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吸血鬼少女不会遇见无赖复印机》空sora

18、第十八章 间隙【Interlude】

　　周天早上，林似淞正懒洋洋地躺在床上，享受返校前片刻的宁静……
　　手机震了一下。
　　他迷迷糊糊地摸出来看了一眼。
　　【木梓弥：今天有空吗？想聊点事】
　　【林似淞：什么事？】
　　【木梓弥：关于上次实验的，还有点想法想和大家讨论】
　　【林似淞：行，还是老地方？】
　　【木梓弥：嗯，我去叫吉良宇和雷贯军】
　　林似淞收起手机，继续趴着。
　　不知道木梓弥又想到什么了。这家伙的脑子永远停不下来，总是在琢磨各种实验方案。
　　不过也好，至少比他自己一个人瞎想要靠谱多了。
　　---
　　中午12时，四人在奶茶店二楼的包间碰面。
　　"人齐了。"木梓弥拿出笔记本，"我们开始吧。"
　　"等等。"雷贯军突然开口，"在那之前，我想先问个问题。"
　　"什么问题？"
　　"上次我们在后山讨论的时候......"雷贯军挠了挠头，"你们提到了一个叫狄娅骆的人，说她的能力很危险，对吧？"
　　"对。"木梓弥点头，"怎么了？"
　　"我就是觉得奇怪。"雷贯军看向林似淞和吉良宇，"你们两个当时好像很自然地说出了她的名字，但是......之前你们不是说过，那个人的能力会让人遗忘她吗？"
　　林似淞愣住了。
　　吉良宇也愣住了。
　　两人对视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同样的困惑。
　　"等等......"林似淞慢慢坐直身子，"你这么一说......确实很奇怪。"
　　"我记得上上周六那次。"吉良宇皱起眉头，"木梓弥在时停空间里发现了两个人没被定住，一个是林似淞，另一个是......"
　　他停顿了一下。
　　"狄娅骆。"
　　这个名字说出口的瞬间，林似淞感到一阵不自然的违和感。
　　"我当时......完全记不住这个名字。"他缓缓说道，"木梓弥后来问我的时候，我脑子里一片空白，只知道有'另一个人'，但就是想不起来是谁。"
　　"我也是。"吉良宇说，"明明在时停结束后，我应该能从你们的对话中推断出那个人是谁，但我就是记不住。每次想到这件事，脑子里就会自动跳过那个名字。"
　　"但是上周六......"林似淞看着自己的手，"我们在后山讨论的时候，我很自然地说出了'狄娅骆'这个名字，完全没有任何阻碍。"
　　四人陷入了沉默。
　　"这说明什么？"雷贯军打破沉默，"她的能力失效了？"
　　"不太可能。"木梓弥摇头，"前天都还好好呢，那些稀奇古怪的事现在还在发生。”
　　"会不会是因为我们在学校外面？"林似淞试探性地问，"她的能力有范围限制？"
　　"也不对。"吉良宇说，"如果是范围限制，那我回家后应该能想起她的名字才对。但事实是，我回家后依然记不住，直到上周六在后山的时候，才突然能说出来。"
　　"那会不会是因为......"木梓弥若有所思，"她的能力需要某种条件才能发动？"
　　这句话让其他三人都停下了思考。
　　"条件？"林似淞重复了一遍。
　　"对。"木梓弥翻开笔记本，"我们之前一直以为她的能力是被动的、永久生效的——只要她存在，就会让人忽视她。但现在看来，可能不是这样。"
　　"她的能力或许需要满足某种特定条件，才会触发遗忘效果。"
　　"什么条件？"雷贯军问。
　　"不知道。"木梓弥摇头，"但至少我们可以确定，上周六那次讨论时，那个条件没有被满足，所以你们能正常说出她的名字。"
　　吉良宇陷入了沉思。
　　"如果是这样的话......"他慢慢说道，"那我们需要重新评估她的危险等级。"
　　"怎么说？"
　　"之前我们认为她的能力是无差别、全范围、永久生效的——这意味着她几乎无法被观测、被记住、被接触。这种能力太危险了，我们根本没有办法应对。"
　　"但如果她的能力有触发条件，那就不一样了。"吉良宇抬起头，"这意味着她的能力是有限制的，我们可以通过研究这个条件，找到应对的方法。"
　　"前提是我们能搞清楚那个条件是什么。"林似淞说。
　　"对。"木梓弥点头，"所以我们需要......"
