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承义虽然浮夸,大家不要被他骗了哦,他实际上是个非常通透的人,他是倪家第一个明白男女主感情的。我们三哥可是非常疼爱倪瑶的,可以看看下文。
番外:窥见
凌强刚走的那段日子,凌家老宅像一口沉闷的棺材。
凌承义是宅子里最耐不住寂静的人。他寻遍港岛,提着各式新奇玩意儿回来——会唱歌的机械鸟、霓虹色的糖果、最新款的随身听——试图用他笨拙的方式,撬开凌瑶那间紧闭的房门。
他从不进去,只敢在门外提高音量,带着刻意营造的欢快:“瑶瑶,好些了吗?三哥给你买了……”
门内总是一片死寂。
偶尔,门会从里面打开。出现的是凌承业,脸色是一种消耗过度的苍白,金丝眼镜后的目光沉静如水。
“她刚睡下。”二哥的声音总是很轻,带着不容置喙的逐客令。
凌承义便把东西递上,讪讪地摸摸鼻子离开。他那时只觉得二哥是心疼妹妹,守得紧了些,再正常不过。
转机发生在三个月后。
凌瑶终于肯走出卧室,到花园里坐一坐。她瘦得惊人,阳光下发丝几乎透明,但会对凌承义递过来的温水轻轻说“谢谢三哥”。
凌承义大受鼓舞。
那天一大早,他特意跑到半山,买了凌瑶小时候最爱的那家肠粉和瑶柱粥,兴冲冲地赶回老宅。
“瑶瑶肯定喜欢这个!”他提着食盒就要往楼上冲。
忠叔却像一座沉默的山,挡在了楼梯口。
“三少爷,小姐和二少爷还没起。”老管家的声音平稳,听不出情绪。
“我不吵二哥!我就叫瑶瑶,她爱吃这个,凉了就腥了!”凌承义提着食盒就要侧身绕过。
忠叔的脚步如同钉在原地,分毫未移,只是再次微微躬身,声音低沉却带着不容逾越的力道:“三少爷,留步!”
刹那间,许多被凌承义忽略的碎片骤然拼凑起来——二哥书房里堆积如山的文件,却几乎从不留在书房过夜;这几个月,他似乎从未在清晨见过凌瑶独自走出卧室;二哥眼底那挥之不去的疲惫……
一个荒谬又惊悚的念头,像藤蔓一样死死缠住了他的心脏。
莫非……他俩睡也在一起?
他猛地抬头,看向忠叔。老管家垂着眼,脸上是历经风霜后的古井无波,那沉默本身,就是一种默认。
凌承义提着食盒的手,缓缓垂了下来。滚烫的粥盒熨帖着掌心,他却觉得一股寒意从脚底窜起。
后来,他偶尔回老宅住,便带着这份了然,冷眼旁观。
他看见二哥是如何自然地用指尖拂去凌瑶唇边的糕点屑;看见凌瑶做噩梦惊醒时,是如何本能地钻进二哥怀里寻求庇护;更看见那天,他那只闯祸的鹦鹉逗笑了凌瑶时,他二哥站在廊下,望着妹妹的笑容,那双总是深不见底的眼睛里,是如何漾开一种近乎痴迷的、看待稀世珍宝般的温柔。
那不是一个哥哥看妹妹的眼神。
凌承义感到一阵头皮发麻的震惊。
可那震惊过后,当他一个人坐在跑车里,看着奥利维亚港繁华的夜景时,心里翻涌的情绪却慢慢平复了。
他想起二哥从小到大对瑶瑶的种种不同,那份呵护早已超出了寻常兄妹的界限。他又想起瑶瑶经历的那些苦……灵堂上的风雨,那些黏腻贪婪的目光,父亲惨死的阴影。
这世上,还有谁能比二哥更强大,更能护她周全?还有谁能比二哥更用心,将她一丝一毫的喜怒都放在心上?
他们本来就没有血缘关系。
凌承义长长吐出一口烟,忽然觉得,这样……也没什么不好。
只要瑶瑶能真的开心,只要二哥能得偿所愿。
这偌大的港岛,这吃人的凌家,能有一方这样不容于世的安稳,或许,是件幸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