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派竟是我媒婆》昸眠

5、脏了我的手

　　似乎只有他们两人在场，裴憬毫不避讳地说：“不重要，只是想与你做个交易。”
　　天承卫和侍女显然是等不及，误了时辰怕是脑袋不保，天承卫刚要出声，被轻舟抢先一步，“和我做交易的人很多，我为何要答应你？”
　　像是遇到了对手，裴憬很是欣赏她的胆量。
　　侍女忍不住开口：“姑娘不必与他多说，若是不认识，直接杀了便是。”
　　轻舟看着裴憬，他虽没动，可她却觉得这四周都已被他操控一般，羊入虎穴。
　　“杀不过。”轻舟这三个字清晰地传到在场所有人的耳中。
　　此人并非善类，没有十足的把握又怎会如此坦荡，不怕成为剑下魂。而他身上没有佩戴任何武器，明显是早有预谋。既然打不过，便只能尽可能地劝说，少染上血为好。
　　裴憬听到这句话，对她的提防又多一些。
　　天承卫也是一愣，怎么可能杀不过，他们这些守卫好歹也是天炽王手下养出来的精兵强卫，饶是此人武功再强，也不可能同时杀掉这么多人。
　　天承卫早已准备好，看向轻舟，“姑娘。”
　　轻舟直接拒绝：“公子怕不是找错了人，我只是展春楼一个弹琴的姑娘，没什么交易可与公子做，公子还是另找他人吧。”
　　“另找他人？”裴憬笑笑，“姑娘别急着拒绝，我不会轻易作罢。毕竟我的交易很重要，姑娘为我办事，我便许姑娘一个承诺。”
　　对于展春楼的人来说，一个承诺，是足够有吸引力的。再加上向钰放出去的眼线都没什么线索，说明人极有可能在天炽王宫。
　　而他，也需要一个经常和贵族高官有来往的眼线。
　　这位轻舟姑娘，很合适。
　　身份卑微，没有人会把怀疑打在她的身上。她还是展春楼的魁首，听曲的人要么身份显赫，要么腰缠万贯，收集到的情报也不会少。
　　轻舟说：“承诺固然是好的，但我若执意拒绝公子呢？”
　　“拒绝？”裴憬轻声低语。
　　“是。”
　　话音刚落，轻舟眼前的裴憬便如风一般闪现在她周围，快到看不清他的残影。
　　天承卫大喊：“姑娘小心！”
　　一声利器入腹的声音并没有传来，轻舟吓得闭上了眼。
　　意料之中的痛感并没有袭来，再睁开眼时，周围只剩下她和他。
　　轻舟慢慢将手掌抬起，摸了一下面纱，手掌心带着被风吹散的粉末。
　　裴憬手持折扇站在她面前，要是没有这拦马车的情景，倒是像极了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
　　“这下姑娘可以安心考虑了。”裴憬说。
　　轻舟朝地上看去，天承卫和侍女被粉末迷晕倒地，不知是死是活。她被迫与他对视，清澈透亮的眼里倒映的是他的模样。
　　轻舟努力保持镇定，“公子方才如此不避讳，想必早已决定不留活口了吧？”
　　裴憬收起折扇，朝她走近些，“姑娘就不怕我连你一同杀了？”
　　轻舟弯唇，“不怕，因为我于公子来说，还有用处。”
　　下一秒，一把匕首抵在她的脖颈处。
　　被鲜血染红的匕首和白嫩修长的脖颈形成强烈的对比，让人看了不禁想要怜惜。“你确实有用处，但是惹怒了我，你也随时可以变得像他们一样。”裴憬拿匕首的手微微用力。
　　锋利的匕首划破细嫩的皮肤，脖颈传来一阵刺痛。
　　轻舟抬眸，眼神丝毫没有退缩，“我这条贱命，死在公子手上，怕不是脏了公子的手。”
　　裴憬低头和她相视几秒，倏地将匕首拿开，和她拉开距离。
　　他讨厌与人太近。
　　匕首移开，杀意退去，轻舟差点瘫倒在地上。但她还是努力站稳，隐藏在衣袖间的手攥到泛白。
　　裴憬点头，“你说的对，杀了你，只会脏了我的手。”
　　轻舟不经意瞥到那把折扇，细眉微皱，那把扇子怎么会在他的手里？他和那天的公子认识？还是说，她当时认错了人？
　　轻舟视线落在扇子上，问：“公子手中这把折扇，不知从何而来？”
　　裴憬将扇子打开，“换来的。”
　　和木芍换的，是他，并不是那位向公子。
　　轻舟沉浸在自己认错了人的时候，裴憬不知何时已经走远。
　　“你是个聪明人，不想死，就把嘴巴闭严。”
　　等轻舟再抬起头时，倒在地上的守卫和侍女磕磕绊绊地站起身。
　　“头好晕。”侍女走到轻舟身旁，“你怎么下了马车？耽误了时辰，怕是要牵连我们跟着你受苦。”
　　轻舟摸了摸伤口处，还在丝丝冒着血珠。伸手将面纱向下拉两下遮住伤口。
　　很显然，他们并不记得发生了什么事情。他也只是在吓唬她。
　　她深知那人不杀她，便不会轻易放过她。意外捡回的一条命，是以后也无法摆脱的命运。
　　到达王宫时，太阳升至头顶，已然是耽误太久。
　　跟着侍女的脚步走进殿后的一处花园里，天炽王坐在椅子上，时不时抬起另一只手，和枭王举杯轻斟。旁边则站着枭王的生母，刘氏。
　　轻舟跪下行礼，“民女轻舟，见过天炽王。”
　　天炽王抬眼，将目光落在轻舟身上，眼里满是惊艳。
　　这偌大的王宫里，从来没有轻舟这样的绝色女子出现过。和其他妃子不同，轻舟眼里干净清澈，不含一丝杂质。让人不禁产生幻觉，眼前是否是真人。
　　天炽王再也移不开眼，说：“起来吧，听闻你容貌琴艺双绝，今日便为枭王弹一曲。”
　　“是。”
　　轻舟缓缓起身，一个侍女跑到天炽王耳边说了几句，天炽王看向轻舟的眼神一变。
　　“途中可是出了什么事？”
　　轻舟低着头，此时她交代出实情，那人必定会被追杀，她也可以解脱。但以他的身手，未必会被天炽的天承卫抓到。
　　恰好此时，裴憬正在一座宫殿的庑殿顶上看向这边。他手里拿着的正是飞箭，一松手，那支飞箭必定会射中轻舟的心脏。
　　“是······”
　　远处裴憬那只拿飞箭的手抬起，朝她这边瞄准。
　　轻舟努力让自己面色平静地回答：“是不小心碰上了玄邺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