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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林江,要不要来海东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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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吉卓玛把最后一件叠好的藏袍塞进衣柜顶层时,军训服的袖口蹭过柜壁,带起一缕细尘。
窗外的蝉鸣正盛,操场上已经传来教官嘶哑的集合哨声,她攥着军帽往楼下跑,帆布鞋踩过宿舍楼的水泥地,发出急促的哒哒声——这是她来到这所大学的第十天,也是军训的第三天,而她还没找到工程管理学院的队伍。
“同学!工程管理的在这边!” 操场东侧的香樟树下,一个穿军训服的男生朝她挥手,军帽歪在脑后,露出额前汗湿的碎发。
德吉卓玛加快脚步跑过去,才看清男生胸前的姓名牌:“林江,工商管理学院”。她愣了一下,才想起报到前一晚时,就是这个男生和她一起跳的藏舞,当时他手里还攥着半块没吃完的牦牛肉干,说是次仁扎西给的。
“你怎么在这儿?”德吉卓玛喘着气,把歪掉的衣领理了理。
林江挠了挠头,指了指不远处站着的几个女生:“我们院和你们院的女生排在隔壁列,刚才看你在找队伍,怕你迟到被教官罚。”
他说着从口袋里掏出一小瓶矿泉水,拧开瓶盖递过来,“天太热了,先喝点水,等会儿站军姿要站半小时呢。”
德吉卓玛接过水,指尖碰到瓶身的凉意,心里忽然暖了一下。
她从小在青海海东的乡下长大,第一次离开家这么远,连教学楼的编号都记不清,更别说在混乱的军训队伍里找位置。
她仰头喝了一口水,矿泉水的清甜混着操场尘土的气息,竟让她想起了家里的青稞酒——只是少了点酥油的香。
“谢谢啊,”德吉卓玛把水瓶攥在手里,小声说,“要是没看到你,我可能真要找错地方了。”
林江笑了笑,露出两颗浅浅的虎牙:“客气什么,上次次仁扎西还说,要我多照顾你呢。对了,你们院的教官严不严?我们教官昨天让一个顺拐的同学单独练了半小时,笑得我们列都乱了。”
两人正说着,集合哨声突然尖锐地响起,林江连忙朝自己的队伍跑去,跑了两步又回头朝她喊:“要是待会儿站军姿累了,就偷偷调整一下重心,别被教官发现!”
德吉卓玛看着他的背影,忍不住弯了弯嘴角。
她站进工程管理学院的队伍里,旁边一个戴眼镜的女生朝她侧了侧头,小声问:“刚才那个男生是你朋友啊?长得还挺帅的。”
“算是吧,”德吉卓玛说,“迎新的时候认识的。”
女生推了推眼镜,笑着说:“我叫苏晓,工程管理一班的,你呢?”
“德吉卓玛,一班的。”
“哇,藏族名字啊,真好听!”苏晓眼睛亮了亮,“我之前从来没见过藏族同学,你们那边是不是真的每天都能看到雪山啊?”
德吉卓玛刚想回答,教官的吼声就传了过来:“都闭嘴!站军姿还敢说话,想加练是不是!” 两人连忙闭上嘴,挺直了腰板。
太阳渐渐升高,晒得军帽的帽檐都发烫,德吉卓玛能感觉到汗水顺着脸颊往下流,滴在衣领里,又痒又黏。她想起林江刚才说的话,悄悄调整了一下重心,把重量移到左腿上,右腿稍微放松了些——果然舒服了不少。
……
