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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第 17 章 ...

  •   第二天上午,阳光正好。
      沈狸刚吃完宋律庭出门前准备的早餐,苏妄月的电话就打了过来,语气里带着调侃:
      “可以啊沈大小姐,我看你这婚后小日子过得是相当滋润嘛,朋友圈都不发了,彻底沉浸式体验婚姻生活了?”
      沈狸慵懒地陷在沙发里,看着窗外明媚的阳光,语气带着点漫不经心的满足:“还行吧,主要是家里这位‘田螺公子’实在太贤惠。”
      苏妄月在电话那头啧啧两声,随即想起正事:“对了,昨天江屿那疯子又找到我这儿了,说你欠他一张画?他的画你都敢拖,是真不怕他提着颜料桶堵你家门啊?”
      沈狸揉了揉眉心,有点头疼:“他这两天催命似的,我嫌烦,直接把他拉黑了。不过画我昨天搞定了,一会儿同城快递给你,你帮我转交一下。”
      苏妄月立刻拒绝:“别!你自己给的烂摊子自己收拾!我才不替你挡枪,江屿疯起来连自己都骂,我可惹不起。”
      沈狸轻笑,带着点耍无赖的意味:“哎呀,好月月,帮帮忙嘛。你都说了他是疯子,万一他拿到画太激动,抱着我咬一口怎么办?你忍心看我受伤?”
      苏妄月被她气笑了:“沈狸,我发现你结婚后脸皮厚度见长啊!行吧行吧,看在你‘新婚燕尔’的份上,这雷我替你扛了。不过你欠我一次啊!”
      “知道啦,回头请你吃大餐。”沈狸笑着挂了电话。
      处理完江屿这个“小插曲”,沈狸的思绪回到了正事上——明天,就要带宋律庭回沈家了。
      她拿起手机,给宋律庭发了条信息:
      【明天晚上六点,沈家老宅,别忘了。着装……正常就好,反正穿再好看,那老佛爷也只会先看你身价几何。】
      信息后面,跟了个有点无奈的摊手表情。
      很快,宋律庭回复过来,言简意赅:【好。别担心。】
      看着这三个字,沈狸撇撇嘴,她有什么好担心的?该担心的是宋律庭才对。沈家那地方,吃人不吐骨头,尤其是她那位外婆沈曼殊,眼光毒辣得像X光,任何人在她面前都仿佛透明。
      第二天傍晚,沈家老宅。
      这是一座位于半山腰的中式庄园,灰墙黛瓦,气势恢宏却也透着一股森严的冷意,与沈狸那个充满现代艺术感的大平层截然不同。
      沈狸今天难得穿得稍微“规矩”了些,一件剪裁利落的黑色丝绒长裙,外搭同色系西装外套,少了几分平日的随性不羁,多了几分沉静的气场。她挽着宋律庭的手臂,从他那辆低调但价值不菲的座驾上下来。
      宋律庭则是一身熨帖的深灰色高定西装,身形挺拔,气质清贵卓然,他手上还提着那个包装精美的青花瓷花瓶礼盒。
      管家早已在门口等候,恭敬地将两人引了进去。
      穿过曲折的回廊,来到主厅。厅内是沉稳的中式装修,红木家具,气氛庄重甚至有些压抑。
      主位上,坐着一位穿着深紫色旗袍、头发梳得一丝不苟的老妇人,正是沈曼殊。她虽年过七旬,眼神却锐利如鹰,周身散发着不怒自威的气场。旁边坐着沈宛,依旧是那副精致干练的女强人模样。
      看到沈狸挽着一个陌生男人进来,沈宛的眼中闪过一丝惊讶和探究。而沈曼殊,目光则如同探照灯般,瞬间聚焦在宋律庭身上,从头到脚,缓慢而仔细地审视着,没有任何寒暄客套。
      就在这时,沈狸眼角余光瞥见旁边沙发上还坐着一个人,惊喜道:“哥?你回来了!”
      纪俞白微笑着站起身,他气质温润,与这略显压抑的环境格格不入。他走到沈狸面前,温柔地揉了揉她的头发:“家宴怎么能缺席?刚从尼黎回来,给你带了朗尼大师的最新作品,知道你会喜欢。”
      沈狸眼睛一亮:“谢谢哥!”兄妹俩虽然自幼分开生活,但感情一直很好。
      纪俞白这才将目光转向沈狸身旁气质不凡的男人,温和地问道:“狸狸,这位是……你的朋友?”
