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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第二十九章 南下 ...


  •   夜色如墨,笼罩着前路。
      没成想等他们到时,顾舒白已经在等他们了。
      “皇兄你上不了朝能上山!”似乎是被气得口不择言了,七王爷连皇兄都喊出来了,之后才觉不对,闭上了嘴。
      “不说这个,查的怎么样了?”自知理亏,顾舒白看向苏知浅。
      “梨光受了伤,可能问题在这边。”
      众人抬眼望去,只有山间石碑安然矗立,周围泥土并无新鲜翻动痕迹,阴风不知何时停了,刚刚隐约传来的地底的轰鸣与呜咽声也诡异地沉寂下去。
      只有空气中残留的、极淡的血腥味和一股冰冷的、仿佛什么东西刚刚“褪去”的空虚感,提示着这里片刻前的不寻常。

      “搜!”顾舒白沉声下令。

      影卫迅速散开,检查石碑、敲击地面、探查周围每一寸土地。苏知浅也拿着罗盘仔细感应,指针虽然仍有偏转,但先前那种针尖几乎要跳出天池的狂躁已经平息,仿佛被惊扰的野兽重新缩回了巢穴,但危险并未远离。

      “陛下,石碑底座有近期摩擦痕迹,但机关似已锁死,强行开启恐有风险。”
      “周围未发现新鲜脚印或器物残留。”
      “血腥味来源无法追踪,似是从地缝中泛出后又消失了。”

      高德胜那边也派人来报:观星台的周监副及其同党,在血雾掩护下,竟利用对地形的熟悉和几处预设的隐蔽坑道,逃脱大半,只擒住两名受伤的弟子,已服毒自尽,现场只留下那些无用的幡旗和散发着恶臭的青铜血盆。

      一切线索,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骤然抹去,只留下一个充满疑窦的、令人不安的平静。

      顾舒白的脸色在火把光影下明明灭灭。他盯着那沉默的石碑,良久,才缓缓吐出一口气,语气带着冰冷的嘲弄:“跑得倒快。看来,这‘仪式’并非必须今夜完成,或者……我们的到来,本身就是他们计划中的一环,惊扰之下,他们选择了暂时蛰伏。”

      苏知浅收起罗盘,心中同样疑云密布,对方反应太快,撤退太利落,不像仓皇逃窜,更像是有计划的转移。这让她更确信,皇陵之下隐藏的东西,远比他们已经触及的更为复杂和危险。但眼下,继续强行探查已无意义,反而可能落入陷阱。

      “陛下,此地不宜久留。阵法似乎暂时‘休眠’了,但根基未损。”她低声道。

      顾舒白点了点头,果断下令:“撤。加派人手,明暗双岗,封锁皇陵所有出入口,许进不许出。对外,就说朕夜观星象,心有所感,特来祭陵,偶感风寒,需静养几日。”

      回宫的路上,气氛凝重而疲惫。连续多日的精神紧绷和高强度行动,让所有人都感到一股深深的倦意。苏知浅靠在马车壁上,几乎要睡过去,却被道路的颠簸和心头的疑虑反复拉扯。

      接下来的几日,皇宫仿佛真的恢复了往日的平静。

      顾舒白继续“称病”罢朝三日,实则与顾言卿、苏知浅等人闭门商议,梳理线索,重新部署。朝政暂由几位可靠老臣与顾言卿协同处理,梨光也参与其中,提供了更多关于南疆部族权力结构和古老禁忌的细节。
      苏知浅尝试解开了梨光身上的印记,再次哑然,这平行世界难道是魔法世界?
      总之压力稍减,一些被刻意忽略的柔软东西便悄然浮现。

      第四日,天气晴好。顾舒白忽然丢开满桌的密报,对正在整理符号对比图的苏知浅道:“整天对着这些鬼画符,眼都要花了,陪朕去御花园走走。”

