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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第8章 ...

  •   既然决定要悄悄惊艳所有人,那向嫖总要做些实事。但她又不想浪费最后的自由时光,便只能在时间上找补。

      “咱们这位太子嫖也真是有意思,设宴邀你我前来,但这整整一上午了,却连面都没出来露一下。”公子献一边将手中黄色果子抛起接住,抛起又接住,一边与身侧的公子闾半抱怨半嘲讽道。
      在场四人中,也就此二人有调侃向嫖的胆子。
      毕竟一个吴国嫡公子一个卫国嫡公子。此二国虽与随国略有差距,但在这个纷乱时期,依旧与随国同属强国。又因互邻,故而关系不说亲近,但也是未有交恶。

      “话说此女可真是气运极佳啊。”公子献觉得就事论事不过瘾,直接把话题引到向嫖本人头上,“本为互质,结果呢?早些年因为被天尊看重长期不在尘世,竟让她就如此轻易的避开了此端祸事。”
      “慎言。”与公子献的洒脱不同,即使主人未至,但公子闾依旧端坐在自己的位上,静静品着爵中佳酿。
      随人好酒,而此王室内造更是人间难寻。

      “她自己做出这般无礼之事在先,就莫要嫌旁人诘责。”公子献恨恨地将重新跌落回掌心的黄果子抛进嘴里。
      没错,他就是不服气。
      这随国甚至连庶子都没出质一个,而他们吴国却偏偏把自己送了过来。
      虽然自己并未受到什么不公,但他更没享受到本该属于自己的特权。

      另一边的公子闾却没有太多的想法。
      她确实占了长,却非嫡。当年自己从蓟阳城出发时嫡母还尚未有子嗣,但如今岁月已穿梭六载,她只希望自己未被作为弃子而遗弃在异国。
      又或者,祈祷将来被捉去祭旗时,那些可能前日还是和善笑容的随人,可以予自己一个痛快。

      至于另一边,楚国和邹国常年来受到随国打压,到如今只能依附于随国来苟延残喘。
      故而,楚国的公子翟和邹国的公子昌对于公子献与公子闾的话题,是一点儿都不敢参加的。

      从王宫出发的马车出现在长公子府外,停下的瞬间,妩快步行至一侧马车一侧行稽首大礼。
      “贺主公。”
      “行了,快起来吧。”向嫖在闻潭的伺候下来到妩的面前。
      麻利起身,妩十分自然地站到向嫖身侧差一个身位的位置。

      “都来了?”向嫖一马当先,朝府内走去。
      “主公,早都来全了。”
      “分别反应如何?”
      “除了公子献,其他人还都挺安静的。”妩将下面人传来的消息复述道,“就是公子闾那桌的今朝醉下的属实快了些。”
      “公子闾?卫国?”向嫖在脑袋里稍微检索了下,“孤记得前年那卫国王后不是才给卫王诞下一乾元嫡子?好像还是个男孩儿。”
      “确有此事。”
      “有意思。”向嫖哼笑一声,朝设宴之所而去。

      攸宁院。
      “你们现在可真是无趣。”公子献依旧喋喋不休,“尤其是你,仲卿姊。”
      公子献指着公子闾道:“他们两个就算了,你又怎么回事?近几年状态越发低迷,就连说要带你去探美人住处都叫不动。”
      “你该庆幸叫不动她才是。”一道女声从攸宁院的庭中传到堂上的四人耳朵里,一听其中的任性和昂扬便知,来者是这场宴会的主人公无疑。
      “太子殿下。”四人同时离席,面朝门外,对着渐近的向嫖行稽首礼。
      “私宴罢了,都落座吧。”一步未停的来到空置依旧的中央主座,向嫖大手一挥,将向拂的形态学了个十成十。
      “谢殿下。”

      趁四人重新入席的这段间隙,向嫖仔细将他们与自己脑中的形象相对应。
      “我随国今朝醉向来有解千愁之称,但却也有个缺点,便是只解今朝之愁。”待四人坐定,向嫖执起手边由沉刚斟满的青铜爵,浅抿一口,望向低眉端坐的公子闾。
      “今日愁今日消,明日苦自有明日除。”公子闾抬眸,转头望向上座的向嫖,“若太子今日之宴是为北院那位而设,闾可在此起誓,定不会叨扰那位半分。”
      “诶,公子闾此言差矣。”向嫖矢口否认,“诸位久居我大随经年,孤却从未得空与诸公子相会。既如今偷得几日闲时,自然是要聊表地主之谊。”

