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与北的叙事诗》》九点睡觉的猫

36、收获的季节

　　大四，收获接踵而至。
　　十月初，沈屹成功发表了一篇SCI。邮件是凌晨三点发来的，他当时还在实验室修改数据，看见邮件标题时，心跳都停了一拍。他握着鼠标的手在抖，想立刻告诉苏棠，但看了眼时间，凌晨三点，她应该在睡觉。
　　他忍住了，继续工作，但心思已经不在数据上了。熬到早晨六点，天蒙蒙亮，他给苏棠发了条消息：“醒了没？我的论文被接收了。”
　　几乎秒回：“真的？！恭喜！！！”
　　沈屹笑了，回：“嗯。第一作者。”
　　“太棒了！沈屹你太厉害了！我就知道你可以的！”
　　“还没完。我还收到了清华的博士面试邀请。”
　　“你一定可以的。我相信你。”
　　“嗯。你再睡会儿，还早。”
　　“睡不着了。我高兴。沈屹，我真为你高兴。”
　　沈屹看着这行字，眼眶有点热。他想，这就是他拼命的意义。不只是为了自己，也为了能看到苏棠这样的笑容，能听到她这样的夸奖，能让她觉得，她的男朋友，是值得她骄傲的。

　　三月中旬，沈屹参加了清华的博士面试。这次他准备得很充分，讲研究计划时条理清晰，回答问题时冷静沉着。面试结束后的第三天，他收到了录取邮件——直博，导师是陈建华教授。虽然陈教授今年只招一个，虽然竞争激烈，但他拿到了。
　　他第一时间告诉苏棠。苏棠在出版社，正在准备实习考核，看到消息，眼睛一下子红了。她跑到楼梯间，给沈屹打电话。
　　“沈屹，”她开口，声音有些哽咽，“恭喜你。真的，恭喜你。”
　　“谢谢。”沈屹在电话那头，声音很平静，但能听出压抑的激动，“苏棠，我做到了。”
　　“你一直都可以做到。”苏棠擦掉眼泪，“我只是……为你高兴，也为自己高兴。我的男朋友，这么优秀。”
　　“你也很优秀。”沈屹说，“你的实习考核怎么样了？”
　　“下下周。主编说基本没问题，应该能留下。”
　　“那就好。苏棠，我们都在往前走，都在变得更好。这很好。”
　　“嗯，很好。”
　　挂掉电话，苏棠站在楼梯间，看着窗外。春天的杭州很美，梧桐树冒出新芽，玉兰花开了，空气里有甜甜的花香。她觉得，这个春天，是她人生中最好的春天。沈屹拿到了直博资格，她即将通过实习考核，他们的未来，似乎都在朝着好的方向发展。
　　虽然这意味着，他们又要面临异地。北京到杭州，一千二百公里，五年。但她不怕了。因为她相信沈屹，也相信自己。相信他们的感情，能跨越距离，跨越时间，跨越所有未知的考验。

　　四月初，苏棠的实习考核结果出来了——优秀，留用。主编陆扬找她谈话，说出版社很看好她，希望她毕业后正式入职，负责“城市记忆”系列图书的策划和编辑。苏棠答应了。这是她喜欢的工作，也是她能做好的事。
　　她告诉沈屹这个消息时，沈屹在实验室，正准备最后的毕业实验。听到后，他沉默了几秒，然后说：“苏棠，恭喜。这是你应得的。”
　　“谢谢。”苏棠顿了顿，“沈屹，你九月就要去北京了。我们……又要异地了。”
　　“嗯。”沈屹的声音很平静，“五年。但我答应你，我会每个月回来看你，每天跟你视频，每年一起旅行。我们不会走散的。”
　　“我知道。”苏棠说，声音很轻，“我相信你。也相信我自己。”
　　“嗯。相信我们。”
　　挂掉电话，苏棠坐在出版社的办公室里，看着窗外。夕阳西下，天空是温暖的橘红色。她想起大一刚认识沈屹的时候，在图书馆，他坐在她对面，安静地看物理书。她偷偷看他，觉得这个男生真好看，真认真。没想到，四年过去，他们走到了这里。他要去北京读博，她要留在杭州工作。他们的未来，一个在北，一个在南，隔着千山万水。
　　但她不害怕。因为她知道，无论多远，他们的心在一起。就像沈屹说的，他们是量子纠缠的粒子，即使相隔千里，也能瞬间感应到彼此的状态。
　　这就够了。足够让她在这个离别的春天，安心地期待未来，期待那些虽然艰难但充满希望的、属于他们的明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