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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 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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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走边聊了几句,一行三人和曾保安分开,小眼不解的问道“这就是你的计划?告状可不是你的风格呀”,
“这个是计划之外的,我也没想到能碰到曾大佬,这可是不可估量的战力,虽然以他的身份不可能动手,但仅仅是威慑力就能镇住场子,况且咱这个乖学生发型也意外的发生了质变,可别小看这个发型,以前在校门口漂黄毛的那几个可都是曾灰亲手剪的。"木羽说道。
“那倒也是”两人都附和道,三个人里小眼比我大两岁,在我上小学的时候搬到我们巷子,所以上学比我迟了两年,虽然学历比不上我但是心智却是我们几个里最成熟的,性格像极了动物世界里的鬣狗,我们私下称他“狗蛋儿”他也不气恼。立斌月份上比我大一点儿,从小就不爱学习,行动也比别人慢半拍,在学校里总招人白眼,在我的记忆中义务教育都没念完就在家练起了摊。
“那下一步呢?”立斌,上次赢的游戏币还剩下多少,立斌老实的说“还有20几个”
“都拿出来吧,咱们去游戏厅找老丁”。老丁是我的小学同学,父母离异后跟着爷爷生活,上完小学就不再念书了,因为喜欢打游戏就在游戏厅里帮忙,管饭不给钱,游戏打的贼溜,记得小学开新年联欢会,老丁表演才艺唱《时间飞船》的主题曲,那魔性的主题曲唱的我浑身起鸡皮疙瘩“路哈哈路哈哈,路哈哈哈路哈”。毕竟人也是才艺,腼腆的我上台只能学了狗叫。
游戏厅位于新大街高层的地下车棚,那个年代自行车都少的可怜,尤其在我们矿山,人们居住都是山上山下,下坡干到60迈,上坡推的气都喘不匀。
进到乌烟瘴气的游戏厅,迎面台球案子跟前老丁正给人摆着球,常年混迹于游戏厅老丁练就一身本领,九球排号顺序连三脚架都不需要利用惯性双手摆个三角就能把球摆到位,小的时候经常会有人给他喝彩。
立斌兜里揣着顺他爸的山海关香烟,当时这烟的烟体长出其他烟一截,再者价格便宜,是矿工的口粮。盒子立还有小半盒,我丢给老丁,“来一盘?”我摆摆手,“中午有空吗,找几个哥们撑撑场面,我跟二毛眼闹了点儿矛盾,中午要干仗,不用动手,带上库房里的拖布把子”,早晨游戏厅的人不多,打游戏的都是熟面孔但都叫不上名字,“拿上这个,一人发五个”看到游戏币老丁的眼睛泛光,“一人三个就行,我去拉人”,老丁在玩游戏的几个熟面孔耳边凑着说了几句,只见有几个摇头的,有几个看到游戏币双眼放光,还有几个本着凑热闹的心态混过来打听着什么。
老丁招揽狐朋狗友的同时我也在游戏机附近转了一圈,忍住手痒,从小我都是那种又菜又爱玩的性格,街霸、拳皇只要是对战游戏我手速跟不上大招放不出,偶尔把机器都快摇散架了好不容易出个连招还总是被对方防住。赢的20多个币是攒下来的钱买了10个币让老丁跟一个高手对战,赌老丁5局3胜连本带利回30个剩下来的。人菜就要多读书,这是老丁给我的建议。
等老丁消息的时候台球桌案那边突然吵吵起来,我听着声音耳熟连忙跑过去,原来是小眼跟人干了起来,对方拿着球杆正冲着小眼对峙着,嘴里口吐芬芳各种污言秽语。因为离得近我三步并作两步冲过去准备解围,冷不丁旁边一颗台球擦着我的头皮飞了过去,“靠”木羽当时火就上来了,抄起桌案上的台球向着持杆的人砸去,因为之前的球我也不知道是谁扔的,刹那间台球厅乱成一团,吵吵闹闹都是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双方动手的连几个人都不清楚。只见桌球乱飞,一颗球朝着躲避不及的小眼脑袋飞去,小眼躲避不及被砸在眼角,献血瞬间流了出来,小眼用手抹了一把,爆了句粗口血糊了一脸看起来极其恐怖。此刻对方发现见血了慌忙跑路,木羽迅速抄起拖布把子挡在了出口,“老丁,快出去报警,就说打架快出人命了。”老丁此刻已经找到了游戏厅老板王亮,王亮也是道上出身,有□□背景的他能在乌烟瘴气的矿上开游戏厅足以证明人家的实力。本来已经结束的短暂混战在老板出面下迅速安静了许多,打架的双方现在状态都不怎么样,我们这边小眼见血,对方衬衣被扯烂露出红里面的红背心,衬衣上还有我40的大鞋印子,说来也怪,我的脚自从初中再也没长过。