      沈狸收敛了面对兄长时的轻松,重新挽住宋律庭的手臂,目光扫过主位上的沈曼殊和旁边的沈宛,清晰而平静地宣布:
      “给大家正式介绍一下,我的丈夫,宋律庭。”
      沈狸那句“我的丈夫,宋律庭”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巨石,在主厅里激起了无声却汹涌的波澜。
      沈宛率先反应过来,她“蹭”地站起身,保养得宜的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和一种被冒犯的怒气,声音因为激动而有些尖锐:
      “沈狸!你什么时候结的婚?!这么大的事情,你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母亲?!还有没有沈家?!随便什么不三不四的男人,你也敢往家里带,说是你的丈夫?!”
      她刻薄的视线像刀子一样刮过宋律庭,带着毫不掩饰的审视和轻蔑。
      沈狸脸上的那点温度瞬间褪去,眼神冷了下来,像淬了冰。
      她松开挽着宋律庭的手,上前一步,将宋律庭隐隐挡在身后一点的位置,直面沈宛的怒火,唇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
      “沈女士,需要我提醒你吗?我成年了,我的婚姻我自己做主。通知你们,是礼貌,不是征求你们的同意。至于他是不是‘不三不四’……”
      她顿了顿,目光扫过宋律庭,带着一种近乎嚣张的笃定,“我沈狸看上的人,还轮不到别人来评判。”
      “你!”沈宛气得胸口起伏,指着沈狸,“你简直无法无天!没有父母之命,没有媒妁之言,你这算哪门子婚姻?儿戏!我看你就是被这个男人骗了!”
      “被骗?”沈狸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沈女士,以我沈狸的名声和脑子,谁骗谁还不一定呢。至少,我选男人的眼光,比某些人当年要强得多。”这话意有所指,直戳沈宛当年婚姻的不堪和后来的混乱私生活。
      沈宛被戳到痛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扬手就要朝沈狸打下来!
      “宛宛!”纪俞白脸色一变,立刻起身,敏捷地挡在了沈狸身前,握住了沈宛即将落下的手腕,语气温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有话好好说,动手解决不了问题。”
      沈狸看着哥哥宽阔的背影,心里一暖,但她的骄傲不允许自己一直躲在别人身后。她轻轻推开纪俞白,站到了他前面,目光平静地看着他:“哥,你起来。这是我的事情,我自己来解决。”
      纪俞白看着她倔强而清亮的眸子,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叹了口气,默默退开半步,但身体依然保持着一种保护的姿态,紧盯着沈宛。
      沈狸重新看向气得浑身发抖的沈宛,语气冰冷而清晰:“我的婚姻,是我的私事。今天带他来,是告知,不是请求批准。你接受也好,不接受也罢,事实不会改变。”
      就在这时,一直端坐在主位、如同石雕般沉默的沈曼殊,终于缓缓开口了。她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冰冷的威严,瞬间压下了所有的嘈杂:
      “沈狸。”
      只两个字,就让整个厅堂彻底安静下来。
      沈曼殊的目光如同两道实质的冰锥,落在沈狸脸上,带着洞悉一切的冷漠和失望。
      “我自小教养你长大,教你识人心,辨利弊,告诉你这世间运行的根本法则。”她每一个字都吐得很慢,却重若千钧,“我教你的东西,难道……你都忘到脑后了吗?”
      “你今日为了一个男人和家人吵架,他又能为你带来什么好处?”
      她的目光意有所指地扫过宋律庭,虽然没有像沈宛那样直接斥责,但那眼神里的意味再明白不过——在她看来,沈狸这桩突如其来的、毫无利益考量的婚姻,就是愚蠢和失控的表现,是对她多年教导的全然背叛。
      空气凝固了,所有的压力都汇聚到了沈狸身上。外婆的质疑,远比母亲的咆哮更具杀伤力。
      沈狸挺直了背脊,迎向外婆那能洞察人心的目光,红唇紧抿,那双总是带着慵懒或狡黠的狐狸眼里,此刻只剩下一片清冽的坚定和不易察觉的受伤。
      就在沈狸紧绷着脊背,准备独自扛下外婆那沉重如山的诘问时,一只温热而有力的大手轻轻落在了她的肩头。
      宋律庭上前一步,与她并肩而立,将她半护在身后。他身形挺拔如松,面对沈曼殊那洞悉世情的锐利目光,没有丝毫闪躲,神情平静从容,仿佛面对的不是一场审判,而是一次寻常的商业会谈。
      “外婆。”他开口,声音低沉稳定,用了沈狸的称呼,带着不卑不亢的尊重。
