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心如铁》hylinone871

9、第 9 章

　　第九章

　　“金铁心！”罗浮生见状，立刻放弃缠斗，几个纵跃来到他身边，“你怎么样？”

　　“还……死不了……”金铁心抹了把鼻血，咬牙道，“趁现在……攻击头部……裂纹处……”

　　罗浮生点头，转身就要冲上去。

　　但就在这时，会场的天花板突然开了。

　　不是物理意义上的开，而是某种能量场被激活了。天花板中央的装饰性水晶吊灯周围，空气开始扭曲、旋转，形成了一个直径约五米的淡蓝色漩涡。

　　紧接着，十几个银色的金属球体从漩涡里“掉”了出来。

　　那些球体拳头大小，表面光滑，一落地就自动展开，伸出六条细长的机械腿，像蜘蛛一样快速爬行。每个球体顶部都亮着红色的电子眼，闪烁着扫描周围环境。

　　“电子眼？”金铁心一愣。

　　下一秒，那些“蜘蛛”同时射出一道道纤细但高亮的激光束。激光精准地击中异兽的触手根部——不是切割，而是某种能量干扰。被击中的触手立刻瘫软下来，失去了攻击性。

　　与此同时，会场大门再次被撞开。

　　这次进来的不是士兵，而是五台……机甲。

　　准确说，是人形外骨骼装甲，高度约三米，通体漆黑，表面涂着不起眼的哑光涂层。它们行动悄无声息，但每一步都让地面微微震颤。机甲臂上装备着非致命性武器:高频振荡器、电磁网发射器、强效镇定剂喷射口。

　　为首的机甲胸甲上，喷绘着一个醒目的标志:一个抽象化的数字“8”，环绕着闪电纹路。

　　机甲八局。

　　“哨兵生灵灭已经就位！”机甲内置扬声器传出经过电子处理的声音，平静无波，“雷霆小队注意救援！优先撤离向导和伤员！”

　　五台机甲迅速散开。两台负责压制异兽——它们发射出特制的电磁网，将那个还在挣扎的晶体怪物层层裹住，网线通电后发出噼啪作响的电弧，异兽的挣扎立刻减弱。另外三台则开始协助疏散:用机械臂拨开倒塌的桌椅，为惊慌的人群开辟通道，甚至直接抱起受伤无法行动的人往外送。

　　整个过程高效、冷静、专业得不像人类。

　　“各单位有序撤离！”机甲八局的指挥继续广播，“此为东海异兽变种，移交机甲八局处理！重复:移交机甲八局处理！所有非战斗人员立即离开会场！”

　　人群如蒙大赦，潮水般涌向出口。

　　金铁心被罗浮生搀扶起来，两人也随着人流往外走。经过门口时，金铁心回头看了一眼。

　　会场里一片狼藉。破碎的桌椅，满地的文件，墙壁上的凹痕和腐蚀痕迹，还有地上那一滩滩暗黄色的粘液。电磁网中的异兽还在微微抽搐，但已经构不成威胁了。五台漆黑的机甲围在周围，像五座沉默的铁塔。

　　而那个BETA指引和另外几个被控制的可疑人员，已经被戴上了特制的手铐，由士兵押着往另一个通道离开。

　　一场突如其来的危机，在十分钟内被控制、解决。

　　效率高得可怕。

　　也高得……令人不安。

　　走出会场，外面是会议中心宽阔的走廊。阳光透过巨大的落地窗照进来，在地面上投下明亮的光斑。窗外，凌城的天空依然灰蒙蒙的，但云层似乎散开了一些，隐约能看见太阳模糊的轮廓。

　　安全了。

　　但金铁心心里没有丝毫轻松。

　　他想起宫铁心手臂上的暗纹，想起林皓的尸变，想起今天会场里那两个突然异化的人。还有那个BETA指引说的“笑话”，和他藏在嘴里的毒囊。

　　这一切不是孤立的。

　　有人在策划什么。有人在制造这些“异兽”。而他们的目标……

　　“金七席，”罗浮生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你需要医疗处理。”

　　金铁心这才意识到，自己还在流鼻血，而且头痛欲裂，眼前阵阵发黑。强行使用精神力的后遗症比想象中严重。

　　“我送你去医院，”罗浮生说，“你哥那边，我也需要去看看情况。”

　　宫铁心。

　　金铁心心一紧。如果会场里的异变和哥哥感染的晶化物质是同源的……那宫铁心现在的处境，可能比他想的更危险。

　　“走。”他咬牙道。

　　两人快步穿过走廊，走向电梯间。身后，会议中心的工作人员已经开始清理现场，但那些漆黑的机甲还守在会场门口，红色的电子眼缓缓转动，像是在监视什么，又像是在等待什么。

　　电梯门关上，开始下降。

　　金铁心靠在轿厢壁上，闭上眼睛。

　　脑海里反复回放着刚才的一幕幕:异兽的触手，向导们的精神屏障，罗浮生扯断触手的画面，机甲八局从天而降的电子眼和机甲。

　　还有那个BETA指引最后的哭喊:

