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反正第五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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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砚一夜没睡好，黑眼圈浓重得像被人打了一拳。第二天早上，他站在镜子前，看着里面那个憔悴又惶恐的自己，第一次生出了强烈的厌学情绪。
可他不能不去。
就像琦博说的，他逃不掉。
硬着头皮走进教室时，早读课已经开始了。沈砚低着头，快步走到自己的座位，刚放下书包，就感觉到那道熟悉的视线落在了自己身上。
他没敢抬头，拿出语文课本，假装朗读，声音却小得像蚊子哼哼。
“沈砚，你脸色好差啊，昨晚又没睡好？”林柚凑过来，压低声音问，“是不是……又被那个琦博缠上了？”
沈砚握着课本的手指紧了紧，没点头也没摇头，算是默认了。
林柚皱起眉，有些生气：“他也太过分了吧！不行，你得跟老师说啊！”
“说了没用的。”沈砚的声音闷闷的，“他没做什么实质性的伤害，老师只会觉得是同学间的小摩擦。”
而且，他更怕琦博会因此做出更极端的事情。
林柚还想说什么，上课铃响了，只好把话咽了回去，只是看向琦博的眼神多了几分不满。
这一整天，沈砚都尽量缩在自己的小角落里，不与任何人对视，尤其是琦博。他能感觉到那道视线从未离开过自己，但琦博没有再做什么出格的事，没有递纸条，没有低声说话，甚至没有再靠近他。
这种平静，让沈砚更加不安。他总觉得，琦博像是在蛰伏，等待着某个时机。
下午最后一节是体育课。
沈砚本来就不擅长运动，加上心里装着事，整个人都提不起精神。自由活动时，他找了个树荫下的台阶坐下，看着同学们在操场上奔跑打闹，觉得自己像个局外人。
“沈砚，不来一起玩吗？”林柚抱着个篮球跑过来，额头上满是汗，“打会儿球放松一下嘛。”
沈砚摇了摇头：“不了，我有点累。”
“好吧。”林柚也不勉强，刚转身要走，突然“哎呀”一声，像是被什么绊了一下，手里的篮球飞了出去，正好朝着沈砚的方向滚来。
沈砚下意识地伸手去接，篮球砸在他的手心上，震得他手腕发麻。他刚把球稳住，就看到一个身影比他更快地冲了过来。
是琦博。
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附近的，几乎是在篮球滚到沈砚脚边的瞬间，就快步跑了过来，弯腰，伸手，似乎想把球捡起来。
但他的手没有碰到篮球，而是在半空中顿了一下，转而落在了沈砚的手腕上。
温热的触感传来，带着一种不容抗拒的力度。
沈砚像被电流击中一样，猛地缩回手，篮球“啪”地一声掉在地上，滚到了一边。他抬起头，惊魂未定地看着琦博，眼里满是戒备和恐惧。
琦博的手指还保持着刚才的姿势，似乎也没料到他会反应这么大。他看着沈砚，黑沉沉的眸子里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随即又恢复了那种冷淡的样子，弯腰捡起地上的篮球，扔给了不远处的林柚。
林柚接住球，看看沈砚，又看看琦博，脸上满是疑惑。她刚才明明看到琦博是想捡球的，怎么好像吓到沈砚了？
“抱歉。”琦博看着沈砚，低声说了一句，语气听不出什么情绪。
沈砚没理他，猛地站起身，转身就往操场边缘走。他现在只想离琦博远一点，越远越好。
琦博看着他仓促离开的背影，站在原地没动。阳光落在他身上，却没带来丝毫暖意，他的眼神暗了暗，像蒙上了一层灰。
沈砚走到操场最边缘的铁丝网边，扶着栏杆，大口大口地喘气。刚才那短暂的触碰，让他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他不明白，琦博到底想干什么。一会儿像个疯子一样监视他，一会儿又像没事人一样说抱歉，这种忽远忽近、忽冷忽热的态度，快要把他逼疯了。
“喂，你没事吧？”一个陌生的声音在旁边响起。
沈砚转过头，看到一个高个子男生，穿着和他一样的校服，脸上带着点痞气的笑容。是隔壁班的，好像叫张扬，平时挺活跃的。
“没事。”沈砚摇了摇头，不想和陌生人多说话。
张扬却没走，靠在栏杆上，顺着他的目光往操场中间看了看，然后又转回来看着他，压低声音问：“你是不是在烦那个琦博？”
沈砚愣了一下，警惕地看着他：“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张扬笑了笑，“就是觉得他看你的眼神有点不对劲，怪怪的。而且我好几次看到他跟着你，你俩认识？”
