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古言
现言
纯爱
衍生
无CP+
百合
完结
分类
排行
全本
包月
免费
中短篇
APP
反馈
书名
作者
高级搜索
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5、桂下□□稚子解厄 ...
却说那黛玉自荣国府归来,心头郁结,兼秋夜风寒侵体,不几日便真个病倒了。
起初只是微咳低热,长生只道是寻常风寒,请了大夫来看,开了疏风散寒的方子。
谁知三五剂药下去,非但不见好,反添了心悸盗汗、夜不能寐的症候,一张小脸瘦得脱了形,整日昏昏沉沉,竟有几分当年贾敏病重时的光景。
长生心中焦灼,连换了三位大夫,诊脉开方,说法各异,有说是“思虑伤脾”,有说是“肝郁化火”,更有说是“先天不足,邪入心包”,药用得愈来愈重,黛玉的身子却一日弱似一日。
这日清晨,黛玉咳得狠了,紫鹃捧着漱盂来接,竟见痰中带着几缕血丝,吓得魂飞魄散,哭着来报长生。
长生正在书房翻阅林如海留下的几本医书,闻言手中狼毫“啪”地折断,墨汁溅了满纸,染污了刚抄到一半的《心经》。
他扔下笔,疾步赶至姐姐房中,但见黛玉倚在床头面如金纸,唇无血色,喘息细若游丝。
林黛玉听见他脚步声,勉力睁眼,目光涣散,气若游丝道:“长生…姐姐…怕是不中用了……”
“胡说!”长生厉声喝道,眼圈却已红了,上前握住姐姐冰凉的手,声音发颤,“姐姐定能好起来。长生这就去请最好的大夫,用最好的药,便是倾家荡产,也要医好姐姐。”
他强作镇定,转身出房,脸色已沉得能滴出水来。
廊下,林福、林安早已候着,皆是满脸忧色。
“这几日,姐姐的饮食汤药,谁经手?”长生问。
林福躬身道:“回小爷,姑娘的饮食是小厨房刘嬷嬷亲自料理,老奴在旁盯着,绝无外人插手。药材是老奴亲自去‘回春堂’抓的,方子是保和堂李大夫开的,煎药是雪雁守着,寸步不离。”
长生不语,在廊下来回踱了几步。
秋日阳光透过廊下竹帘,在他苍白的小脸上投下明明暗暗的光影。
他忽地停步:“去,将这几日姐姐喝剩的药渣、用过的膳具、乃至房中熏香灰烬,统统取来。再去请两位大夫,一位,去太医院请,不拘多少银子,只请最擅治妇人虚损之症的;另一位……”
他竟然有了不确定之色,“去寻仁心堂那位老先生,他若在京城,务必请来;若不在,打听他可有什么高徒一并请来!”
林安一惊:“小爷,仁心堂那位行踪飘忽,京城这么大,况且老先生先前一直在扬州…”
“去找!”长生打断,眼中是与其年龄不符的厉色,“扬州城能找到,京城就也能找到。多派人手,将京城内外药铺医馆翻个遍,也要寻到踪迹!”
林安不敢多言,匆匆去了。
长生又对林福道:“将府中所有下人,不论内外、粗细,一律唤到前院。我要亲自问话。”
不过一刻钟,林府上下二十余口,从管事嬷嬷到洒扫小厮,皆垂手肃立院中。
长生站在廊下石阶上,身量尚不及成人腰际,此刻却自有家主风范,目光缓缓扫过众人,竟无一人敢抬头对视。
“我姐姐的病,来得蹊跷。”长生开口,声音不高,却字字清晰,砸在每个人心头,“今日,谁若知晓些蛛丝马迹,现在说出来,我赏银百两,既往不咎。若此刻隐瞒,待我查出来——”
他一字一句,“乱棍打死,送官究办,祸及家小!”
院中一片死寂,几个胆小的丫头已开始发抖。
半晌,角落一个负责洒扫后园、名唤小菊的粗使丫头,忽地“噗通”跪倒,以头抢地,颤声道:“小、小爷饶命!奴、奴婢前日…前日清晨打扫后园,见、见那株老桂树下泥土似有翻动过的新痕,奴婢当时没在意,只当是野猫扒的。”
长生瞳孔骤然收缩:“带路!”