军训的日子像被太阳拉长的影子,慢得让人烦躁,却又在不知不觉中溜走。每天清晨六点半,宿舍楼的广播会准时响起《强军战歌》,德吉卓玛总是在苏晓的催促下揉着眼睛起床;中午食堂里永远挤满了人,林江会提前十分钟去排队,在靠窗的位置放好两双筷子,等着她和苏晓过来;下午的正步训练最磨人,教官拿着木棍在队伍间踱步,谁的动作不标准就敲谁的膝盖,德吉卓玛好几次差点顺拐,都是林江在隔壁列偷偷用口型提醒她“先迈左脚”。
最让德吉卓玛觉得温暖的,是军训间隙的“秘密互动”。休息时大家都坐在草地上喝水,林江会借口“去买汽水”,绕到工程管理学院的队伍旁,把一瓶冰镇的橘子汽水塞到她手里,汽水罐上的水珠沾在她手背上,凉得她一激灵。
有一次苏晓打趣:“林江对你也太好了吧,我都羡慕了。”
德吉卓玛攥着汽水罐,耳尖发烫,却没反驳——她确实喜欢这种被人惦记的感觉,像小时候妈妈在她口袋里偷偷塞的奶糖,甜得藏不住。
军训过半时,学校组织了拔河比赛,工程管理学院和工商管理学院分到了同一组。比赛那天,德吉卓玛站在队伍末尾,双手紧紧攥着绳子,手心的汗把麻绳浸得发潮。对面的林江站在最前面,朝她比了个“加油”的手势,阳光照在他脸上,汗珠顺着下颌线往下滴。
“各就各位——预备——拉!” 裁判的哨声一响,两边的人都使出了全身力气。
德吉卓玛感觉绳子勒得手心生疼,她咬着牙往后仰,耳边全是同学的呐喊和绳子摩擦的“咯吱”声。就在她快坚持不住的时候,突然听到林江的声音:“德吉卓玛,别松劲!我们能赢!” 不知道是那句话给了她力量,还是林江那边突然加了劲,绳子上的红线慢慢往工程管理学院这边挪。
最后一秒,德吉卓玛跟着大家一起往后猛拽,红线越过中线的瞬间,操场上传来一阵欢呼。她松开手,手心又红又肿,林江跑过来,递上一瓶冰水:“你刚才太拼了,快敷敷手。”
苏晓在旁边笑着起哄:“林江,你是不是只盯着德吉卓玛啊?我们这些人都没喝到水呢!”
林江的脸一下子红了,挠着头说:“下次下次,下次我多买几瓶。”
德吉卓玛低头敷着手,嘴角却忍不住往上扬。
那天晚上,她给妈妈打电话,特意提起了拔河比赛,提起了林江。妈妈在电话里笑:“那是个好孩子,你要好好跟人家相处。”
德吉卓玛“嗯”了一声,挂了电话后,看着窗外的月亮,心里像揣了只兔子,跳个不停。
军训结束那天,教官走的时候,很多女生都哭了。德吉卓玛也有点难过,林江递过来一张纸巾:“别难过了,以后我们还能见到教官的。对了,这是我的手机号和微信,开学以后要是有什么事,随时找我。”
她把纸条小心翼翼地夹在笔记本里,心里想着:开学以后,一定要经常和林江联系。
可真正开学后,一切都变了。工程管理学院的课程比德吉卓玛想象中难太多,《工程制图》《管理学原理》全是陌生的术语,她每天上完课都要去图书馆复习到闭馆。苏晓和她一样忙,两人见面的时间只剩下早晚自习。
而林江,好像比她更忙。他加入了工商管理学院的学生会,每天除了上课,还要去学生会处理各种事情——写活动策划、布置会场、组织讲座。德吉卓玛偶尔在食堂遇到他,他总是匆匆忙忙的,手里拿着打包的饭菜,说:“我还要去开会,下次再聊。”
有一次,德吉卓玛在图书馆遇到林江,他坐在角落里,面前堆着厚厚的《西方经济学》,眉头皱得紧紧的。她走过去,在他对面坐下:“你怎么这么忙啊?”
林江抬起头,揉了揉眼睛:“学生会最近要办迎新晚会,我负责节目审核,每天都要忙到很晚。你呢?课程难不难?”
