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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不要老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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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看着像个三岁小孩,说话也不着调,但容寒明显比普通孩子要懂得多。
在村里头也是活跃,不管认不认识,她见了人就上前打招呼,还主动拿着小板凳到村口和人扯家长里短。
把村里的大爷大妈逗的嘎嘎直乐。
跟其他小玩伴出去溜一圈后,总能抱着不知谁家给的一小篮的鸡蛋生肉回家。
已经一连数日了,虞砚听认为村民们是在刻意关照他们俩,觉得有些不好意思。
他是不用吃这些东西,但容寒好像需要,也就留下来炖了吃。
虞砚听将此事告知村长婆婆后塞给她些“租金”,让她给村里人在过冬前添些被褥。
同时虞砚听也愈发纠结,这孩子太鲜活了,要是容庭复活了,那容寒还会存在吗?
“容寒。”
虞砚听坐在屋檐下同她聊天。
容寒拿着树枝在地上划拉,虞砚听看不出她在画什么,那轮廓貌似是一座山峰。
她停下手:“怎么了?找你姐我干嘛?”
人小鬼大的,还挺爱给自己抬辈分。
虞砚听:“你知道容庭吗?”
容寒不假思索:“知道啊,庄姐姐之前跟我讲过她的故事,是个牺牲自己拯救苍生的大好人。”
他又问:“你可认识她?”
容寒瘪瘪嘴:“我才多大年纪你不知道?我怎么可能认识她?天下姓容的又不都是一家。”
她的话语还是那么犀利,一时之间,虞砚听生出几丝尴尬,闷咳一声,瞥向地上乱七八糟的划痕。
“小寒!”
“小寒,出来玩啦!”
一群小孩子在篱笆外向容寒招手。
容寒丢掉木棍,拍拍屁股站起来:“我要出去跟朋友们玩了。”
虞砚听摆手:“去吧——嘶!”
左腕部猛的一阵刺痛,是萧句留下的传音印记在显现。
传音术本是不会伤人的,奈何自从他从融春府逃出来后,萧句就连天不断的发动传音术找他,弄的虞砚听手腕都开始发烫了。
容寒见他手腕突然弯折了下,凑上前来关心道:“怎么了?手疼?”
虞砚听敛下袖子遮住了闪着金光的印记:“没事,就不小心抽筋了下 ,你出去玩吧。”
容寒偏过身挥手:“那我走了哈,拜拜。”
待孩童吵吵闹闹的声音渐远后,虞砚听掀开袖子,手腕那一圈都被烫红了。
偏偏萧句修为又高的离谱,虞砚听根本没法子去掉这印记。
正想在纳戒里找找有没有药膏,一道婉转的女声就传来了:“阿听。”
是庄凝姿。
她走进来,站到虞砚听面前:“过几天我和纪大哥要出去一趟,买些过冬用的物件,你有什么要带的东西吗?”
虞砚听抬头:“我同你们一起出去吧。”
他自从被稀里糊涂传送来这里就没出过这片山林。
庄凝姿拍拍胸脯:“没事,你要是不方便出门叫我们帮忙捎就好了,我们村的采买都是我和纪大哥负责的,这次也是谢谢你出钱给村里人置办褥子了。”
虞砚听依旧坚持:“出去逛逛也好。”
庄凝姿好似有些犹豫:“那行吧。”
隔天。
纪休言同庄凝姿已经在村口牵了俩马车候着了。
虞砚听拉着容寒走过来:“纪大哥,阿姿。”
纪休言瞥了眼容寒,问虞砚听:“要带着她吗?”
容寒抬头直面纪休言:“怎么了,不可以?”
纪休言低头告诫:“出去以后别说自己是哪个村子的,只说我们是山里的农户就好。”
容寒:“为什么?”
他作出一副不近人情的模样:“谁知道你们这对奇怪的主仆是什么身世?别在外头有仇家,惹到我们村子里来了。”
虞砚听赶紧说道:“我们明白,谢谢纪大哥了。”
他带着容寒出来是因为放心不下她独自在家罢了,而且他也不会主动和人袒露心扉。
容寒对纪休言翻了个白眼。
而后她打了个哈欠,化作光团钻进了虞砚听身体里:“我困了,去你身体里睡个觉哈,到了叫我。”
庄凝姿和纪休言有些诧异,本命法宝化做人形了居然还能收纳回去啊?
老马驮着运粮车上载着的几人摇摇晃晃的走了几里路后,虞砚听突然反应过来:“这里怎么是璃因境啊?”
庄凝姿:“这里一直是璃因啊,你不知道?”
他是被传送过来的,当然不知道,而且荆关村包括那附近的灵气都跟三宝境一样稀薄,通常来说,越是上界,灵气应该越浓郁才对。
要不是这次出了林子就感知到灵气突然变得澎湃了,他也未曾发觉竟又是回到璃因了。
虞砚听的异样引起了纪休言的注意,他挑起话题:“你天资很好,为什么不好好修炼?”
虞砚听发觉纪休言在跟自己说话:“我以前是个铸器师。”
“你是虞砚听?”
纪休言居然猜到了。
虞砚听:“嗯……”
璃因境隐退的铸器师那么多,他原本不想直接公开身份的。
虞砚听心脏一揪,他不会又要被人指责了吧?