众人簇拥着来到后园。
那株百年老桂,枝繁叶茂,正值花期,甜香馥郁。
长生命人细看树下,果然见树根旁有一处泥土颜色略新,与周围不同。他脸色更沉,喝道:“挖开!”
两个健仆取了铁锹,小心翼翼掘开泥土。不过挖下半尺,铁锹便触到一物。
拨开浮土,竟是一个用油布紧紧包裹的小包。林福用树枝挑开油布,里头是几块黑褐相间、似木非木、似石非石的物事,散发着一股若有若无的腥气。
“这是……”林福脸色大变,他久在宅门,见识过些阴私手段。
“是麝香,且是经阴寒药物炮制过的。”一个苍老沙哑的声音忽从人群后传来。
众人急回头,只见林安引着一位须发皆白、衣衫褴褛的老者匆匆而来,正是扬州仁心堂那位老先生。
他竟不知何时到了京城却又恰巧被寻到,且悄无声息进了府,林长生已无心过问,连忙让开。
老者分开众人,上前拾起那油布包,凑到鼻端深深一嗅,又掐下一点碎末,在指尖捻开细看。
老者面色陡然阴沉:“好歹毒的心思!此物以麝香为君,佐以朱砂、寒水石、阴地蕨等数味大寒大毒之药,用特殊法门炮制,埋于桂树根下。桂树性温,花香浓烈,正可遮掩此物异味。人若久居附近,日夜吸入这混合之气,初时只觉神思倦怠,日渐消瘦,继而心脉受损,咳血盗汗,状似虚痨之症。寻常大夫不明就里,多以温补疏散之剂治之,无异于抱薪救火,加速其亡!不出三月,必会油尽灯枯,且死后脉象与重症虚痨无异,极难察觉!”
一番话,说得满院人毛骨悚然,几个胆小的仆妇已软倒在地。
长生身子晃了晃,脸色惨白,死死盯着那包毒物,眼中翻涌着滔天的怒火与后怕。
若不是他多了个心眼,若不是这小丫头偶然看见…姐姐她……
“先生!”长生稳住身形,朝老者深深一揖到底,声音颤抖,“求先生救我姐姐!林家必倾家以报!”
老者扶他起身,叹道:“小公子先莫急,带老朽去看病人。”
一行人急急回到黛玉房中。
老者为昏沉中的黛玉细细诊脉,又看了先前几位大夫开的方子,连连摇头:“庸医误人!姑娘分明是中了阴寒之毒,邪入心包,扰动神明。这些疏散发表、温补燥热之剂,正是以火济火,以毒攻毒,将毒性逼入脏腑更深!幸得发现尚早,若再晚上三五日,便是大罗金仙也难救!”
他不再多言,径自走到书案前,提笔开方。
笔下所书,尽是附子、干姜、肉桂、吴茱萸等大辛大热之药,用量惊人,又加入犀角、牛黄、麝香、珍珠等解毒镇惊的珍稀药材。
“此方凶险,乃是以大热攻大寒,以毒攻毒。”老者搁笔,神色凝重,“姑娘中毒已深,心脉受损,非此虎狼之剂不能拔除病根。三日内,若高热能退,咳血能止,神识能清,便有一线生机。若不能……”
他摇摇头,未尽之言,众人心知肚明。
长生咬牙:“但凭先生施为!所需药材,无论多珍贵稀罕,林家不惜一切代价!”
