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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死者身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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止血钳、手术线、碘伏、鲜血...
身旁还有人嵌着纱布块不断给自己额头擦汗,直到手术床旁边的检测器发出急促的提醒声:
‘滴!——’
‘患者血氧饱和度降低,高压正常,低压45,心率六十秒112次。’
举着双手无实物表演的骆小夭:“...观察动脉有无创口,出血点清理...缝纫。”
两人看着骆小夭突然模仿起了医生做手术的场景,乐天还好,一副司空见惯的样子但还是有模有样的欣赏起来。
而距离最近的徐玉则是目瞪口呆,一脸摸不着头脑看着师姐怪异的行为。
“放轻松点,你小夭姐只是模仿死者身前的职业习惯做参考用的,以后你就会经常看到的。”乐天双手抱胸,凑到徐玉的身边低声解释。
也不管徐玉怎么想的。
直到骆小夭缓过神来后,神情先是呆愣了一秒,随后看向自己刚刚碰到的那本书。
抽出。
“前额叶切除术...冰锥疗法?”徐玉喃喃念出骆小夭手里的书名,一脸疑惑的看向师姐:“小夭姐,你刚刚表演的是关于这个手术的内容吗?”
随后露出一脸佩服的表情。
骆小夭手上翻书的动作一顿,随后扔下厚重的书本,佯装小意思的耸耸鼻尖:“优秀的人往往能发现常人所难注意到的地方,希望你以后也能成为像师姐这样优秀的人。”
“嘁~”乐天打断了骆小夭的表演,直白道:“先让徐玉说说他刚刚的发现吧,别卡着下班的点回院里,我可不想加班啊!”
“死者身前是一名脑外科主治医生,从桌上的纸质资料还有电脑里保存的一部分信息来看,他生前一直在研究的领域就是...”
说道关键点时,徐玉卡了下壳,下意识往电脑上看去:“关于立体定向手术(精准定位靶点)以及一些前额叶负责高级认知功能、情绪调节等功能定位的信息。”
“这些都是死者生前还在专攻的知识点,有一块地方比较奇怪。”
说着,徐玉在电脑上戳了几个键,随后让开位置让骆小夭看到屏幕中的视频资料。
他继续说道:“看上面的备注以及日期,有几个视频加密我打不开,看来等会还得把死者电脑搬回警局让技术科同事解密。”
“临床实验?”骆小夭双手抱胸,低着头凑过去,狭长的眼神中露出一丝疑惑:“五年前的手术资料?”
论文资料中署名下是一个医院的名字。
医学这方面她不懂,可乐天作为法医多少知道点。
同样神情有些迟疑的乐天收起笑脸,向两人科普道:“这种脑外科关于前额叶的手术在国内外都没有具体推行的时期,站在医学角度来说,大脑前额叶切除手术不主张且谨慎用于治疗。”
“最早是在国外一位名为安东尼奥的医生传出,是用于治疗严重精神分裂症患者,但在医学史上的时间线中,这种手术治疗方案饱受争议,临床应用急剧减少,目前只针对个别少数极端病例,而且要结合立体定向技术谨慎尝试。”
乐天颔首示意刚刚骆小夭刚刚扔在桌面的那本书:“那本是早期疗法手术名称,不过精准度极低。”
落在鼠标上的指尖点了点几个文档却显示需要密码,骆小夭单挑着眉:“这么说,这项手术至少在六年前的话,国内是没有临床试验的吧?”
乐天耸了耸肩:“很显然,而且看这些视频资料的话,估计会涉及到临床实验这方面,这就是你们要调查的方向之一了,至于是仇杀还是情杀又或者是其他方向,没有证据的情况下,我们不得而知。”
说干就干的徐玉行动力超绝,还不等骆小夭看过来的时候,他就已经蹲在了书桌下面拔着复杂的线头。
“诶,徐玉,你师傅呢?今天怎么没看见他来。”
骆小夭转身看着身后密密麻麻的书架,目光顺序地从左到右观察着,边问着蹲在书桌下的徐玉。
低着头,一脸认真的徐玉还没开口。
出现在书房门口,拿着东西出现的老李接着话:“花师傅这段时间搬家,请了假,估计明天就能回来了,不过我想着怎么说乔迁之喜,今天晚上说不定请我们吃饭呢!”
