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OI之魔法号码【肖根】》浮思不累

12、常春藤巫师

　　马萨诸塞州。一座小镇坐落在密林边缘。这里房屋稀疏，家家户户都拥有宽敞的前后院。即使在周末的白天，街上人也不多。村子有个美丽的名字，叫做林风镇（Woodwinds）。
　　周一的上午，小镇更是很难看到有人在外走动。人们普遍在附近更大一些的城市工作。现在，唯有一座白色墙壁、屋檐刷了红边的漂亮房子的墙根下，站着一个男人和一个男孩。
　　男人头发灰白，剃成整齐的板寸，根根竖立。他穿着黑色的立领呢子短外套、黑色西装裤、黑皮鞋，高个，宽肩。他的脸棱角分明，鼻子高挺，鼻头向下垂落，给人的感觉是那种伸出舌头能舔到鼻头的人。但只要他不做那个滑稽的动作，他的样子其实一点都不滑稽，反而不怒自威。
　　男孩的身高只到他的胸口，穿着一身棕色和绿色的棒球服。他长着深棕色的头发，宽鼻子，薄嘴唇，狭长的蓝眼睛。
　　“听说东海岸白天猫头鹰全面禁飞了。”男孩说，“原因是近期魔法暴露事故频发。你知道有什么样的事故吗？”
　　“无非是一些毛手毛脚的巫师。要我说，女巫居多。”男人说，“近年来巫师与麻瓜通婚数量急剧增加，其中80%都是女巫和男麻鸡通婚。随之而来的，哑炮数量也急剧增加。那些女巫想让自己的哑炮孩子上麻鸡学校，还参加麻鸡学校的家长委员会。频繁与麻鸡接触，暴露是迟早的事。”
　　男孩没说话，脸色有些难看。
　　男人发出狞笑：“怎么，还在担心你自己也是哑炮？我说过你不是。虽然你的魔力算是比较低，但你智商高啊！美国历史上最著名的低魔力女巫，大概要数Dorcus Twelvetrees。她可不光是魔力低，智商也堪忧。可她当年都被伊法魔尼录取了。你也肯定会收到通知书的。就算猫头鹰只能夜间飞行，也不耽误送信。再说，从伊法魔尼到你家，别说猫头鹰，就算是麻鸡养的驴子，也能一天跑到。”
　　“我不想过于乐观。”男孩说，“不过，就算伊法魔尼不来信，我仍然可以为魔法世界出力，不是吗？”
　　“当然啊！我一直就是这个意思！撒玛利亚人被毁了，固然很可惜，但你还在，Gab。你可是比撒玛利亚人更宝贵的财富。我相信你的才华绝不比Harold Finch或者Arthur Claypool逊色。你还这么年轻，你可以谱写超级人工智能的未来！”男人慷慨地表达着对男孩的赞赏，“你知道最近的暴露事故难处理的一大原因就是麻鸡们会把看到听到的一切发到互联网上。而互联网上的东西很难删干净。这也是我今天来的目的之一。我知道让你干这个是太大材小用啦，可是，巫师中确实极少有计算机人才。”
　　Gab耸耸肩：“没有大材小用这回事。麻鸡发现魔法世界，只该发生在那一天。”
　　“对喽！”男人给他一个赞许的笑容，“就是麻鸡全面沦为奴隶的那一天。”
　　“把暴露事故的相关材料发到我邮箱好了。我会根据材料查找信息，全面清除。”
　　“好样的！对了，你也得小心。Harold Finch的机器绝对在不停找你，找不到你是不会罢休的。”
　　“我知道。”Gab的脸色又阴沉下来。
　　“我知道这不好受，小老弟。你的活动范围受到了很大限制。”男人拍了拍Gab的肩膀，“等着吧。等你去了伊法魔尼就好了。到那里你就自由了，只要不出校园，就没有麻鸡能看到你，也没有摄像头能拍到你。”
　　“我说了我不想过于乐观。”Gab颇有尊严地抬起头看着他，“但谢谢你的好意，Uriel。”
　　名叫Uriel的男人再次露出微笑，然后凑近了些，压低了声音：“还有一件事，你得小心。就是关于你弟弟Nate。要知道，随着默然者年龄的增长，默默然发作起来动静会越来越大。历史上很多大规模暴露事故都是默默然引起的。”
　　“我知道。但我觉得这事不用担心。Nate已经病了两周了。我妈每天都哭。我爸也是愁容满面。那孩子应该没多少时间了。他已经八岁多了。历史上活过八岁的默然者一共也没几个，不是吗？”
　　“但我听说研究已经取得了一定进展。”
　　Gab发出一声冷笑：“研究？你可是美国第一个考入常春藤大学的巫师，你不觉得那些巫师用的中世纪研究方法很可笑吗？更何况是默默然这种罕见病——无法人工制造，也找不到几个实验体！”
