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祭品后，我给邪神讲法条》温拿拿

3、第一次绩效面谈，邪神他急了

　　项清禾在深渊领地的“主任”生涯，进入了第三天。
　　她的“临时管理与服务中心”已经初具雏形。简陋的石板办公桌旁，多了几个歪歪扭扭但功能完事的“文件架”——用树枝和藤蔓绑成的架子，上面放着用平滑石片制成的“文件”，记录着领民基本信息，目前只登记了不到三十个自愿来的、安全隐患排查清单、以及物资初步统计。
　　五个临时工已经成功转正为“秩序部首批宣讲员”，每天带着项清禾手写的“守则简易解读石板”副本，在领地各处磕磕巴巴地宣讲。效果嘛……一言难尽。
　　大部分深渊生物对“不准在公共区域喷火打架”这一条表示了极大的困惑和抵触，认为这严重剥夺了他们的“魔生乐趣”和“传统社交方式”。对“物品堆放整齐”表示不屑，认为乱放才有寻宝的惊喜感。但对“贡献点可以换东西”表现出了谨慎的兴趣——尤其是当项清禾咬牙从萨纳格斯给的那份卷轴附属的小空间里，她偶然发现的，大概一立方米，疑似员工福利储物格掏出几块从原来世界带来的、包装完好的巧克力，并宣布“十个贡献点兑换一块”之后。
　　巧克力在深渊引起了小范围轰动。这种甜蜜、丝滑、富含能量的新奇食物，迅速成为了硬通货。为了赚取贡献点，第一批“公共任务”——清理指定区域废渣、收集发光苔藓用于照明、协助加固一处不稳定的岩壁——居然超额完成了。
　　当然，过程充满槽点。比如清理废渣的炎魔们差点因为“谁挖的渣堆形状更符合审美”而再次打起来；收集苔藓的影魔们沉迷于比较谁收集的苔藓发光频率更诡异，耽误了交货时间；协助加固岩壁的龙裔和地精因为“先喷火软化岩石还是先上支架”吵得不可开交……
　　项清禾不得不化身全天候调解员、技术指导兼心理辅导员，忙得脚不沾地。她给自己弄了双简陋的“鞋”——用柔韧的藤蔓和厚实的苔藓编织而成，虽然丑得像两只被踩扁的刺猬，但至少不用光脚踩在滚烫或尖锐的地面上了。衣服也换了，用从几个相对友好的影魔那里换来的、一种韧性极佳的暗影蛛丝织物，触感冰凉顺滑，结合地精金姆的粗糙缝纫技术，做成了一套款式简单但包裹严实的长袖长裤，外面还罩了件用防火蜥蜴皮边角料做的“工作马甲”，上面用发光颜料歪歪扭扭地写着“秩序管理”，背后还有个小口袋，用来放她的“工作笔记”石板和半块舍不得吃的巧克力。
　　此刻，她正趴在石板办公桌上，就着发光苔藓灯，用烧黑的细木棍，在一张新的、相对平整的兽皮上写写画画。
　　她在起草《深渊领地贡献点管理办法（试行）》和《公共任务发布与验收流程》。
　　“……任务难度系数分为1-5级，对应基础贡献点……验收标准需量化，如‘清理废渣十立方’而非‘清理干净’……争议处理，需双方到场，提供证据……”她一边写一边嘀咕，眉头紧锁，完全没注意到，在她身后不远处的阴影里，空气泛起了极其细微的、常人根本无法察觉的涟漪。
　　萨纳格斯隐匿在维度夹缝中，抱着手臂，百无聊赖地“看”着那个伏案工作的人类女性。
　　三天了。
　　这个被他一时兴起签下的“管理者”，没有试图逃跑，没有崩溃尖叫，甚至没有来烦他询问“神力加持”或“特殊权限”。她就这么自顾自地，在这混乱不堪的深渊底层，用那些可笑又脆弱的“规则”，一点一点地……折腾。
　　他看着她用那种叫“巧克力”的古怪东西诱惑低等魔物干活。
　　看着她像只忙碌的工蚁一样跑来跑去，调解那些他弹指间就能灰飞烟灭的蝼蚁之间的无聊争吵。
　　看着她认真地在那粗糙的兽皮上写下密密麻麻的、试图规范混沌的条文。
　　无聊。
　　太无聊了。
