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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4 ...
林洱眉眼弯弯,嘴角荡开微笑。没想到祁连索朗看着高冷,还挺会照顾自己的幼稚。
两人沿着227国道一路驰骋,引来不少车内人的关注。
“你来这边是有事儿吗?”林洱问道,想起这两天接连被骗,祁连索朗都恰好出现,心里既觉无地自容,但又觉得无比感激,忍不住笑了笑道:“说来也太不巧了,每次狼狈的样子,都被你撞见了。”
祁连索朗沉默了片刻,随即从喉间滚出两个字:“缘分。”
林洱愣了愣,无意识握紧了扶手。
片刻后他朗声笑道:“嗯,缘分。”
人与人之间,不过一个“缘”字。缘来则聚,缘去则散。今日在这西北相遇,埋下的因,日后会结出怎样的果,或许就如命理所言,全看彼此命运安排。
风缓了,祁连索朗渐渐放慢云影的脚步,马蹄踏在路面上,发出“嗒嗒”声。林洱收回思绪,从口袋里掏出手机,镜头对准了远处的雪山与旷野。
陪伴他十五年的老相机还在行李箱内,他忽然觉得,自己不是一个合格的摄影师。
由于林洱从小就喜欢记录生活,所以母亲很早就给他买了单反相机。前些年林洱还生活富足的时候,老相机总跟着他走南闯北。
五年前,他还不是深圳的心酸打工人,而是炙手可热的林大摄影师。他经营了一家摄影公司,背后有很大的团队,生意火爆,排单也总是一眼望不到头。不过尽管当时手里有更好更昂贵的设备,闲暇时刻林洱还是喜欢用这款老相机。母亲因此总调侃林洱:“品不了细糠。”
林洱也总是同样的开个玩笑回复,但语气里总会带着几分认真:“难道发达了就要抛弃自己的‘糟糠’之妻吗?”‘糟糠之妻’当然指的老相机。
林洱一直把工作与生活分的很开。
工作不是生活,工作时间之外的才是。对于生活的一切,他当然要用一直陪伴他的老伙计去记录。
不过现在……他也很久没有举起老伙计了,取而代之的是小巧的手机。公司破产之后,他在深圳一家不错的摄影公司打工,老板早听说过他,刻意将他分到后期剪辑,从此林洱便告别了摄影师工作。
林洱来甘肃也已经是第二天了,但相机却从未拿出来过。或许是懒,也或许是怕。
怕里面照片会勾起落灰的回忆。
“我的行李箱还在旅游车上。”林洱说道。
“嗯,事后会送过来,这里的警察认识我。祁连索朗问道,“你着急用吗?”
“没有,不急。”林洱故作洒脱,但还是忍不住补充了一句:“但里面有个相机。”
“嗯。”祁连索朗停下了马,“拉好。”他拍了拍马鞍上半圆形的金属扶手。。
“啊、啊?”林洱呆呆的握住。下一秒,原本环在他腰间的温热忽然松开,那股熟悉的体温骤然远去,风钻进两人之间的空隙,让他感觉有些空空的。
祁连索朗动作利落地下了马,落地时脚步稳健,牵着缰绳站在马旁,目光落在林洱身上。
林洱看着他没有要扶自己的意思,双手紧紧抓着扶手,声音带着一丝窘迫:“那个……弟、兄弟,能不能扶我一下?”话到嘴边,差点脱口喊出“弟弟”,还好及时刹住了车。
祁连索朗牵着马绳,在前面慢悠悠转过身,眼底虽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语气却一本正经:“地上脏,怕弄脏哥哥的裤脚。”
这话一出,林洱瞬间绷不住了,脸红到耳朵根,半天没憋出一句话。
还刹什么车,已经是大翻车了。
这人明明冷着一张脸,语气也十分正经。
但是自己听到这声哥哥莫名就觉得不好意思。
林洱低头看向自己的裤脚,白色休闲裤上沾满了细密的泥点,裤脚早已被染成了泥巴色。
他觉得更尴尬了,祁连索朗确定不是在调侃他吗?
