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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雨夜交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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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雨倾盆而下,砸在咖啡馆的玻璃窗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苏槿看着窗外模糊的街景,轻声道:“顾明渊比划的那个‘白’字,你怎么看?”
白夜用勺子搅动着杯中的咖啡,奶泡被拉出一道漩涡:“白崇明动手了。他怕顾明渊在审讯室里说出不该说的话。”
“你打算怎么应对?”
“等。”白夜放下勺子,“我大伯做事喜欢连环计,这才刚开始。”
话音刚落,白夜的手机屏幕亮起。一条加密信息弹出,只有两个字:“动了。”
白夜嘴角微扬,将手机推给苏槿。屏幕上是一段实时监控——市一院重症监护室外,几个黑影正悄无声息地放倒守卫。
“这是...”苏槿屏住呼吸。
“司徒镜的人。”白夜抿了口咖啡,“我给他三天时间考虑,他只用了一天就做出了选择。”
监控画面中,领头人做了个手势,一行人迅速进入监护室。不到三分钟,他们推着移动病床出来,床上躺着昏迷的顾明渊。
“他们要带他去哪?”
“一个更安全的地方。”白夜收起手机,“司徒家在地下医疗领域有些产业,比医院安全。”
雨声中,警笛声由远及近。数辆警车冲破雨幕,停在医院门口。
“警察来了。”苏槿紧张地抓住桌沿。
“正好。”白夜站起身,“好戏该开场了。”
她拿起放在椅背上的黑色皮衣穿上,红发在衣领间格外醒目:“走吧,该我们出场了。”
啸山立刻站起来,抖了抖金色的皮毛。玄影从桌下钻出,悄无声息地跟在白夜脚边。
雨下得更大了。白夜撑开一把黑伞,自然地倾向苏槿一侧。啸山和玄影一左一右,如同忠诚的护卫。
医院门口已经拉起了警戒线。林渊站在雨中,脸色铁青地指挥着现场。见白夜和苏槿走来,他快步迎上。
“白小姐,这是怎么回事?”林渊压低声音,“顾明渊在警方看守下被劫走,这事闹大了!”
“放心,林队。”白夜语气平静,“人是我请走的。”
林渊瞪大眼睛:“你...你知道这事的严重性吗?”
“当然知道。”白夜微微一笑,“所以,我准备了一份礼物。”
她从口袋取出一个U盘:“顾明渊这些年的行贿记录,包括三位法官,五位检察官,还有...你上司的上司。”
林渊接过U盘的手微微颤抖:“这...”
“放心,不是给你的。”白夜看了眼时间,“再过十分钟,纪委的人就会到。你只需要‘意外’发现这份材料,然后依法办事。”
雨声渐密,林渊的警服已经湿透。他深深看了白夜一眼,转身走向警车。
苏槿轻声问:“这样会不会太冒险了?”
“冒险?”白夜轻笑,“这才到哪。”
她示意苏槿上车。车子驶入雨幕,却不是回别墅的方向。
“我们去哪?”苏槿系好安全带。
“赴宴。”白夜专注地看着前方,“我大伯设的鸿门宴。”
半小时后,车子停在一处隐蔽的茶舍外。白夜下车,看了眼蹲在雨中的啸山和玄影:“在外面等着。”
茶舍内静谧异常,只有雨声敲打屋檐。穿中式服装的侍者引她们走进最里的包间。
白崇明坐在茶海前,正在沏茶。他约莫五十多岁,两鬓斑白,穿着灰色中山装,手腕上缠着一串紫檀佛珠。
“夜夜来了。”他抬头,笑容温和,“这位就是苏律师吧?请坐。”
茶香袅袅,气氛却压抑得令人窒息。
“大伯好兴致。”白夜在对面坐下,“这么大雨天请喝茶。”
“下雨天最适合喝茶谈心。”白崇明将茶杯推到她面前,“听说顾明渊出了点意外?”
白夜端起茶杯,却不喝:“大伯消息真灵通。”
“毕竟曾经是一家人。”白崇明叹气,“你父亲最近身体如何?”
“劳您挂心,父亲很好。”白夜放下茶杯,“倒是大伯,最近似乎很忙。”
白崇明脸上的笑容淡去:“夜夜,我们明人不说暗话。顾家的事,你插手太深了。”
“有吗?”白夜挑眉,“我只是在帮朋友讨个公道。”
“公道?”白崇明轻笑,“这世道,哪有什么公道,只有利益。”
他起身走到窗边,看着外面的雨幕:“顾家倒台,下一个会是谁?陆家?南宫家?还是...我们白家?”
白夜不为所动:“只要遵守规则,白家永远是白家。”
“规则?”白崇明转身,眼神锐利,“规则是强者制定的。而现在,有人想重新制定规则。”
他意有所指地看向苏槿。
“苏律师,你知道吗?二十年前,你父母原本不用死。”白崇明缓缓道,“他们拿到的证据,足够毁掉半个顾家。可惜...他们太固执了。”
苏槿握紧拳头:“你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白崇明走回茶海前,“有些秘密,最好永远成为秘密。为了所有人好。”
包间门被推开,几个黑衣人走进来,呈扇形围住她们。
白夜笑了:“大伯,这就是你的待客之道?”
“夜夜,你还年轻。”白崇明语气惋惜,“有些游戏,不是你能玩的。”
“巧了。”白夜站起身,“我最近正好学会了一个新游戏。”
她打了个响指。
茶舍的灯突然全部熄灭,陷入黑暗。几声闷响和短促的惊呼后,灯光重新亮起。
黑衣人全部倒地不起。白夜站在原地,手中把玩着一把茶刀。苏槿安然无恙地坐在她身后。
白崇明脸色终于变了:“你...”
“大伯,时代变了。”白夜将茶刀插进茶海,“二十年前的那套,不管用了。”
窗外传来警笛声,由远及近。
白崇明冷笑:“你以为这样就能扳倒我?”
“当然不。”白夜微笑,“这只是个开始。”
她拉起苏槿的手,转身离开。在门口停步,回头道:“对了,父亲让我转告您:白家的门,您这辈子都别想再踏进一步。”
雨还在下。茶舍外,数辆警车将出口堵死。林渊站在最前面,正指挥手下进入茶舍。
见白夜和苏槿出来,他快步上前,低声道:“纪委的人已经到了,正在里面。”
白夜点头:“有劳林队。”
上车后,苏槿才长舒一口气:“你早就计划好了?”
“兵来将挡。”白夜发动车子,“我大伯最大的错误,就是太小看女人。”
车子驶入雨幕,啸山和玄影不知从哪冒出来,跟上车子。
“现在去哪?”苏槿问。
“医院。”白夜说,“顾明渊该醒了。有些答案,只有他能给我们。”
雨刮器有节奏地摆动,刮开一片清晰的视野。
苏槿看着白夜的侧脸,突然觉得,这场持续了二十年的雨,也许终于要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