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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番外:名讳(1992年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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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讳(1992年底)
凌承业回来后所有应酬都只是浅尝辄止。
他深知自己的秘密——酒精是锁住欲望的枷锁上最脆弱的一环。即便只是浅酌,拥着她入睡也需起身冲一两次冷水澡,才能压下那份躁动。
夜
一九九二年冬,凌承业带着比往日更重的酒气回到老宅。凌瑶正靠在床头,暖黄的灯光勾勒着她柔和的轮廓。
“哥哥。”她放下书,习惯性地想去给他倒水。
手腕却被一股灼热的力量猛地攥住,轻轻一拉,她便跌入柔软的床铺。
他沉重的身躯随之覆下,金丝眼镜后的目光不再是平日的清明克制,而是翻滚着深不见底的暗潮。酒气混合着他身上惯有的冷冽,构成一种危险的侵略感。
他没有进一步的动作,只是深深地看着她,仿佛要将她吸进去。半晌,他低沉开口,声音因酒精而沙哑:
“叫我。”
凌瑶微微一怔,有些不解,但还是顺从地轻声唤道:“哥哥。”
他摇头,指尖抚上她的脸颊,带着滚烫的温度,眼神里是执拗的、不容拒绝的深意。
“不对。”
凌瑶的心跳漏了一拍。她似乎明白了什么,脸颊泛起红晕,在他的凝视下,声音更轻,带着一丝试探性的羞怯:
“阿业。”
这一声,像是一把钥匙,瞬间打开了他体内被酒精和长久压抑共同冲撞出的牢笼。他喉结滚动,眼底的暗潮汹涌得几乎要溢出来。
“再叫”他命令道,声音更低,带着一种急切的渴求。
“……阿业。”
她每多喊一次,他眼中理智的壁垒就崩塌一寸。
他猛地捉住她的手,不是温柔的牵手,而是近乎禁锢地攥住,送到唇边,重重地吻了下去,唇齿间带着惩罚般的力道,却又充满了绝望的眷恋。
随即,他的吻又落在她的额头,带着同样失控的灼热。
但这远远不够。
他紧紧抱住她,将脸埋进她纤细的颈窝,像溺水者呼唤救赎般,在她耳边痛苦而压抑地呢喃:“阿瑶……阿瑶……”
他沉重而急促地呼吸着,贪婪地汲取着她肌肤上淡淡的、能让他疯狂也能让他安宁的香气。
他全身的肌肉都紧绷着,那份几乎要破体而出的欲望和力量,透过紧密相贴的身体,清晰地传递给了凌瑶,让她感到了压迫和一丝恐惧。
“哥哥……”她终于忍不住,带着被弄疼的委屈和惊慌,小声呜咽道:“……疼。”
这个字,如同惊雷在他混沌的脑海中炸响。
凌承业所有的动作瞬间停滞。
他抬起头,看到了她微红的眼眶和颈侧那片被他灼热呼吸烫红的肌肤,巨大的恐慌和自责如同冰水,将他从头浇到脚。
他猛地从她身上弹开,几乎是踉跄着翻身下床,头也不回地冲进了浴室,重重关上了门。
很快,冰冷的水流声哗哗地响起,持续了很长时间。
凌瑶怔怔地躺在床上,听着水声,手腕和额头上仿佛还残留着他滚烫唇瓣的重量,颈间更是萦绕着他方才粗重灼热的气息。
她不明白,为什么一声名字会让他变成这样。
而浴室里,凌承业靠在冰冷的瓷砖墙上,任由冷水冲刷。
那一夜,他在欲望与理智的悬崖边反复挣扎,起身数次,几乎未曾合眼。
晨
书房里的争论像蜂群般嗡嗡作响。
凌承业阖眼靠在椅背,指节抵住发胀的太阳穴。
"出去。"
空气骤然凝固。
"凌生,只要五分钟......"话音未落就被更高的声浪淹没。
在这片愈演愈烈的嘈杂中——
"砰!"
书房门被猛地推开,撞在墙上发出闷响。
凌瑶站在晨光里,丝质睡裙勾勒出纤细轮廓。赤着脚,长发凌乱,怀里紧搂着羽毛抱枕。
"吵什么吵!"
她看也不看旁人,径直走到书桌前,把抱枕狠狠摔进凌承业怀里。带着刚睡醒的沙哑怒意:"烦死了!让不让人睡觉了!"
不等任何人反应,她转身就走,把门摔得震天响。
满室死寂。几个项目经理僵在原地,面如土色。
凌承业垂眸看着腿上的抱枕,上面还残留着她身上淡淡的栀子花香。他想起她刚才的模样——气得发红的脸颊,圆瞪的杏眼,还有那双踩在冰凉地板上的赤足。
可爱得让他心头发痒。
“滚。”他抬眸,声音冰冷。
众人如蒙大赦,瞬间消失。
凌承业起身走向卧室,推开门就看见凌瑶把自己裹在被子里,只露出一个毛茸茸的发顶。
他在床边坐下,轻轻掀开被子一角。她立即转过身来瞪他,眼圈还红着。
“不能喝就别喝!”她声音里带着委屈的哭腔,“自己难受,还不要我睡觉……”
凌承业凝视着她湿润的眼眸,指尖轻轻拂过她散在枕上的发丝。
“是哥哥不好。”他声音低哑。
心底却无声地叹息:要我难受的是你,不是酒啊。
他俯身将她连人带被揽进怀里,在她发顶落下一个轻吻。
“以后不喝了。”他许下承诺。
不是对酒,是对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