林洱干笑两声,硬生生从喉咙挤出三个字:“谢谢你。”
“不客气。”祁连索朗转回头,牵着缰绳在前头带路。
国道上的车流早已散去,路面渐渐变得宽阔,林洱抬头望去,雪山越来越远,原本清晰的雪线消失在云雾里,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广袤无垠的草原。
草原是蔫黄色的,带着几分颓败的气息,却又藏着韧性,诉说着生命的终章与开端。雪山成了遥远的背景板,与天边的云朵拼接在一起,苍凉又壮阔。
大地之上,又增添新的热闹。有人骑着几匹马儿肆意奔跑,扬起阵阵尘土与粪便,有人抱着雪白的小羊羔拍照,小羊羔奶声叫着,不远处,几个身着藏族服饰的人正教着游客如何拉出弓箭。
林洱抬头,头顶几个金光闪闪的大字在阳光下格外耀眼——云影牧场。
云影,和祁连索朗的马儿同名。林洱不禁想,难道这里是……
“这里是我家。”祁连索朗的声音响起,“祁连山昨夜刚下过雪,土地是潮湿的。”
听这语气,是想让他继续坐在马上?
林洱实在坐不住了,腰酸背痛不说,总觉得一直骑着别人的马也太不合适。他踩着马蹬,就要下马:“哈哈,不行了,我屁股都要坐成八瓣了……”
“好。”祁连索朗一本正经地点点头,语气平静。
“……”林洱嘴角的笑僵住了。好什么?他一只脚已经踩在了马镫上,都下一半儿了,祁连索朗却依旧站在原地,没有半点要扶他的意思。
虽说祁连索朗没义务扶他,但这马是他家的,要是他真摔个狗屁,也不太吉利吧?
林洱又扯出一个假笑,厚着脸皮道:“小兄弟,劳烦你扶我一下呗?”
祁连索朗闻言,往马边挪了一步,眸子亮晶晶地看着他:“怎么扶?”
这一问,倒把林洱问懵了。
怎么扶?当然是用手扶啊!
林洱继续挂着职业假笑:“麻烦你把手……”,此话到嘴边,他又猛地刹住。
“手”这个字,让他瞬间想起昨夜祁连索朗追着要他负责的场景。
这人手上有金子,碰了就要负责的。
“把手什么?”祁连索朗老实巴交将手伸到他面前。
林洱脑子飞速运转:“把手揣进裤兜里!”
祁连索朗:“?”
“不然我跳下来的时候,英姿伤到你就不好了。”林洱乱七八糟地胡扯,说出的话自己都有点儿想笑。
祁连索朗收回手,抱在胸前,淡淡道:“嗯,我等着看哥哥的英姿。”
见状,林洱深吸一口气,心里宽慰道:不就是下马吗?有什么难的,跳下去就行,总不能真摔死吧?反正现在烂命一条,也无所谓了。
他紧紧握着扶手,在心里默默倒计时:三,二,一!
闭眼后,林洱瞬间松开手。
不过,预想中的疼痛没有到来。他忽然感觉身体一轻,双腿被一股力量给托住,然后整个人脱离了马鞍。
!!
林洱再睁开眼时,他已经被祁连索朗平稳地放在了地上。
刚落地,林洱就往后跳出一米远。
他有点儿不敢看祁连索朗,声音结结巴巴:“谢、谢谢你。”
祁连索朗转过身整理马鞍,声音听不出什么情绪:“没事儿,反正又不是第一次了。”
“嗯?”林洱愣住了,“还有哪次?”
他仔细回想,今天被骗从车上跳下来的时候,好像也是被他抱住的。
祁连索朗斜过眼看他,漫不经心道:“牧场每天都有顾客来骑马,大多人都不会下马,我常帮着抱下来。”
“……”林洱瞬间尴尬得能扣出一室一厅,原来是自己自作多情了。
他连忙挤出个假笑,对着祁连索朗竖起大拇指,夸张道:“哈哈是吗?那你力气也太大!太厉害了吧!”
“谢谢。”祁连索朗平静回复,他将马儿牵给牧场的一个伙计。
那伙计苹果机上挂着两抹高原晒出的红,见到林洱就笑着使劲儿挥手:“嘿盆油?!你好吗?”
