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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守住秘密 ...

  •   荒野中一座还未盖好墓邸的土包尖尖拱起,卜计一个翻身下马,走进墓碑旁拉起袖口擦着墓碑上被雨水打湿的名字,一直擦雨一直在下。
      原本俊俏的脸庞因雨水打湿的发髻贴着衣服和皮肤,脱下自己紫色纹绣花样外套轻轻披在冰凉的墓碑上,白皙的手轻轻安抚着“溪溪,等哥哥一会,马上回来。
      转身来到马旁解开右侧器具,穿着白色里衣的男子手持一把锃亮的斧头走向森林深处。
      树干不断倒地的声音被暴雨声掩盖的彻彻底底,一会从林中深处拖拽着长木的男人慢慢走向墓旁,先用斧头把小一些的枝干剃干净,从马左侧拿着油布挂起一个角,就这般循环,四角齐全的情况下一一定住形成天然躲雨的棚。
      任由雨如何大都淋不到,土包的黄土由于雨太大的缘故一直稀疏流下,黄色雨水慢慢渗透进周边的小草边,卜计席地而坐,山风猎猎。
      他看着被风吹动摇摆不定的大树喃喃道“溪溪,可还冷”。
      “你呀,从小就喜欢粘着我给你爬树摘东西,从小就喜欢晴天”。
      “你看,你可记得我们曾经下雨一起在院内赏雨的样子,你总让我去抓荷花池旁的小青蛙”。
      “溪溪.................你是第一个重重踏入我生命的人”。
      雨水如帘的顺着发丝的雨水顺着脸庞不断滴下。
      黑色骏马在旁低头吃着嫩草,远方传来马蹄疾声,卜计闻声并未抬头,直到远方的身影逐渐拉近。小雪看着眼前诺大的四角油纸,墓旁坐着浑身脏乱的男人,但却遮不住那与生俱来的威严感。
      看见墓碑上紫色外套,她知道他肯定冷,但更多是心疼。
      小雪快步走进雨棚下,抬手敬礼后跪在男人面前,眼前五官清俊的男人发丝因为雨水的打湿杂乱不堪,她微微抬起的手又不动声色放下,承认当时想为他轻轻拨开脸庞的碎发,但她不能越界。
      他是小姐的而我也是小姐的。
      “少爷,雨大了,明日再来陪小姐,可好”小雪顾不得湿透紧贴肌肤的衣裙,微微抬头蹙眉看着眼前男人,他的嘴唇因为长坐在雨水里开始泛白泛青。
      “少爷,若你怕小姐孤单,今晚我在此地陪着小姐”。
      卜计抬眸看着眼前面容姣好的女孩,在眼神交汇瞬间小雪轻轻低下头。
      “你怎知我在此”。
      “小雪懂少爷对小姐的情谊”女孩咬着嘴唇轻轻吐出这几字。
      少年转头用最严厉的口吻说道“小雪,我们从小一同长大,你自知我性格,我让你回去...............回去”。
      面前跪地女孩微微站起,小雪从未想过自己有一天会站在高处看向他,这个虚弱强撑的男人。
      看着黄土流过少爷白色里衣再流到脚下鞋边。
      小雪蹙眉。
      明明已下葬四日有余,而前几日天气自是又热又闷,今日才开始下雨,自不该黄土这般流逝,难道...........难道..............有人动了墓碑。
      快步环绕周围,那日来并不是如此样子,她是最后离开此片墓地之人,最后何样,她比任何人都清楚,必然有人在下葬当晚就已动过手脚,到底是谁?仇家?还是...............
      小雪脑子一片空白,站着的身体僵硬的笔直,而这个贸然的想法必须告诉少爷,如若真有人敢如此做,卜家定不会放过他。
      冰冷的语气伴随着风雨传到卜计耳中“少爷,小雪斗胆觉得,黄土的流失和今日雨没有形成正常规律,刚刚我环绕一圈发现与那日下葬的样子完全不符..........可能...............可能.........小姐的墓被人动过”。
      “什么?”卜计眼神凌厉看向站在墓地旁的女孩。冷静坚定的目光与之相撞。
      卜计自知小雪在自是见多识广,起身来到墓旁端详,不管雨水如何打湿也不该是如此这边摸样,而墓旁的小草间隙里还有泥土。
      自己竟未察觉到如此变化,如若按照常理泥土的卜可能松软到如此程度。
      肯定有人翻墓盗墓亦或其他缘由,卜计气势冷厉道“回卜府查清缘由,如若真有何不测,我定要他全家陪葬”。
      话间已翻身骑着马消失在雨幕中。
      方山走之前低语“老大给你的说辞记住了吧,但要我说这压根不是说辞是事实”。
      “告诉卜今安是我们暗瞳救了你,只字不可提我们的交易,若是你未遵守约定那只有死”卜溪雪白眼都翻到天上,看着远去的马车抬脚就是一踢,这小垃圾,又威胁。