　　Uriel皱了皱眉：“我以前就说过，在你取得真正的成就之前，还是谦虚一点比较好。你并不知道现在魔法国会动管局那些人使用的是什么样的方法。英国的对应部门已经在使用现代实验方法了，美国也不会落后太久。”
　　Gab用鼻子深呼吸了一次，算是用沉默接受了批评。
　　Uriel看了一眼手表：“我得走了。清除网络痕迹的事就辛苦你了。”
　　“你要去忙麻鸡政治了？”
　　“并不是。我要去看守所捞人。要我说，这差事还不如麻鸡政治有趣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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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离开Gab Haywood家，Uriel使用门钥匙来到了美国魔法国会总部的访客登记室。他在魔法世界的身份是魔法国会麻鸡事务局高级顾问，但由于没有正式公职，每次进入国会总部都需要到访客登记室登记。登记倒是不费事，只需走过一道类似于麻鸡安检门的方框，他的身份就会得到核实。
　　“下午好，Byland先生。”保卫队长向他打招呼。
　　“下午好，Burt。”Uriel礼貌地回应。
　　正如Gab所说，毕业于达特茅斯学院经济系的Uriel Byland是第一个拥有常春藤盟校学士学位的美国巫师。由于名校加持，再加上他个人的努力，他也成为了第一个在美国国会当议员的巫师——当然，麻鸡议员们并不知道他是巫师，只有巫师界知道他的这一独特成就。他不是魔力最高的巫师，也不是权力最大的议员，但他确实巫师里面唯一的美国国会议员，也是美国国会里唯一的巫师。他的这种双重身份使他在魔法国会得到了特殊的尊崇。
　　所以，当他提出要见那个被关押在临时看守所的嫌犯时，负责看守所的傲罗痛快地同意了。
　　那个相貌堂堂的嫌犯正坐在光板床上。看到Uriel Byland亲自到来，他立刻站起来，两手抓住笼柱，露出自信而又谦逊的笑容。尽管已经被关押数日，他的牙齿还是那么洁白，口气也还是那么清新。
　　“议员先生。真是蓬荜生辉啊！”
　　“我在这里不是议员，是顾问！”
　　“魔法国会的高级顾问，麻鸡国会的议员，美国历史上毫无疑问的第一人！我怎么会有如此荣幸，在这不见天日的监牢里见到您呢？”
　　“那还用问吗？是你父亲托我来保释你的。”Uriel Byland无奈地摇摇头，“你这次可是丢人丢到大西洋彼岸去了，Samuel。Ginny Potter亲自把你扭送到美国魔法国会！这直接导致你的照片刊登在了两国的主要报刊上！我是可以保释你，还可以帮你争取无罪释放。可是想象一下，Harry Potter听说他老婆亲自抓获的连环性犯罪嫌疑人竟然被释放了，那会对两国关系产生什么样的影响！”
　　“性犯罪？哦！性犯罪？那可不是什么性犯罪啊，Byland先生！按照麻鸡的法律，只要双方都同意，那就不是性犯罪啊。我的每段露水情缘，可都是你情我愿的。我从没强迫过任何人！您是了解我的，我怎么会对女人用强呢？”
　　“关于迷情剂的使用，法律是有明确规定的。只要不发生性行为，迷情剂的使用就是合法的；但一旦发生性行为，这种行为就会被视同为□□！□□罪的量刑从六个月到两年不等，但问题是你是多次犯罪！目前有证据的就不下四次！”
　　“只有四次吗？”Samuel露出漂亮而邪恶的微笑。
　　“我可没跟你开玩笑！”Uriel板着脸。
　　Samuel压低了声音：“Byland先生，要知道我和您有着同样的追求。巫师理应统治麻鸡。看他们现在发明的那些武器，都够把地球炸毁好几次了！而且，炸毁之后，他们修复不了。别说炸毁地球了，就是破坏了生态环境他们也修复不了。他们只会闯祸，却没有能力修复他们造成的灾难性后果。我一向反对暴力，我认为Gellert Grindelwald最大的败笔就在于他想依靠暴力征服世界。而您不同，您使用的是政治手段。我也是。”
