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第 1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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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料事务所的晚间总是裹着浓郁的香气，夕阳最后的余晖透过雕花窗棂，给红木家具镀上一层暖光。
火锅的热气早已散去，只剩下淡淡的麻辣与骨汤的余韵，与架子上香料的木质清香、草药的微苦交织在一起，形成一种独特的味道，让人闻着就觉得安心。
“走，我带你看看我们的制香家伙！” 沉香擦干净手，率先起身，猫耳还带着饭后的慵懒。
“反正你也没见过，正好让你开开眼界……我们香料事务所可是新都市独一份的制香专业户！”
临溪目光扫过房间角落的设备。
那是一套看起来有些古朴的制香机器，主体是深色的红木打造，上面刻着细密的花纹，旁边摆放着大小不一的石臼、筛网和玻璃瓶。
机器的一侧连接着透明的管道，里面似乎有淡绿色的液体在缓慢流动。
“这是我们改良过的蒸馏器，” 沉香伸手摸了摸机器的表面，语气带着骄傲。
“这姑娘能提取香料里的精华。”
临溪凑近看了看，蒸馏器的玻璃容器里装着一些黄绿色的叶片，加热后正冒着细小的气泡，淡淡的香气顺着管道溢出，清新又提神。
“这些原料都是你们自己采集的吗？” 他好奇地问。
“是啊，” 沉香点点头，“有的来自其他事务所，有的是我们自己找到的，还有的是我们自己培育的，就像我的蘑菇一样。”
檀木正站在一方青石水槽旁，专注地清洗着一堆墨绿色的艾草叶，水流顺着叶片的纹路滑落，在槽底聚成细小的水洼。
八角正蹲在一排木质花架前，小心翼翼地给架子上的蘑菇喷水。
而不远处，灰琥珀正站在一张小桌子旁，专注地操作着一个小型提炼仪。
他的动作很轻，手指捏着一根细玻璃管，将里面的透明液体缓缓注入另一个容器，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只是耳朵尖还是淡淡的粉色。
提炼仪运转时发出轻微的 “嗡嗡” 声，与桂皮研磨辣椒的 “沙沙” 声交织在一起，构成了独特的晚间旋律。
桂皮坐在靠窗的位置，面前放着一个石臼，手里握着一根木质杵，正用力研磨着红辣椒。
她的动作利落又均匀，红色的辣椒粉末簌簌落在石臼里，空气中渐渐弥漫开一股辛辣的香气，与香料的温和气息形成鲜明对比。
“明天想做我麻辣香料包” 她抬头对临溪笑了笑，眼角的美人痣在灯光下格外显眼。
“你要是喜欢吃辣，下次可以给你留一包。”
临溪连忙道谢：“谢谢桂皮姐，我挺喜欢吃辣的。”
沉香绕着制香机器走了一圈，突然停下脚步，转头看向临溪，语气随意却带着认真：“对了，临溪，我们事务所空房间还挺多的，你要是不介意，不如就不去那边的临时住所，直接住在这里吧？”
临溪的心猛地一跳，觉得自己好像明白了沉香的意思。
这不仅仅是 “住下” 那么简单，而是香料事务所的正式邀请。
住在这里，就意味着加入他们，成为这个团队的一员。
他低头看了看怀里的小七十八，他还在熟睡，小眉头轻轻皱着。
脑海里闪过歌的叮嘱：“抑制住自己‘交流’的欲望，保持低调，七十八会在这方面帮助你的。”
他还有太多谜团没解开，更何况如果住下了，还和他们说自己不加入，那就有点问心有愧了。
而且，沉香说过已经帮他申请了临时住所，说是离基础教育中心很近。
临溪深吸一口气，抬起头，脸上带着歉意的笑容：“谢谢沉香姐的邀请，还有大家的照顾。不过我还是想去你说的临时住所住。等我后续稳定下来，再考虑其他的。”
沉香脸上的笑容淡了一瞬，眼底闪过一丝失落，但很快又恢复了往日的开朗，她拍了拍临溪的肩膀，打趣道。