药很快配齐煎好,黑漆漆,气味辛辣冲鼻,闻之欲呕。黛玉已昏沉不醒,牙关紧咬,药根本喂不进去。
紫鹃、雪雁哭着尝试几次,皆以失败告终。
长生默默接过药碗,自己先含了一口。那药汁入口,如同火烧刀割,苦涩辛辣直冲天灵。
他眉头未皱,俯身凑到姐姐唇边,以口相渡,一点一点,将药汁哺入黛玉口中。滚烫的药汁与他冰凉的唇相触,黛玉在昏迷中似有所觉,喉头微动,竟咽了下去。
一旁众人看得呆住,紫鹃捂着嘴,泪如雨下。
如此一日三次,长生不假他人之手,亲自哺药。
夜里,黛玉发起了高热,浑身滚烫,脸颊苍白,胡话连连,一时凄声唤“母亲”,一时又惊恐地喊“宝玉走开”,更多时候是细弱地叫着“长生…弟弟…”
一时分不清是叫长生,还是希望弟弟正如长生。
长生彻夜不眠,守在她床边,用冷帕子一遍遍为她敷额,握着她冰凉的手,一声声应着:“姐姐,长生在长生在这儿,谁也伤不了你……”
到了第三日黎明,黛玉的高热终于退去,咳血也止住了,虽仍虚弱得说不出话,眼神却渐渐清明,能认出人,也能勉强进些米汤。
老者再次诊脉,紧锁的眉头终于舒展些许:“毒性暂压住了。但姑娘元气大伤,心脉受损非一日可复,需得静养一年半载,精心调护,方有痊愈之望。切记,此后绝不可再受刺激,不可悲恸,不可劳累,更不可再接触任何阴寒之物,否则前功尽弃,神仙难救。”
长生悬了三日的心,此刻才重重落下,一股虚脱感瞬间袭来,他踉跄一步,被林福扶住。
他推开林福,再次朝老者深深跪拜:“先生再造之恩,长生没齿难忘!上次匆忙尚未询问,请先生示下名讳仙乡,他日必结草衔环以报!”
老者忙扶起他,目光复杂地看着这面色苍白却颇具仙缘的孩童,长叹一声:“老朽姓严,单名一个朴字,山野之人,漂泊无定,不必记挂。小公子,老朽有一言相劝。这高门大宅里的阴私手段,层出不穷,防不胜防。你们姐弟年幼更需万分小心。令姐此番生机,来之不易啊。”
长生肃然再拜:“严先生金玉良言,长生谨记肺腑。”
送走严先生,长生回到书房。
那包毒物就放在书案上,他盯着看了许久,忽然开口:“林安。”
“小爷。”林安无声无息出现在门口。
“这包东西,你悄悄送去都察院左副都御史沈砚沈大人府上。不必多说,只让他看看便是。”
长生又添补充,“再查,这府中近日有谁与荣国府的人有过接触,有谁告过假,出过门,见了什么人。一厘一毫,都要查清。”
“是。”
当日下午,林安带回消息:
看守后园角门的王婆子,约莫七八日前曾告假半日,说是女儿染疾。但有人瞧见,她并未回家,而是鬼鬼祟祟去了荣国府后街,进了一家刘记茶肆”。约莫半个时辰后,一个头戴帷帽、身形富态的妇人从茶肆后门匆匆离去。有那眼尖的认出,那妇人的衣裳料子和鞋样,极像荣国府二太太王夫人身边最得力的陪房——周瑞家的。
长生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眼中已无波澜。
果然是她。
好一个吃斋念佛、菩萨心肠的二舅母。
“小爷,可要报官?或是立刻修书告知老爷?”林安拳骨捏得发白,愤愤不平。
“报官?”长生冷笑,笑意未达眼底,“无凭无据,一个粗使婆子捕风捉影的指认,能扳倒荣国府的二太太?至于父亲……”
他声音低沉下去,“此事绝不能让他知晓,父亲性情刚直,若知贾家竟用如此阴毒手段戕害姐姐,必会不顾一切与贾府决裂,甚至闹上朝堂。可如今他在扬州盐政任上,如履薄冰,多少双眼睛盯着,绝不能有半分差池,更不能因后宅阴私授人以柄。”
他走到窗前,望着院中那株已被连根掘起、付之一炬的老桂树残迹,缓缓道:“此事,到此为止。”
“可是!”林安不平正准备高声,却被打断。
“那个王婆子,给她三十两银子,打发她回金陵原籍,永不许再踏入京城半步。告诉她,若敢在外胡言乱语,她金陵的儿孙,便不必活了。其余知晓此事的下人,各赏三个月月钱,但也要让他们明白,今日院中之事,若有一字泄露于外,无论有意无意,皆以背主论处,乱棍打死,绝不容情。”
“小爷!”林安急道,“难道就这般放过那些黑心烂肺的?”