　　"不。"林似淞打断她。
　　木梓弥愣了一下。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林似淞看着她，"你想说我们需要观察她，记录她的行为模式，找出能力触发的规律。"
　　"......对。"
　　"但我不同意。"
　　"为什么？"
　　林似淞沉默了几秒，然后看向吉良宇。
　　"因为那和你当初调查我的时候，有什么区别？"
　　木梓弥的表情僵住了。
　　"你当初也是这样。"林似淞继续说，"偷偷观察、记录、分析，试图找出那个哥特少女的真实身份。那段时间我每天都在担惊受怕，生怕被你发现，生怕暴露。"
　　"吉良宇也是。"他看向吉良宇，"你被她怀疑的时候，也很不好受吧？"
　　吉良宇点了点头。
　　"所以我不希望用同样的方式对待狄娅骆。"林似淞说，"我知道她的能力很危险，我也知道我们需要了解她。但是......至少不要用那种方式。"
　　木梓弥低下头，没有说话。
　　"抱歉。"她过了一会儿才开口，"我没想那么多，只是觉得......有必要搞清楚她的能力。"
　　"我理解。"林似淞说，"但我们可以换个方式。"
　　"什么方式？"
　　"等待。"吉良宇接话，"等待一个自然的机会，让我们能正常地接触她、了解她，而不是暗中观察。"
　　"而且。"他补充道，"如果她的能力真的那么危险，那我们贸然观察，本身就可能触发什么不好的结果。"
　　雷贯军点点头："我觉得有道理。那女生看起来就很安静，应该不会主动惹什么事吧？"
　　"希望如此。"木梓弥合上笔记本，"那就先这样吧，暂时不主动接触她。"
　　气氛有点沉重。
　　林似淞看了看其他三人，觉得应该换个话题。
　　"对了。"他看向吉良宇，"上次你说你在写东西？"
　　"啊？"吉良宇愣了一下，"哦，对，上次是写竞赛题，现在休闲嘛，在写小说。"
　　"小说？"雷贯军眼睛亮了起来，"什么类型的？"
　　"奇幻。"吉良宇有点不好意思，"就是......魔法、冒险那种。"
　　"可以啊！"雷贯军兴奋地说，"我也喜欢看这种！写了多少了？"
　　"才写了两万字左右。"吉良宇挠了挠头，"进度有点慢。"
　　"遇到什么问题了吗？"木梓弥问。
　　"就是......不知道该怎么往下写。"吉良宇叹了口气，"我把世界观设定得很详细，魔法系统、种族分布、历史背景什么的都写了，但是......故事就是推进不下去。"
　　"能让我们看看吗？"林似淞问。
　　"可以。"吉良宇拿出手机，调出文档递过去。
　　林似淞接过手机，开始浏览。
　　第一页是魔法系统的设定——
　　"魔力的本质是世界源质的具现化表达，通过特定的精神波动频率与物质世界产生共振......"
　　林似淞的眼睛开始发直。
　　他翻到第二页，是种族设定——
　　"精灵族的平均寿命为800-1200年，其生理结构与人类有37%的差异，主要体现在魔力亲和度、感知敏锐度以及新陈代谢速率上。根据统计学数据，精灵族的魔法天赋指数(MTI)平均值为78.3，而人类仅为42.6......"
　　林似淞默默地把手机还给吉良宇。
　　"怎么样？"吉良宇期待地问。
　　"呃......"林似淞斟酌着措辞，"很......详细？"
　　"太详细了吧！"雷贯军凑过来看了一眼，"这是小说还是百科全书啊？"
　　"我只是想让设定更严谨一点。"吉良宇有点不好意思，"毕竟如果逻辑不通，读者会觉得很出戏。"
　　"但这样读者会直接睡着吧......"木梓弥也看了一眼，"你这第一章还没开始讲故事，就全是设定介绍了。"
　　"那怎么办？"吉良宇有点苦恼，"不介绍清楚的话，后面的情节读者会看不懂啊。"
　　"你可以在情节里慢慢展开啊。"林似淞说，"比如主角在使用魔法的时候，顺便提一句'我现在是三阶魔法师'，读者自然就知道有等级划分了。"
　　"但是三阶对应的精神波动频率、魔力储量、施法范围......"
