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第六回 玄阳定魄冰晶暖 古卷藏秘因果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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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回玄阳定魄冰晶暖古卷藏秘因果深
长白山，雪魄宫，玄冰洞。
周慕云盘膝坐于冰台之前，双目微闭，神情前所未有的专注。那枚玄铁指环被他戴在右手食指上，此刻正微微散发着温润的光泽，与冰台上那寒气四溢的冰魄玄晶形成鲜明对比。
冷月宫主与四位长老依旧盘坐四周，维持着那无形气网，只是面色都比之前凝重了几分。冰雪六仙肃立外围，神情紧张。阿雪站在周慕云身侧不远处，清冷的眸子一瞬不瞬地望着他，袖中的手指微微蜷紧。
“周贤侄，准备好了么？”冷月宫主沉声道，“将你内力，缓缓注入指环，心意沉静，引导那玄阳之气，如丝如缕，融入我等气网之中。切记，不可急躁，不可强求，需顺其自然。”
周慕云点了点头，没有说话。他深吸一口气，那口气息在如此严寒的洞窟中化作一道清晰的白练。他缓缓抬起右手，将戴有指环的食指虚按向前方空处，体内那源自老顽童，兼具全真教的精纯与空明拳的灵动、却又带着几分他自己都未曾完全明了的特质的奇异内力，开始如涓涓细流般，小心翼翼地向指环汇去。
起初，并无异状。指环只是微温。但随着内力持续注入，那玄铁指环上的光泽渐渐明亮起来，一种温和的、与这冰窟格格不入的暖意开始弥散开来。指环表面，那些看似粗糙的纹路仿佛活了过来，隐隐有赤红色的流光闪烁。
周慕云心念一动，尝试着按照冷月宫主的指引，将那暖意，那所谓的“玄阳之气”，从指环中引导出来。这过程极为微妙，仿佛在操控一根看不见的丝线，稍有不慎，那暖意便会消散，或者变得狂暴。
他屏息凝神，将老顽童所授“空明拳”中“以虚御实”、“心与意合”的要旨发挥到极致。渐渐地，一缕比发丝还要纤细的淡红色气流，自指环前端缓缓逸出，如同拥有生命般，颤巍巍地探向那笼罩冰魄玄晶的无形气网。
当那缕淡红气流触及气网的刹那——
“嗡！”
整个冰室似乎轻轻一震！冰魄玄晶骤然蓝光大盛，内部的冰絮疯狂流转，一股远比之前更加狂暴、更加刺骨的寒气猛地爆发出来，试图将那缕微不足道的“暖意”彻底吞噬湮灭！
周慕云浑身剧颤，只觉得一股无法形容的极寒顺着那缕气机反噬而来，瞬间冲入他的经脉，几乎要将他的血液、真气都冻结！他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嘴唇乌青，牙关不受控制地咯咯作响。
“稳住心神！引导玄阳之气，以柔克刚！”冷月宫主的厉喝如同惊雷在他耳边炸响。
周慕云猛地一咬舌尖，剧痛让他几乎涣散的精神重新凝聚。他强忍着经脉欲裂、冰寒刺骨的痛苦，不再试图与那狂暴寒气硬抗，而是将空明心法运转到极致，意念中空灵一片，仿佛自身也化作了那缕柔弱的玄阳之气，随着寒气的冲击而摇曳，却始终不断，始终保持着那一丝微弱的联系与渗透。
他不再想着去“压制”，而是去“调和”。那玄阳之气虽弱，却韧性十足，如同春风化雨，悄无声息地融入那至寒之气中。说来也怪，当那缕暖意真正与寒气交融时，并非冰消雪融般的激烈对抗，反而产生了一种奇异的平衡。狂暴的寒气似乎被那微不足道的暖意安抚了，虽然依旧冰冷，却少了几分躁动与暴戾，变得“温顺”了许多。
冰魄玄晶上的蓝光渐渐收敛，内部流转的冰絮速度也缓慢下来，恢复了之前那种相对稳定的状态。
周慕云感觉到压力骤减，不敢松懈，继续维持着内力与心念的输送，让那玄阳之气持续不断地、温和地滋养调和着气网与玄晶之间的联系。
时间一点点过去。冰室内寂静无声，只有众人悠长的呼吸与周慕云指尖那缕若有若无的淡红气流在证明着时间的流逝。
不知过了多久，冷月宫主缓缓开口道：“可以了。”