“行吧，看来是我们香料事务所的魅力还不够，没能留住你这个‘潜力股’！不过没关系，大门永远为你敞开，什么时候想通了，随时欢迎来投奔我们！”
临溪连忙摆手：“不是的，沉香姐，我只是现在还有些事情要处理，真的很感谢你们的邀请。”
灰琥珀抬起头，看了临溪一眼，眼神里没有太多情绪，只是轻轻点了点头，然后又低下头，继续专注地操作提炼仪，什么也没说。
桂皮停下研磨的动作，温和地说道：“没关系，临时住所也挺好的，刚到新都市，确实需要自己的空间适应。以后常来香料事务所玩，我给你做好吃的。”
临溪感激地点点头，心里涌起一股暖流。虽然拒绝了邀请，但大家并没有丝毫不满，反而依旧保持着友善，这让他更加觉得香料事务所是个温暖的地方。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中心区的霓虹开始亮起，透过窗户照进房间，与室内的宫廷灯交相辉映。
“时间不早了，我送你去临时住所吧，”
沉香拿起放在一旁的手提箱，“明天还要早起上课，早点休息也好。”
临溪点点头，跟桂皮和灰琥珀道别后，跟着沉香走出了香料事务所。
……
楼下的空气比白天清新了许多，工业雾已经散去，晚风轻轻吹过，带着淡淡的草木清香。
黑色越野车平稳地驶离写字楼，车窗大开，晚风灌进车里，带着夜晚的凉爽。
临溪靠在车窗边，抬头望去，天空中没有熟悉的月亮，取而代之的是各式各样的霓虹广告牌，闪烁着五彩斑斓的光芒，照亮了整个夜空。
有的广告牌播放着超市的促销信息，有的是音乐剧海报，还有的是魔法道具的广告，画面不断切换，让人目不暇接。
七十八在临溪的口袋里睡得很安稳，小脑袋露在外面，呼吸均匀，龙角泛着极淡的红光。临
溪轻轻摸了摸他的头，指尖能感觉到柔软的头发，心里一片平静。
“对了，临溪，” 沉香突然开口，神色认真。
“等七十八醒了，记得带他去给百灵鸟赔个礼。她脾气好，嘴上不说，但肋骨伤得着实不轻。别让她心里委屈。”
临溪急忙点头：“我记住了沉香姐，这次辛苦百灵鸟了。”
沉香宽慰地笑了笑：“都是自己人，她也明白当时情况特殊，不会真往心里去的。”
聊完百灵鸟的事，车内沉默了片刻。
“沉香姐，你来到新都市多久了？” 临溪打破了车内的沉默，好奇地问道。
沉香握着方向盘的手顿了顿，随口说道：“才来了不到半年而已。”
“半年啊，” 临溪喃喃道，心里盘算着自己来到这里才短短两天，却已经经历了这么多事情。
“啊，不对，” 沉香突然改口，语气带着几分认真。
“抱歉，准确来说，一共差不多 250 个日夜。”
临溪愣了一下，下意识地说道：“250 天？这已经不算半年了吧？正常半年也就 180 天左右。”
车内瞬间陷入了沉默，晚风从车窗吹进来，带着一丝凉意。
临溪通过后视镜看向沉香，发现她脸上的笑容已经消失了，眼神有些飘忽，不知道在想什么。
过了好一会儿，沉香才缓缓开口，声音比之前低沉了些：“看来我们终于找到不同处了呢……”
“我原来的世界，历法和你说的不一样，”
她顿了顿，继续说道，“一年有 593 天，同样分春夏秋冬四个季节，一个季节 3 个月，一个月大概有五十个日夜…… 所以在我看来，250 天确实还不到半年。”
她很快又恢复了往日的语气，带着笑意说道：“不过你可别被我误导了，新都市没有季节的概念，现在统一规定一个月 30 天，一年 360 天，和你原来的世界应该差不多。”
临溪看着她强装出来的笑容，心里突然冒出一个念头，忍不住打断她：“沉香姐，你会想家吗？”
话音刚落，临溪发间的萤火虫发卡突然闪了一下微弱的荧绿色光芒，快得让人以为是错觉，无论是临溪还是沉香，都没有注意到。
沉香的动作猛地一顿，嘴角的笑容僵住了。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发出一声轻呵，语气带着几分刻意的洒脱：“谁会想回去啊！原来的世界规矩又多，家里人也一直唠叨个没完，让我做这做那，一点自由都没有。我当初考大学就是想着能考多远考多远，能不回去就不回去，现在来到新都市，反而觉得更自在。”
