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 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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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端坐的黑猫站起身，金瞳在黑夜下反光成幽幽暗蓝。
第一时间搜索小优的位置，蚀凛在脑海感知了一下，确定对方正处于人群密集地并无危险，稍微放下心来。
血腥味越来越浓，隐隐约约夹杂了其他气息。蚀凛不想沾惹是非，正打算离开，背后却传来枯叶被踩踏的清脆声响。
“哦呀，一只可爱的小猫～”优雅愉悦的轻佻男声响起，蚀凛转过头，暗处走来一名身量极高的男子，穿的像个传教士，白橡色发的头上戴着一顶黑色形似花苞的帽子。随着走动逐渐暴露在光亮下，一张俊美白皙的脸庞，以及那双刻印奇怪数字的七彩眼眸。
上弦之贰。
蚀凛瞥过男人白色袴裙边缘沾染的几抹血迹，心中了然。
童磨抬着头，笑吟吟地与树上的黑猫对视，“你长得很眼熟呢，像是我的一个朋友。”
“难道说黑猫都一个样？”
“救……”微弱的女声从不远处响起。童磨眯起眼，手中突兀出现一柄扇子，往身后一扬，随即是血肉撕裂声。
轻轻甩了甩扇子，白橡色发的男人蓦地流下眼泪：“真可怜啊…明明乖乖被我吃掉就能进入极乐世界了，为什么要逃呢。”
没人回答他，童磨自言自语了好一会儿，视线又转到树上，原先在那的黑猫早已不见。
完全没察觉到呢。扇子遮住了下半张脸，恶鬼漂亮的眼睛熠熠生辉。他抬步，重新回到暗处，一具女尸赫然躺在地上，脸上满是惊惧。
白橡色发的男人扭头望向张灯结彩的祭典，彩灯延伸出来的光亮照及他眼前几米的距离。童磨盯着那光与暗的分界线，俯身抱起女尸，踏入更深的黑暗。
化回人型的蚀凛根据印记站在小优身后，雀斑女孩双手交握，亮晶晶的眼睛一直追随着金鱼姬的身影，余光捕捉到黑发青年的衣角，她很开心的，“凛先生，金鱼姬小姐好漂亮。”
“确实。”蚀凛点头回应。
祭典结束后，蚀凛先是护送小优回了家，没忘记把印记回收。雀斑女孩还沉浸在刚刚的欢乐氛围中，她站在家门口朝蚀凛挥手：“今天很开心，凛先生明天见！”
“明天见。”
蚀凛轻轻呼出一口气，肉眼可见的雾气在空中升腾消失，他后知后觉，原来已经到冬天了。
他好像在这里待了挺久的。
空荡荡的大脑浮现出狭雾山那两个少年的模样，黑发青年思考了一下，还不知道他俩有没有通过选拔。
找个时间去那边探望一下吧。
冬天的狭雾山云雾缭绕，长年不散的雾气愈发湿冷。
富冈义勇站在小屋门前的井水口旁，清澈的井水倒映出他那张没什么表情的脸。
“义勇，”脸上有疤痕的肉粉发少年走到他身侧，脸上是与之相反的笑容。锖兔揽上好友的肩膀，“看什么呢？”
距离最终选拔已过五个月，凭借出色的剑技和任务的超高完成率，两人在鬼杀队内已晋升为戊级队员。
黑发少年扭头看向好友，目光在对方脖颈停顿了一瞬，随即收回视线。
“锖兔。”
“嗯？”
富冈义勇嘴唇蠕动，记忆仍停留在五个月前的最终选拔，无人知道他在醒来时看到旁边呼吸微弱的肉粉发少年，内心是多么崩溃，无能愧疚等情绪如潮水般淹没他，几近窒息。
他根本不配成为鬼杀队队员。
