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世之毒，今生之聘》满船星河入梦来

6、第6章：学渣歪理

　　“猎屿计划”第一周，战绩总结如下：
　　1.正面偶遇目标：累计三次。
　　2.被目标关联NPC（其母林阿姨）当场捕获并实施“敲打”教育：累计两次。
　　3.在目标人物秦屿心中成功注册印象账户：用户名“那个行为诡异但哭起来很惨的漂亮女生”，登录状态“永久待验证，警惕等级：中高”。
　　失败吗？从结果看，惨不忍睹。
　　但优秀的战略家，从不只看结果，更重归因分析！
　　周一早晨，我对着浴室镜子刷牙，泡沫糊了一嘴，脑子却在高速运转，进行严肃的战术复盘：
　　核心问题定位：当前采取的“远距离随机触发式”接触策略，存在根本性缺陷。次要矛盾：双方生活轨迹、社交半径、信息环境完全不重叠，缺乏构建共同话题和自然交集的土壤。硬聊只能尬出天际。
　　根本战略目标修正：必须改变敌我态势！从“敌”驻“我”扰，转变为“敌”驻“我”亦驻！。
　　最终推导结论：必须进行大规模、深层次的 “战略位置转移” 。将主战场推进至目标人物的日常活动核心区——学校。
　　转学，尤其是从私立国际部艺术班，转到以升学率闻名的公立区重点……这操作听起来就像是从迪士尼在逃公主变成了高考工厂预备役，在老爸那儿，可不是一句“我想体验生活”就能糊弄过去的。
　　需要一套……既能打动老爸，又符合我“艺术学渣”人设的、无厘头中透着点歪理邪说的理由。
　　我咬着笔杆，脑子里蹦出好几个方案：
　　方案A（文艺少女版）： “爸爸！我觉得我最近的画没有灵魂！需要去更广阔、更真实的人间汲取灵感！七中，那个充满故事的地方，就是我新的缪斯！”
　　（预想老爸反应：皱眉，可能觉得我吃饱了撑的，然后让我去美术馆。）
　　方案B（玄学离谱版）： “爸！我昨晚梦见文曲星了！他说我的考场姻缘……啊不，考场贵人在七中！我必须去那里才能考出好成绩！顺便还能帮咱家看看风水！”
　　（预想老爸反应：直接摸我额头，怀疑我发烧，或者让我少看乱七八糟的网络小说。）
　　方案C（实话……加工版）： “爸，苏姨，我想转去七中。” 晚饭时，我放下筷子，表情严肃得像要宣布世界末日。
　　老爸和苏姨果然停下动作，看了过来。
　　“为什么？” 老爸问。
　　“因为……我最近艺术创作遇到了瓶颈。” 这是真的，我画画确实遇到瓶颈了——画男人总是画成秦屿的脸！这像话吗！
　　“我觉得我的作品里，缺少一种……‘人间烟火气’。” 我继续编，眼神努力显得真诚而迷茫，“就是那种真实的、粗糙的、活生生的感觉。我现在学校，大家讨论的都是毕加索的抽象、莫奈的光影、最新的秀场潮流……好是好，但太高了，太飘了。”
　　“所以？” 苏姨温柔地问。
　　“所以我想去一个……不一样的地方。” 我双手比划着，试图描绘出那种感觉，“一个会有男生因为打篮球迟到被罚站、女生偷偷在课本上画小漫画、午饭时间大家挤在一起分享家里带来的饭菜、为了考试排名又哭又笑的地方！我觉得那种真实的、特别有生命力的学校，才是我现在最需要感受的！”
　　老爸没说话，手指轻轻敲着桌面。
　　我赶紧加码，祭出杀手锏——弟弟许澈。“而且！小澈马上要上小学了，我想提前去公立学校探探路！看看现在的好学生们都在干嘛，怎么学习，怎么跟老师斗智斗勇（不是）……到时候就能给小澈当军师了！让他赢在起跑线上！” 我一把搂过旁边正在努力用勺子挖饭的许澈。
　　许澈虽然听不懂“军师”和“起跑线”，但听到姐姐要帮他，立刻举起沾着饭粒的勺子，大声支持：“对！姐姐帮我！打跑幼儿园抢我积木的小怪兽！”
　　老爸看着我和弟弟，又看了看苏姨，脸上没什么表情。
　　“还有啊，” 我压低声音，故作神秘，“爸，你知不知道，七中旁边就是老机床厂家属区和新建的创业园？我听说，那里可多隐藏高手了！有退休的老工程师能在自家阳台手搓无人机，有程序员大佬下班在街边摊撸串聊改变世界的点子……我去那里上学，说不定能偶遇几个‘扫地僧’，听听不一样的故事，说不定对咱家生意也有启发呢！” （此条纯属瞎编，但听起来好像有点道理？）