她说完，突然小声 “啊” 了一声，又陷入了沉默，眼神有些闪躲，似乎意识到自己说漏了什么。
临溪没有再追问，他能感觉到沉香语气里的逞强，也明白每个人心里都有不愿触碰的柔软角落。
窗外的所有广告牌此时正好切换成了食品广告，画面里是滋滋作响的蜜汁烤肉和挂炉烤肉，香气仿佛能透过屏幕飘进来，暂时打破了车内的尴尬。
“哎呀，到地方了！”
沉香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立刻转移话题，将车稳稳地停在一栋高楼前，“你看，就是这栋楼，临时住所都安排在这里，安全性很高，机器人会负责日常管理。”
临溪抬头看去，眼前的大楼果然像高档酒店一样，外墙是玻璃幕墙，反射着霓虹的光芒，门口有机器人保安站岗，看起来十分正规。
沉香熄了火，转头对临溪说：“我就不上去了，明天早上 8 点我来接你去基础教育中心，可别迟到了。”
“放心，虽然你可能看不出来，但是其实这里非常的安全，可以说是新都市最安全的地方了。所以你不用担心有危险，安心休息就可以了。”
临溪点点头，突然想起什么，从怀里掏出预言家给的猪肉叉烧，递到沉香面前：“沉香姐，这个给你，谢谢你今天一直照顾我。”
这叉烧他一直没舍得吃，现在正好作为谢礼送给沉香。
沉香看到叉烧的瞬间，眼神明显动了一下，像是想起了什么，不过很快就压下了情绪，大大咧咧地接过来，笑着说：“哇！居然是中心区老字号的猪肉叉烧！谢啦临溪，那我就不客气啦！”
她摆摆手，发动车子：“早点休息，明天见！”
看着沉香的车消失在夜色中，临溪才转身走进大楼。
门口的机器人保安礼貌地对他点了点头，核实了他的身份信息后，指引他前往电梯。
电梯里，一个负责接待的机器人主动开口，机械的声音没有起伏：“您好，溪先生，您的临时住所在36楼3601室。为了您的安全，有几条规则需要告知您。”
“在本建筑内，所有房间的冰箱内都会随机刷新食品，您可以根据个人情况酌情食用。但是，禁止饮用任何瓶装液体与罐装液体，仅可饮用经过加热后的水管水，不过我们不建议长期饮用。”
临溪皱了皱眉，有些奇怪地问道：“如果喝了会怎么样？”
“饮用后可能会出现腹泻、呕吐等症状，严重时可能导致脱水，”
机器人平静地回答，“您可以将不需要的瓶装或罐装液体直接倒掉，或放置在指定回收处，无需自行处理。如果有饮用水需求，可前往前台领取桶装水。”
“此外，房间内的电器设备均为特殊产物，如果不知道怎么使用就不要坚持使用；夜间 23 点后禁止大声喧哗，如果因为意外产生了巨大的噪音就不要使用浴室；若遇到异常，可以利用墙上的按钮来呼叫专业人员处理，或者是直接离开。”
机器人补充道：“本临时住所专为新移民设置，规则均经过安全验证，居住安全性有保障。但据检测，其他区域建筑存在未经验证的异常点，安全性暂无法保证，请务必不要随意离开。”
临溪恍然大悟，难怪这里会被选作新移民的临时住所，原来是这片区域规则体系，能最大程度保障不同世界穿越者的安全，避免意外发生。
电梯到达36楼，临溪按照机器人的指引找到了3601室，用身份卡刷开了房门。
房间的布局和他原来世界的高档酒店大同小异，一张宽大的双人床，一个小小的客厅，还有独立的浴室。
临溪先是确认了一下机器人说的按钮在哪里。
目光刚扫过客厅，便立刻发现窗户旁边有个醒目的按钮。
按钮上方悬浮着一个大大的箭头，生怕人错过。
而客厅的墙上挂着一个看起来像电视的设备，旁边没有遥控器，只有一个简单的按钮。
临溪好奇地走过去，按了一下按钮，电视没有反应。
他又尝试对着电视喊了一声 “开机”，依旧没有动静。
“看来看不了电视了……不知道这里会有什么电视节目。”
他心里想着，放弃了尝试，转而看向床边的小冰箱和抽屉。