身旁的黑发少年沉默不语，锖兔立马知道他这个师弟又在想最终选拔的事了。
肉粉发少年微微叹气，他伸出双手，按在自家师弟软乎乎的脸蛋上、掰正、面对面。
富冈义勇本来就处于双眼毫无焦距的状态下，被师兄这么一弄变成了豆豆眼。
“听着，义勇，”锖兔正声道：“丢掉你脑子那些无用的想法，你很强，进入鬼杀队是毋庸置疑的结果。手鬼那件事超出了我们所有人的预料，当时如果不是义勇和我一起，我们早就被鬼吃掉了。”
“不，就算没有我，有那个黑影的帮助，锖兔自己也可以…”
“笨。”
脑袋被赏了一个暴栗，富冈义勇捂着头，不明白为什么师兄突然打他。
锖兔收回双手，“黑影只是起到牵制作用，真正消灭鬼还是需要我们自己。当时情况下只凭我一个是砍不下恶鬼的头颅的。”
“多亏了义勇，我们才能继续拿起日轮刀战斗下去。”
肉粉发少年笑了笑：“而且现在的义勇真的变化很大呢，不再是之前那个爱哭鼻子的样子了，我有听到以前一起执行过任务的队员说义勇很靠谱哦。”
血液从四肢百骸回流到心脏，胸腔内匀速的心跳声传至耳膜，坚定的，有力的，带来阵阵暖意。富冈义勇有些许恍惚，带有厚厚茧子的手掌握住腰间的刀柄，熟悉的触感给了他行进的力量。
见黑发少年的眼睛重新出现光亮，锖兔又搓了搓对方狗头，脑子想着黑影的事情。
他在康复后向鳞泷老师描述过此事，老人戴着红色的天狗面具，让人看不见神色。
“鳞泷老师，您是不是知道些什么。”锖兔忍不住道。
“确实是蚀凛先生的手笔，”年老的培育师声线平稳，“他和我们接触过的生物不一样，黑猫只是他平时的形态，你若想知道更多的情报，就继续往上晋升吧。”
老师似乎很敬畏这位“蚀凛先生”。锖兔回忆起黑猫与他和义勇相处的画面，实在想不到那个任由他们抱抱摸摸的猫咪能和神秘二字扯上关系。
“锖兔，”师弟的声音响起：“你在想什么。”
锖兔回过神，盯着自己在黑发少年头上作乱的双手，“没什么，只是觉得义勇头发好扎手。”
义勇：？
蚀凛凝视着面前冒着雾气的蒸笼，一向淡然的面容第一次出现凝重的神色。
小优在一旁同样神色紧张，时不时看向墙壁上的挂钟，直到分针停在十二点方向，她立马道：“凛先生，到时间了。”
黑发青年果断拿起蒸笼的盖子，冲天的水蒸气糊了两人一脸。蚀凛睁着那双没被影响到的金眸，一个个卖相完美的面包映入眼帘，散发小麦的清香。
成功了。
将面包平铺到干净的盘子上，蚀凛用小刀在面包中间划出一道口子，挤上奶油，放入水果。
[简简单单美味可颂面包+1]
脑海里似乎响起了游戏内道具拾取的特效声呢。
“这就是凛先生说的可颂吗？”雀斑女孩好奇地拿了一块，品尝一口。
面包口感酥脆，新鲜的水果很好中和了奶油的甜腻，味道极佳。
“好吃！”
闻味而来的佐藤女士也拿起一块嚼嚼嚼。
店长惊喜，店长加入。
最后因为麻烦的工序和短暂的保质期而取消上架。
“好可惜，”小优遗憾，“不能展示凛先生的手艺了。”
蚀凛倒没什么想法，只是看店铺刚好有材料，刚好又想吃，然后根据经验复刻。
而且这个时代的器械并不完善，制作可颂时他还动用妖力加速了黄油凝固的时间。
黑发青年幽幽叹了口气。
“但是川上先生，”温婉的店长指着那一盘的可颂面包，“是不是做的有些多了，我们吃不完呢。”
佐藤女士忧愁，“浪费可不太好呀。”
“叮呤。”门口的风铃轻响，三人齐齐看去。
进门的是一对姐妹，长相十分相似，不过一个柔和一个冷脸。两人穿着一样，区别是稍大点的姐姐多了一件白紫色的蝴蝶羽织。