　　"不用全说！"三人异口同声。
　　吉良宇愣住了。
　　"读者不需要知道那么多细节。"木梓弥说，"他们只需要知道'三阶很厉害'或者'三阶还不够强'就行了。"
　　"可是如果不把数据写清楚，怎么体现出等级差距呢？"
　　"用描写啊。"雷贯军说，"比如主角看到一个五阶魔法师，然后被对方的气势震慑住了，这不就体现出差距了吗？"
　　"或者主角用尽全力施展三阶魔法，结果五阶魔法师随手一挥就破解了。"林似淞补充，"这比你写一堆数据有冲击力多了。"
　　吉良宇陷入了沉思。
　　"还有你的对话。"木梓弥翻到后面，"你看这段——"
　　她念了起来：
　　"'根据魔法力学第三定律，能量守恒原理同样适用于魔法转化过程。因此，我们必须精确计算魔力消耗量，确保在突破防御护盾时保留足够的余量应对后续战斗。'"
　　"这是主角在战斗前的对话。"木梓弥放下手机，"但听起来像是在做学术报告。"
　　"那应该怎么说？"吉良宇虚心请教。
　　"'小心点，破开护盾会消耗很多魔力，留点力气应付后面的战斗。'"林似淞说，"一样的意思，但简洁多了。"
　　"可是这样不够严谨啊......"
　　"小说不是论文！"三人再次异口同声。
　　吉良宇沉默了。
　　"我明白了。"他过了一会儿说，"我确实想太多了。"
　　"也不是想太多。"木梓弥说，"逻辑严谨是好事，但不能为了严谨牺牲可读性。你要找个平衡点。"
　　"嗯。"吉良宇点头，"我回去试着改改。"
　　"对了。"雷贯军突然想起什么，"你的主角是什么设定？"
　　"一个普通的魔法学徒，因为意外获得了一本古老的魔法书......"
　　"等等等等。"林似淞打断他，"古老的魔法书？这不是很老套吗？"
　　"老套怎么了？"吉良宇反驳，"经典套路之所以经典，就是因为好用。"
　　"那你至少得有点新意吧。"木梓弥说，"比如那本魔法书其实是活的，会和主角斗嘴？"
　　"或者魔法书里封印着一个古代魔法师的灵魂，成为主角的导师？"雷贯军补充。
　　"再或者，魔法书其实是个陷阱，是某个邪恶组织用来筛选实验体的？"林似淞也加入讨论。
　　吉良宇拿出手机，飞快地记着。
　　"等等，你们说慢一点......"
　　四人就这样讨论了起来，气氛渐渐热络起来。
　　从魔法系统到角色设定，从情节走向到对话技巧，大家七嘴八舌地提着建议。
　　吉良宇的笔记越记越多，到最后都有点记不过来了。
　　"好了好了，今天就到这里吧。"木梓弥看了看时间，"再不回去咱们下午上课就迟到了。"
　　"谢了啊。"吉良宇收起手机，"你们的建议很有用。"
　　"客气什么。"雷贯军拍了拍他的肩膀，"写完了给我们看看，我还等着当第一批读者呢。"
　　"一定。"
　　四人在店门口分开，各自朝着回家的方向走去。
　　林似淞走在路上，回想着今天的讨论。
　　关于狄娅骆的事，虽然没有得出什么具体结论，但至少确认了她的能力有触发条件。这是个重要的发现。
　　至于吉良宇的小说......
　　他忍不住笑了一下。
　　那家伙把魔法写得跟物理公式一样，也真是够拼的。不过有大家帮忙出主意，应该能改进不少吧。
　　今天是个平静的一天。
　　没有紧张的实验，没有危险的能力测试，就是普通的聊天、讨论、互相吐槽。
　　这种日常，其实也挺不错的。
　　林似淞这样想着，嘴角的笑意更深了一些。
　　Interlude。
　　间隙。
　　在那些紧张刺激的超能力事件之间，偶尔也需要这样的间隙来喘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