“放过?”长生转过身,晨曦映在他苍白的小脸上,阴郁得让林安睁大眼睛,“杀身之仇,不共戴天。只是眼下,我们羽翼未丰,撕破脸徒然打草惊蛇。”
他走回书案,提笔给沈砚写信。
信中并未提及毒物之事,只先诚恳致歉,说本应亲往拜谒,奈何家姐病重,实在无法脱身,又隐约提及,近日宅中不甚安宁,有宵小作祟,幸得贵人相助,方化险为夷。
最后写道:“家父常言,沈世伯刚正不阿,有古君子之风,乃朝中砥柱。长生年幼,于世情多有懵懂,唯知君子处世,当如松柏,不惧风雪。然幼苗稚嫩,亦需沃土滋养。今家姐病弱,长生孤稚,客居京城,每思及此,夜深难寐。若蒙世伯不弃,暇时赐教一二,则长生幸甚,林家幸甚。”
这信写得极有分寸,示弱以博同情,却不显卑微,求庇以寻依靠,却不失风骨;隐约点出危机,引人遐想,却不落把柄。
这不仅表明林家立场与价值,暗示可引为奥援,沈砚若真是个眼里揉不得沙子的刚直之人,见此信,又见那包毒物,心中自有计较。
信送出后,长生又亲往国子监司业周文渊府上。
这次他未递拜帖,只让门房通传“扬州故人之子,有疑难之事求教”。
周文渊正在书房临帖,闻报沉吟。
他与林如海同年中举,素有交情,对林家姐弟进京后的风波亦有耳闻,略一思忖,道:“请至偏厅相见。”
长生入内,依礼拜见。
周文渊见他虽面色苍白,眼下青黑,显是忧劳过度,但举止沉稳,气度凝定,心中先有了三分好感。
问道:“贤侄此来,可是为了令姐之病?老夫也有所闻,正欲遣人问候。”
长生再拜,神色恳切:“谢世伯关怀,家姐之病确有蹊跷。奈何长生年幼,于京中人事生疏,如盲人瞎马,深恐行差踏错,贻误姐姐病情,更负父亲所托。故冒昧前来,恳请世伯指点迷津。”
说着,从袖中取出一卷文稿,双手奉上:“此乃长生平日读书偶得,涂鸦之作,不堪入目。然家父尝言,世伯学问渊博,品性高洁,若能得世伯片言指教,胜读十年诗书。故不揣冒昧,请世伯斧正。”
周文渊接过,展开一看,是一篇《盐政漕运利弊刍议》。
文章不长,但立论清晰,数据详实,对当下盐政之弊、漕运之困、胥吏中饱、勋贵掣肘等洞若观火,虽文笔稍显稚嫩,但眼光格局、忧患意识,竟远超许多朝堂官员。
更难得的是,文中隐隐透出对勋贵世家把持利权、侵蚀国本的深深忧虑,正与周文渊这清流领袖的政见不谋而合。
他越看越是心惊,抬眼仔细打量眼前这不及他腰高的孩童,目光已大不相同:“此文真是你所写?”
“是。”长生垂首,语气谦逊,“长生随父亲在扬州任上,耳濡目染,略知皮毛。近日侍疾之暇,翻阅父亲旧日文书,偶有所感,信笔胡诌。其中谬误,必是不少,还望世伯不吝赐教。”
周文渊盯着他看了半晌,忽然长叹一声,将文稿郑重收起:“林兄有子如此,林家后继有人,何其幸也!”