小优过去招待客人了，蚀凛扭头看向店长，低声询问：“佐藤小姐，可以把面包的决定权交给我吗？”
“当然可以。”
蝴蝶忍坐在柔软的椅子上，店内弥漫着咖啡苦涩的香气，以及若有似无的甜香味。她看着自家姐姐，“不是说要快点返回蝶屋吗，怎么来这了。”
有着温柔笑容的蝴蝶香奈惠笑眯眯道：“小忍总是绷着神经会很累的哦，偶尔也要放松一下。”
“听说这家店风评很好呢，姐姐想和你一起尝试。”
真是的…抵挡不住姐姐甜言蜜语的女孩扭过头，面颊发热。
“久等了。”举止得体的貌美店员将盘子的美食一一摆放，蝴蝶忍发现其中两个奶油水果混合物，指着道：“打扰一下，我们没有点这个。”
店员笑容不变：“本店举办活动，由于两位是今日本店第五十位顾客，特此赠予限定的可颂面包。”
蚀凛直接照搬现代拉客小技巧。
解决了浪费问题的黑发青年愉快转身离开。
可颂？从没听过这个词的两个女孩疑惑，香奈惠首先尝试了一口，立即被这美味虏获。
粉紫色眼眸的少女周围仿佛飘扬起了开心的花瓣。
见姐姐一脸幸福的模样，蝴蝶忍也好奇地拿起包装好的面包，啊呜一口。
两人被幸福的花瓣包围了。
“凛先生的可颂面包威力巨大呀。”小优笑嘻嘻道。
可颂面包还剩下一个，蚀凛打包好，打算下班自己品鉴。
“那个…”紫色的，眼睛形似于昆虫复眼的少女探头，她看着擦拭仪器的蚀凛，“请问，可颂面包还有吗？我们想再要一份。”
蝴蝶忍想起蝶屋里那个毫无自主思想的女孩，说不定对方也会喜欢。
面对小孩子，蚀凛总是很宽容。
把最后一个面包装进袋子递给少女，黑发青年笑容温和，“欢迎下次再来。”
顶级外表带来的冲击力过大，年龄尚小的少女脸蛋一红，匆匆忙忙付了钱，接过袋子有些慌乱地回到姐姐身边。
目睹全程的小优：凛先生，注意下您那张脸的杀伤力啊…！
吃饱喝足的蝴蝶姐妹走出咖啡店，香奈惠说道：“真是一次不错的体验，小忍觉得呢？”
“可颂面包很好吃，”蝴蝶忍点点头，“希望下次来的时候还有。”
“啊啦，看来是真的很喜欢呢。”
“明明姐姐也这么打算吧。”
两人相视一笑，蝴蝶忍清了清嗓子，“快回去吧，不知道香奈乎怎么样了。”
香奈惠看了眼妹妹手中的纸袋，声音温柔：“小忍一定会是个很棒的姐姐。”
“……快回去啦！”
年关将近，佐藤小姐打算停止营业，关店前她问蚀凛。
“如果不打算归家的话，川上先生可以来我这过年哦，小优也在。”
蚀凛感动，蚀凛礼貌拒绝了店长女士的邀请。
她点点头，“既然这样，那便预祝川上先生新年快乐。”
“新年快乐。”
目送店长离开，蚀凛站在街道上。
此刻正值夜晚，夜色里，雪花在路灯下飘扬，像被撒落的碎银，在地面铺作成白色的地毯。道路行人稀少，大多是行色匆匆，被寒风催促着赶回温暖的家。
黑发青年一动不动，雪花落在他的头上、肩上，逐渐叠加成小块的积雪，长且翘的睫毛也沾染上雪色。
蚀凛原地思考完毕，决定找个地方睡一觉，新年结束再醒来。
离开了人类聚集地，他来到最靠近神奈川县的景行山，山上银装素裹，到处白茫茫一片。
积雪很厚，黑猫却如履平地，雪地出现了深深浅浅的梅花印。
天地间只剩下那抹唯一的黑色。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第 4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