“有点难,”德吉卓玛说,“《工程制图》我总是听不懂。”
“那你要是有不懂的,随时问我,”林江说,“虽然我不是你们专业的,但有些基础的知识我还是懂的。”
那天之后,德吉卓玛确实问过林江几次问题,林江每次都很耐心地给她讲解。但渐渐地,她发现自己越来越不好意思打扰他——每次给林江发消息,他都要隔很久才回复,有时候甚至会忘记回复。
她知道林江忙,可心里还是有点失落。
真正让两人关系“降温”的,是陈宇的出现。陈宇是工程管理学院的大三学长,长得很高,戴一副金丝眼镜,说话温文尔雅。
有一次,德吉卓玛在教学楼里迷路了,找不到《工程制图》的上课教室,是陈宇主动帮她指了路。
“你是新生吧?看你好像不太熟悉这里。”陈宇笑着问。
“嗯,我是一班的德吉卓玛。”
“我叫陈宇,大三的。”陈宇说,“以后要是再迷路了,或者有学习上的问题,都可以找我。我每周二、周四下午都在图书馆三楼。”
德吉卓玛觉得陈宇很亲切,而且他是本专业的学长,能给她很多学习上的帮助。
从那以后,她经常去图书馆找陈宇问问题,陈宇不仅给她讲题,还把自己的笔记借给她看,有时候还会推荐一些有用的学习资料。和陈宇在一起的时候,德吉卓玛觉得很轻松。
陈宇不像林江那么忙,总能耐心地听她说话,总能帮她解决各种问题。她开始很少想起林江,有时候林江给她发消息,她会忘记回复;有时候林江约她去食堂吃饭,她会找借口说“要和室友一起”。
有一次,她在图书馆遇到林江,林江问:“你最近还好吗?怎么都不找我了?”
德吉卓玛心里有点愧疚,却还是说:“我最近太忙了,还要学习,所以没时间。”
林江的眼神暗了一下,笑了笑说:“没关系,你好好学习就行。”
那之后,林江就很少主动联系她了。有时候在校园里遇到,两人也只是简单地打个招呼,然后就各自走开。德吉卓玛知道自己这样不对,可她总觉得,陈宇才是更适合她的人——成熟、稳重,能给她帮助,而林江,好像只是个有点幼稚的学弟。
转眼到了体育选课的时候,德吉卓玛看着选课列表,犹豫了很久。苏晓选了太极,劝她一起选:“太极多好啊,期末好过。”
可德吉卓玛却想起了小时候在老家,和村里的男生一起踢足球的日子——在草地上奔跑,追着足球跑,那种自由的感觉,她一直很怀念。
最后,她选了足球。
选课结果出来那天,德吉卓玛看着课表上的“周三下午2点-4点,足球场,足球课”,心里有点期待。她特意翻出了以前的运动鞋,洗干净晾在阳台上。
周三下午,德吉卓玛提前十分钟来到足球场。操场上已经来了不少人,她四处看了看,突然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林江。
林江也看到了她,愣了一下,然后朝她走过来:“德吉卓玛?你也选了足球?”
“你也选了足球?”德吉卓玛有点惊讶,“我还以为你会选篮球呢。”
“我高中的时候就喜欢踢足球,”林江笑了笑,“本来想选篮球的,但想想还是足球更有意思。没想到你也喜欢踢足球啊。”
“嗯,”德吉卓玛点头,“我以前在老家的时候,经常和村里的男生一起踢。”
两人正说着,体育老师吹了声哨子:“同学们,安静一下!我是你们的足球老师张磊,今天我们先自我介绍,然后分组练传球。”
除了德吉卓玛和林江,还有三个同学选了足球:苏晓(她后来改了选课,说“要陪德吉卓玛”)、李阳和王浩。
李阳是个高高大大的男生,性格很开朗,一上来就拍着林江的肩膀说:“兄弟,以后我们就一块踢球了,多多指教!”王浩则比较沉默,只是朝大家点了点头。
自我介绍结束后,张老师把大家分成两组,德吉卓玛和林江、李阳一组,苏晓和王浩一组。
“先练基本的脚内侧传球,”张老师说,“两个人一组,注意力度和角度,别把球传偏了。”
德吉卓玛和林江一组,两人面对面站着,距离大概五米。她深吸一口气,踢向足球,可球却往旁边偏了,林江跑过去捡球:“没关系,慢慢来。传球的时候,脚内侧要对准球的中心,力度别太大。”
他示范了一遍,足球稳稳地传到德吉卓玛面前。
她跟着学,这次球虽然没偏,但力度太小,刚到中间就停了。
林江又耐心地教她:“腿要稍微弯曲,发力的时候要连贯,别犹豫。”
练了十几分钟,德吉卓玛终于能把球准确地传给林江了。她高兴地说:“我终于会了!” 林江笑着说:“你很有天赋,再练几次就能赶上我了。”
苏晓在旁边喊:“你们俩别光顾着自己练啊,也跟我们传传球!”