他起身,负手踱至窗边,片刻方道:“贤侄,你既信得过老夫,老夫便直言。京中局势,看似花团锦簇,实则暗流汹涌。今上即位以来,锐意革新,尤重盐、漕、吏治。令尊身在要津,身处风口浪尖,不知多少人眼热。至于荣国府……”
他语焉不详,“树大根深,然内里如何,贤侄近日,想必有所体会。”
长生静立恭听,神色不变。
“你姐弟既已离了那是非之地,未必是祸。”
周文渊转身,目光灼灼,“然自立门户,谈何容易。况你二人年幼,更易招人觊觎。依老夫之见,当务之急,不仅保全自身,谨言慎行,深居简出,更要广结善缘,朝中清流一脉,多与令尊有旧,老夫可为你引见几位。此外,”
他目光落在长生脸上,“贤侄天资聪颖,见识不凡,困守内宅,未免可惜。可愿入国子监听讲?虽无正式生员之名,亦可结交良师益友,拓眼界,立根基。”
长生心中一动。
国子监乃天下文脉所系,清流聚集之地,若能入内听讲,不仅是极好的护身符,更为将来立足铺平道路。
他起身,郑重一揖:“长生谢世伯提点厚爱。只是家姐病体未愈,长生实不忍远离。且长生年幼学浅,恐有辱监门清誉。”
周文渊抚须笑道:“这有何难?老夫可先为你谋一附读之名,不必日日点卯,只需定期呈交课业,参加月课考核。待你年纪稍长,再正式补入监生。至于令姐,老夫内人与太医院右院判刘大人府上颇有往来,可请刘夫人常过府探望,一则诊视病情,二来也是个照应。”
安排如此周详,长生心中感念,再次深深拜谢。
从周府出来,日已西斜。
长生坐在回府的马车中,微微阖目。
周文渊这条路,算是走通了,有这位清流领袖的照拂,贾府明面上多少要投鼠忌器。
至于沈砚那边,那包毒物送去便是最好的投名状。以沈砚刚直、嫉恶如仇的性子,对贾府这等行径,必是深恶痛绝。
车马粼粼,驶回林府。
刚至门口,却听得一阵喧哗吵闹之声。
只见府门前围了些看热闹的闲人,几个林府健仆拦在门外,而门外正有一锦衣华服的少年,不顾小厮拉扯,跳着脚要往里闯,口中不住嚷着:“让我进去!我要见林妹妹!我给林妹妹赔不是!你们这些狗奴才,敢拦我!”
不是别个,正是那荣国府的凤凰蛋、衔玉而生的贾宝玉。
只见他发髻微乱,满面泪痕,身上那件百蝶穿花大红箭袖也蹭了灰,一副不管不顾的癫狂模样。
他身边跟着的老嬷嬷和几个小厮,急得满头大汗,不住劝道:“二爷,好二爷,咱们回吧!老太太、太太知道了要生气的!”
“二爷,林姑娘病着,不见客啊!”
长生坐在车中,静静看着这一幕。
透过车窗缝隙,他能看到贾宝玉脸上那种混合着焦躁、委屈、以及某种自以为深情的天真。
就是这种天真,前世将姐姐一步步推向泪尽而亡的深渊。
他轻轻放下车帘,对车外的林安道:“从侧门进,不必理会。”
马车悄悄驶向侧门,将进未进之时,贾宝玉那带着哭腔的喊声,清晰地随风飘入车中:
“林妹妹!你出来!我知道你生我的气!我给你赔罪!我给你磕头都行!你不见我,我就跪死在你们口!”
声音凄切,情真意切,闻者动容。
长生气笑。
赔罪?磕头?跪死?
若真心知错,为何不在荣庆堂当场认下?若真心愧疚,为何事到如今,想的仍是逼姐姐出来相见,而非让她静养?
这般以痴缠为深情,以闹剧为真诚,将自己心意凌驾于他人病体之上的赔罪,与那包埋在桂树下的毒药,又有何本质区别?
况且,大庭广众,将姐姐清誉置于何地?
不过都是,披着不同外衣的,自私罢了。
下一章
上一章
回目录
加入书签
看书评
回收藏
首页
[灌溉营养液]
昵称:
评分:
2分|鲜花一捧
1分|一朵小花
0分|交流灌水
0分|别字捉虫
-1分|一块小砖
-2分|砖头一堆
你的月石:
0
块 消耗
2
块月石
【月石说明】
打开/关闭本文嗑糖功能
内容:
注:1.评论时输入br/即可换行分段。
2.发布负分评论消耗的月石并不会给作者。
查看评论规则>>
作者公告
致读者: 我很荣幸我的衍生小说能让你们看见,关于红楼梦衍生小说后续我会继续保持更新,更新频率会日更或隔日更。 关于这本小说或许有不足之处,欢迎各位提出建议和对于后续情节的见解。 我想着,如果香菱被拐代表祸起,那么从根源上林长生改变了香菱变秋菱是不是也代表整个方向在往好的方向发展? 不管怎么样,我都希望大家有属于自己好的方向,新的可能。互勉。
……(全显)
晋江小说阅读,无广告,只要注册就是资深VIP,买文千字三分不能更便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