小冰箱不大，打开后里面果然放着一些食品：几盒包装精美的甜点，还有两瓶颜色鲜艳的果汁。
临溪想起机器人的警告，连忙关上冰箱门，告诫自己绝对不能喝这里的果汁。
他走到浴室，取出一条干净的毛巾，然后拉开床边的抽屉。
抽屉的大小正好能放下七十八，他将毛巾铺在里面，做成一个小小的 “床”，然后小心翼翼地从口袋里把七十八抱出来，轻轻放在毛巾上。
小家伙依旧睡得很沉，小翅膀蜷缩在身后，龙角的红光比之前亮了些，看起来能量正在慢慢恢复。
临溪看着他安稳的睡颜，心里不由得生出一股责任感。
他原本想洗个澡，却突然想起自己根本没有带行李，也没有换洗衣物，只能暂时不洗澡了。
他躺在床上，闭上眼睛，脑海里不由自主地回放起这两天的经历：
穿越、觉醒金色能量、遇到沉香、被七十八掳走、结识慈悲、歌的出现、安娜的攻击、预言家的指引…… 一切都像一场荒诞的梦，却又真实得让人无法忽视。
“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弄清楚所有谜团，”
临溪心里想着，疲惫感渐渐袭来，没过多久就沉沉睡了过去。
明明经历了那么多惊险的事情，这一夜却出奇的安稳，没有噩梦，也没有任何异常，直到第二天被一股沉重的压力惊醒。
“唔……” 临溪费力地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一张放大的阳光笑脸，还有一双撑在他身体两侧的手。
一个身形高大的青年正俯身看着他，红色的短发有些凌乱，额前的碎发垂落下来，眼睛明亮如星辰，嘴角带着灿烂的笑容，正是完全恢复成人类青年大小的七十八！
他的身高差不多有一米七，穿着一身简单的白色 T 恤和黑色短裤，龙角微微凸起，顶端还泛着莹润的光泽，一对半透明的龙翅若隐若现地从背后探出，只露出短短一截，既不影响行动，又为他增添了几分神秘气息。
这副模样看起来就像一个普通的阳光大学生，和之前那个巴掌大小的正太形态形成了强烈的割裂感。
“临溪大人！你终于醒了！” 七十八的声音充满了活力，和他的外形十分契合。
临溪愣了好几秒，才反应过来，无语地说道：“这句话应该是我对你说吧？你从特圆广场那天起，睡的时间可比我长多了。”
七十八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低下头，语气带着歉意：“对不起，临溪大人，我因为能量透支睡了这么久，让你担心了。”
“先让我起来，” 临溪拍了拍他的手臂。
“你这样压着我，我快喘不过气了。”
“啊！对不起！” 七十八连忙起身，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
临溪坐起身，看向床边的抽屉，只见抽屉的木板已经裂开了一道缝隙，想想也知道怎么回事。
他正想开口说什么，七十八已经兴奋地跑到了小冰箱旁边，转头对临溪说道：“临溪大人，我在这个房间发现了好多吃的！我已经确认过了，都是可以吃的！我给您拿点过来！”
临溪心里咯噔一下，还没来得及阻止，就看见七十八已经打开了冰箱门。“七十八！等一下！”
他连忙喊道，“你已经吃了吗？”
七十八的动作顿住了，转过身来，脸上带着委屈巴巴的表情，小声说道：“对不起，临溪大人，我醒来的时候太饿了，看到冰箱里有吃的就忍不住吃了一些…… 是我自制力不足，我认错。”
临溪看着他可怜兮兮的样子，无奈地叹了口气：“我不是指责你，只是想问问，你有没有喝冰箱里的饮料？”
七十八犹豫了一下，还是点了点头：“喝了一点点……”
临溪：哦豁……
……
结果临溪在床边等了足足一个小时，浴室里的冲水声就没停过。
临溪几次想敲门问问情况，都被里面传来的 “临溪大人我没事” 给挡了回来。
临溪发间的发卡快速闪烁着荧光，但是这次临溪发现了。
但是，临溪莫名其妙有一种感觉……这个发卡是不是在狂笑？