不曾想纪休言嘴角抿起,义愤填膺道:“我听说过你的事,太荒唐了,你铸器上百,只不过失误一次又如何?境主居然会将你驱逐出境。”
庄凝姿眨巴着眼,扯扯虞砚听的袖子:“那你可以帮纪大哥炼个法宝吗?他之前经常去打听关于铸器师的事情,最佩服的就是你了,没想到你居然来我们村了。”
听她这么一说,纪休言下意识想打断,欲言又止后却又闭上了嘴。
他单能想到“阿听”不是一般修士,所以多有防备,没想到居然是他一直仰慕的器师虞砚听。
虞砚听笑了笑:“只要纪大哥不嫌弃就好。”
他没想到两人居然这么快就接受自己的身份了,
纪休言难得对他客气:“麻烦你了,当我欠你的。”
虞砚听不想他内心负担过重,故作轻松道:“对我来说不过是顺手的事,你既想修炼,为何又一直呆在灵气如此稀薄的村子里?”
纪休言叹了口气,他也不是没有尝试过离开荆关村:“我们这些乡野村夫,没钱没势的,怎么走的出去?我也尝试过出去拜师修炼,无一不是失望而归,大宗大派不会收我,小门派又尽是些腌臜事。”
或许他们玄霄族的人,本就不应该抛头露面。
听了纪休言的话,虞砚听也明白这些道理,既然有他能帮的到忙的地方,虞砚听自然是不会推辞的。
他向纪休言许诺:“回村以后我给你弄个本命法器,顺便教你修炼吧。”
纪休言眼神一亮:“真的?你真的能教我?”
“我虽只是个铸器师,但修为尚可,也阅览过许多修行典籍。”
“多谢!”
纪休言明显是有自己的目的,不在于长生悟道,许是为了什么人、什么事,不过虞砚听也不想深究他人的私事。
“我们分头逛吧,傍晚来这家酒肆集合。”
刚到镇上,庄凝姿迫不及待地跳下马车,她老早就盯上前边的吃食铺子了,村里的孩子们还等着她带肉脯回去哄呢。
纪休言点点头:“好。”
三人刚一分散,虞砚听还没逛几步,就见自己的二位师兄居然也到这儿了。
他赶紧躲进拐角处,向二人所在的地方张望。
“你躲起来干嘛?偷窥啊?”容寒在虞砚听的身体里突然出声。
虞砚听:“不是,那是我师兄。”
“那干嘛要躲?”
“我们决裂了……”
“为什么啊?”
“回头再跟你解释。”
……
虞墨勤感觉到了什么,猛的一回头。
镇上赶集人来人往,他在嘈杂的人群中寻了几眼后失望的收回视线。
身旁的三师弟虞管城叹了口气:“怎么还是没找到小师弟……”他一拍虞墨勤的小臂:“都怪你!当时把小师弟骂的那么狠。”
虞墨勤抿嘴反问:“你不仅骂了,还打他了。”
虞管城满脸愧疚,垂头丧气道:“我都怀疑我当时被夺舍了……”
虞墨勤眉宇一皱,因为就连他都有同样的感觉,这事情的确有蹊跷。
他们不该是这样如此刻薄之人,纵使小师弟惹的那人大有背景,但他们也不应该将小师弟丢出去撇清关系。
一家人本就是相互扶持,荣辱与共的。
——
“这位兄弟,要不要做一笔买卖?”
江越仞拦下正在和菜贩子讨价还价的纪休言。
纪休言警惕地握紧腰间的刀把:“什么买卖?”
江越仞凑近他,低声问道:“你是玄霄人吧?”
“不做。”纪休言面色一沉,当即拒绝,转身离开。
江越仞连忙跟上:“你先听我说完啊。”
“不听,我知道你要什么。”
“我们会保你性命的。”
甚至还是团伙作案!
纪休言加快脚步:“我不信,我不会把自己的性命交到别人手里。”
两人一个直往前走,一个在后边亦步亦趋叨叨半天。
还好江越仞并没有动手的意思,纪休言也就随他去了。
待纪休言旁若无人地把全村的清单都采购完了,江越仞还跟着他屁股后边。
纪休言把采买好的东西放上马车,江越仞在旁边用法力帮他把厚重的被褥丟上去,嘴上依旧不停。
“兄台,我真是从祈灵境来的,说保你性命真的绝对没问题……”
纪休言见这免费劳动力把自己要忙活的事都做了,道了声谢。
自顾自来到一旁的酒肆,扫了眼,座无虚席,他便找了个只有一人的酒桌,向那人问道:“兄台,拼个桌?”
萧句看他一眼,点点头。
小二给他们各自上了两坛酒,二人拿着酒碗互相客气对敬后一饮而尽。
这场面把江越仞气的不轻,最后他恨铁不成钢的瞥了眼那两人,气愤地甩袖走了。
——
傍晚。
虞砚听过来酒肆的时候看到的是这样一副场景。
两个醉了酒的男人放下了防备,满面愁容的倾诉心事。
纪休言醉醺醺的:“兄台可也是有什么烦心事?”
萧句挠着自己脑袋,:“我找不到我媳妇儿了。”
他奔走数日,传音术都用了上百次,愣是一点线索都没有。
江越仞劝他出来帮忙找找玄霄族,说顺带一起找虞砚听,结果还是心不在焉。
同病相怜之感瞬间袭上纪休言心头:“我弟弟走丢了,也找不到了,我幼时没看好他,让人给拐了。”
萧句懊恼道:“我没看好我媳妇儿,不知道让谁给拐走了。”
两人彻底捧着酒坛子痛饮起来。
虞砚听实在无语。
待两人都喝倒在桌上时,虞砚听才静悄悄的走过去。
虞砚听突然的靠近,令萧句瞪大了眼睛,大气都不敢喘。
趴在桌子上也没敢动,他生怕是自己的醉后幻影。
在他炙热的目光下,虞砚听竟然看都没看他一眼,扶起他身旁的男人走了……走了?
扶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