《都柏林的钟声》鳕鱼突击

5、那段往事

　　奥利安不开心，嘴角耷拉着。
　　看着摆在他面前的芒果蛋糕，我无助地抓着头发。
　　草莓蛋糕卖完了，只剩这一款，店员说味道不错。
　　“下次补偿给你新的，这次你将就将就？”
　　“我不吃芒果。”
　　奥利安的声音闷闷的，手指抠着蛋糕盒的边缘。
　　“那我吃。”
　　我拿起小叉子把上面的芒果果肉全部挑下放到我的杯盖上。留下的是雪白的奶油和松软的蛋糕胚。
　　做完一切后，我把叉子摆好，把小蛋糕推向他。
　　终于肯转过头了，我的心里长舒一口气。
　　奥利安挖了一小口送进嘴里，眼底的郁色淡下来，却嘴硬说：“味道就那样吧。”
　　这副样子真有意思，那家蛋糕店这段时间推出活动，可以亲手参与制作蛋糕。
　　等案子结束，我想邀请他，他一定会在蛋糕上摆满草莓。想到那幅场景，我便忍不住笑。
　　所以，我一定要尽快查明真相。
　　“可以讲讲伊森的事情吗？”
　　“前一半和后一半，你想听哪个？”
　　“后一半吧。”
　　奥利安抿一口蛋糕后缓缓开口。
　　伊森确是奥古斯杀的。莉洛是家中最小的妹妹，大方开朗，每个人都很喜欢她。尤其是伊森，完全将莉洛视为亲女儿。
　　“我听到动静赶过去时，奥古斯手里握着十字架，插入伊森叔叔的胸膛，嘴里反复念着‘我是你的儿子，你该最爱我’‘我要洗净你身上的罪孽’”
　　正如我之前分析那般，奥古斯在清醒和疯狂间拉扯，当理智溃决时，他会代入笔下的角色——代表正义的执行官。
　　“我尝试给伊森叔叔止血，但那时候的我太小了，连位置都没按对。”说完他自嘲地笑笑，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掌心，那里有道早已愈合的伤疤。
　　“那莉洛呢？”
　　“奥古斯带我们离开了菲尔德市，莉洛身体不好，加上路程颠簸，生了大病，死在路上。”
　　聊到伤心处，再美味的食物都变得索然无味。奥利安放下叉子，蛋糕一推。
　　“一点也不好吃，我不想吃了。”
　　“给我吧。”
　　我默默接手剩下的蛋糕，几口解决。
　　“所以，伊森真的对莉洛……”话到嘴边又硬生生咽了回去。
　　“谁知道呢，那段时间奥古斯像惊弓之鸟，莉洛和伊森叔叔随口说句话，他都会发疯。”
　　我陪他安静坐了一会儿。走出审讯室时，裘德迎面而来，面色不虞。
　　出于日后可能还要借用他的车，我决定短暂化身知心兄弟。
　　“怎么了，裘德。”
　　“案子已经几天了，民众议论纷纷，上头在催我结案。”
　　“什么？！”我一时没控制好音量，连忙将裘德拉到走廊的另一边，“你同意了？你明明清楚，他……”
　　“我当然知道奥利安不是凶手，所以我这不是跑来提醒你，你得抓紧时间了。”
　　裘德曾和我说过“那个善良的孩子不应该是凶手，他帮助了薇拉。”
　　薇拉是裘德的小女儿。本该是全家出游的好日子，薇拉却迷路在中心公园，奥利安出现，安抚着小姑娘的情绪，陪他等到了爸爸妈妈。
　　根据欧文从前孤儿院院长那里得到的证词：年幼的奥利安性格爽朗，重情重义，不仅主动帮老师打扫卫生，遇到朋友被欺负时挺身而出。他说：“他们是朋友，更是家人。”
　　另一位警员从德克士区的几位居民那里收集到:十几年前，那几个瘦弱的孩子总在游荡，眼里是怯生生的警惕。居民们心照不宣，会把刚出炉的面包不经意放在显眼处，等着他们来取。
　　年幼的奥利安自认为是自己机灵，得意地以为没被发现。
　　故事的前一半，是经济发展迅速，但城市边缘被遗忘，孤儿院倒闭。
　　可怜的孩子们开始流浪，偶然遇到负气离家的奥古斯。几人结下深厚情谊，而后出于某种原因，奥古斯带他们回到罗贝尔家。
　　自此，命运的齿轮开始转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