他说普通话有很浓的藏族口音,与祁连索朗截然相反,祁连索朗倒是一口流利的普通话,干净利落。
林洱也热情的扬起手和他打了声招呼后,两人就用藏语不知道在交流些什么。
林洱一个字都听不懂,赶紧借此机会说要去上厕所溜之大吉,不然真的太尴尬了。
但方才光顾着逃,都忘记问祁连索朗厕所的具体位置,于是沿途问了几个伙计。
他们的手都指向同一个方向。
不远处立着一间小小的房子,是用土坯堆积起来的,然后头顶随意搭了块发黑的木板当顶。风一吹,木门就嘎吱嘎吱的响,整个房子很是潦草,像是要散架。
林洱看着这摇摇欲坠的屋顶,真怕自己光着屁股的时候,那破盖儿砸下来。
刚走进,林洱就闻到了一股恶臭。他没有任何觉得不好的意思,他知道草原地广人稀资源匮乏,大多都是旱厕,要么就是移动厕所——目之所及皆是厕所,找个没人的地儿挖个坑,完事儿后再埋上。
多年前他上过一次旱厕,那壮观又惊悚的景象让他至今难忘,偶尔想起来都是头皮发麻。
林洱颤颤巍巍的拉开一条缝,憋着气往里瞥了一眼。
一眼,就这一眼,林洱捏着鼻子就硬着头皮钻了进去,然后“啪”的一下把门关上。
他暗暗发誓:往后几年,绝对不会再碰巧克力冰淇淋。
几分钟后,林洱捏着鼻子就冲了出来,眼睛被氨气熏得泪汪汪的。
抬眼望去,祁连索朗早已在不远处等候,正和方才那伙计站着聊天,他换了一件青色的藏袍,阳光落在他身上,勾勒出挺拔的身姿。看见林洱红着眼眶从旱厕里出来,祁连索朗先是一愣,眼底闪过几分诧异,随即便皱起眉头,长腿迈开朝他走来:“你怎么在这里?”
林洱吸了吸鼻子,满是幽怨:“上厕所啊。”这问题问得实在没水平,在厕所里还能干嘛?难不成在这儿吃饭?
祁连索朗眉头皱的更紧了:“这是招财上厕所的地方。”然后他侧过身指了指身后的白房子:“怎么不去上水厕?”
林洱猛地抬头,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红瓦白墙,干净整洁的房子在土黄色的牧场里格外突兀。
林洱声音都拔高了几分,满是惊讶:“这里有水厕?!”
祁连索朗平静点点头:“这里离村子很近,所以沾光也能有水厕。”
一旁的伙计见状抱着手啧了一声,瞥了瞥嘴角,白眼儿都要翻到天上:“城里人就是城里人,总以为我们比他们落后。”
林洱赶紧摆了摆手,急忙解释:“没有没有,是我目光短浅了。以前来的时候,这一路上全是旱厕,几乎没见过水厕。”
“你以前也来过这里?”祁连索朗的目光落在他脸上,表情中多了几分兴趣。
“嗯,大概五六年前的事了。”林洱垂下眼,脑海里浮现出当年见过的那些稚嫩脸庞,围着他叽叽喳喳的笑,如今想来,他们应该已经长大了,去了更远的地方读书、生活了吧?