德吉卓玛这才发现,自己和林江聊了这么久,都没注意到苏晓和王浩。她有点不好意思,林江却很自然地说:“好啊,我们一起练。”
那天的足球课,德吉卓玛玩得很开心。下课的时候,林江问她:“明天,我们要不要一起来练一会儿?”
德吉卓玛犹豫了一下,想起陈宇之前说过,周四下午要给她讲《工程制图》的题。她咬了咬嘴唇:“周四下午我可能没时间,要跟学长学习。”
林江的笑容僵了一下,然后说:“没关系,那下次再说吧。”
看着林江转身离开的背影,德吉卓玛心里有点不舒服。她知道自己不该这样,可一想到陈宇能帮她解决学习上的问题,她又觉得,拒绝林江是对的。
接下来的几周,足球课成了德吉卓玛最期待的课。每次上课,她都能和林江一起练球、聊天,仿佛又回到了军训的时候。但一到下课,她就会立刻想起陈宇,想起自己还有很多学习上的问题要解决。
有一次足球课,张老师组织了一场小型比赛。德吉卓玛和林江分到了同一队,李阳当守门员,王浩和苏晓在另一队。比赛开始后,林江的技术很好,多次带着球突破对方的防线。德吉卓玛跟在他后面跑,偶尔能接到他传过来的球。
下半场的时候,林江带着球往对方球门跑,王浩在后面追。突然,林江脚下一滑,摔倒在草地上。
德吉卓玛心里一紧,立刻跑过去:“你没事吧?有没有伤到哪里?”
林江揉了揉膝盖,笑着说:“没事,就是擦破点皮。”
德吉卓玛蹲下来,掀开他的裤腿,膝盖上有一块红肿的擦伤,还渗着点血。她从老师那里要来创可贴和碘伏:“我帮你处理一下,不然会感染的。”
这是她第一次这么近距离地接触林江,他的膝盖很结实,上面有一层薄薄的肌肉。她小心翼翼地用棉签蘸着碘伏消毒,林江的身体轻轻抖了一下:“有点疼。”
“忍一下,很快就好,”德吉卓玛说,语气比平时温柔了很多。
苏晓在旁边笑着说:“德吉卓玛,你对林江也太好了吧,比对我还好呢。”
德吉卓玛的脸一下子红了,连忙把创可贴贴好,站起来说:“好了,你别再剧烈运动了。”
林江站起来,试着走了两步:“没事,还能踢。”
……
比赛继续进行,德吉卓玛却有点心不在焉。她总是忍不住看向林江,怕他再受伤。最后几分钟,林江把球传给她:“卓玛,射门!”
她反应过来,带着球往对方球门跑,王浩想拦截,却被她巧妙地避开。离球门还有几米的时候,她用力一脚,足球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稳稳地进了球门。
“好球!”林江跑过来,和她击掌,“你太厉害了!” 德吉卓玛笑着,心里像开了花一样。那一刻,她突然觉得,和林江一起踢足球,比和陈宇讨论学习问题更开心。
下课的时候,林江说:“今天谢谢你帮我处理伤口。晚上我请你吃饭吧,就当是感谢。”
德吉卓玛犹豫了一下,想起陈宇今天没有约她,便点了点头:“好啊。” 两人一起去了学校外面的小餐馆,林江点了她喜欢的番茄炒蛋和炒豆芽。
吃饭的时候,林江问:“你最近和学长走得很近啊?”
德吉卓玛愣了一下,说:“嗯,他是我们专业的学长,能帮我解决很多学习上的问题。”
“他对你很好吧?”林江问,语气有点低沉。
“嗯,他人很好,很耐心。”德吉卓玛说,心里却有点不安。
林江沉默了一会儿,说:“那你要好好跟他学习,别辜负他的帮助。”
那天晚上,德吉卓玛回到宿舍,翻来覆去睡不着。她想起林江吃饭时的表情,想起他刚才的话,心里有点难受。她问自己:到底是喜欢林江,还是喜欢陈宇?
苏晓看出了她的心思,说:“德吉卓玛,我觉得你对林江不一样。每次提到林江,你的眼睛都会亮。而提到陈宇,你只是觉得他好,对不对?”
