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王-走进你的世界(越前)》努力爬树吃果果

6、误会

　　周一的早晨，阳光明媚。
　　森田雪站在青春学园的校门前，深吸了一口气。
　　眼前的数字是"23"。
　　校门口的樱花树已经冒出了嫩绿的新叶，几片残留的花瓣被风吹落，在空中打着旋儿飘远。穿着制服的学生们三三两两地走进校门，有说有笑，充满了青春的活力。
　　"小雪，有什么不舒服一定要告诉老师，知道吗？"森田妈妈从车窗探出头，叮嘱道。
　　"知道了妈妈。"森田雪笑着挥挥手，"我会注意的。"
　　目送妈妈的车离开后，她转身走进校门。
　　熟悉又陌生的感觉。
　　走在通往教学楼的小径上，两旁的景色不断勾起模糊的记忆片段——那棵大树下好像经常有人在看书，那个转角处似乎发生过什么事，那片草坪上曾经……
　　但这些记忆都是模糊的，像是隔着一层毛玻璃，看不真切。
　　"森田同学！"
　　一个声音打断了她的思绪。森田雪回过头，看到一个扎着马尾的女生正朝她跑来，脸上带着惊喜的笑容。
　　"你终于回来了！身体好些了吗？"
　　森田雪看着眼前的女生，努力在脑海里搜索，却想不起她的名字。但从对方亲切的态度来看，应该是认识的同学。
　　"好多了，谢谢关心。"她礼貌地笑了笑。
　　"那就好那就好！"女生松了口气，"走吧，我们一起去教室。"
　　森田雪跟着她往教学楼走去，一路上遇到不少认识她的同学，纷纷过来打招呼、问候。她一一回应着，脸上保持着得体的微笑，心里却有些疲惫。
　　记不住名字真的很困扰。
　　一年二班的教室里已经坐了不少人。
　　森田雪刚走到门口，就听到里面传来一阵骚动。
　　"森田同学回来了！"
　　"森田！身体好了吗？"
　　"听说你磕到头了，现在没事了吧？"
　　同学们纷纷围了上来，七嘴八舌地问候着。森田雪有些招架不住，只能一个一个地回应。
　　"大家让一让，别把森田同学挤坏了。"一个清朗的男声响起，人群自动分开了一条路。
　　森田雪抬头看去，只见一个高个子的男生走了过来，戴着眼镜，气质温和，像是班里很有威信的人。
　　"森田同学，欢迎回来。"他微微鞠躬，"我是班长高桥翔太，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说。"
　　"谢谢高桥同学。"森田雪也回了一礼。
　　这时，人群后面挤出一个人来。
　　森田雪认出了他——是那天在网球场冒充越前龙马的男生，戴着白色鸭舌帽，表情有些忐忑。
　　"森、森田同学！"他走到她面前，深深地鞠了一躬，声音里带着明显的愧疚，"那天的事真的很对不起！都是因为我乱打球，才会伤到你……真的很抱歉！"
　　周围的同学们安静下来，看着这一幕。
　　森田雪想起来了——妈妈说过，打到她的那位同学家人来医院道过歉，还承担了医疗费。她当时还在昏迷，没见到人。原来就是眼前这个男生。
　　"没关系的，"她摆摆手，语气轻松，"意外嘛，谁都不想的。不过越前同学人还是很好的。"
　　堀尾愣了一下，随即点点头："是、是啊，越前那天确实帮了很多忙……"
　　他以为森田雪是在顺便感谢越前。
　　而森田雪说这句话的时候，并没有注意到教室后排靠窗的位置，一个穿着青学常服的身影正从后门走进来。
　　越前龙马刚踏进教室，就听到了那句话。
　　"不过越前同学人还是很好的。"
　　他的脚步微微一顿，随即若无其事地继续往前走，在自己靠窗的座位上坐下，单手撑着下巴望向窗外。
　　森田雪的注意力还在堀尾身上，完全没有注意到后排的动静。
　　"那个……森田同学，以后我打球一定会注意的！"堀尾又鞠了一躬。
　　"嗯，没事的。"森田雪笑了笑。
　　堀尾松了口气，讪讪地退回了自己的座位。
　　"小雪！"
　　一个熟悉的声音从旁边传来，紧接着一双手臂环住了森田雪的肩膀。
　　"芽衣？"森田雪脱口而出，然后自己也愣住了——她居然记得这个名字。
　　"你居然还记得我！"短发女生惊喜地松开她，眼睛亮晶晶的，"太好了太好了，我还担心你失忆把我忘了呢！"
　　铃木芽衣，她的同桌兼好朋友。这个信息自然而然地浮现在脑海里。
　　"怎么会忘记你。"森田雪笑了笑，心里却有些感慨。
　　有些人记得，有些人不记得。记忆真是奇怪的东西。
　　"走走走，先坐下。"芽衣拉着她往座位走去，"这几天你落下的作业和资料我都帮你收好了，放在你桌子里。老师说了不着急交，等你身体好了慢慢补上就行。"
