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梧桐不语 晚意知风》堇语未夙

30、是早恋吗

　　晨光透过薄雾洒在柏油路上，带着冬的凉意。晚意
　　像往常一样同江彻并肩往学校走。阳光落在两人并肩的身影上，拉长的影子挨得很近，路过的同学忍不住偷偷往这边瞟——一个是清冷寡言的江彻，一个是爽朗明快的晚意，这两人凑在一起的画面，总带着说不出的默契。

　　走进教室时，早读课的铃声刚响。晚意刚放下书包，就被班长叫去了班主任办公室。她心里咯噔一下，瞬间想起昨天逃掉的那节晚自习，脚步都不由得慢了半拍。

　　班主任坐在办公桌后，戴着老花镜，指尖点着桌上的出勤表，语气比往常严肃几分：“晚意啊，你一向是班里的乖学生，昨天晚自习怎么没来？”

　　晚意攥着衣角，低着头小声道：“老师，对不起，昨天有点事。”

　　“有事？”班主任抬眼看向她，镜片反光晃了晃，“有同学看见，你昨天是跟江彻一起离校的。你们两个晚自习都没来，是不是……”

　　话没说完，那点未尽的意味却再明显不过。班里早有关于她和江彻的流言，老师这是怀疑他们早恋，才一起逃课的。

　　晚意的脸唰地红了，心里又急又窘，连忙摆手：“不是的老师，我们就是……就是有点别的事。”

　　她咬着唇，实在没法把苏亦舟被霸凌的事说出来，那是别人的隐私，不能随便讲。

　　班主任看她为难的样子，不像是说谎，沉默了几秒，叹了口气：“老师知道你是懂事的孩子，早恋这事对你们现在的年纪没好处，你们心里有数就行。”

　　他顿了顿，语气放缓：“这次的事就算了，以后不能再逃课了，听见没？”

　　晚意松了口气，连忙点头：“谢谢老师，我知道了，以后再也不会了。”

　　走出办公室时，正好撞见江彻靠在走廊的栏杆上等她。晨光落在他的侧脸，睫毛投下一小片阴影。他看见晚意出来，挑眉问：“挨骂了？”

　　“没挨骂，就是……”晚意走过去，和他并肩靠着栏杆，想起老师的话，脸颊又有点发烫，带着几分戏谑道：“老师以为我们早恋，一起逃课的。”

　　江彻的指尖顿了顿，侧过头，目光落在她泛红的耳尖上，声音压得极低，轻得像一阵风拂过：“不算吗？”

　　晚意的心跳猛地一颤。

　　她的听力一向好得很，那句轻飘飘的话，一字不落地落进了耳朵里。可她偏偏夸张地侧过头，假装没听清的样子，仰头看他：“啊？你刚才说什么？”

　　江彻看着她故作茫然的模样，眼底闪过一丝笑意，没再重复，只是从口袋里摸出一颗橘子味的糖，剥了糖纸递给她：“压惊。”

　　晚意笑着接过来，含在嘴里，酸甜的味道在舌尖散开，心里的窘迫散了大半，却悄悄漫上来一股甜。她垂着眼帘，看着糖纸在指尖慢慢展开，嘴角的弧度压都压不住。

　　她忽然想起什么，转头问他：“你昨天也没上晚自习，老师没找你？”

　　江彻定定看着她：“找了，我说家里有事。”

　　晚意翻了个白眼：“你们班主任怎么不怀疑你？”

　　两人正说着话，就看见苏亦舟从走廊那头走过来。他背着书包，脚步比以前稳了些，看见他们时，先是愣了一下，随即露出一个浅浅的笑，点头打了声招呼：“早。”

　　晚意笑着挥手：“早啊，苏亦舟。”

　　苏亦舟的目光在两人之间轻轻扫过，落在晚意脸上，顿了顿，又很快移开。他的笑容依旧温和，却少了昨天傍晚的那点雀跃，多了几分坦然。

　　“昨天……谢谢你们。”他认真道，声音很轻，却带着真诚。

　　“不客气。”晚意摆摆手，“以后要是还有人找你麻烦，就告诉我们！”

　　苏亦舟点点头，没再多说，转身走进了教室。

　　上课铃响起来，晚意和江彻并肩往教室走。阳光穿过走廊的玻璃窗，落在两人的鞋尖上，暖融融的。晚意咬着糖，舌尖的酸甜混着心里的悸动，忽然觉得，这个冬天，好像也没那么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