嘴角一撇,骆小夭侧身看了过去,不是很想打击对方:“花警官存了这么久的钱才买了泰安这样高档的小区房,你确定还有余钱请我们吃饭?”
“嗐!咱又不是那种挑食儿的人,家里随便炒几个菜不就得了。”老李拿着手里的喷雾示意道:“要痕迹检测不?我刚从卧室回来,那叫一个干净哟!”
“琳姐她们应该做了吧?”骆小夭有些懒惰,倒是一旁的乐天拿了过来,递给了自己。
“痕检科的有的忙喽,去放东西的时候我听楼下的同事说,阿琳她们接了个电话好像有新的案件。”
高高束起的黑发一晃,擦过瘦削的脸侧,骆小夭好奇地叫住了转身离开的老李,询问对方是否知道是什么新案件。
揩了揩鼻子,老李下一秒嫌弃地拿开戴着手套的右手:“这我哪知道,隔壁区的吧?案件也不归我们刑侦组管,应该是普通报案。”
“给带带你花师傅的徒弟啊,小夭,人这么认真了不教点东西给徐玉?把你的看家本领传授传授,说不定咱组里多一个破案奇手!”
说完眨了下眼的老李就离开。
惹得剩下的骆小夭翻了个白眼,顺便无语地叹了口气:“喂,还没拔完呢?”
“快了快了,师姐。”
乐天怼了下骆小夭的肩膀:“催人家做什么,还不去帮忙啊?忘了刚刚李警官怎么说呢?”
无声地看了几秒乐天,穿着白色卫衣的女孩走了过去,踢了踢对方的脚跟:“起来,你师姐给你露一手学着点吧。”
警校毕业没多久的徐玉没多少经验,却肯埋头苦干,而骆小夭恰恰就怕这种热情肯干又一根筋的孩子。
书桌下,骆小夭挤了挤对方的肩膀:“去去去,看着点啊。”
丝毫不顾自己把人家都挤到了桌子边靠着。
努了努嘴,徐玉微红着脸没吭声。
节骨分明的指尖落在繁多的线头上,三五下连带着插座的电源也摁了下去,找到总插头的插座后,她一下也给拔了,动作利落没有丝毫犹豫。
徐玉张了张嘴。
“看到了吗?理不清就别理了,一齐带局里插上就得了。”
自顾自地,骆小夭退了出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尘:“走,跟我去一个地方。”
乐天放下手:“哦。”
走了一步出去的骆小夭回头看了眼乐天,抿了抿嘴,耐心道:“我是什么身份?”
“警察啊?”没有丝毫犹豫,乐天咧着嘴答。
“那你什么身份?”
乐天依旧没有丝毫犹豫,反而是身后起身拍着肩膀灰尘的徐玉反应了过来,悄无声息地从桌子另一边走到了骆小夭的身旁。
“法医啊?怎么了你这是?”
看了眼徐玉,骆小夭对着电脑抬了下头:“那就有劳乐法医帮我们把证物带回局里去了。”
“我?那你呢?”乐天不可置信地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看着就很重的电脑:“我一个人能搬得起这大家伙?”
“我们肯定是去干正事,还有,自信点乐法医,这玩意和尸体不都是死物么?加油,我信你一个人也是可以的。”
抬手做了个鼓励的姿势,骆小夭潇洒地转身离去,身旁跟着默不吭声的徐玉。
“会开车么?”