      不是命令,更像是……邀请。苏知浅愣了一下,点点头。

      御花园里姹紫嫣红,荷花池的水重新变得清澈,锦鲤悠游。
      顾舒白走得很慢,似乎在欣赏景色,又似乎只是漫无目的,两人并肩而行,身后隔着一段距离跟着高德胜和侍卫。

      “还记得你刚来时,在这里摔了朕一个白玉杯。”顾舒白忽然开口,语气里听不出喜怒。

      苏知浅脸一热:“当时情急,我……”

      “摔得好。”顾舒白打断她,侧头看她一眼,嘴角有极淡的弧度:“不然,朕可能等不到你来救第二次。”

      苏知浅心跳漏了一拍,低头看着自己的鞋尖。

      “这几天,是朕登基以来,最‘清静’的几天。”顾舒白望着远处的飞檐:“不用听那些老家伙唠叨选秀,不用看堆成山的请安折子,虽然事情更多,但……”他顿了顿:“但身边有能一起扛事的人,感觉没那么像坐在孤家寡人的位置上了。”

      这话说得有些逾矩,也有些……坦诚。
      苏知浅不知该如何接话。

      顾舒白也没指望她回答,自顾自说了下去:“七弟和梨光姑娘,这几日相处倒是不错。梨光帮着破译手札,七弟处理政务之余,也会去看看她。他那身子,需要人细心照料,梨光……或许是个合适的人选。”

      这话里,似乎有了一丝托付和安排的意思,苏知浅隐约觉得,顾舒白在计划着什么。

      果然,又走了几步,顾舒白停下,转身看着她,神色变得认真:“皇陵的事,没完。那股力量只是缩回去了,不是消失了。张玄素背后的人,南疆的阴影,还在暗处。我们不能坐等他们再次发难。”

      “陛下的意思是?”

      “朕想亲自去查。”顾舒白目光锐利,“去南疆,或者去可能有线索的地方。朝廷需要人坐镇,七弟最合适,但他身体撑不住长途跋涉和可能的凶险。梨光熟悉南疆,可以辅助他,也能……互相照应。”

      他目光落在苏知浅脸上:“而你,苏知浅,你是唯一能解读那些符号、感知那股力量的人。朕需要你同行。这很危险,比在皇宫更危险。你可以选择留下,帮七弟处理后续,朕不会怪你。”

      苏知浅迎着他的目光。去更未知的险地吗?是的,危险。但留在皇宫,就安全吗?谜团不解决,她这个“钥匙”永远不得安宁。而且……她看了一眼顾舒白,他眼中除了帝王的决断,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类似期待的东西。

      “研究还未完成。”她听到自己平静的声音响起,“那些符号的源头,那股力量的本质,‘萨珈’传说的真相……留在宫里,找不到答案。陛下需要向导,而我,需要真相。”

      顾舒白眼中的光芒亮了一瞬,随即化为更深沉的笑意:“好。那么,准备一下。五日后,我们以‘巡视河工、体察民情’为名离京。七弟监国,梨光姑娘协助。朝中事务,朕会安排好。”

      微风吹过,花瓣轻轻飘落。

      晨光熹微,朱雀门外长亭。

      两辆外观朴素的青篷马车静静停着,车辕上坐着几个穿着寻常仆役服饰、眼神却格外精悍的汉子,另有七八个做商队护卫打扮的人,牵着驮着箱笼的健马,沉默地立在道旁。

      顾言卿今日穿了身月白色的亲王常服,衬得脸色越发清俊,只是眉宇间锁着一缕挥之不去的忧色,梨光站在他身侧半步之后,一袭鹅黄襦裙,外罩淡青披风,乌发松松绾着,不施粉黛,比起宫中的精致娇柔,倒更显几分山野间的清灵。只是她不时望向官道尽头的眼神,泄露了心底的不安。

