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五章：惊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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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悠那个抓握动作，让整个科室的氛围都变了味儿。
赵医生开始主动问我观察记录，查房时还会特意停下来，看看许悠对特定刺激有啥反应。苏寒虽然还是那张冷脸，但至少不再明着挑刺了。
“秦护士，”有天早上赵医生突然叫住我，“你记的那个雷声和熟悉声音的关联，我觉得可以再跟跟。”
我愣了一下，这可是他头一回主动肯定我的发现。
“已经在做了，”我翻开本子，“这是最近三次雷雨天的数据，回回反应都差不多。”
赵医生仔细看着，手指在纸面上轻轻敲：“有意思…这说明多重感官刺激比单一的好使。”
（秦屿OS：太阳打西边出来了？赵医生居然夸我了？）
就在这时，监护仪突然发出刺耳的尖叫！
许悠的血氧从98%一下子掉到85%！
我和赵医生同时扑到床边。许悠脸色开始发青，胸口起伏得乱七八糟。
“可能是痰堵了！”赵医生立刻检查呼吸机，“准备气管镜！”
护士们一阵忙乱，病房里空气都绷紧了。但我注意到许悠瞳孔在散大，这不像是痰堵。
“赵医生，”我赶紧说，“会不会是交感神经风暴？她之前心率就不太稳…”
“现在是讨论文献的时候吗？”赵医生厉声打断，“让开！”
气管镜准备好了。就在赵医生要动手的瞬间，窗外猛地一道闪电，紧接着炸雷轰隆一声。
雷声里，我清楚地听见许悠喉咙里挤出一点极细微的嘶嘶声。
不是痰堵。是雷声把她吓抽抽了。
“等一下！”我也不知道哪来的胆子，一把按住赵医生的手，“不是痰堵！是雷声刺激！”
病房里瞬间安静。所有人都傻眼看着我。
“秦屿，你知不知道你在干什么？”赵医生声音冷得能冻冰。
我知道。我知道我可能饭碗不保。但我也知道，这管子插错了可能真要她的命。
（秦屿OS：妈的，拼了！）
在所有人惊悚的目光里，我干了个更出格的——我把脖子上挂的哨子扯下来，塞嘴里用力一吹。
哨声尖得刺耳朵，在走廊里嗡嗡响。
我妈三十秒内杀到，身后跟着值班的护理团队。她甚至没问咋回事，快速扫了眼监护仪，又扒开许悠眼皮看了看。
“不是痰堵。”她的判断跟我一样，“是雷声吓的，交感神经风暴。准备咪达唑仑5mg静推，上冰毯。”
“林主任！”赵医生还想争。
“责任我担。”我妈声音不容商量，“现在，执行医嘱。”
抢救顺得出奇。药效上来，许悠的血氧慢慢回升，发青的嘴唇也缓过来了。等监护仪重新滴答平稳了，我才发现自己一直憋着气。
雨小了，窗外天边泛起鱼肚白。病房里就剩我和我妈，还有睡着的许悠。
“你怎么判断不是痰堵的？”我妈轻声问。
“看她瞳孔。还有…打雷时，我听见她嗓子眼里有嘶嘶声。”
我妈若有所思地看着我：“你知道你刚才那样，够开除八回了吗？”
我低下头：“知道。”
“那为什么还要冒险？”
我看向病床上的许悠，她苍白的脸在晨光里脆得像张纸。
“因为答应过要照顾好她。”
我妈轻轻叹了口气，把手放在我肩上。就这么一下，我这些天所有的委屈和压力全涌了上来，鼻子一酸。
“你爸要是知道…”她顿了顿，改口道，“你哥要是知道，准为你骄傲。”
这是她头一回主动提起我哥。
晨光透过百叶窗，在我妈脸上切出细碎的影子。那一刻，我忽然明白她为啥总支持我那些不着调的想法了。
因为我们都在用自个儿的方式，守着心里最重的那个承诺。
早交班时，赵医生特意找到我：“秦护士，早上…谢了。”
我惊讶地看着他。
“我太依赖书本了。”他自嘲地笑笑，“有时候，最懂病人的，还真是成天守在床边的人。”
（秦屿OS：值了！就冲这句话，之前受的委屈都值了！）
下午，院长亲自来了。他听完经过，意味深长地看着我：“小秦啊，看来我这眼光还行。”
他转向在场的所有人：“今天这事告诉我们，治病不光要按指南来，更得用心看。秦护士这点，值得咱们学。”
苏寒站在人群后头，头一回没露出那副讥诮样。
天黑了，我照例在许悠床边写记录。笔尖沙沙响。
突然，我感觉手背一暖。
低头看，许悠的手指正轻轻搭在我手上。不是无意碰到的，是带着点力气，实实在在地放着。
我屏住呼吸，看着她的睫毛颤了颤，然后，慢慢睁开了眼。
这一次，她眼神不再空荡荡的，清清楚楚映出我的影子。
窗外，最后一点雷声滚远了，雨后的星星特别亮。
这时候，所有的惊雷都消停了，就剩病房里这一小片温柔的微光。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第五章：惊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