“都去过哪里?”祁连索朗追问。
“去了附近的村子,还有村子里的学校,应该就在这一片不远的地方。”林洱抬眼,朝着记忆里学校的方向望了望,但那里只有无垠的草原和远处的山影。
“要去看看吗?”祁连索朗顺着他的目光看去。
林洱摇了摇头,风吹过他的头发,他勾起一抹浅笑:“不了,当年也只是路过而已,没必要特意跑一趟。”
祁连索朗点点头,“哦”了一声,没再追问,“走吧,带你去家里歇会儿。”他带着林洱往牧场深处走去,林洱快步跟上,风吹过,带着粪便与泥土的气息,这是最原始的味道。
一进门,一股暖气便扑面而来。祁连索朗快步进门,林洱则站在门口有些不知所措。
需不需要换鞋之类的?他觉得自己直接进门有些没礼貌了。
没等他纠结太久,祁连索朗已经回来,手里还捧着一条雪白的丝织品。林洱一眼认出那是哈达,是藏族承载着祝福的礼仪品。
此刻哈达被对方郑重托在手心。
祁连索朗双手捧着哈达两端,朝着林洱微微弯腰,每一个动作都透着认真与虔诚。
林洱连忙在衣服上擦擦手,双手郑重地伸出去接过。
指尖触碰到哈达的瞬间,祁连索朗手指的温度也随之传来。
林洱的手在冬天常年冰凉,这份突如其来的温热让他差点没拿稳。
哈达被搭在林洱手腕上,带着丝织品特有的柔软,祁连索朗缓缓抬头,漆黑的眸子亮得像星星,林洱一瞬间有些恍惚,想起从前养过的小猫,每次看见逗猫棒时,眼里也是这样亮晶晶。
这突如其来的联想让林洱有些难以言说的情绪,他挪开目光,然后将这条承载着陌生祝福的哈达郑重地挂在脖子上。
祁连索朗转过身,声音毫无波澜:“你直接进来就好。”说罢便迈开长腿,走在了前面。
“哦、哦。”林洱连忙回神,快步跟上。
刚踏入会客大厅,一股更浓郁的奶香味便扑面而来。而眼前的景象,让林洱微微的吃惊。大厅内部装饰华丽庄重,天花板悬挂着一排排彩旗,红、黄、蓝、绿、的色彩交织。地板与相接的墙面都刻着繁复精致的纹样,莲花、祥云与经文的图案散落在每一处,透着浓厚的藏族文化气息。
这时,祁连索朗走到火炉边,他提起炉上烧开的水壶,浅褐色的液体顺着壶嘴流入茶杯中,冒着白气,奶香愈发浓郁,充斥着整个房间。
茶杯被摆到林洱面前,林洱见祁连索朗没有让自己喝,便坐着没动,双手放在膝盖上,坐姿端正。
祁连索朗也端起一个杯子,手指蘸起少许液体,朝着天空弹了三下,动作虔诚,期间,嘴里还念叨着藏语。
林洱坐在沙发上,大气不敢出,正襟危坐着,连喷嚏都憋了回去,生怕自己无意的举动,破坏了这神圣的仪式。
他用余光悄悄撇去,看着祁连索朗认真的侧脸,对这份陌生文化感到敬畏。
待到祁连索朗停下动作,将茶杯不急不慢地放在桌上时,才对林洱道:“请用。”
林洱端起茶杯,奶香味在鼻尖萦绕,他抿了一口,绵密的口感在舌头化开。
这不像是牛奶。
“请问这是什么?”林洱好奇问。
“酥油茶”祁连索朗耐心解释,声音温和,“刚才我是在敬天、敬地、敬祖先,是我们是对自然的感恩。”
“哦~”林洱恍然大悟,轻轻点头,目光落在祁连索朗的手腕上。刚才做仪式时,他便注意到那颗珠子。
黑白分明的纹样神秘,就像是一只眼睛。
“你手上的珠子,方便给我看看吗?”林洱犹豫了一下,还是忍不住问出了口。
“可以。”祁连索朗闻言,二话不说便摘下珠子,递到林洱面前。
林洱接过来。
珠子是橄榄型,表面摸着光滑,没有半点粗糙感,光泽饱满,显然是被常年盘玩。他数了数,珠子上有着九只眼睛。
“哥哥喜欢吗?”祁连索朗的声音在耳边响起,眸子里又泛起了小猫般的亮晶晶。
“不不不。”林洱连忙回神,小心翼翼地将珠子递回去,“我就只是看一下。”
这颗珠子一看就是随身携带的,盘得这么有光泽,肯定很重要。
祁连索朗却没有接过,反而轻轻朝他推去,认真道:“哥哥,请相信他会保佑你吉祥如意。”
“什、什么意思?”林洱愣住了,心跳莫名快了几分。
“现在我把他送给你,当做礼物。”祁连索朗看着林洱的眼睛,一字一句道,“戴上之后,请相信他,这是我们的信仰,也是我想送给你的,最纯粹的祝福。”
之前去玩过一次青甘大环线,但对藏族文化的了解少之又少,大多数都是通过查阅资料,所以如果有什么写的不对或者冒犯的地方,我先在这里说一声对不起,然后您可以告诉我,我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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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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