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存在的你》矮东弄

7、代孕？

　　光线的原因，厕所门又狭小，看着那滩东西黑乎乎的，异灵走过去的时候发现自己的外套下摆被靳楚的手拽得紧紧的，安抚地把他的手拉下来握在自己手心里，他的手虽然并没有什么温度，可包裹起来的时候还是让靳楚安心了不少。他蹲下来用尾指抹了一把，“不是血，是颜料。”因为走进厕所里面，所以此刻在他的视野里，那连成一片的与之颜色不一致的是在另一个隔间里。他握着靳楚的手缓缓走过去，抬手一推，那扑面的血腥味哪怕是在幻境里也让人难以接受，太浓了。而在那滩血污中间的是一个死不瞑目的少女。
　　十三四岁的小姑娘，穿着一身藕荷色的连衣裙，那衣裙下半部分全被血色浸透，地板上面还有粘腻的血肉粘连。小姑娘一双翻白的眼睛怨念地盯着这一对来客，不甘嫉恨充斥着她生命的最后一刻。
　　异灵抬头捂住靳楚的眼睛，哪怕他已经看到了这血腥的画面。“不要一直盯着看，不然等你闭上眼后你眼前一直会是是她这双眼睛。”
　　靳楚点了点头，告诉他，“那小姑娘手上好像有张纸。”
　　异灵应了声，给他让了位置，不是他不去碰这些东西，是这幻境放靳楚进来的，幻境的主人想表达的东西也只有靳楚去碰才能发掘出完整的表达。
　　靳楚松开他的头，往里头迈了一步，他看到那是一张撕了一半的A4纸，被小姑娘捏得皱巴，他使劲抽出来那张纸的瞬间，一直被他防备着的那双翻白的眼珠慢慢转动起来，恰好与他的余光对视上的一瞬间，“噗”的一声飞出眼眶，直向靳楚而来。
　　异灵早有防备，稍一使劲，靳楚被他拽得往后躺倒，撞到异灵膝盖的一刹那，他突然就醒过来了。
　　异灵也被弹了出来，他看着惊魂未定的靳楚，目光缓缓与他一起看到那捏在手里的A
　　4纸。
　　“还能被带出来？”靳楚毫不犹豫地将那张纸展开。
　　那上面各式各样的字体，中英文，手写的，复印着的，以靳楚那浅薄的双语程度，勉强看出来了，那是一张代孕同意书。
　　猜出这份A4纸的内容后他的大脑像是被锋利的刻刀划过一般，他的手有些控制不住的发抖。
　　同意人——林菲，十五岁，自愿签下这份协议，对过程中身体会造成的损失自愿承担后果，手术成功之后她可以得到一笔十万元人民币的报酬。
　　那被撕下的后半部分应该是签名的区域，靳楚不用猜都知道，这手术肯定是进行下去了，而且她还因为手术所造成的伤害损失了自己宝贵的生命，为了这十万块钱。
　　“你觉得她会因为十万块钱能给福利院的孩子带来一年饱餐的机会，或者买下自己喜欢的东西，把自己签给这个代孕部门吗？”靳楚有些丧气，要是这样的话除了一句可悲他还能说点什么。
　　异灵从他手心把那张纸折好，递给他，“我不知道会不会，但我知道，这个福利院的孩子基本没上过学，更不认得英文，你猜这个回执能撕得这么标准的情况下，有没有另一个比她年纪更大，更有学识，能替她作主的监护人在场呢？自不自愿还两说呢！”
　　“所以她才会觉得不甘心，把我拉进她的幻境里，她怨恨，她想要报仇，你说……她会不会是那七具白骨之外的第八人？因为带有怨恨，所以她没有被封在墙里。”
　　靳楚越说越激动，他觉得这是这小姑娘在向他求助，在伸冤，那对弱者的保护欲和嫉恶如仇的愤怒在隐隐作崇，让他巴不得现在就去检举揭发。
　　异灵唇边抿起一点笑意，“那就去查，去真的福利院，去那个还有可能留有证据的地方。”
　　靳楚被他的话感染到了，向婷姐问到了那个福利院的原址，跟老板请了假后就坐车赶往了那里。
　　还好福利院离得不远，天黑前就赶到了。只是不知道为什么，靠近这片郊区后雾气就特别重，整个福利院笼罩在浓雾中，颇有种“无人生还”的氛围。
　　靳楚踹了老旧腐蚀的大门，锈迹斑斑的铁锁链发出哐哐哐的撞击声，大门却纹丝不动。异灵拍了拍他的胳膊，带着他从侧面的一处低洼的地方翻过去，整个福利院的全貌清晰直白的落入靳楚的眼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