徐玉点了点头。
“诺,钥匙给你,等会我给你指路。”
走廊中,随着脚步声某一处地板‘嘎嘎’作响,骆小夭停下了脚步,目光落在脚下的木地板上,皱起眉。
“怎么了小夭姐?”以为是对方有什么发现,徐玉跟着看了过去。
“我刚买的高帮,脏了。”
徐玉:...
初秋的季节,温度不算寒冷,吹来的阵风中还端着一丝暖意,可处于换季的温差中,不少人中招因流感入院的人不算少数。
骆小夭刚走进医院,便被一个风风火火的声音撞了一下。
快到模糊的背影女主人撂下一句解释:“不好意思,警察办案!”
摸了摸肩膀,骆小夭挑着眉看着消失的人影,走来的徐玉看了看已经不见的肇事者方向,若有所思,看着小夭姐揉着肩膀顺嘴问道:“没事吧?”
“还别说,现在的小警察真热情。”暗暗痛呼着,骆小夭扭了扭肩膀朝着电梯走去。
跟着进来的徐玉看着师姐摁下一个数字,想了想问了出来:“我们现在是去死者身前的工作地方了解线索吗?小夭姐是怀疑凶手可能是他的同事或者患者?”
“真相没有彻底出来前,一切皆有可能。”骆小夭对着电梯里面的镜面照了照眼眸下的黑眼圈,小声叹了口气:“年纪大了睡眠也不怎么样了。”
“...我没记错的话小夭姐应该就比我大三岁吧?”
“你没听说过三岁一个代沟?”
哑口无言的徐玉老实站在骆小夭的身后,这时候电梯门开,走进一个左手腕打着石膏的男人,手里拿着电话:“我受够那个疯女人了,还有一个星期我就要转正了,为了生命着想,我觉得我还是换个组吧。”
紧接着,徐玉就看见师姐朝着男人的方向不捉痕迹的小挪了几步,侧了侧耳。
徐玉:...
“怎么办?我现在能怎办!今天还不是跟着她把手里事做完我才能走啊,一早上把我跟罪犯绑在一起...”似乎是知道身边有人,男人小声凑在手机旁边抱怨了几句。
“好了就这么说,我快到了,那个疯女人估计这会就在外面了,嗯。”
电梯在某一层停下,男人出去后,骆小夭露出一幅懂了的表情,点了点头。
徐玉犹豫道:“小夭姐,这种和案件没关系的事情,偷听的话是不是不太好哇?”
瞥了一眼年轻的小警官,骆小夭双手抱胸正经说着:“今天就教你第一课,任何时候不管是处于何种环境都要学会收集信息,你怎么知道这些话关于以后发生的事会不会产生联系呢?”
听起来有点道理,被洗脑的徐玉认真的点了点头:“我记住了,师姐!”
“没有?”骆小夭皱着眉,再次向对方确认着有没有一位姓张的主人,而穿着白大褂的男医生依旧摇了摇头,
他有些为难道:“警官,我们脑外住院部确实没有一位姓张的主人,而且我们主人姓贺。”
压着眉似乎是在回忆着什么,骆小夭紧接着换了一个思路:“那平时和诸葛医生关系比较好的是哪位?”
“诸葛医生?我们这没有一个姓这样的医生啊?”
这下轮到骆小夭彻底愣住了,一旁的徐玉站在身旁,手里都准备着笔和纸做笔录了。
刚好,一位年纪稍大的女医生从办公室内端着杯子走了出来,看到同事面前的一位年轻女孩和一位穿着蓝色警服的同志时,她走了过来,温声:“请问有什么能够帮忙警官的吗?”
楼道间。
听着徐警官说明事情原委后,女医生露出一幅怅然又惋惜的表情:“没想到再次听到诸葛医生的消息,居然会是这样。”
不是很想打扰别人情绪变化的骆小夭张了张嘴,最后还是首先打破气氛道:“这么说,您认识死者?那请问张主任你知道是谁吗?”
“张主任?”王医生眉间微动,露出一丝诧异看向面前的年轻女孩,目光思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