　　"谢谢芽衣。"
　　"客气什么呀，"芽衣笑嘻嘻地说，"你以前也经常帮我的。"
　　森田雪在自己的座位上坐下，拉开抽屉，果然看到里面整整齐齐地码着几本作业本和一叠打印的资料。
　　芽衣凑过来，指着那叠资料说："这是老师上课发的讲义，我都按日期帮你理好了。还有这个——"
　　她指了指桌上放着的一个小小的千纸鹤，旁边还有一张便签，上面写着"欢迎回来"。
　　"那是大家一起折的，"芽衣说，"听说折一千只可以许愿，我们想着你快点好起来，就折了几只。"
　　"才几只又实现不了愿望。"森田雪轻笑。
　　"心意嘛！"芽衣理直气壮地说，"心意最重要！"
　　森田雪把千纸鹤小心地收进书包里，心里涌起一股暖意。
　　虽然很多事情都不记得了，但这个班级的同学们，好像都挺好的。
　　晨会结束后，第一节课是数学。
　　森田雪翻开课本，一边听课一边做笔记。数学老师讲的是二次函数，内容确实有些陌生，但听着听着，脑海里就会浮现出模糊的印象，理解起来并不困难。
　　她尽量让自己跟上老师的节奏，毕竟落下了一周多的课，需要好好适应一下。
　　"这道题，有没有同学会做？"数学老师在黑板上写下一道应用题，转身看向全班。
　　教室里安静了一瞬，没有人举手。
　　森田雪看着那道题，答案几乎是自动浮现在脑海里的。她正在犹豫要不要举手，老师的目光已经扫了过来。
　　"森田同学，"数学老师点了她的名，"来试试看？"
　　全班的目光都看了过来。
　　森田雪站起身，走到黑板前，拿起粉笔。
　　笔尖落下的瞬间，手仿佛有了自己的记忆，流畅地写出解题过程。设未知数、列方程、求解、验算……一气呵成。
　　她放下粉笔，转身回到座位。
　　教室里安静了两秒，然后数学老师点了点头。
　　"很好，完全正确。"老师说，"看来森田同学虽然休息了一段时间，但基础还是很扎实的。"
　　森田雪微微低头，掩饰住自己的困惑。
　　她其实不记得学过这道题。
　　但就是会做。
　　就像那些中文笔记一样——明明不是自己学过的东西，却能够自然地理解、运用。
　　这种感觉……真的很奇怪。
　　第二节课下课后，森田雪觉得有些渴，跟芽衣说了一声，便往走廊尽头的自动贩卖机走去。
　　走廊里人来人往，都是趁着课间活动的学生。她侧身避开几个跑过去的男生，终于走到贩卖机前。
　　投币，选饮料，瓶子落下。
　　她弯腰去取，余光瞥见旁边也站着一个人。
　　深蓝色的头发，白色的T恤——
　　森田雪直起身，转头看去。
　　是他。
　　那个在网球场打败那两个高年级的少年。自称"堀尾"的那个人。
　　他也在买饮料，正对着贩卖机的按钮发呆，一副还没睡醒的样子。
　　森田雪心里一动，觉得这是个好机会。
　　她正想开口道谢，旁边却突然冲过来一群男生，闹哄哄地挤到贩卖机前。
　　"越前！"其中一个男生大声喊道，"待会儿一起去网球场啊！"
　　森田雪被挤到了一边，踉跄了一下。
　　那个少年似乎注意到了她的动静，侧过头看了她一眼。
　　"堀尾同学。"她开口叫道。
　　周围突然安静了一瞬。
　　那群男生的目光齐刷刷地在她和越前之间来回扫视，表情都变得古怪起来。
　　越前本人愣住了，琥珀色的眼眸里闪过明显的意外。
　　他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
　　但森田雪已经继续说了下去："那天的事，谢谢你。我想感谢你，不知道你的口味怎么样，想给你做份便当……可以吗？"
　　周围更安静了。
　　那群男生面面相觑，表情更加古怪。
　　越前沉默了几秒，目光从她脸上掠过，又看了看旁边那群一脸看好戏的男生。
　　他没有纠正她。
　　"……没忌口。"他淡淡地说，顿了顿，又补了一句，"还差得远呢。"
　　森田雪愣了一下："什么？"
　　但越前已经转过身，拿起刚买的饮料往走廊另一头走去，没有再解释。
　　"那就好——"话说到一半，她才意识到人已经走了。
　　上课铃声响了起来。
　　走廊里的学生们纷纷往教室跑去，森田雪也被人群裹挟着往回走。
　　人群里隐约传来议论声——
　　"刚才那个女生叫越前什么？"
　　"堀尾……"
　　"哈？"
　　"越前居然没反驳……"
　　森田雪没听清他们在说什么，只是加快脚步往教室走去，心里想着待会儿要好好听课。
　　不过刚才那句"还差得远呢"是什么意思？
　　她想不明白，但也没太在意。
　　下午的第一节课是英语。