周慕云闻言，如蒙大赦，小心翼翼地断开了内力与指环的联系，那缕淡红气流也随之消散。他整个人如同虚脱般向后倒去，却被一只冰凉而稳定的手扶住了肩膀。
是阿雪。
她看着他苍白如纸、冷汗涔涔的脸，清冷的眸子里闪过一丝极难察觉的波动，低声道：“没事吧？”
周慕云勉强扯出一个笑容，声音虚弱：“没…没事，就是…有点冷，又有点…饿…” 话未说完，竟脑袋一歪，靠在阿雪身上晕了过去。他内力、心神消耗过度，已然力竭。
冷月宫主与四位长老也缓缓收功，脸上皆有疲惫之色，但更多的却是欣慰与震惊。
“此子内力之精纯，心志之坚韧，操控之精微，实属罕见。”一位长老叹道，“尤其是这分‘顺势而为，不强不逆’的悟性，暗合天道，远胜蛮力。”
冷月宫主看着被阿雪扶住的周慕云，目光复杂：“玄阳铁择主，果然非虚。有他在，或可暂保玄晶百年无虞。阿雪，带他下去好生照料。”
“是，宫主。”阿雪躬身应道，扶着（几乎是半抱着）昏迷的周慕云，缓缓向洞外走去。那冰雪六仙看着他们的背影，目光中也少了几分清冷，多了几分柔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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襄阳，藏经阁，密室。
书架滑开后露出的洞口，深不见底，只有一股混合着陈腐与奇异檀香的气息扑面而来。朱知晏略一沉吟，取过一盏油灯点燃，迈步而入。
通道狭窄，仅容一人通行，石阶向下，不知延伸向何处。走了约莫数十级台阶，眼前豁然开朗，是一间不大的石室。石室四壁皆是青石垒成，布满灰尘，显然久无人至。
室中别无长物，只有中央摆放着一张石案，案上整齐地码放着几卷颜色发黄、材质特殊的皮纸卷轴，以及一个样式古朴的紫檀木盒。
朱知晏心中一动，走上前去，小心拂去卷轴上的灰尘。展开其中一卷，借着灯光看去，开篇几行字便让他心头剧震！
“余，段智兴，晚年潜居襄阳，感念前尘，录毕生武学心得于此，后人得之，望善用之…”
段智兴！正是南帝一灯大师出家前的名讳！
朱知晏强压激动，继续看下去。这卷轴上记载的，并非具体的武功招式，而是一灯大师晚年对大理段氏武学，尤其是一阳指、五罗轻烟掌等的更深层感悟，涉及内力运用、武学哲理，乃至与佛法的印证，字字珠玑，深邃精奥。其中许多关窍，连他这嫡传徒孙都未曾听闻，此刻一见，顿有茅塞顿开之感。
他又展开其他几卷，有的记载了些许江湖秘辛，有的则是一些佛经注解。而当他的目光落在那紫檀木盒上时，心跳不由得加快了几分。
盒子上没有锁，他轻轻打开。盒内铺着明黄色的丝绸，上面静静地躺着一块非金非玉、颜色暗沉、约莫巴掌大小的令牌。令牌造型古拙，正面刻着一朵燃烧的火焰图案，背面则是一些难以辨识的古怪文字。
“这…莫非就是那些西域刺客所要寻找之物？”朱知晏拿起令牌，入手沉甸甸，一股温热之感隐隐传来，与那丝腐朽的檀香气息混杂，更显诡异。“圣火令？似乎听祖父提起过，乃是西域一个古老教派的信物…”
他仔细翻看令牌，又在木盒的丝绸垫子下，发现了一张折叠的薄绢。展开一看，上面是以朱砂绘制的简易地图，线条粗糙，似乎描绘的是襄阳城外的某处山峦地形，其中一处标记着一个鲜明的火焰符号。
“地图？与这令牌有关？”朱知晏眉头紧锁，隐隐感觉到，自己似乎触及了一个巨大的秘密。这令牌和地图，显然关系重大，否则一灯大师不会将其如此隐秘地收藏于此。而那些西域高手屡次三番闯入藏经阁，恐怕真正的目标，就是这两样东西！
他将令牌和地图小心收好，又把那些武学心得卷轴原样放回。此事关系重大，他需得立刻禀明郭靖伯伯和祖父朱子柳。
当他走出密室，将书架恢复原状时，窗外已是晨曦微露。
新的一天开始了，但朱知晏知道，一场更大的风暴，或许才刚刚拉开序幕。他握紧了袖中的令牌，目光投向窗外逐渐明亮的天空，心中已有了决断。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第六回 玄阳定魄冰晶暖 古卷藏秘因果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