      “皇兄此去,定要万事小心。”顾言卿看着已换上宝蓝色暗纹锦袍、头戴玉冠、俨然富家公子模样的顾舒白,低声道。他手中托着一枚墨玉扳指:“这是‘暗樁’的信物,见此物如见臣弟。沿运河至江南,沿途几个大城的‘云来商号’,皆可调用人手钱粮,也兼传递消息。”

      顾舒白接过扳指,随手套在拇指上,拍了拍顾言卿的肩膀:“京里就交给你了。太后若问起,还是老说法,朕去西山别苑静养。朝中那几位老大人,能安抚便安抚,不能的……你自可便宜行事。”他语气平淡,却自有一股决断。

      顾言卿郑重点头。

      梨光上前,将一个用红绳系着、触手温润的深褐色小木牌塞进苏知浅手中。
      “苏姐姐,这是阿娘留下的……是我们族里山神祭时,给未嫁女儿佩戴的平安符。我……我加了点自己晒的草药在里面,或许……或许能避避寻常的瘴气虫蚁。”她声音轻柔,带着南地特有的软糯口音,眼神恳切。

      苏知浅今日也是一身便于行动的装扮,水绿色的交领窄袖襦裙,外罩一件半旧的丁香色比甲,长发在脑后绾了个简单的单螺髻,用一根银簪固定,余下些碎发垂在颈边。脸上未施脂粉,只在唇上点了些淡淡的胭脂,整个人清清爽爽,像棵雨后的新竹。她接过木牌,入手微沉,隐隐有股清冽的草木香气,牌身刻着极简的、似藤非藤的纹路。
      “谢谢梨光妹妹。”她认真道:“京中诸事,也要劳你多费心协助王爷。”

      梨光用力点头,眼圈微红。

      苏知浅转身走向后面那辆稍小的马车,春桃和秋月没能跟来,顾舒白只点了两个绝对可靠、身手也不错的影卫扮作贴身侍女随行,此刻已坐在车前。苏知浅的“家当”——罗盘、手札、碎玉片、以及一些她沿途可能用到的杂七杂八的小工具,都收在一只特制的双层牛皮背囊里,此刻正放在车厢角落。

      她回头望了一眼巍峨的京城城门。来到这个世界不过数月,大半时间困于宫阙,如今真要踏入更广阔的天地,心中既有对未知的忐忑,也有一股压抑不住的、属于探险者的跃跃欲试。

      顾舒白最后对高德胜低声交代了几句,转身利落地上了前头那辆较宽敞的马车。车帘落下前,他朝苏知浅这边看了一眼,嘴角似乎极快地弯了一下。

      “启程。”

      车队缓缓动了起来,碾过青石板路,向着东南方向,渐行渐远。长亭边,顾言卿负手而立,久久凝望。梨光轻轻拉了拉他的袖角,低声道:“王爷,起风了,回吧。陛下和苏姐姐此行一定顺利。”

      顾言卿收回目光,看了看身侧的女子,眼中忧色未褪,却多了几分复杂的温和:“嗯,回吧。宫里……还有一堆事。”

      马车内,顾舒白靠坐在柔软的垫子上,闭目养神。他这身行头价值不菲,但刻意选了些不那么扎眼的花色,腰间悬着的玉佩也换成了质地中上的羊脂白玉,恰到好处地符合一个“家有薄产、喜好游历的江南商贾之子”形象。只是通身那股久居人上的气度,仍需刻意收敛。此刻他眉宇放松,倒真有几分风流闲散的味道。

      苏知浅的车厢里,她正小心地将梨光给的平安符系在腰间内袋的绳扣上。木牌的香气让她心绪宁静了些。她掀开一侧车帘,望着窗外不断倒退的田野和远处淡淡的青山轮廓。

      走了约莫一个时辰,官道上行人车马渐多。车队混在其中,毫不显眼。中午在路边的茶寮简单用了些饭食,休整片刻便继续赶路。按照计划,他们要赶在日落前抵达京畿东面的第一个大码头——通津驿,从那里换乘早已安排好的商船,沿运河南下。