　　秩序侧的存在总是这样，喜欢用各种框框条条把自己和别人都束缚起来，还美其名曰“文明”与“进步”。
　　他打了个无形的哈欠，觉得有些乏味。也许三十天还是太长了？这种过家家的游戏，看三天已经够给面子了。
　　就在他准备转身离开，考虑要不要提前结束这个无聊的“试用期”，或者干脆给她制造点“真正的深渊惊喜”时——
　　项清禾突然抬起头，揉了揉发酸的后颈，然后从工作马甲口袋里掏出那块她当宝贝的、巴掌大的平滑石板。上面用最小号的字体，刻着她为自己制定的《试用期工作计划与KPI（关键绩效指标）》。
　　她小声但清晰地念了出来：
　　“试用期三十天，总体目标：初步建立领地基础秩序框架，证明‘秩序’对提升领地运行效率与凝聚力的价值。”
　　“第一周KPI：1. 组建至少5人管理团队（√超额完成，目前5人）。2. 发布并试行基础管理守则（√已完成草案并宣讲）。3. 建立贡献点概念并完成首次兑换（√已完成，巧克力兑换成功）。4. 完成至少三处重大安全隐患排查与整改（√已完成五处）。5. 与直属领导进行一次初步工作沟通（未完成，标记为高风险项）……”
　　念到最后一条，项清禾托着下巴，看着兽皮上未写完的流程，若有所思：“嗯……直属领导沟通……是不是得主动约个时间？汇报一下阶段性成果？虽然老板看起来神龙见首不见尾，但基本的职场礼仪还是要的。说不定能争取点资源支持，比如批点经费弄点像样的办公用品……”
　　隐匿在维度夹缝中的萨纳格斯，动作顿住了。
　　直属领导？
　　是在说他？
　　KPI？关键绩效指标？还把他列成了“未完成的高风险项”？
　　一种极其古怪的感觉，顺着那无形中因为合同而存在的微弱联系，爬上了萨纳格斯的意识。不是愤怒，不是被冒犯，而是……一种前所未有的、混杂着荒诞、好奇和一丝丝被“安排”了的不爽。
　　这个人类，不仅在他的地盘上搞“规则”，还给他定“KPI”？还把他当成需要被打勾的“任务项”？
　　呵。
　　有意思。
　　太有意思了。
　　萨纳格斯眼中漩涡微微加速旋转，那点无聊和乏味瞬间被冲散。他改变主意了。
　　项清禾正在纠结是写个“工作简报”用某种方式呈送上去，还是试试对着空气喊“老板有空吗”这种更不靠谱的方式时，她面前的空气，毫无征兆地扭曲了。
　　不是祭坛那次撕裂空间的恐怖景象，更像是平静水面上投下一颗石子荡开的涟漪。涟漪中心，一缕缕凝实的黑暗渗出，迅速勾勒出熟悉的身形轮廓。
　　萨纳格斯就这样，从虚空中一步踏出，出现在她的石板办公桌前。依旧是那身暗色铠甲，依旧是看不清面容的阴影与漩涡双眸，但这次，他没有散发那种碾碎一切的威压，反而……有种刻意收敛后，依然迫人的存在感。
　　项清禾吓了一跳，手里的细木棍“啪嗒”掉在兽皮上。她几乎是条件反射般，唰地站了起来，身体站得笔直——不是恐惧的僵硬，更像是一种职业性的、面对上级突然视察时的本能反应。
　　“萨纳格斯大人。”她迅速调整表情，露出一个标准的、带着七分尊敬三分专业距离感的职场微笑，“您来了。正好，我有些工作想向您汇报。”
　　萨纳格斯没说话，只是微微偏头，目光（或者说漩涡的焦点）扫过她桌上乱七八糟的石板、兽皮、发光苔藓灯，以及她身上那套不伦不类但写满“认真”二字的自制工装。
　　他的视线，最后落在项清禾脸上，停留了几秒。
　　然后，他缓缓地、用一种听不出情绪但绝对能让人心跳漏拍的语调开口：
　　“听说……你给我定了KPI？”
　　项清禾：“……”
　　她脑子里的法律条文和应急预案瞬间闪过一片。呃，老板这是……兴师问罪？还是单纯好奇？
　　她迅速判断局势：对方语气无明显怒意，但压迫感天然存在。属于需要谨慎应对但可尝试沟通的类型。