沈砚的心一紧，没想到还有别人注意到了。他抿了抿唇，没说话。
“那家伙有点阴沉沉的，不太好惹。”张扬摸了摸下巴，“你要是被他欺负了，跟我说，我认识几个高年级的，能帮你撑腰。”
沈砚没想到张扬会说这种话，愣了愣，心里涌上一丝微弱的暖意，但很快又被恐惧取代。他摇了摇头：“不用了，谢谢，我们没什么。”
他不敢接受张扬的好意。他太清楚琦博的性格了，一旦知道有人想“帮”他，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事来。
张扬看他不愿意多说，也没再追问，只是拍了拍他的肩膀：“行吧，要是真有什么事，随时找我。”
说完，他就转身走了。
沈砚看着张扬的背影，心里五味杂陈。他刚想收回目光，却猛地对上了一道冰冷的视线。
琦博不知何时站在了操场中间，正隔着老远，死死地盯着他和张扬刚才说话的位置。他的脸色很难看，眼神像淬了冰一样，带着强烈的怒意和……嫉妒？
沈砚的心脏猛地一缩，一股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他就知道，平静不会持续太久。
琦博的目光在他身上停留了几秒，然后又转向张扬离开的方向，眼神阴鸷得可怕。
沈砚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后背抵在了冰冷的铁丝网上。他知道，麻烦要来了。
而这次的麻烦，可能不仅仅是针对他一个人的。
体育课结束的铃声响起，同学们陆续往教学楼走。沈砚磨磨蹭蹭地跟在后面，心里七上八下的。他看到琦博走在前面，脚步很快，似乎在生气。
他不敢靠近，只能远远地跟着。
走到教学楼门口时，前面突然传来一阵骚动。沈砚抬头一看，只见张扬和几个男生被堵在了门口，而堵着他们的，正是琦博。
琦博一个人站在那里，身形挺拔，却带着一股骇人的气势。他看着张扬，眼神冰冷，一字一句地说：“离他远点。”
周围的同学都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惊呆了，纷纷停下脚步，窃窃私语。
张扬显然也愣了一下，随即皱起眉，不服气地说：“你谁啊？我离谁远点关你屁事？”
“沈砚。”琦博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遍了周围，“不准你靠近他。”
沈砚的心沉到了谷底。
他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张扬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嗤笑一声：“沈砚是你什么人？你管得着吗？”
琦博的眼神更冷了，往前逼近一步，周身的气压低得让人喘不过气：“我说，不准。”
眼看两人就要起冲突，沈砚再也忍不住，快步跑了过去，挡在了张扬面前，抬头看着琦博，声音因为紧张而发颤：“琦博！你别闹事！”
琦博的目光落在沈砚身上，那冰冷的怒意似乎消散了一些，但很快又被一种更深的偏执取代：“让开。”
“我不让！”沈砚咬着牙，尽管心里害怕得要死，却还是挺直了脊背，“这件事跟他没关系，是我的事，你冲我来！”
他不能让张扬因为自己而惹上麻烦。
周围的同学都看傻了眼，谁也没想到平时看起来怯生生的沈砚，竟然会挡在琦博面前。
琦博看着挡在自己面前的沈砚，又瘦又小，像只护着同伴的幼鸟，明明害怕得浑身都在发抖，却还是倔强地不肯让开。他的心里像是被什么东西撞了一下，那股汹涌的怒意，竟然慢慢平息了下去。
他沉默了几秒，深深地看了沈砚一眼，然后又把目光转向张扬，眼神里的警告意味十足。
最后，他什么也没说，转身走进了教学楼。
一场剑拔弩张的冲突，就这样突兀地结束了。
张扬看着琦博的背影，又看看挡在自己面前的沈砚，挠了挠头，一脸莫名其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沈砚低着头，没说话，只是觉得浑身的力气都被抽空了。他扶着墙壁，才勉强站稳。
周围的议论声越来越大，那些探究、好奇、甚至带着点幸灾乐祸的目光落在他身上，像针一样扎人。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反正第五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