      旅途初时的新鲜感过后,便是枯燥的颠簸。苏知浅起初还看着窗外景色,后来便也靠在车厢壁上,拿出那本羊皮手札的摹本,就着车窗透入的光线,再次研读起来。那些扭曲的符号看久了,仿佛会在眼前游动,带着某种催眠又惊心的魔力。她强打精神,重点回忆对比在皇陵和七王府见到的符号变体,试图在脑海中构建更清晰的体系。

      临近傍晚,车队终于抵达了通津驿。

      运河在此处拐了个弯,水面开阔,码头桅杆林立,大小船只往来如梭。空气中弥漫着河水、货物、人畜汗水混合的复杂气息,喧嚣而富有生气。驮马和箱笼被引向一艘中等大小的双桅帆船,船身漆成暗褐色,挂着“锦云号”的旗幡,看起来与周围其他货船并无二致。

      扮作商队管事的影卫头领上前与船主交接。船主是个四十来岁、皮肤黝黑的精瘦汉子,姓赵,说话带着浓重的江淮口音,眼神活络,一看便是常年在江湖水路走动的。

      “顾公子,苏姑娘,船舱已经备好了,虽简陋些,但保证干净清爽。咱们‘锦云号’跑这条线十几年了,稳当得很,您二位尽管放心。”赵船主笑容热情,态度恭敬却不谄媚。

      顾舒白微微颔首,随手抛过去一小锭银子:“有劳赵船主。路上清净些,我等不喜喧闹。”

      “明白,明白!”赵船主接过银子,笑得见牙不见眼,连忙引着二人上船。

      苏知浅跟在顾舒白身后,踏上摇晃的甲板。船身随着水波轻轻起伏,她略有些不适应,扶了下船舷。顾舒白脚步未停,却似背后长眼,伸手虚扶了她胳膊一下,待她站稳便立刻收回,动作自然流畅。

      他们的舱房位于船只中后部,相连的两间,算是船上最好的位置。里面果然如赵船主所言,陈设简单,但床铺桌椅俱全,窗明几净,甚至还摆了小盆清水养的绿萝点缀。

      苏知浅走进属于自己的那间,放下背囊,推开舷窗。湿润的河风立刻涌入,带着傍晚的凉意和水腥气。码头上灯火次第亮起,倒映在粼粼的河水中,一片繁忙景象。远离了宫廷的压抑和皇陵的诡谲,此刻听着市井的喧哗,她竟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晚膳是船上的厨子做的,几样河鲜小炒,一碗热腾腾的鱼汤,配上米饭,味道居然不错。饭是在顾舒白那间稍大的舱房里用的,两人对坐,默默吃饭,只有碗筷轻碰的细微声响。

      “不习惯坐船?”顾舒白夹了一筷子清炒芦蒿,忽然开口。

      苏知浅摇摇头:“还好,只是有点晃。比骑马舒服。”她想起之前跟侍卫同乘一匹马的经历,忍不住补充了一句。

      顾舒白低笑一声:“那便好。这一路水路为主,怕是要在船上待不少日子。”

      “公子……”苏知浅迟疑了一下,还是换了称呼。
      既然扮作主仆便不能再称“陛下”。

      “在外就叫九哥吧。”顾舒白截断她的话,抬眼看来,烛光下眸色深深:“顾九。你是我重金聘来的风水师傅,苏浅。”

      苏知浅从善如流:“……九哥。我们第一站是淮扬?”