大概过了半个小时，浴室门才打开，七十八脸色苍白地走出来，脚步都有些虚浮。
“临溪大人，抱歉…… 我拉肚子了……” 他委屈地吸了吸鼻子，指尖无意识揪着衣角。
“当时我以为是普通果汁……根本不知道这里的饮料有毒……”
话音未落，他又在心底疯狂吐槽，……堂堂龙族，以熔岩为饮、吞黄金为食，现在竟被这小小饮料折腾得稀里哗啦，传出去怕是要被那些白衣怪笑掉大牙！
临溪蹲下身检查他的状态，语气带着几分关切：“也不怪你，毕竟我没办法提前告诉你：这里的瓶装或罐装液体都不能随便入口。“
“不过……以后无论去哪，陌生食物一定要谨慎，这是保命的规则。”
七十八眼角带着泪，攥着衣角连连点头：“我记住了，以后再也不敢乱碰这些东西了。”
他垂着头往回走，心里直犯嘀咕。往常跟着临溪大人，什么毒蛇毒虫没见过，七十八的龙族血脉在身，即便不小心中点毒，最多也就是难受一会儿。
可今天不过小小饮料，就让他浑身发软，这玩意儿也不知道到底加了什么东西。
就在这时，门口传来了敲门声，还有沉香熟悉的声音：“临溪！起床了吗？该去上基础教育的课了！”
临溪连忙起身去开门，沉香一进门就看到了站在旁边的七十八，惊讶地睁大了眼睛。
“哇！七十八？你终于恢复大小了！之前那么小一只，现在突然变这么高，还真有点不习惯！”
她的目光扫过七十八苍白的脸色和虚浮的脚步，又看了看旁边的小冰箱，瞬间明白了什么，忍不住打趣道：“欸……我说你怎么脸色这么差？该不会是喝了冰箱里的果汁吧？机器人没告诉你不能喝吗？”
七十八的脸瞬间红了，低下头，不好意思地说道：“对不起……”
“哈哈哈哈！” 沉香笑得直不起腰。
“你这个家伙，在安抚术下都能坚持那么久，怎么被临时住所的小小瓶装饮料放倒？！哈哈哈哈！”
临溪连忙说道：“沉香姐，我们能不能稍微晚点走？七十八他拉肚子了，需要再休息一下。”
“没问题！” 沉香摆摆手。
“基础教育的课虽然重要，但也不差这十几分钟，让他再缓一缓。正好我也有点事要跟你说……”
“关于昨天那个眼睛组织失踪的事情，八角今天早上又传来了新消息。”
临溪心里一动，连忙问道：“什么新消息？”
沉香走到客厅的沙发上坐下，脸上的笑容收敛了些，语气变得严肃起来。
“八角说，研究室的人在失踪的眼睛组织存放处，发现了一丝微弱的黑色能量残留。经过时间线比对，眼睛消失的时间，和你之前遇到的红衣女孩出现的时间完全吻合。”
“你的意思是...... 那只眼睛跑出去后，变成了红衣小女孩？” 临溪瞳孔微缩。
“大概率是这样，” 沉香点点头。
“而且八角还检测到，这种黑色能量，和之前那些突然化成灰的异常个体的能量属于同一种类型，只是浓度更高。现在基本可以推测，那个红衣女孩就是这些异常现象脱不了干系。”
七十八虽然身体不舒服，但听到 “黑红色能量” 和 “红衣女孩”，也忍不住竖起了耳朵，眼神变得警惕起来。
“现在情况越来越复杂了，” 沉香继续说道。
“理事会已经让各个事务所留意红衣女孩的动向，一旦发现立刻上报。你以后出门也要小心，尤其是单独行动的时候，记得戴上紧急脱离装置，千万不能大意。”
临溪点点头，摸了摸发间的萤火虫发卡，心里暗暗下定决心。
无论红衣女孩的目的是什么，无论背后隐藏着什么秘密，他都不能再被动应对了。
又过了十几分钟，七十八的状态稍微好了些，脸色也恢复了些血色。“临溪大人，我没事了，可以走了，” 他说道。
“真的没事了？” 临溪有些不放心。
“真的没事了，就是还有点虚，不影响走路，”七十八拍了拍胸口。
沉香看了看时间，说道：“好了，时间差不多了，再不走就要迟到了。走吧，我带你们去基础教育中心，正好今天的两节课是比较重要的那几节哦！”
临溪和七十八跟在沉香身后，走出了临时住所。
清晨的中心区空气清新，阳光透过高楼的缝隙洒下来，照亮了街道。路边的植物郁郁葱葱，配送机器人在有序地工作，穿越者们行色匆匆，每个人都在为新的一天忙碌着。