　　英语老师是个年轻的女老师，说话轻声细语的，课堂气氛很轻松。森田雪认真地听着课，时不时在笔记本上记几笔重点。
　　讲到一半的时候，老师突然停了下来。
　　"越前龙马同学。"
　　她的声音带着几分无奈。
　　森田雪顺着老师的视线看过去——
　　教室后排靠窗的位置，一个熟悉的身影正趴在桌上，呼吸平稳，显然已经睡着了。
　　深蓝色的头发，白色的T恤……
　　等等。
　　森田雪愣住了。
　　老师叫的是——越前龙马？
　　"越前龙马同学！"老师提高了音量。
　　那个趴在桌上的少年缓缓抬起头，一副刚睡醒的迷茫表情。
　　"请你回答一下这个问题。"老师指着黑板上的句子。
　　少年揉了揉眼睛，站起身来，懒洋洋地开口，用一口流利的英语回答了问题。
　　老师愣了一下，点点头："……回答正确。下次不要再上课睡觉了。"
　　"是。"少年淡淡地应了一声，坐了下去。
　　森田雪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幕。
　　越前龙马。
　　老师叫他越前龙马。
　　不是堀尾。
　　是越前龙马。
　　她的脑子飞速运转，回忆起那天在网球场的情景。
　　那个冒充者说自己是"越前龙马，青学正选"。而这个少年出来解围的时候，说"我是堀尾"。
　　她一直以为那个少年真的叫堀尾。
　　但现在她明白了——
　　真正的越前龙马，是眼前这个人。
　　而那个冒充者，才是真正的堀尾。
　　所以那天他说"我是堀尾"，是故意的。是为了让那些挑衅的人搞不清谁是谁。
　　森田雪想起刚才在贩卖机前，自己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叫他"堀尾同学"。
　　周围那群男生古怪的表情……
　　他们的议论……
　　"越前居然没反驳"……
　　她想起他当时愣住的表情，还有后来那句淡淡的"没忌口"。
　　他明明可以纠正她。
　　但他什么都没说。
　　还说了一句"还差得远呢"。
　　那句话……是在说她叫错名字这件事吗？
　　意思是"你离知道我真名还差得远"？
　　森田雪捂住脸，觉得自己蠢透了。
　　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叫人家错误的名字，还要做便当感谢他……
　　太丢人了。
　　下课铃响的时候，森田雪第一时间站起身，想走过去道歉。
　　但她刚迈出一步，越前已经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动作迅速地往后门走去。
　　"越前同——"她刚开口，他已经走出了教室。
　　森田雪愣在原地。
　　走得也太快了吧。
　　"小雪？"芽衣凑了过来，"你怎么了？"
　　"没什么……"森田雪摇摇头，"我只是想跟他说句话。"
　　"越前啊，"芽衣点点头，"他下午一般都去网球部练习，走得可快了。"
　　"这样啊……"
　　森田雪有些失落。
　　"对了，"芽衣突然凑过来，压低声音，"我听说了哦，你在走廊上叫越前'堀尾同学'？还说要给他做便当？"
　　森田雪的脸腾地红了："你、你怎么知道的？"
　　"这种事情传得可快了。"芽衣一脸八卦的表情。
　　"……"森田雪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
　　"不过，"芽衣歪着头想了想，"越前为什么没纠正你呢？按他的性格，应该会直接说'我不是堀尾'吧？"
　　这个问题，森田雪也想知道答案。
　　"算了不想了，"芽衣拉着她往门口走，"先去换衣服，待会儿体育课要迟到了。"
　　森田雪被她拉着走，脑子里却还在想着刚才的事。
　　越前龙马。
　　她在心里默念了一遍这个正确的名字。
　　明天一定要好好道歉。
　　还有便当……既然已经答应了，还是得做。
　　顺便，可以趁那个机会，靠近他一些，看看倒计时会不会有变化。
　　放学的时候，森田雪一个人走在回家的路上。
　　夕阳把街道染成橙红色，她的影子被拉得很长很长。
　　明天要做便当，去找越前道歉。
　　顺便，可以趁那个机会靠近他一些，看看倒计时会不会有变化。
　　如果真的加快了，那就说明他和那些书架上的秘密、那些中文笔记之间，存在着某种联系。
　　森田雪看着眼前悬浮的数字——"23"。
　　还有二十三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