“小子,我给你做个主吧”王亮没跟小眼说,拉着我跟我说道“别报警了,我这儿生意不好做,兄弟理解一下,咱们私下解决,你看下你兄弟伤重不重,让他们出个医药费,再给你兄弟拿上点儿营养费。”
毕竟挨打受伤的是我兄弟,我肯定做不了主。没想到小眼听见给钱来了精神,推了推我悄声说“看能给多少。”
我问道“哥,我兄弟带着血呢,尤其是在脑袋上,再偏一分眼睛就废了,这事儿私下可没那么容易,医院里咱也不讹人,脑部的检查总得做呢吧,这可不是简单包扎那点儿事儿。”伤在头上我也不敢轻易盖棺定论,小眼现在的伤情我也不太清楚,现在扯了块不知道是从哪儿找的布正压着伤口呢。
“这事儿确实不好办,兄弟我给做个保,钱还是动手的人出,先给你垫上300医药费,后续咱们再谈”矿上打架斗殴的事儿多了去了,后续就是没有后文,我肯定不能让兄弟吃哑巴亏,说道“哥,我知道在你的场子里出警确实对你影响挺大,我也不多跟你要,1000块钱,去医院我带着我兄弟检查就行,一把过,咱一口唾沫一个钉,后面肯定不找任何人麻烦,脑袋上出问题都是大问题,要是挨个揍鼻青脸肿咱们矿上人啥也不说干仗损耗咱也认”,这倒也不是狮子大开口,毕竟脑袋上见血真不算小事儿,小眼脸上抹的血糊拉擦也真不知道深浅。我顺势推了他一下,小眼秒懂,捂着脑袋说晕的不行。
打人的那方看起来也有点儿拿不准,毕竟1000块在那个年代真不算是小钱。
“靠,碰破点儿皮讹上了”不知道是不是动手的瘦高个不服气的说道,王亮老板做了个禁声的动作“想不想好好解决,这样,兄弟也别让哥哥为难,你先带你兄弟去医院检查,哥给你做个保,小丁,去你嫂子那儿支500块钱,咱一码归一码,这钱我也不白出,账记在东东头上,东子你们身上还有多少全拿出来”不由分说便上手掏起对方的裤兜。那个时候混社会的为了装把全部身家都带在身上,两人一人兜里揣着一个扁踏踏的两折皮包,零零总总加起来凑了233块钱,“靠,连个250都凑不起来,你们看看行不行,先带你兄弟去医院”一边说一边从兜里拽出一把游戏币,“以后经常来哥哥这儿玩,台球随便打,游戏币没有找哥哥要”。
小眼被血糊了满脸右眼都睁不开了,挤着左眼给我做表情,我觉得再闹下去也没更好的结果,接受了提议,“那王哥,咱们就此打住,我也不敢耽误我兄弟,这事儿承你的情。”拿过厚厚一叠钱我先装在我兜里,咱先走吧,和立斌搀扶着小眼准备出去,看到凳子上有个帽子,木羽开口说“帽子是谁的,借用一下吧。”老丁也没问是谁的径直走去拿起帽子小心的给小眼戴在头上,因为不敢压,帽子顶的高高的看起来有点儿滑稽。
出了门到马路上打了个摩的,那时候矿上跑出租的都是年轻人开的摩托车,嘉陵摩托在那个年代火的一塌糊涂,摩的司机问去哪儿,我把小眼扶上自己坐他身后,摩的只能坐两个人,我安顿立斌走路过去。司机开的不快,医院在通往市区的路边上,路过中学小眼突然跟我说你看那是咋了,只见一群警察在学校门口,司机也是个爱凑热闹的,骑车凑过去看,只见的姓曾的保安也在边上,见我们过来询问道这是怎么了,我慌忙掩饰说家里干活掉下来石块磕伤了,顺便问这是咋了,“喏,又来学校闹事儿还把初二的一个学生打伤了,人已经送去医院了,砸的挺严重估摸着怎么也是个脑震荡”。
我下车一看正是二毛眼一帮人,记忆再一次出现了偏差,本来应该是我们之间的约架现在完全变了样子,木羽突然脑袋一晕,转头的时候一个趔趄,“曾叔,我先带我朋友去医院包扎一下”。围着二毛眼一行人的警察也完全没有询问我们,学校离医院很近,三医院还是记忆中的样子,大门在路的南侧,栅栏式的大门涂着白色的油漆,斑驳的露出锈迹,前院不大,车棚里停着一排自行车,稍微远处停的几辆天津大发黄面包车是医院的救护车,院子东侧是一溜花池,现在这个季节干巴巴的长着一些稀疏的矮枝丫。进门的斜坡很大,我拉着小眼从这边走的时候小眼已经自顾的上了台阶,说明问题不算大,医院不大但里面的骨科特别有名,毕竟矿山上工作原因磕碰受伤都是常事儿,小小的矿三医院承载了矿工的生命线。
挂号的同时小眼已经被安排到了诊室清洗包扎,问需不需要进一步检查的时候小眼慌忙摆手拒绝了,医生例行询问了受伤的原因,头晕不晕,有没有其他不舒服的地方,小眼都说没有,医生用棉棒蘸取双氧水擦拭伤口只见泛起一阵白色的泡沫,小眼疼的龇牙咧嘴。“做个缝合吧,有个两厘米左右的裂口,看着倒是不太深”医生说道。
“会不会留疤,不缝针能愈合吗?”小眼询问道。
“不缝合的话伤口有可能会二次撕裂,缝合的话最多三针你自己决定。”医生显然对这类伤患习以为常,我瞅着伤口没有外翻的确不是很深,小眼着急的说不用缝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