　　“你也想使用政治手段？有了性犯罪的案底，你别想从政！”
　　“我当然不是要从政啦！我是说，我也不使用暴力，和您一样，我也使用和平的手段。和平演变！”
　　“到什么时候，好色之徒都成不了大事。”
　　“您误会啦！我或许是好色，但我这么做可不是为了满足自己的□□欲望。我是在播撒巫师基因啊！”
　　Uriel瞪圆了眼睛。
　　“您也看到了，现在纯血巫师越来越少，哑炮屡见不鲜。哑炮基本上只能找麻鸡结婚，他们生出的孩子多半是麻鸡。我们巫师比起麻鸡，一大劣势就是人口太少了。但也必须注意到，混血巫师中不乏优秀者。我就是在制造更多混血巫师啊！这样，以后巫师选民才会更多呀！”
　　Uriel的眼睛又不那么圆了，而是冷冰冰地眯起来：“别给自己的好色找借口了。如果你只是想散播巫师基因，怎么不去捐精？”
　　“我捐了呀！我在好几家精子库都捐过！要不是他们对一个人的捐精次数有严格限制，我还会捐更多！”
　　“这根本不是什么可取的方法！”Uriel严厉起来，“你会制造一些混血巫师，但也会制造很多哑炮！”
　　Samuel见他发火，没敢反驳，闭上了嘴。
　　“听着，小子。看在你父亲的份上，我会保释你。但你给我记住，如果再让我发现你使用迷情剂，不管是对女巫还是对麻鸡，我绝不会再姑息！”
　　Samuel悻悻地低下了头。
　　“巫师统治麻鸡，靠的不是人多！有朝一日如果我竞选总统，也不会只靠巫师的选票！你听懂了没有？”
　　“听懂了。”Samuel点点头，声音变得像蚊子一样细小。
　　“现在我要问你一件事。”
　　Samuel抬起头看他：“我知无不言。”
　　Uriel凑近笼子，压低了声音：“Ginny Potter抓住你的时候，你被注射了一针镇静剂，还被一颗手枪子弹洞穿了十二指肠。这说明你的麻鸡猎物非同寻常。你对她知道多少？”
　　“哦，您问她呀。她在亚马逊雨林的时候，告诉我她叫Caroline，后来因为事情被打断，我就给她施了遗忘咒。可是没想到，在回纽约的飞机上，她正好坐在我旁边，于是我又来了一次。这次她告诉我她名字叫Kelly。要我说，她也不是什么正经人，不然怎么随口编名字呢！我可是告诉了她我的真名……”
　　“那只能说明你傻。”
　　“呃……好吧。总之我并不知道她到底叫什么名字。”
　　“无论是麻鸡还是巫师，在迷情剂的作用下，本该对你产生迷恋之情，可是她却对你下了狠手。这一点你不觉得奇怪吗？她到底有什么特别之处？”
　　“嗯……也许因为她是个同性恋，而且有女朋友。”
　　Uriel愣了一下，皱起了眉头：“你可真喜欢挑战啊，Samuel，是吗？”
　　Samuel露出有点不好意思的笑容，挠了挠头：“也不是。我确实觉得她挺漂亮的，就没想那么多了。我也不知道迷情剂会对女同性恋不起作用啊。哎，准确地说，不是不起作用，而是作用打了折扣而已。您想看看照片吗？”
　　Uriel立刻像是受到了侮辱，厌恶地瞪了他一眼。
　　“她女朋友也挺漂亮的。”Samuel又补了这么一句，“我用手机偷拍了她们。”
　　Uriel不愿和这小子同流合污，干脆没理他。
　　当然，看在这小子是故人之子，他还是为他办理了保释手续。
　　Samuel拿到了进来时被没收的随身物品，包括他的手机。他非常手欠地把偷拍的照片找出来，塞到Uriel眼前：“喏，这就是我的最后一个猎物。这朵玫瑰不但带刺，还带的是毒刺。十二指肠穿孔再一一修复的滋味可不好受。”
　　Uriel抬起手就要把他的手机推开，但在那一瞬间，他看到了照片上的女人。他的手停在了半途。他的眼睛瞪圆了。
　　“什么？！这就是你的最后一个猎物？”
　　“对，那个卷发的。旁边扎马尾辫的是她女朋友。”
　　Uriel抓住了Samuel的手机。照片上那两个女人正凑在一起说笑，没留意被别人拍进了镜头。
　　“不可能！”
　　“啊？”
　　“Samantha Groves明明已经死了！”
　　“呃……您说什么？”
　　Uriel不再理他，转身走出国会总部，一出门就使用了幻影移形，消失无踪。Samuel的手机还拿在他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