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惑仔乌鸦同人BG）乌鸦与橘子糖》黑羽伦

14、台风眼

　　那一夜之后，有些东西不一样了。

　　阿雄依旧会是那个在元朗横着走的“下山虎”，眼神凶狠，手段凌厉。但在我面前，那尖锐的棱角似乎被磨钝了一些。他深夜敲我窗户的次数变多了，有时只是沉默地站一会儿，塞给我一包还烫手的炒栗子；有时会带着一身疲惫，靠在窗边，听我说些废话，偶尔，会极其简短地说起帮派里一些无关痛痒的琐事。

　　我们默契地维持着这种危险的平衡，像在台风眼里偷得片刻安宁。但我明白，这安宁是假的，元朗没有秘密。

　　风声，还是漏了出去。

　　最先察觉到不对的是细B，那个总跟在阿雄身边、胆子不大的小子。有一次阿雄在我窗边停留久了点，细B在楼下巷口放风，抬头看我们时，眼神里充满了惊讶和一种“原来如此”的恍然。他没敢多嘴，但那种眼神，让我心里隐隐不安。

　　真正的麻烦，来自更高处。

　　一天放学，我刚走出校门，就被两个穿着花衬衫、不像学生仔的男人拦住了。他们脸上带着那种混社团的人特有的、流里流气的笑。

　　“郭小姐系嘛？我大佬想同你饮杯茶。”（郭小姐是吧？我们老大想请你喝杯茶。）其中一个叼着牙签，语气还算客气，但眼神里的打量让人很不舒服。

　　我心里一紧，知道该来的还是来了。“你大佬系边个？”（你老大是谁？）

　　“呢个你唔使知，跟我哋嚟就系啦。”另一个不耐烦地催促道。（你不需要知道这个，跟我们一起就行了。）

　　我正犹豫着要不要呼救，一个冰冷的声音在我身后响起：

　　“做咩啊？当我死嘎？”（干什么？当我死了？）

　　是阿雄。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的，脸色阴沉得像暴风雨前的天空。他只有一个人，但往那里一站，那股狠戾的气场瞬间压倒了对面两个人。

　　那两人见到他，脸上的嬉笑立刻收了起来，换上了几分忌惮：“雄哥，唔好误会，系大佬骆驼哥想请郭小姐过倾几句计啫。”（雄哥，别误会，是老大骆驼哥想请郭小姐过去聊几句而已。）

　　骆驼？东星的龙头？

　　阿雄的瞳孔几不可查地缩了一下，但脸上的表情没有丝毫松动。他上前一步，将我完全挡在身后，目光像刀子一样刮过那两个人：

　　“同大佬讲，彩妮系我嘅人。有咩事，直接同我讲。揾佢？唔得。”（跟老大说，彩妮是我的人。有什么事，直接跟我说。找她？不行。）

　　“雄哥，呢个系大佬嘅意思，我哋都好难做……”（雄哥，这是老大的意思，我们也很为难……）

　　“我话嘅，听唔明啊？”阿雄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胁，“而家即刻同我滚！再让我见到你哋喺呢度出现，我保证你哋以后行路都要揾人扶！”（我说的，听不懂吗？现在立刻给我滚！再让我见到你们在这里出现，我保证你们以后走路都要找人扶！）

　　那两人被他的气势慑住，对视一眼，悻悻地走了，临走前还狠狠瞪了我一眼。

　　人群散去，校门口恢复如常。阿雄转过身，面对着我。他眉头紧锁，眼神里没有了刚才的凶狠，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沉的忧虑。

　　“呢几日，放学即刻返屋企，边度都唔好去，听到未？”他低声说，语气是前所未有的严肃。（这几天，放学立刻回家，哪里都不要去，听到没有？）

　　“骆驼哥他……为什么会找我？”我忍不住问。

　　“唔好问咁多。”他打断我，伸手，似乎想像以前那样揉揉我的头发，但手伸到一半，又硬生生停住了，像是想起了什么，最终只是僵硬地放下。“总之你记住我讲嘅话。” （不要问这么多。总之你记住我说的话。）

　　他深深地看了我一眼，那眼神复杂得让我心慌，有担忧，有决绝，还有一丝……仿佛在做什么艰难抉择的痛苦。

　　“我唔会让人搞你。”他最后说了一句，像是保证，又像是说给他自己听。然后，他转身，大步流星地离开，背影很快消失在街角。

　　我站在原地，手心冰凉。

　　我知道，平静的日子结束了。我和阿雄的关系，已经从桌球室的阴影里，被拽到了东星龙头的面前。骆驼的“邀请”，绝不会只是一杯茶那么简单。

　　（第十四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