      记忆一股脑全部像按下快捷键在脑中回放。
      从小时候一起长大的小雪和哥哥。有宠爱自己的父亲,母亲。有从小见过一面便一直喜欢的男孩,院落内外回忆都是快乐的痕迹。
      来到门前重重扣狮子嘴里那两铁环,守门小厮开始先是惊恐,后退两步跌倒在地嘴巴张的老大指着念“有鬼呀,有.............鬼”。卜溪雪看他这番样子在那捧腹大笑,看着倒在地上纹丝不动的小厮轻飘飘说“还不快去给老爷通报,说小姐回来了”。
      小厮听见眼前一席白衣说话,更是吓得启动开关一样连滚带爬往中庭跑去,一面跑嘴里还不住大喊“有鬼呀,变成鬼魂来了...............”.。
      果然电视剧诚不欺我,人在高度紧张和害怕下确实很容易跌倒,你看他走的路上,还没有树根都能绊倒都跌倒那么多次。
      可不能让别人知道我复活这事,要是被伤烤火架怎么办,当然这纯属开玩笑,回来是有计划安排的,小时候老师让每个孩子填写梦想,这不就是实现梦想最好的时机。
      关好内栓扣起。
      把大门脸上泛起对生活的期待,蹦蹦跳跳向里院走去。
      拍拍手径直穿过院落,来到后院,卜溪雪纳闷,以前那么多仆人现在去哪了,一路硬是看不见一个人头,怎么这有点像倒闭公司的前兆。
      后院深处炊烟袅袅,对就是这里,厨房。
      在那个叫什么暗瞳帮可是一点东西没有吃,才刚刚来就死那岂不是白给,“病中垂死进坐起,阎王夸我身体好”为自己身体竖起大拇指同时不住点头。
      厨房门口放着几袋没有削皮的土豆和散落在地板上的一袋大白菜,可能因为刚刚的暴雨白菜上沾满地面混杂的灰尘木屑,还有其他零零散散的蔬菜,厨房内竟没有忙忙碌碌的声音,细微听仿佛厨房有地下党员在开会。
      “小姐死了,卜府完了”。
      “什么完了,还有少爷在,总卜至于没有我们活路”。
      “对对对,有道理”。
      “少爷?少爷是干嘛的,将军,战场上生死都是天定,而且..............又不是亲生的”。
      “这些话你最好是憋着,少爷平时待下人如何,你看不见吗,还在这嚼舌根”。
      一帮人你一句我一句,堪比辩论赛,卜溪雪趴在门口听着这是要干架的架势,一个兔子跳径直跳进门槛,进门就知道为什么院子里没有人了,小厮、丫鬟、老妈子挤在这不大不小的厨房内。
      上班讲八卦正常,但得工作是吧,饭碗还要不要了。
      清请嗓搭配标志的笑容“hi~大家好呀”。
      一群人齐刷刷看向门口,随后其中人发出尖锐爆鸣声“鬼..............小姐变成鬼啦”,有几个胆小的丫鬟吓的瘫倒在地眼睛瞪的鸡蛋都圆,嘴里还在轻声念叨“小.....................姐,小..........”。
      卜溪雪摆摆手“不要怕,不要怕,我不是鬼,我就来厨房找点吃的,吃的在哪?”
      缩成一圈的人群里有一个小厮脸色铁青手颤颤巍巍指向离他们最远的蒸笼,卜溪雪笑而不走过去,现在能吃一头牛,可管不得解释那么多了。
      她才到蒸笼旁,刚刚还窝在角落里的人群纷纷蜂拥而入跑出门,独留卜溪雪一人在诺大的厨房内。
      “随管家,随管家,有鬼呀,小姐变成鬼回来了”跌跌撞撞的小厮腿软的跪在地上手指大门颤颤巍巍讲着,随管家眉头一簇看向小厮的眼神少有的狠厉“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你现在是在哪里你知道吗?”。
      小厮像疯了一般“刚刚真的我给小姐开的门,她跟我说话了,她.....................”。
      正说的起劲,门口又跑来了三个小厮和丫鬟,各个脸色铁青,几个人相互你推我搡像是要说什么,随管家看他们这个样子自是知道肯定有事。
      “你来说”。
      被指定的小厮吞吞吐吐半天组不成一句话,没事就你们几个就下去,全部人挤在这是没有活干了是吗,要是老爷夫人看见这成何体统。
      “随管家,刚刚在厨房里看见小姐魂魄了...........我们要不要请道士来看一下”。
      这时另一名小厮开口“真的,她还对我们打招呼,这会可能都还在厨房”,吓得脸色泛白的丫鬟颤抖着手指向厨房,不住点头肯定前面人说的话。
      小厮嘀咕“这青天白日就来,晚上可怎么办............”。
      “胡闹”。
      随管家自认为世界上定没有什么鬼神之谈,要是有这些那天下还能有坏人吗?最可怕的往往是人心,就算有,如果是小姐那有什么不能接受的。
