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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白家的秘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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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家主宅的书房里,熏香的味道浓得呛人。白崇山坐在紫檀木书桌后,正在把玩一枚玉扳指。见白夜推门进来,他头也不抬:
“顾明渊死了?”
“你比我清楚。”白夜在对面坐下。
苏槿站在她身后,能感觉到空气里紧绷的弦。啸山和玄影守在门外,发出低沉的呼噜声。
“夜夜,”白崇山终于抬头,“你最近和司徒家走得很近。”
“不行吗?”
“司徒镜是只老狐狸。”白崇山转动扳指,“他在利用你对付顾家,好吞并海外矿产。”
白夜笑了:“那你呢,父亲?你在利用谁?”
父女对视,书房里只剩下熏香燃烧的细响。
“二十年前,”白夜突然问,“苏明远夫妇的车祸,是你下的命令吗?”
玉扳指停在指间。
白崇山看着女儿,眼神复杂:“谁告诉你的?”
“顾明渊临死前说的。”白夜面不改色,“他还留了一段录音。”
沉默良久,白崇山突然笑了。那笑声苍凉而疲惫。
“如果我说是,你要怎么做?大义灭亲?”
白夜没有回答,但她的手按在了腰间的刀柄上。
苏槿屏住呼吸。她看到白崇山书桌下的暗格里,透出金属的冷光。
“那段录音是剪辑的。”白崇山突然说,“原版有三分十七秒,你听到的只有四十五秒。”
他打开抽屉,取出一台老式录音机:“要听完整的吗?”
磁带开始转动。杂音后,是年轻顾明渊的声音:
【白爷,苏明远查得太深了,连二十年前矿难的事都翻出来了…】
白崇山的声音:【压下去。必要的话,让他们消失。】
顾明渊:【可那是三百多条人命…】
白崇山:【顾明渊,别忘了,那批劣质炸药是你经手的。事情败露,第一个死的是你。】
录音到此中断。正是苏槿听过的那段。
但磁带还在转。几秒静默后,响起第三个声音——低沉,嘶哑,带着某种金属质感:
【白崇山,你下不了手,我可以代劳。】
白崇山的声音变得急促:【白崇明!你疯了?】
【疯的是你。优柔寡断,怎么当家主?】
枪栓声,打斗声,然后是一声钝响。录音结束。
白夜猛地站起:“是大伯?”
白崇山关掉录音机,疲惫地靠回椅背:“那晚他偷了我的印章,模仿我的声音给手下下令。等我知道时,车祸已经发生了。”
“你为什么不解释?”
“解释?”白崇山苦笑,“告诉你,你大伯才是真凶?然后看你去找他报仇送死?”
他拉开抽屉,取出一沓照片推过来。照片上是被折磨致死的人,都是当年参与车祸调查的警察和记者。
“这二十年,我清理了多少暗蚀的杀手,才保住你的命。”白崇山看着女儿,“白崇明就是个疯子,他连亲弟弟都敢杀…”
话音未落,窗外传来一声枪响。
白夜瞬间扑倒苏槿,滚到书桌后。几乎同时,防弹玻璃被击碎,子弹打在刚才她们站的位置。
啸山撞门而入,玄影如黑影般窜出窗外。
“带她们从密道走!”白崇山拔出枪还击,对白夜吼道,“去找司徒镜,他知道全部真相!”
白夜拉起苏槿,掀开地毯露出暗门。跳下去前,她回头看了一眼。
白崇山站在书房中央,对着窗外连续射击。一颗子弹击中他的肩膀,血花溅在身后的字画上。
“走!”他怒吼。
暗门合拢。黑暗中,苏槿听到白夜急促的喘息。
“你父亲…”
“他故意的。”白夜声音冰冷,“苦肉计,为了取信我们。”
密道尽头是车库。白夜发动越野车,冲出山谷时才再次开口:
“录音里那个矿难,才是关键。”
“什么矿难?”
“二十年前,顾家在云南的锡矿发生爆炸,死了三百多矿工。”白夜猛打方向盘,“官方结论是瓦斯爆炸,但幸存者说听到了两次爆炸声。”
车子驶入司徒集团的地下停车场。司徒镜已经在电梯口等候,脸色凝重。
“你父亲中了两枪,但生命无虞。”他带她们走进密室,“白崇明的人全军覆没,但他本人逃了。”
密室墙上贴满了照片和线索,中心是二十年前矿难的老照片。
“这才是一切的开端。”司徒镜指着照片上年轻的顾明渊和白崇明,“他们合作瞒报矿难,苏明远查到了证据。”
苏槿看着照片里父母的身影,眼泪终于落下。
白夜轻轻握住她的手,对司徒镜说:“我要所有资料,包括矿难幸存者的下落。”
“大部分都‘意外’死亡了。”司徒镜调出一份名单,“但有个叫阿雅的女孩还活着,当年她父亲死在矿下。她现在在…”
他突然停住,看向白夜的身后。
密室阴影里,走出一个穿傈僳族服饰的女人,约莫四十岁,脸上带着刀疤。
“不用找,我来了。”女人开口,声音嘶哑,“我等了二十年,就为今天。”
她看向苏槿,眼神悲悯:“你长得真像你妈妈。”
然后看向白夜,目光骤冷:
“白家的女儿,你父亲欠的血债,该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