　　苏姨“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你这孩子，转个学还这么多歪理。”
　　老爸终于开口：“七中课业很重，升学压力大，尤其是文化课。你那成绩……” 他意味深长地停顿了。
　　来了！最致命的问题！我，许悠，公认的艺术细胞尚可、文化课稀烂的学渣。
　　但我早有准备（其实是死猪不怕开水烫）！
　　“爸！我知道我文化课不好！” 我挺起胸膛，一副“我知道我很菜但我愿意努力”的样子，“但就是因为不好，才要去高手多的地方受刺激、被碾压啊！在现在的学校，我考个及格还能沾沾自喜，去了七中，说不定被学霸们卷着卷着，就……就卷出点人样了呢？”
　　客厅里安静了几秒。
　　老爸看看我“视死如归”的表情，又看看苏姨，最后目光落在还在努力和米饭奋斗的许澈身上。
　　“你想好了？” 他问。
　　“想好了！” 我点头如捣蒜。
　　“不后悔？那边可没那么多轻松活动，也没人天天哄着你。”
　　“不后悔！我是去感受生活、寻找灵感、顺便……拯救一下我稀碎的文化课的！” 我握拳，眼神（努力）坚定。
　　老爸又沉默了一会儿，终于，几不可察地点了下头：“行。七中的王校长我认识，明天我问问情况。但是，” 他语气陡然严厉，“许悠，记住你说的话。专业课必须保持优秀，文化课——至少给我看到进步。如果过去了只知道瞎玩，或者成绩一塌糊涂，立刻给我转回来。”
　　“保证完成任务！谢谢爸！谢谢苏姨！” 我差点跳起来，强行按捺住，只露出一个巨大的、灿烂的笑容。
　　搞定！虽然理由听起来有点扯，但态度诚恳、目标（看似）积极向上，成功打动（或者说忽悠）了最高决策层！
　　接下来的一周，是检验“学渣”成色的时刻。
　　专业测试现场。我铺开画纸，深吸一口气。画什么？命题创作“未来与传承”。我灵机一动（其实是偷懒），用炭笔快速勾勒：一个穿着旧工装、背影佝偻的老工匠，正对着一个闪烁着蓝色线路光的精密机械零件发呆，手中的传统工具与冰冷的机械形成对比。光影处理借鉴了点未来的赛博朋克风格，但人物情绪抓得还行。画完我自己都觉得，嗯，气氛到了，技巧嘛……够用吧？反正老师们交头接耳一番，点了点头。过关！
　　文化课测试……才是真正的战场。
　　坐在陌生的教室里，对着语数外理化生的卷子，我仿佛回到了被高考支配的恐惧年代。很多公式早就还给了老师，文言文看得半懂不懂，英语阅读长句让我眼晕。
　　“完了，这下真要现原形了……” 我内心哀嚎，但手上不停。选择题？靠直觉和排除法！填空题？能蒙就蒙！大题？把能想到的步骤全写上，字写漂亮点，说不定有步骤分！作文？发挥我艺术生胡编乱造……啊不，是发挥想象力的特长！
　　一顿操作猛如虎，走出考场时，我感觉身体被掏空。但脸上还得保持镇定，甚至带着点“我尽力了”的坦然。
　　学渣的自我修养，就是考完试绝不对答案，死也要死得安详。
　　成绩出来，果然……惨不忍睹，但也没到垫底的程度，在艺术生里算是……呃，还行吧。反正七中那边大概看在老爸面子和专业测试还行的份上，勉强点了头。
　　一切尘埃落定。拿到转学通知那天，我站在第七中学略显朴素的校门外，看着穿蓝白校服的学生们像潮水般涌出，心里五味杂陈。
　　兴奋，忐忑，还有一点点“我这学渣真要来这里被碾压了吗”的悲壮。
　　但很快，这股悲壮就被更强烈的目标感取代。
　　我深深吸了一口气，秋日微凉的空气涌入肺叶。
　　秦屿同学，请注意。
　　你的头号（自封）观察员、（未来）女友候选人、（目前）学渣战友——许悠，现已排除万难（主要靠爹），来也！
　　新的战场，新的挑战（主要是学习成绩）。但至少，物理距离的障碍，已经被我跨过去了。
　　嘴角扬起一抹混合着心虚和斗志的奇怪弧度。
　　小苹果，等着。你的“远房表姐”兼“学渣同桌”（如果运气好的话），马上就要上线了。
　　这一次，我看你怎么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