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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 阿雅的矿难真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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密室的空气仿佛凝固了。阿雅站在阴影里,脸上的刀疤在灯光下像一条蜈蚣。她手中握着一把傈僳族短刀,刀尖对准白夜。
“阿雅女士。”司徒镜上前一步,“冷静点,白夜和她父亲不一样。”
“白家的血都一样脏。”阿雅声音嘶哑,“我父亲死在矿下时,白崇山就在现场!”
白夜将苏槿护在身后:“说清楚。”
“二十年前,我才十四岁。”阿雅眼中燃着仇恨的火焰,“那天我送饭到矿上,看见白崇山和顾明渊在井口吵架。然后爆炸就发生了...”
她闭上眼,身体微微颤抖。
“第一声爆炸后,井口塌了。我父亲他们困在下面。可白崇山不让救人,说瓦斯浓度太高...”阿雅猛地睁眼,“然后发生了第二次爆炸!”
苏槿倒吸一口冷气。这和幸存者的说法对上了。
“为什么会有第二次爆炸?”白夜问。
“因为他们在井下藏了违禁炸药!”阿雅嘶吼,“你父亲怕事情败露,干脆炸井灭口!”
短刀突然朝白夜刺来!啸山怒吼一声扑上,却被阿雅灵巧躲过。玄影从暗处窜出,利爪直取阿雅咽喉。
“住手!”白夜喝道。
玄影的爪尖在阿雅喉前一寸停住。阿雅冷笑:“怎么?不敢杀我?”
“我要真相,不是人命。”白夜走近,“你说我父亲在现场,有证据吗?”
阿雅从衣襟里掏出一块怀表。表盖内嵌的照片上,是年轻的白崇山和顾明渊站在矿洞前的合影。背面刻着日期——正是矿难前一天。
“这是我从父亲尸体手里找到的。”阿雅声音哽咽,“他临死前,从凶手身上扯下来的。”
白夜接过怀表,手指微微颤抖。照片上的父亲笑得志得意满,与后来那个阴沉的家主判若两人。
“还有这个。”阿雅又掏出一本烧焦的笔记本,“我父亲的工作日志。最后一行写着:‘白顾要灭口’。”
苏槿接过笔记本。纸张脆化,但字迹依稀可辨。最后几页详细记录了违规存放炸药的事,还提到了一个代号“影蚀”的人。
影蚀...白崇明!
“我查了二十年。”阿雅看着白夜,“现在,该白家还债了。”
密室突然剧烈震动!爆炸声从楼上传来,整个地下室灰尘簌簌落下。
“他们找到这里了!”司徒镜冲向监控屏。画面上,一群黑衣人正在强攻大厦。
啸山焦躁地刨地,玄影竖起尾巴发出低吼。
白夜却异常平静。她将怀表还给阿雅:“如果真如你所说,我会给你公道。”
然后转身对司徒镜说:“启动‘方舟’计划。”
司徒镜愣住:“你确定?那会暴露我们所有...”
“已经暴露了。”白夜拉起苏夜走向暗门,“阿雅女士,跟我们走。你想报仇,得先活下来。”
暗道在书架后开启。四人两兽刚潜入,爆炸就震碎了密室。热浪裹着碎石从背后扑来。
暗道直通地下车库。改装过的防弹车启动时,车库卷帘门正在被切割。
“坐稳了。”白夜猛踩油门。越野车撞开侧门,冲进深夜的街道。
后视镜里,数辆黑色轿车紧追不舍。子弹打在防弹玻璃上,留下蛛网状白痕。
“是暗蚀的人。”司徒镜操作着平板,“他们在调动直升机。”
阿雅突然指着前方:“右转!进巷子!”
车子拐进窄巷。在阿雅指挥下,他们在贫民区迷宫般的小巷中穿梭,渐渐甩开追兵。
最终停在一间傈僳族祭坛前。祭坛荒废已久,神像斑驳,但异常整洁。
“这是...”
“幸存者建的。”阿雅推开神像,露出向下的阶梯,“我们唯一的避难所。”
地下祭坛比想象中宽敞,墙上刻着三百多个名字。正中供着一块从矿难现场带回的焦黑矿石。
几个老人从暗处走出,看见阿雅纷纷行礼:“圣女。”
阿雅苦笑:“早不是圣女了。但这些叔叔伯伯,还当我是当年那个在祭坛祈福的女孩。”
她转向白夜:“现在,该你兑现承诺了。”
白夜走到矿石前,伸手轻抚那些刻痕。啸山和玄影安静地蹲在她身后,如同两尊守护神。
“明日此时,”她转身,红发在烛火中如血,“我会在矿难遗址召开新闻发布会。届时,真凶会得到审判。”
阿雅瞪大眼:“你疯了?白崇明不会让你...”
“所以需要你的帮助。”白夜看向墙上的名字,“我要所有幸存者和遇难者家属到场。还有,当年被压下的证据。”
老人们面面相觑。一个瘸腿老人开口:“证据有,但不在我们手里。”
“在哪?”
“省档案馆。但需要省委特批...”
白夜拨通电话:“爸,我要省档案馆的权限...对,就现在。”
半小时后,档案室密码发到司徒镜平板。调取的资料令人触目惊心:违规开采记录、炸药购买清单、甚至还有...尸检报告。
报告显示,部分遇难者死于枪击。
“灭口。”苏槿声音颤抖,“他们怕有人爬出来...”
阿雅痛哭失声。二十年的伤口,再次被撕开。
白夜默默看完,将平板递给阿雅:“明日,这些会公之于众。”
然后独自走向角落,拨通另一个电话。苏槿隐约听到“大伯”、“做个了断”等字眼。
电话打完,白夜回来时脸色苍白,但眼神坚定。
“明早九点,矿难遗址见。”她对阿雅说,“但有个条件——无论发生什么,不要伤害我父亲。”
阿雅冷笑:“如果他就是真凶呢?”
“那我亲自处置。”白夜眼中闪过痛楚,“以白家家规。”
当夜,众人在祭坛和衣而眠。苏槿睡不着,起身时看见白夜独自跪在矿石前。
月光从通风口洒下,照着她微微颤抖的肩膀。苏槿走近,听到压抑的啜泣。
她在哭。为可能到来的真相,为即将破碎的亲情。
苏槿从背后轻轻抱住她。白夜身体一僵,随即放松下来。
“我害怕。”红发女人第一次露出脆弱,“怕明天之后,我没有家了。”
苏槿收紧手臂:“你还有我。”
还有我们。她在心里补充。
晨光微熹时,司徒镜带来新消息:白崇明连夜调集人手,正在赶往矿区。而白崇山...失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