因为距离的原因，他们并未乘车，短短几分钟的步行，便抵达了目的地。
可能是因为那瓶饮料的原因，七十八在路上完全没有讲话，都是沉香和临溪在寒暄。
……
移民局的地下会议室的冷光总带着金属的凉意。
会议桌是整块黑曜石打磨而成，表面映着三个人的身影。新都市最高管理层理事会的三位管理人在这里召开紧急会议。
预言家在拨弄圆环摆件，魔导师在沉思，科学家拿着平板在看着什么资料。
一片寂静中，预言家并没有做一个普通的陶瓷娃娃，率先打破了平静。
“噩梦”
科学家的手指猛地顿住，抬头看向她，眉头拧成了疙瘩。“你说什么？”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 预言家又给自己倒了杯红茶“这些东西就叫‘噩梦’就可以了。”
魔导师流汗，掌心的扑克牌突然无风自动，红桃 J的骑士虚影在牌面浮现又消散：“这……这不仅仅是起名字的问题吧？”
科学家点了点头，站起身，平板被他捏得指节发白。
“变化到来了……”
“预言家……你觉得呢？”
“得了”预言家啜了口红茶，陶瓷嘴唇碰在杯沿上。她生来不喜欢太严肃的氛围：“科学家，有必要那么遮遮掩掩的嘛？”
“不就是有人在看着我们吗？也不需要掩盖太多信息吧？”
“有人吗！”魔导师猛地站起来，左手的扑克牌 “哗啦” 散了一地，红桃、方块 、梅花、黑桃在黑曜石桌面上滑出细碎的声响，此刻正泛着微弱的蓝光。。
科学家扶着额头，无奈地叹了口气：“魔导师，你不用太关注这一点。没有人在我们周围……现在没有。”
魔导师哀嚎，瘫回椅子里：“所以我们到底要说什么啊！一个小时了，你一直在看平板。有什么事情就说啊！”
魔导师抬手抽出张方块，牌面蓝光一闪，一个茶壶从牌里 “飘” 出来……壶底长着四只小小的木脚，正哒哒哒地跑到桌前，给预言家的杯子里续上茶。
“是噩梦的事情吗？科学家？”
“这种奇怪的生物的确很特别……我们过去从来没有遇到。不过，‘变化’这件事在我们这里不是很常见吗？每年外围区都会有新的异常出现，最后不都解决了？”
预言家端起新的茶，微微点头表示感谢。
科学家摇摇头，敲了敲茶杯：“这次不一样……”
“这次出现了……神明……”科学家看向预言家。
“是吧。”
预言家缓缓睁开陶瓷眼睛。那是一双没有瞳孔的眼睛，像磨砂玻璃一样，此刻却隐隐透着微光，里面是一片混沌的空白。
“是的。”
她说完这两个字，就闭上了眼睛，再也不肯多言，仿佛多说一个字，都会触动什么禁忌。
魔导师疑惑：“神明？你怎么知道的。”
“预言家肯定的事情，还需要理由吗？” 科学家反驳道，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
“也是……”魔导师摇了摇茶杯。
科学家没有继续解释，而是突然念起了一串话。
“大理石的迷雾迷惑了所有人，
明灯所有能找到的出口都指向起点，
密林的天气变化频繁到无法前进，
冰凌深处没有人可以确认方向，
沙砾的言语比风沙更危险。”
魔导师没有理解为什么科学家突然说出这些话，但是它也没有打断。
“我们的天空是食人的空洞，
我们的地底是希望的反面。
我们的都市是没有未来的……”
预言家挑眉，没有说话。
魔导师眼神慢慢黯淡下来。它放下茶杯，把桌面上的扑克牌拢到一起：“的确没有未来……自从我来到这里后，我就好久没有见过孩子们了……”
魔导师突然抬起头，看向科学家，眼神里带着疑惑。
“不过……你是在给谁传递信息吗？”魔导师把空茶杯和扑克牌挪在旁边的空位。
“我虽然没有见过所谓的神明……但是我还是能感觉到什么的。”
预言家突然笑了起来，陶瓷喉咙发出的笑声有些刺耳，却带着几分深意。
她端起茶杯，轻轻碰了碰科学家没有喝过茶的杯子，目光扫过魔导师旁边的扑克牌：“谁知道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