　　“是的，大人。”项清禾稳住心神，语气坦然，“作为您的雇员，为了清晰衡量试用期工作成果，确保工作方向与您的期望一致，制定明确、可衡量的绩效指标是必要的管理工具。这有助于提高工作效率，也方便您对我的工作进行评估。” 她顿了顿，补充道，“当然，您的KPI属于‘双向沟通’类指标，其完成质量很大程度上取决于您的时间安排和沟通意愿，我个人非常理解您事务繁忙。”
　　一套标准的、把锅甩得干干净净同时又表示充分理解的职场话术。
　　萨纳格斯沉默了一下。深渊领主的意识里，很少处理这种“语言艺术”。他直接捕捉核心意思：她在解释，并且暗示“你没空聊不怪我KPI完不成”。
　　有点滑头。
　　但反应很快。
　　“汇报。”他言简意赅，似乎默认了“直属领导听取汇报”这个环节。
　　项清禾精神一振，立刻进入状态。她拿起那块记录着工作计划和完成情况的石板，条理清晰地开始汇报：
　　“试用期前三日，主要完成以下工作：第一，组建初始团队五名，已开展基础规则宣讲，覆盖约十分之一领民，初步反馈……复杂，但有一定接受度。”她省略了那些“你们是不是脑子被岩浆泡了”之类的反馈。
　　“第二，发布《临时管理守则（第一版草案）》，重点规范安全生产与纠纷处理。已处理大小纠纷七起，处罚违规三次，目前公共区域斗殴发生率下降约……百分之十五？”她估算了一个保守数据。
　　“第三，建立贡献点激励体系。以实物奖励（巧克力）驱动，完成首批三项公共任务，参与领民积极性尚可。已收集到部分资源，建立简易公共物资库。”
　　“第四，排查并标记重大安全隐患五处，已完成初步整改三处，剩余两处需更多人力物力。”
　　“当前面临主要问题：一，领民对规则接受过程缓慢，旧有习惯顽固。二，缺乏高效记录与沟通工具，影响管理效率。三，公共任务类型单一，贡献点兑换物品稀缺，体系可持续性存疑。四，部分区域领民（如北部暴躁炎魔群落、东部不稳定幽影池）尚未接触，存在未知风险。”
　　“下一步计划：一，优化宣讲方式，制作更直观的图示版守则。二，尝试开发基础书写工具与载体。三，拓展贡献点兑换物品种类，探索领地内可稳定产出的特色资源。四，在确保安全前提下，逐步扩大管理覆盖范围。”
　　“所需支持：一，希望您能授权使用领地内部分无主或低利用率资源，用于兑换体系和发展基础设施。二，如果可能，希望您能对《管理守则》的权威性给予一定的……背书。”项清禾说完，目光平静地看向萨纳格斯，等待反馈。
　　汇报清晰，有数据（虽然粗糙），有问题，有计划，有需求。
　　萨纳格斯不得不承认，尽管内容在他看来依旧幼稚，但这份条理和效率，确实是他那混乱领地里从未有过的。
　　他没立刻回应她的需求，反而问了另一个问题：“你用的‘巧克力’，是什么？”
　　“是我原世界的食物，能量较高，口感独特，在此地属于稀缺新奇物品。”项清禾老实回答，“我仅存不多，用作初始激励。”
　　“原世界……”萨纳格斯若有所思，“你似乎，很擅长用‘规则’和‘交换’，让人……听话。”
　　“我认为这是基于理性和共同利益的合作，大人。”项清禾纠正道，“规则明晰，权责对等，交换公平，是可持续关系的基础。强迫和恐惧或许短期有效，但无法构建长期稳定的秩序与生产力。”
　　又是一套秩序侧的“正确废话”。
　　但萨纳格斯这次没觉得无聊。他看着她眼中那簇因为谈到“规则”“公平”而愈发亮起的光，心里某个角落痒痒的，像是被羽毛轻轻搔刮。
　　他想看看，这光，遇到真正的、属于深渊的“无序”时，会不会熄灭。
　　或者说，他有点想……给她添点堵。看看她这份冷静和专业，能绷到什么时候。
　　纯粹的，属于混沌的、找乐子的心态，悄然升起。
　　“你的汇报，我听到了。”萨纳格斯缓缓说道，声音依旧听不出喜怒，“你的‘KPI’，完成度尚可。”