      沈曼殊那双锐利如鹰隼的眼睛微微眯起,重新聚焦在宋律庭身上,审视的意味更浓。
      纪俞白在一旁看着气氛愈发紧张,忍不住轻轻拉了拉沈狸的衣袖,低声道:“狸狸,别那么着急,好好说……”
      沈狸却摇了摇头,目光依旧紧盯着外婆和宋律庭,声音压得很低,只让纪俞白听到:“哥,这件事没你想的那么简单。今天这不只是介绍个人,这是导火索。”是她积压多年对沈家冷漠功利氛围的反抗,是两种价值观的正面碰撞。
      厅内一片寂静,落针可闻。
      宋律庭迎着沈曼殊审视的目光,缓缓开口,他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回荡在空旷的主厅里:“我理解您的顾虑。作为长辈,关心狸狸的未来是人之常情。”
      他顿了顿,目光转向身旁紧绷着的沈狸,眼神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柔,随即又坚定地看向沈曼殊,语气沉稳而笃定:
      “您问,我能为沈狸带来什么好处。”
      他重复了一遍这个极其现实、甚至有些冷酷的问题,仿佛在陈述一个再普通不过的商业命题。
      “首先,是绝对的选择自由。”他的声音带着一种强大的自信,“她可以继续像现在这样,随心所欲地生活,做任何她想做的事,无需为物质、资源或人脉有任何顾虑。因为,我拥有足够支撑她所有选择的能力。”
      沈曼殊的眼神没有任何波动,仿佛在说:这不过是基础。
      宋律庭继续道,语气平静却蕴含着不容置疑的力量:“其次,是无人能欺的底气。无论她想在哪个领域发展,或是遇到任何麻烦,MH集团都将是她最坚实的后盾。我的名字,就是她的护身符。”
      “MH集团?”
      一直冷眼旁观的沈宛失声低呼,脸上写满了震惊。那个在全球科技和资本领域都堪称巨鳄的MH集团?
      纪俞白也露出了诧异的神色,重新审视着这个突然出现的“妹夫”。
      沈曼殊握着紫砂茶杯的手几不可查地紧了一下,浑浊却锐利的眼底终于掠过一丝极淡的波澜,但很快又恢复了古井无波。
      宋律庭将她们的反应尽收眼底,却并未停顿,最后说道,目光再次落回沈狸身上,带着一种郑重的承诺:
      “最后,也是最重要的,是我宋律庭本人,以及我名下所有资产、股权、未来收益的绝对共享权。从我们结婚的那一刻起,我所有的一切,都有她的一半。这不是赠与,这是她作为宋太太,应得的权利。”
      他没有说什么虚无缥缈的爱与承诺,而是用最直接、最赤裸、也最符合沈家价值观的方式——巨大的、肉眼可见的利益,来证明自己的“价值”和“诚意”。
      沈曼殊沉默了。她那双看透世情的眼睛,像最精密的仪器,再次上下打量着宋律庭,似乎在重新评估这个年轻人的分量。空气仿佛凝固了,只剩下古老的座钟发出规律的滴答声。
      过了足足有一分钟,沈曼殊才缓缓将目光从宋律庭身上移开,看向虽然故作镇定,但指尖微微蜷缩的沈狸,意味不明地轻哼了一声:
      “看来……你这次,倒不全是胡闹。”
      她的语气依旧听不出喜怒,但那股咄咄逼人的压迫感,似乎悄然消散了一些。
      “沈狸,你跟我来书房。”她说完,便径直起身,拄着沉香木拐杖,缓步走向侧面的书房,姿态依旧威严,仿佛刚才那场风波只是餐前的小插曲。
      沈狸深吸一口气,给了宋律庭一个“放心”的眼神,又拍了拍纪俞白的手臂,这才跟上沈曼殊的脚步。
      书房的门在身后轻轻合上,将外面的世界隔绝。这里比主厅更加古朴沉静,满墙的书籍和博古架上的古玩散发着岁月的冷感。
      沈曼殊在宽大的红木书案后坐下,并没有让沈狸坐,目光如同冰冷的探针,锁定在她身上。
      “现在,没有外人。”沈曼殊开口,声音在寂静的书房里显得格外清晰,“告诉我,你到底在想什么?”
      沈狸站在书案前,没有像小时候受训时那样低头,而是坦然迎视着外婆的目光。她挺直背脊,清晰地说道:“外婆,您从小教我的东西,关于利益,关于权衡,关于如何在这个世界立足,我每一句都牢记在心。”
      她顿了顿,眼神里没有叛逆,只有一种历经世事后的清醒和坚定:
      “但我很清楚,以我的能力和我所拥有的,无论我做什么选择,嫁给谁,或者不嫁,我都能活得很好,活得比绝大多数人都要恣意潇洒。所以,我没必要,也不想像您,或者像母亲那样,为了得到某些东西,就去铤而走险,去算计衡量,甚至……牺牲掉一些更重要的东西。”
      沈曼殊听完,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是那双锐利的眼睛仿佛又冷了几分。她缓缓开口,声音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审视和冰冷的逻辑:
      “沈狸,你说得对,你不需要铤而走险去获得什么。因为你现在拥有的一切,你这份‘无论怎样都能活得很好’的底气,正是沈家给你的!是沈家几代人积累的财富、人脉、声望,在滋养你,为你兜底!”