      “嗯。淮扬府水路枢纽,三教九流汇聚,消息灵通。鬼市‘血玉’的传闻是个不错的切入点。”顾舒白放下筷子,用布巾拭了拭嘴角:“不过不必急。船行需五六日,正好趁此机会,将你我身份言行再磨合一二。也看看这船上,有没有别的‘客人’。”

      他语气平淡,苏知浅却听出了弦外之音。
      这艘“锦云号”看似普通,但能被高德胜选中安排,船主赵某必然也是线人之一,然而,运河之上,鱼龙混杂,难保没有其他眼睛盯着。

      用罢晚膳,苏知浅回到自己舱房。
      她没急着休息,而是再次拿出罗盘,平放在小桌上。指针在微微晃动后,指向东南偏南的方向,稳定下来。她回忆了一下运河的大致走向和淮扬府的方位,基本吻合。罗盘并无异常波动,显示此刻周围并无强烈的“非常”能量场。

      她轻轻吁了口气,小心收好罗盘。又检查了一遍背囊里的物品,碎玉片用手帕包着,触手温润;几小包自配的药粉上面写着驱虫、止血、提神标签清晰;那把精钢短凿用软皮套裹着,藏在行李夹层;还有梨光的平安符,静静贴着内袋。

      洗漱后,她吹熄蜡烛,和衣躺在略显坚硬的木板床上。船身规律的摇晃如同摇篮,舱外隐约传来水声、风声、以及其他船只模糊的号子声。在这陌生的环境里,疲惫渐渐涌上,她陷入了不甚安稳的睡眠。

      一夜无话。

      接下来的几日,船行平稳。顾舒白找了些地方志、游记杂书大部分时间待在自己的舱房里看书,偶尔到甲板上透透气,与赵船主闲聊几句,打听些沿路风物、江湖见闻,一派悠闲公子哥的模样。苏知浅则谨守“风水师傅”兼“侍女”的本分,除了在自己舱房研究手札符号,便是伺候“公子”茶水,话不多,举止安静得体。

      两人在有限的空间和必要的接触中,默默适应着新的身份和相处模式,顾舒白不再自称“朕”,言语间多了些随意,甚至偶尔会拿沿途景色或船上趣事调侃一两句。
      苏知浅也渐渐放松,不再时刻绷着“民女”的弦,回应虽仍客气,但自然了许多。

      船上其他乘客和船员并不多。除了顾舒白这一行,还有两拨人:一拨是往江南探亲的一家子,带着孩童,有些吵闹;另一拨是三个结伴的书生,似乎是去淮扬访友,整日吟诗作对,高谈阔论。此外便是船主赵某、几名水手和厨子杂役。看起来一切正常。

      然而,在第三日夜里,苏知浅被一阵极其轻微的、仿佛什么东西刮擦船板的“沙沙”声惊醒。声音来自舱壁外侧,靠近水线的位置。她瞬间警醒,屏住呼吸,悄悄挪到舷窗边,将窗户推开一道细缝。

      月色昏暗,河面泛着幽暗的波光。借着远处岸上零星的灯火,她似乎看到船尾方向的水面下,有几道模糊的黑影一闪而过,速度极快,不像是鱼。那“沙沙”声也消失了。

      是水贼?还是别的什么?

      她心跳加速,轻轻关好窗,走到门边侧耳倾听。隔壁顾舒白的舱房毫无动静。但很快,她听到甲板上传来极轻的、几乎融入夜风的脚步声,不止一人,似乎在来回巡视。应该是值夜的影卫。

      苏知浅退回床边坐下,握紧了枕边的短凿。直到天色微明,再无异状,她才在疲惫中重新阖眼。

      第二天,她寻了个由头,在给顾舒白送早茶时,低声提了夜里的异响和水下黑影。

      顾舒白正对着棋盘自己与自己对弈,闻言拈着棋子的手顿了顿,神色不变:“知道了。夜里风急浪涌,或许只是水草杂物缠了舵叶,或是过路的江豚。不必惊慌。”

      但苏知浅注意到,他落子的位置,悄然改变,原本平和的开局,隐隐带上了凌厉的攻势。而他放在手边的那本闲书,书页间,似乎夹着一页画了简易河道与标记的纸。

      船,继续向着淮扬府,不紧不慢地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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