　　项清禾刚要松口气。
　　“但是，”萨纳格斯话锋一转，漩涡般的目光似乎带上了一丝极淡的……玩味？“你所说的‘秩序’，似乎只作用于那些愿意听你说话的底层。真正的混乱，你并未触及。”
　　项清禾心头一紧：“您的意思是？”
　　萨纳格斯没有直接回答。他抬起手，对着洞穴上空虚虚一点。
　　没有任何光影效果，但项清禾瞬间感觉到，整个空间的“规则”似乎发生了某种微妙的变化。不是物理上的改变，而是更抽象的……比如，原本相对稳定的重力感，开始变得飘忽不定；远处熔岩河流动的声音，时而清晰如在耳边，时而模糊如同隔世；甚至连她手中石板上的字迹，都似乎微微扭曲了一下。
　　“深渊的本质，是混沌与变化。”萨纳格斯的声音仿佛从四面八方传来，“你的规则，建立在‘稳定’的假设上。但如果，连‘稳定’本身都不存在呢？”
　　他轻轻打了个响指——虽然没有声音，但项清禾清晰地感知到了这个“动作”。
　　下一秒，她办公桌上那块记录着贡献点管理办法的兽皮，边缘毫无征兆地开始自动卷曲，然后“噗”地一声，燃起一簇冰冷的、幽蓝色的火焰，迅速将兽皮吞噬，连灰烬都没留下。
　　“你看，”萨纳格斯语气平淡，甚至有点无辜，“意外总是会发生。你的‘流程’，防得住吗？”
　　项清禾看着桌上消失的兽皮，瞳孔微微收缩。她立刻明白了——这是老板的“压力测试”，或者干脆就是“找茬”。
　　心脏在胸腔里咚咚直跳，但这一次，不是恐惧，而是一种熟悉的、面对刁难客户或苛刻法官时的“战斗状态”。肾上腺素开始分泌，大脑飞速运转。
　　她抬起头，脸上的职业微笑没有丝毫变化，甚至更加标准了。
　　“感谢您指出这一点，大人。这确实是我们现行管理体系的盲区。”她语气诚恳，仿佛真的在感谢领导提点，“针对‘混沌环境变量下的风险管理’，我认为可以采取以下措施：第一，所有重要规则与记录，实行双套备份制度，物理备份与……能量印记备份并行。第二，建立应急预案机制，明确在环境规则发生突变时，各项工作的暂停、转移或替代方案。第三，将‘环境稳定性评估’纳入日常巡查，提前预警。第四，最重要的是——”
　　她目光直视萨纳格斯那非人的眼眸，一字一句，清晰无比：
　　“需要明确，因不可抗力或上位规则导致的损失、延误或规则失效，其责任归属与后果承担方式。这应该在我们的《雇佣合同》补充条款，或领地《基本法》中予以明确。否则，管理者无法建立稳定的预期，所有规则都将形同虚设。”
　　她顿了顿，补充了致命一击：
　　“当然，如果您的目的是让领地永远处于无法预测的混沌之中，那我的所有工作确实没有意义。我需要您明确您的核心诉求：是想要一个偶尔有趣但长期低效、混乱、资源内耗的领地，还是愿意尝试建立一个在基本秩序框架下，能更好汇聚力量、应对外部、并且……或许能诞生更多‘有趣’可能性的领地？”
　　沉默。
　　长久的沉默。
　　萨纳格斯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阴影下的面容看不真切，只有那双漩涡眼睛，似乎旋转得更快了一些。
　　他在思考。
　　不，与其说思考，不如说……他被将了一军。
　　这个人类，没有被他制造的“意外”吓到，没有崩溃，甚至没有抱怨。她迅速将其归类为“管理风险”，并提出了一系列应对方案，最后，还把终极选择权，彬彬有礼地，甩回给了他。
　　她问他：老板，你到底想要啥？想要混乱，我这就收拾东西走人（虽然可能走不了）；想要点不一样的，那你就得给我基本的规则稳定性，至少别故意拆台。
　　这种被规则逻辑反制的感觉……新奇。太新奇了。
　　半晌，萨纳格斯发出了一声极其低沉的、仿佛从胸腔深处传来的……闷笑？