德吉卓玛没有说话,可心里却明白了——她对陈宇,只是感激和敬佩;而对林江,是那种看到他会心跳加速,想到他会嘴角上扬的喜欢。
接下来的几周,德吉卓玛开始主动联系林江。有时候会问他有没有时间一起去图书馆,有时候会约他周末去踢足球。林江总是很开心地答应,两人的关系又回到了军训时的亲密。
陈宇好像察觉到了什么,有一次问她:“你最近是不是和工商管理学院的林江走得很近?” 德吉卓玛点了点头:“我们是朋友,一起选了足球课。”
陈宇笑了笑:“据我所知,林江是个不错的男生,你们很合适。”
德吉卓玛的脸一下子红了,没有说话。足球课快结束的时候,张老师组织了一场正式的比赛,还邀请了其他院系的足球爱好者来观看。
比赛那天,操场上来了很多人,次仁扎西也来了,朝德吉卓玛和林江比了个“加油”的手势。比赛进行得很激烈,双方比分一直咬得很紧。
最后几分钟,比分还是2:2平。
林江带着球突破对方防线,眼看就要射门,却被对方的球员绊倒了。裁判吹了哨,判给他们一个点球。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林江身上,他深吸一口气,助跑,射门——足球稳稳地进了球门! 操场上传来一阵欢呼,德吉卓玛跑过去,和林江拥抱了一下:“你太厉害了!”
林江愣了一下,然后也抱住了她:“我们赢了!”
比赛结束后,次仁扎西跑过来说:“你们俩太默契了,我看你们就像一对情侣!”
德吉卓玛和林江的脸都红了,却没有反驳。
那天晚上,他们一起去吃了烧烤,次仁扎西喝了点啤酒,开玩笑说:“林江,你什么时候跟德吉卓玛表白啊?我们都等着呢!”
林江的脸一下子红了,看向德吉卓玛,眼神里有期待,也有紧张。
德吉卓玛的心跳得飞快,低下头,不敢看他的眼睛。
就在林江准备说话的时候,德吉卓玛的手机突然响了,是妈妈打来的。她接起电话,妈妈在电话里说:“卓玛,家里有点事,你能不能放假早点回来?”
德吉卓玛愣了一下:“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也没什么大事,就是你舅舅家的孩子要结婚,想让你回来帮忙。”阿妈说。
“好,我放假就回去。”德吉卓玛挂了电话,心里有点乱。
林江看出了她的心思,问:“怎么了?家里出什么事了吗?”
“没有,就是舅舅家的孩子要结婚,让我回去帮忙。”德吉卓玛说。
次仁扎西在旁边说:“那正好,我也想回去看看,到时候我们一起走。”
林江点了点头:“那你们路上注意安全。放假之前,我们再一起踢一次足球吧?”
德吉卓玛笑着说:“好啊。”
那天晚上,林江没有说出口的话,成了两人之间的悬念。
放假前的最后一次足球课,他们一起在足球场上踢了很久,夕阳把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
“我明天就要走了,”德吉卓玛说。
“嗯,”林江点头,“路上注意安全,到家了给我发个消息。”
“好,”德吉卓玛说,“林江,你放假的时候,要不要来海东玩?我带你去看拉脊山口雪山,去吃牦牛肉干。”
林江的眼睛亮了:“真的吗?我可以去吗?”
“当然可以,”德吉卓玛笑着说。两人站在足球场上,夕阳照在他们脸上,没有说出口的话,像天上的云一样,飘在心里。
德吉卓玛不知道林江会不会来海东,也不知道他们之间的关系会不会更进一步。
但她知道,这个学期,因为有了林江,变得格外有意义。
上车的时候,德吉卓玛收到了林江的消息:“到家了记得告诉我,我等你回来一起踢足球。”
她看着手机,嘴角忍不住往上扬,给林江回了一个“好”。
车窗外的风景慢慢往后退,德吉卓玛心里想着:寒假快点过去吧,我想早点回到学校,回到足球场上,回到林江身边。只是她不知道,林江在她走后,站在足球场上,手里攥着一个准备送给她的小礼物——一个用木头刻的小足球,上面刻着“德吉卓玛”和“林江”的名字。
他本来想在放假前送给她,却没找到合适的机会。
“下次吧,”林江小声说,“下次见面的时候,一定要送给她,还要跟她说……”
后面的话,他没有说出口,只是看着远方的夕阳,心里充满了期待。这个寒假,对于德吉卓玛和林江来说,不仅是休息的时间,更是一个等待的过程——等待着重逢,等待着未说完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