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遁八年后，在恋综被疯狗少将堵门了》茕茕而南行

2、第 2 章

　　寒霜的雪就像下在了宋茕的心里，把他的血肉逐渐冻结。
　　一个月前他收到了帝国第一军事学院的录取通知。
　　帝国第一军事学院是帝国最顶尖的军事学府，它直接隶属于并深度依托帝国军部。
　　这里的毕业生构成了帝国军队的骨干，掌控着从前线小队到星际舰队的指挥权。
　　他的录取走的是特招批次，甚至不需要志愿填报。
　　根据《泰拉人类帝国战略人才储备与调配法案》 第三卷·军事教育体系·第十七章·特别征召条例，他必须前往报道。
　　如果不去，他的公民等级会降低，所有公民福利——从基础津贴、资源配给、公共医疗服务，到星际旅行许可与补贴，都会被冻结。
　　他当然能理解帝国的做法。
　　S级alpha是帝国最宝贵的“战略资源”，必须被牢牢掌控在手中。
　　但还是不止一次觉得，这个庞大的帝国，在某些时候就像一个披着文明外衣的大型强盗集团。它用法律和条例，理所当然地掠夺它看中的一切。
　　其实也对，人生从来身不由己。
　　宋茕垂下眼帘，遮住了那片空茫的雪域。
　　“寒霜”星港是这座星球上唯一能接触到外面世界的地方。
　　巨大的穹顶模拟着标准生态星球的蓝天白云，但这“天空”之下，空气依然寒冷。
　　宋茕站在A-7登舰口。
　　他到得有些早，周围人来人往，他却像一座孤岛。
　　“宋茕！”
　　陈默跑过来，气息微喘。
　　“够准时的啊，我还以为你得压着最后一秒才晃悠过来。”
　　宋茕眼皮都没抬，只是极淡地勾了下嘴角，算是回应。
　　登舰提示响起。
　　他们乘坐的是“远航者七号”民用星舰。
　　这趟航班是帝国第一军事学院的开学季专属航班，录取通知书附带了基础舱位票，不过他们两个升级到了一个私密的双人休息舱。
　　舱门在身后合拢，隔绝了外界的嘈杂。
　　“总算暖和过来了。”
　　陈默脱下厚重的黑色棉服，随意扔在床上，露出了里面印着复杂电路图的T恤。
　　他走到舷窗边，看着下方那颗迅速缩小的、被冰雪覆盖的星球。
　　宋茕没有说话，只是安静地脱下外套，仔细抚平褶皱后挂在玄关。
　　他解开作战常服的领口，走进洗漱间，用冷水拍了下脸。
　　水珠沿着他利落的下颌线滴落，当他再抬头看向镜中的自己时，眼神已重归一片冷寂的深潭。
　　外面传来陈默懒洋洋的声音，伴随着全息屏被快速操作的细微音效：
　　“这舰载系统也就骗骗外行。登舰时我碰了那个迎宾仿生人，索罗金工业的基础服务型，系统版本老得跟筛子似的。看，这付费墙，一秒钟的事儿。”
　　屏幕上跳出“解锁成功”的提示，他得意地挑眉，指尖在全息菜单上划过。
　　“喝点什么？我看看头等舱藏了什么好东西。”
　　宋茕用毛巾擦干手，走了出来，他没有接话，径直走到床边，脱掉作战常服，换上一件黑衬衫。
　　左手手腕上那块沉黑色的终端微光一闪，一对银色的复古衬衫夹便出现在他掌心。
　　他背对着陈默，弯下腰，将衬衫下摆拉得平整。
　　金属夹一端精准地咬住衬衫边缘，另一端的弹性带子则向下延伸，固定在小腿的袜带上。
　　就在他固定另一侧时，才开口，声音平淡：
　　“随便。”
　　陈默点了两杯名字花哨的特供饮品，随后便百无聊赖地切到了公共频道的星际快讯。
　　巨大的全息新闻界面在房间中央升起，主持人的声音字正腔圆：
　　“……本台消息，由索罗金家族主导的‘普罗米修斯-III’资源开发项目取得重大突破。该殖民星的高效能晶矿产量预计将在下一个标准年提升百分之三百……索罗金家族发言人表示，这将为帝国边疆带来前所未有的繁荣……”
　　新闻画面展示着繁忙的矿业基地和索罗金家族成员在剪彩仪式上自信的笑容。
　　宋茕擦拭终端屏幕的手指收紧，指节微微泛白。
　　索罗金。
　　那个名字，如同烙印在骨髓里的诅咒，是当年将他推向深渊的“黑手”之一。
　　如今，他们依旧在阳光下享受着由无数像他这样的人的尸骨堆砌而成的荣耀与赞誉。
　　“呵。”
　　陈默敏锐地捕捉到了宋茕那一刹那的僵硬与空气中骤然降低的气压。
　　他脸上那点玩世不恭的痞气收敛了，没有多说，只是干脆地抬手，关掉了那烦人的新闻播报，让房间重归寂静。
　　他站起身，伸了个懒腰，骨骼发出轻微的声响，试图打破那瞬间的凝滞。
　　“我刚顺手扫了眼乘客名单，”
　　他走到宋茕身边，声音压低了些，带着点分享秘密的意味。
　　“这艘船，简直是个‘怪物房’。索罗金和苏家的人都在顶层的星光酒廊，还有几个姓氏，我只在加密新闻的角落里见过。怎么样，有兴趣提前去认认我们未来的‘好同学’吗？”
　　宋茕抬眼看向陈默。
　　那片深不见底的寒渊中，翻涌的情绪已被彻底压下。
　　“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