　　“有趣的应对。”他承认，“你的‘秩序’，比我想象的……顽强。”
　　他没有直接回答她的问题。但那种刻意制造的不稳定感，如潮水般退去了。空间恢复了“正常”。
　　“你的需求，我准了。”他淡淡道，仿佛刚才的刁难从未发生，“领地内，除我居所及几处标记禁地，其余资源，你可按需规划使用。至于‘背书’……”他随手朝项清禾放在桌上的那份黑色合同卷轴一点。
　　卷轴微微一震，散发出比之前更浓郁一丝的幽光。一股无形的、带着萨纳格斯气息的威严感，以卷轴为中心，悄然扩散开来，笼罩了整个简陋的“服务中心”。
　　“以此为凭。”萨纳格斯说，“胆敢公然挑战者，视为对我的不敬。”
　　项清禾心中大定，立刻躬身：“感谢您的支持。”
　　“不过，”萨纳格斯话锋又是一转，“你刚才提到，‘双向沟通’类KPI。我认为，定期评估雇员表现，确实是‘领导’的职责。”
　　项清禾：“……” 来了，绩效面谈真的要来了？
　　“从今日起，每七日，我会听取你的详细汇报。”萨纳格斯的声音里，那丝玩味似乎又回来了，“并且，我会根据我的观察，对你的工作……进行评价。希望你的‘秩序’，能持续带给我……‘价值’。”
　　说完，他的身影开始变淡，如同融入空气中。
　　就在即将完全消失前，他像是忽然想起什么，又补充了一句，声音直接传入项清禾脑海：
　　“另外，你那‘工作服’……很丑。”
　　“还有，下次汇报，我不希望再看到烧黑的木棍。”
　　话音落下，人影已杳。
　　项清禾站在原地，眨了眨眼，消化着刚才信息量巨大的“第一次直属领导沟通暨疑似绩效面谈”。
　　老板性格总结：强大，任性，喜欢找乐子，有点幼稚（故意烧她文件），但似乎讲点道理（给了授权和背书），并且……审美挑剔？还嫌弃她的办公文具？
　　她低头看看自己身上这套凝聚了地精手工艺和影魔织物的“高级定制”，撇撇嘴：“丑吗？我觉得很实用啊……透气防火还防刮。” 又看看桌上剩下的烧黑木棍，“嫌弃这个？您倒是批点经费买点好的啊！”
　　不过，总体结果积极！
　　拿到了资源使用权，得到了权威背书，明确了定期沟通机制，虽然感觉像是每周要被老板怼一次，还……意外发现了老板有点傲娇和龟毛的属性？
　　项清禾弯腰，捡起地上那根掉落的细木棍，吹了吹灰，重新坐回石板凳上。
　　她从马甲口袋里掏出备用的小石板，双套备份，她已经开始践行了，重新开始起草《贡献点管理办法》。
　　写着写着，她嘴角忍不住弯起一个弧度。
　　这个深渊职场，虽然环境恶劣，老板难搞，但……挑战性十足，而且，似乎越来越有意思了。
　　她看了一眼旁边散发着幽光、仿佛有了“官方认证”气息的合同卷轴，小声嘀咕：
　　“下周汇报……得整点像样的PPT……啊不，是汇报材料。至少得弄点能看的图表吧？”
　　“还有，得想办法开发点深渊特产，丰富兑换物品……巧克力快没了啊。”
　　“工作服……要不要设计个logo？‘深渊秩序管理局’？会不会太中二？”
　　她摇摇头，甩开杂念，继续沉浸到法律条文和管理流程的世界中。
　　而与此同时，在领地最深处、弥漫着永恒黑暗与低语的宫殿王座上，萨纳格斯随意地倚靠着，手中把玩着一小块凭空出现的、包装精美的巧克力。
　　他拆开包装，将那块棕色的东西放入口中。
　　甜腻、丝滑、带着奇异的香气，在混沌的味觉感知中炸开。
　　他微微眯起眼（如果那漩涡能眯起来的话）。
　　难吃。
　　甜得发腻。
　　秩序侧的软弱食物。
　　……但好像，也没那么难吃。
　　他指尖无意识地敲击着王座扶手。
　　七日后的汇报……
　　有点，期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