      她的语气逐渐加重,带着质问:
      “你受了家族的滋养,难道就不需要为家族承担相应的义务吗?婚姻,自古以来就是巩固家族联盟、拓展利益版图最有效的方式之一。你享受着沈家带来的一切,却想逃避联姻的责任,天底下哪有这么便宜的事?”
      沈狸听着这番话,心脏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攥紧。又是这一套,家族,义务,利益交换……她看着外婆那张写满掌控欲的脸,忽然觉得有些疲惫,又有些可笑。
      她轻轻笑了一声,那笑声在安静的书房里显得有些突兀,也带着点凉意:
      “外婆,所以在你和沈家看来,我沈狸最大的价值,就是用来联姻,用来交换利益的一件精美货物,是吗?”
      她的目光毫不退缩,甚至带着一丝挑衅:
      “我沈狸一人就能给得了家族想要的荣耀。”
      “所以,你认为沈家,或者说我,低估了你的能力?”沈曼殊的声音听不出喜怒。
      “不是低估,”沈狸迎着她的目光,语气斩钉截铁,带着一种源于自身实力的绝对自信,“是根本不需要依靠婚姻来锦上添花。外婆,您教过我,最强的依仗永远是自己。我沈狸,不需要借助任何人的光环,我自己一人,便可以站在顶峰,完成所有我想要的荣耀。”
      她的声音不高,却字字清晰,掷地有声。
      书房里再次陷入沉默,只有沉香燃烧时细微的噼啪声。沈曼殊久久地凝视着沈狸,仿佛透过她年轻倔强的脸庞,看到了某些久远的东西,或许是年轻时的自己,或许是沈家血脉里流淌的那份不甘人后的执拗。
      最终,沈曼殊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那紧绷的、充满压迫感的气息悄然散去。她摆了摆手,语气带着一种罕见的、近乎疲惫的妥协:
      “好,很好。沈狸,希望你的选择,你的能力,不会让我失望。”
      这几乎等于默认了她和宋律庭的关系。
      沈狸心中微微一松,但面上不显,只是点了点头:“我会证明给您看。”
      她转身准备离开。
      “沈狸。”沈曼殊的声音再次从身后传来。
      沈狸脚步一顿,没有回头。
      沈曼殊看着她挺直的背影,声音低沉而清晰:“你知道,你为什么叫沈狸吗?”
      沈狸身形微不可查地僵了一下,随即恢复自然,声音平静无波:“知道。原名沈离,离开的离。”
      这是她童年时期的名字,带着一种不祥的、被抛弃的预兆。后来才改成了同音的“狸”。
      沈曼殊的声音带着一种洞悉一切的冷漠,又似乎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引导:“我知道你想要什么。自由?认可?还是摆脱沈家烙印的独立?”她顿了顿,问出了那个贯穿沈狸成长始终的核心问题,“还记得我最常告诉你的那句话吗?”
      沈狸闭上眼,深吸一口气,再睁开时,眼底一片清明与坚定,她转过身,看向书案后那个永远掌控着一切的外婆,清晰地回答:
      “记得。拿我有的,换我想要的。”
      沈曼殊的嘴角,几不可查地向上牵动了一下,形成一个近乎冷酷的弧度:
      “还不算蠢。”
      她挥了挥手,“出去吧。”
      沈狸不再停留,转身拉开书房的门,走了出去。门在她身后轻轻合上,将书房内那片沉重而复杂的空气隔绝。
      回到餐厅。
      压抑的气氛因为沈狸的回归稍微松动。纪俞白立刻关切地看向她,用眼神询问。
      沈狸对他轻轻摇了摇头,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是拉开椅子在宋律庭身边坐下,拿起筷子,语气平淡得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
      “没事。好好吃饭吧。”
      宋律庭在桌下悄然握了握她的手,指尖温暖而有力。沈狸没有挣脱,任由他握着,心底那点因与外婆交锋而产生的寒意,似乎被驱散了些许。
      沈宛看着沈狸平静的样子,又看看神色如常的宋律庭,以及主位上依旧威严却不再发难的母亲,满腹疑问,却也不敢再多说什么。
      一顿食不知味的家宴,在一种表面平静、内里暗流涌动的诡异氛围中,继续进行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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