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安悦夏》鹿鹿的糖

5、第 5 章

　　秋末的校园篮球赛正如火如荼，书悦抱着为江淮安准备的矿泉水，站在观众席边缘踮脚张望。自从江淮安被班长硬拉进篮球队凑数后，她几乎每场比赛都会来捧场，哪怕他只是坐在替补席上，偶尔上场传个球。
　　这场是和邻校的友谊赛，对抗格外激烈。书悦正看得专注，突然听见身后传来一道清甜却沉稳的女声：“淮安，刚才那个传球力度没控好，下次注意点。”
　　她回头，目光落在来人身上。那是栗糖，江淮安妈妈好友的女儿，比他们大一岁、高一个年级——齐整的空气刘海，栗棕色长发束成低马尾，清爽利落；鹅蛋脸线条柔和，圆圆的杏眼透着点孩子气的鲜活，却又带着超出年龄的稳妥，笑起来时带点不自知的幼稚感，可做事说话都透着大姐姐的风范。书悦早有耳闻，栗糖不仅外貌出众、成绩拔尖，家境和江淮安家相当，两家是世交，从小便把江淮安当弟弟照看。她性格开朗靠谱，身边一直不乏暗恋者，不少人都悄悄关注着她，这样自带光芒又让人觉得亲切的学姐，书悦打心底想和她成为朋友。
　　“栗糖学姐，你也来啦！”书悦立刻笑着挥手，语气格外热情，“有你在，江淮安肯定能被照顾得好好的。”
　　栗糖回头看见她，眼里漾起真诚的笑意，语气平和自然：“书悦，你也在。阿姨特意叮嘱我，说淮安做事马虎，让我多盯着点他的比赛。” 她说着把干净毛巾递过去，动作利落，“擦擦汗，下次记得自己带毛巾，别总让人操心。”
　　江淮安接过毛巾，目光下意识扫过书悦——她正笑眯眯看着两人，眼神清澈真诚，完全是把栗糖当靠谱学姐的模样。他指尖顿了顿，淡淡道：“谢谢糖糖姐。” 从小到大，栗糖在他心里，就是靠谱又让人安心的存在，不管遇到什么事，只要有她在，他就觉得踏实。这种信服和安全感，是旁人给不了的。
　　“不用客气。”栗糖语气平淡，既不亲密也不疏远，顺势坐在他身边的空位上，拿出一瓶运动饮料放在桌上，“给你的，补充点能量。” 她转头看向书悦，语气温和带着关照：“书悦，我听阿姨说淮安常帮你讲题，他性子闷但理科确实厉害，你要是有不懂的尽管问他，实在解决不了也可以找我。”
　　书悦连忙点头，脸上带着点不好意思的笑意：“是啊，江淮安超厉害的！我理科一直不太好，多亏他耐心给我讲题，不然我上次小测肯定过不了。” 她真心觉得江淮安靠谱，也打心底佩服栗糖的优秀，越发想和这位学姐拉近关系。
　　“我也挺想和你做朋友的。”栗糖笑了笑，带着点孩子气的雀跃，说话却条理清晰，“虽然不同班，但以后可以约着一起吃饭、去图书馆，学习上也能互相帮忙。” 她对江淮安没有多余的亲近，只是出于世交和姐姐的身份照看，态度得体自然。
　　江淮安接过饮料，余光仍在观察书悦。她已经拉了把椅子坐在栗糖身边，叽叽喳喳聊得投机，从学习聊到校园趣事，完全没把他和栗糖的互动放在心上。这阵子，栗糖虽在隔壁年级，但总会偶尔过来看看他，解答他学习上的难题、听他说些学校的烦心事，偶尔带点东西给他，却从不说过分亲密的话，做事说话都有分寸。而江淮安对她，也一直是依赖又信服的态度，遇到拿不准的事，总会下意识想问她的意见。
　　可江淮安心里莫名发闷。他故意没有疏远栗糖，想看看书悦会不会在意，可她偏偏毫无所觉。看到栗糖借他的笔记，她会笑着说“学姐和你都好厉害，笔记记得这么清楚”；看到栗糖给她带东西，她会打趣“江淮安你真有福气，有学姐这么照顾你”；同学开玩笑说“栗糖学姐对你也太好啦”，她也会点头“他们是世交，学姐又比他大，肯定要多照顾点”。
　　栗糖也察觉到江淮安的不对劲，私下问他时语气平和：“你最近是不是压力大？要是学习上有问题，或者和同学相处不愉快，都可以跟我说。” 既没有过度干涉，也没有刻意疏远，那股让人安心的气场，让江淮安差点就把心里的别扭说了出来。
　　比赛结束后，书悦拉着栗糖的手，笑着对江淮安说：“打得不错呀！” 又转向栗糖，“学姐，咱们去校门口奶茶店坐坐吧？我请你们。”
　　栗糖点头答应，看向江淮安：“一起吧，放松下。” 语气自然，不刻意邀约也不冷落。
　　江淮安看着书悦毫无防备的笑脸，心里憋着气，却还是点头：“好。”
　　到了奶茶店，三人找了靠窗的位置坐下，书悦熟练点了三人常喝的口味——江淮安是三分糖去冰多加珍珠，栗糖是三分糖少冰，自己则是芒果冰沙，记得分毫不差。栗糖看着菜单补充道：“少冰就好，天凉了喝太冰不好。” 语气带着大姐姐的稳妥，对两人都关照到了，却不偏不倚。
　　刚聊了没几句，邻桌一个男生犹豫着走了过来，目光落在栗糖身上，有些腼腆地说：“同学，我觉得你很优秀，能不能……能不能加个联系方式？”
　　栗糖脸上没有丝毫慌乱，依旧保持着温和的笑意，语气坚定却不生硬：“谢谢你的认可，不过我平时不太加陌生人的联系方式，不好意思呀。” 拒绝得干脆又体面，既不伤人也不拖泥带水。
　　男生愣了愣，只好点点头转身离开。
　　书悦看着这一幕，笑着对栗糖说：“学姐你也太受欢迎了吧！走到哪儿都有人想认识你，真厉害。” 她语气里满是真心的羡慕，完全没多想。
　　栗糖无奈地笑了笑：“其实还挺麻烦的，不过礼貌拒绝就好啦。” 她说着拿起桌上的水杯喝了一口，神色自然，仿佛刚才只是件再平常不过的小事。
　　江淮安握着温热的奶茶杯，看着身边的两人——栗糖依旧从容得体，那份让人信服的安全感丝毫未变；书悦则坦然热情，记得他的喜好，却只把他当靠谱的讲题伙伴。他心里的闷火没消，那股想让书悦在意自己的念头，却越来越强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