      “既是如此,那随国的礼仪今日可着实让献长了见识。”公子献在向嫖到后便一改往常的散漫。
      “听公子献的语气,似是对孤有所怨言?”
      “自是不敢。”
      “那便好。”向嫖点点头,“话说,贵国使臣距上次来使,已相隔几何?”
      公子献闻言一愣,未及时回应,但这时原本安静侍候在侧的妩却忽然出声道:“回主公,六月有余。”
      “又是何时质于随的?”向嫖面上未变,只默默将脑袋朝向了身旁的妩。
      “公子献质随已八年有余。”妩再接再厉。
      “八载?也确实够长的。”向嫖故作了然,“孤记得那吴王早已知天命,再加上早年喜战,如今似有许久未曾上朝了吧?吴国一应事宜,现下大多由长公子立代劳。”
      话至此,她带着好奇的眼神,重新看向公子献。

      “太子说笑,此事便是为真也乃我吴国家事,如何能为外人得知。”公子献不卑不亢,但眼底的一丝慌张却未能逃得过向嫖的眼睛。

      错失一子便步步皆落。
      虽他在听到这消息的第一秒便坚决否认,但依旧不可避免地在心底产生一丝怀疑。
      只要怀疑产生,那便此间计成。

      “确为说笑。”向嫖也不否认,单眉轻佻,似笑非笑,“不过公子献不用质满十年大概为真。”
      “此当为之贺。”说完,向嫖单手捧爵向公子献。
      这与祝吴王早早崩逝有何区别?公子献只觉后背发凉。
      但太子已举杯相庆,作为质子又如何能不从。
      “谢太子殿下。”公子献强行挤出一抹笑来,右手匆匆举起案上酒爵来便往嘴里灌。
      还不忘以手遮面,将眼中怨毒藏于袖中。

      至于向嫖,却只将青铜爵放下,并未饮用。
      公子闾碍于场合不得不同样举杯,但也只是轻抿一口。而另一边的公子翟和公子昌,更是唯向嫖马首是瞻。
      注意到此情,向嫖只觉得接下来已经没什么可供自己施展的余地。此番杀鸡儆猴,已经足够两小国公子管住自己的腿了。

      这长公子府伶人自是不缺的,但乐人却是将府翻遍也绝不会找到一个。与座下四人安静欣赏番雅乐,向嫖毫不客气地对质子们下了逐客令。
      “主公是如何得知,如今的吴国是那公子立当政?”
      “吾不知啊。”向嫖于是背着手,一步三晃悠地走在前面。她打算去看看自己养在花园里的文鱼们。
      “但此题在于,那公子献同样不知啊。”虽未亲眼得见,但向嫖单是猜测都能想象到,对方葬在袖子后面的狰狞表情。
      “这不是行骗吗?”妩挠挠头。
      “如何算得上‘骗’一字?吾明明就是说了一句戏言,一句谁都知晓,绝非为真的戏言。”

      越过拱门,向嫖目不斜视地朝外伸出右手,自有人恭敬将盛满鱼食的匣子送上。
      妩沉思良久,决定还是再问些其他问题。
      “主公又为何要与那公子献交恶?便是为了元国的那位泽君一事,也应有更友善的法子啊。”
      向嫖从匣子里抓了一大把由稷磨成粉,又由稷粉搓成小粒的鱼食,抛向空中,只见池中水面翻涌。
      “那位到底会不会入住湘馆还未可知呢。”她语气莫名。

      似是在呼应向嫖的话,一队同样自王宫出,往长公子府来的队伍,带着不要打搅太子的诏令,悄悄出现在自在居。

      “这,拿坤泽祭旗,未免太过残忍。”
      向嫖回头瞥了眼自在居所在的方位,不由哼笑一声:“若真是如此,孤猜他或许会更情愿些。”
      池中动荡未平,向嫖又扬了一把:“但奈何既是被阿母看上,他一来自弱国,还是摆明被抛弃的质子,又如何能做得自己的主。”
      妩不由被自家主公的话一噎,赶紧调转话题。

      “所以主公为何要与那公子献交恶?”
      “因为他有意思,因为他是个做昏君的好苗子。”向嫖回身坐到楣子上,长舒口气,无奈又宠溺地望向五大三粗的妩,“堂上那些话,谁教你的?”
      “啊?是仆自己想的。”妩眼神躲闪。
      “哦~原是妩自己想的。”向嫖把直接少了一半多鱼食的匣子放到一边,身子重心后移倚上栏杆,双臂也向后搭在上面,“那是谁告诉我们家妩,要帮孤记着这些的?”
      “莫言,莫言。且让孤猜猜,那个管孟是何时上孤这长公子府来的。”向嫖抬手止欲张嘴发声的妩,“前日宴后,戴星而来乎?”
      “管公说有要事相商,仆便叫人与他开了门。”妩低下脑袋老实交代。
      “不对劲。”向嫖觉出不妥,“十分不对劲。”她猛地站起身来。
      “主公,是管公有哪里不妥吗?”
      “不,不止。”向嫖肯定道,“他们有事在瞒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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