　　“谁能救救我……”

　　这个世界，到底正在变成什么样子？

　　电梯到达一楼。

　　门开了。

　　外面是凌城普通的一天。行人匆匆，车流如织，远处传来街头艺人的歌声。阳光刺眼，空气里飘着路边小吃的香味。

　　一切如常。

　　仿佛刚才那场发生在百米高空的生死搏杀，只是一场幻觉。

　　金铁心深吸一口气，走出了电梯。

　　路还长。

　　而他必须走下去。

　　机甲“生灵灭”的驾驶舱里，肖时钦摘下神经接驳头盔，长长吐出一口气。

　　汗水已经浸透了作战服的背部，手指因为长时间维持精密操作而微微颤抖。他瞥了一眼主屏幕上的战斗数据:东海异兽变种“晶藻-03”，威胁等级A-，晶体外壳硬度7.2，触手再生速率每秒3厘米，精神力污染指数47——比三个月前在东海沿岸捕获的样本提升了近一倍。

　　进化速度太快了。

　　“雷霆小队，任务完成。”他按下通讯键，声音保持着指挥官应有的平稳，“回收异兽残骸，清理现场污染，三十分钟内撤离。”

　　“收到，队长。”

　　五台黑色机甲开始同步作业。两台继续维持电磁网压制，另外三台从背部装甲中伸出采样机械臂，小心翼翼地切割异兽尚未完全晶化的组织部分。每取下一块样本，立刻装进特制的冷冻密封箱——这是机甲八局的规矩:凡是涉及异兽的物质，必须隔离处理。

　　肖时钦调出刚才的战斗录像，回放关键帧。

　　画面定格在异兽被金铁心精神力冲击后产生裂纹的瞬间。他放大头部区域的晶体结构，仔细查看那些细密的纹路走向。果然，和他猜测的一样:裂纹不是随机的，而是呈现出某种……规律性的放射状，像是受到了特定频率的共振干扰。

　　“半觉醒哨兵，精神力不稳定，却能精准找到异兽的谐振弱点……”肖时钦低声自语，“有趣。”

　　他调出金铁心的档案。帝国哨兵塔七席，25岁，评估等级B+/A-波动，专长近战格斗和战术分析，无完整机甲驾驶记录。但档案里有一行备注:“疑似存在隐性精神共鸣天赋，未激活。”

　　隐性精神共鸣。

　　这个词汇让肖时钦皱起眉头。他在机甲八局服役九年，处理过十七起异兽入侵事件，接触过上百名哨兵向导，但“隐性共鸣”只见过两次——那两位后来都成了联盟最顶级的机甲驾驶员，能够单凭精神链接就操控整台战争机器。

　　如果金铁心真的有这种天赋……

　　肖时钦关掉档案，转而调出另一份文件。标题是:《东海裂隙监测报告·绝密》。

　　报告里有一张卫星云图，拍摄地点是东海深处，距离海岸线370公里的公海区域。云图上，原本平静的海面出现了一个直径约五十米的巨大漩涡，漩涡中心漆黑如墨，边缘泛着不正常的暗紫色光晕。漩涡周围的磁场读数异常，重力波动指数超标47倍，更诡异的是，从漩涡深处检测到了微弱但稳定的……生命信号。

　　不是地球已知的任何生物信号。

　　是“它们”的信号。

　　“队长，”副驾驶王杰希的声音从通讯频道传来，打断了肖时钦的思绪，“回收完成。但我们在会场西北角发现了这个。”

　　主屏幕上弹出一张照片。照片里是一个巴掌大的金属装置，外观像老式怀表，外壳已经锈蚀，但透过裂缝能看到内部精密的齿轮结构和一块幽蓝色的晶石——正是宫铁心在那些死者体内发现的晶化物质。

　　“位置？”肖时钦问。

　　“嵌在墙壁装饰板后面，深度约五厘米，应该是很久以前就装在那里的。装置周围检测到高浓度精神力残留，频率和异兽的精神污染波段有87%的相似度。”

　　“诱导装置。”肖时钦立刻做出判断，“有人在会场里提前埋了这东西，用来激发潜伏感染者体内的晶化物质。”

　　“需要追查来源吗？”

　　“不用。”肖时钦摇头，“装置上的序列号被刻意磨掉了，外壳是三十年前的老型号，查不出什么。重点不是谁放的，而是为什么现在激活。”

　　王杰希沉默了几秒:“队长，你觉得和东海裂隙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