      “你们可知在府内放谈鬼神之说是什么下场,如果老爷知道我也保不住你们”随管家看着眼前这些15岁16岁还生涩的面孔一齐齐的都刷白,手脚抖的像筛子。
      跪地上小厮不住呢喃“我看清了,真的是小姐”,站旁边小厮附和“真的,小姐真的回来府里了,刚刚还在厨房找吃的”。
      随管家看着这几人你一言我一语不住摇头道“带我去厨房,如若厨房什么都没有,以后不要让我听见这些风言风语”。
      几名小厮慢慢相互搀扶着跟在随管家后面。
      听说随管家从小与老爷一同长大,后成立府邸一直在暗中帮助老爷,性格更是极好,从来不会对我们下人发脾气,一直无儿无女,不管是对谁都和蔼可亲。
      一众人穿过院子来到后门只见几个胆小都丫鬟蹲坐在墙脚,见到管家步履蹒跚起身行礼,而在最远端的厨房门口几名胆子大一些的小厮,趴在厨房门口探头探脑,但脚是丝毫没有越界厨房门槛。
      “咳咳”随管家轻微咳嗽,小厮回头手指李指厨房内。
      在灶台蒸笼旁,穿着白色素衣的女孩一手拿着包子,一手抓着鸡腿,灶台上还杂乱零散着饺子和花色糕点,虽然塞得腮帮鼓鼓,但还是大口吃着手上鸡腿,“是..........是小姐?”,随管家努力睁大眼睛看清女孩容貌后瞬间瘫坐在地。
      卜溪雪看着门口瘫倒的随伯,记忆里从小随伯便悄悄给她塞小糖,也会悄悄准许体弱的自己出门过花灯节,虽然回来总是会被爹爹教训,一句一段回忆在脑中盘旋,卜溪雪连忙放下手中鸡腿,嘴里还塞满这各种混合食物,抓起灶台毛巾随便擦好手就快步向门口走去。
      刚到门口前一秒还聚在门口的人群默契的都退后步,只剩下随伯和两名胆大的小厮。
      “小姐?小姐,真的是你吗?”随伯颤颤巍巍说着,在他的眼睛里卜溪雪看不到一丝恐惧,有的只是失而复得的心疼。
      慢慢走近,卜溪雪看着随伯擎着眼泪的双眼,轻轻蹲下温柔道“随伯,我还活着,虽然这个事情解释起来可能你不太相信,但是我被外来仙人救了,这几日我一直与仙人一起”。
      随伯听罢,缓缓抬起手想去拉卜溪雪,趁热打铁道“随伯,你看,你捏我的手还有脸是不是有温度,这是一个健康的不能再健康的女孩啦”。
      是软软的,还有体温的手,随伯拉着她哭出了声音念着“老天有眼呀,老天有眼,不枉我们卜家这些年在外做的善事,这是天报呐。”
      众人见此般情景才慢慢相信这面前的不是鬼魂,众人讪讪往门口聚集,一扫当时惊恐般的摸样。
      卜溪雪搀扶着随伯来到厨房内的长凳上,“随伯,此事说来话长,但今日我回来之事万万要保密,如若有心之人有意为难卜府,自是难以应付,而我经此一事回来自有我打算”说罢间卜溪雪站起看着眼前众人。
      “我知道大家对卜府有担忧,现在我活了过来自是知道如何保护卜府和庇佑你们,而我们都是活生生的人,如若此消息传出卜府,卜府和我们都是一体,自此一直为皇家效力,如若出现什么邪祟之说卜府必将难保,而我自知以前体弱未与各位有交集,但此刻站在这里和大家说这些必是信任。”
      所谓演讲,讲的是观众想说的话,而不是洗脑,在这里活着就是最好的解药。
      其中一名小厮大声说道“我定会保守秘密,必不会告诉任何人。”
      “是老爷从人伢子那买的我回来,不然我早死了,我肯定不会背叛卜府和小姐。”
      “是,我也是,卜府就是我的家。”
      卜溪雪看着众人团结一致的样子甚是欣慰,果然,真诚才是必杀技呀!
      坐在长凳上看着这一幕的随叔内心想“这还是从前的小姐吗,从前小姐惯没有这般伶牙俐齿。也是,曾经的小姐总想着为老爷分忧,可惜体弱只能琴棋书画聊与人生。难道现在小姐已然身体康泰,那岂不是.......”。
      沉思间一双收握住了他,卜溪雪蹲下,看着眼前这个中年的男人略微粗糙的手,轻轻拍着,仿佛在告诉他,没事,没事,不用担心。
      随伯露出欣慰笑容。
      “你,叫什么名字”卜溪雪随手指了一个瘦干小厮。
      小厮应声“小........姐,我叫小中”。
      “好,小中,有没有新的蒸笼的纱布找一块给我”。
      “你,你叫什么”。
      “小的叫开启”。
      “开启,你给我裁一块能遮住身体的布料,不管什么花色,大小合适就好”。
      剩下几名丫鬟开始七嘴八舌“小姐,我能做什么,小姐,我呢”。
      卜溪雪双手往下一压,“我要这些东西的目的,是除了你们卜府其他人不会知道我活着的事情,你们要做的就是守着这个秘密”。
      众人齐刷刷点头。
      卜溪雪回头询问“随伯,可以一人给他们一点银子吗,这就是我跟他们之间的约定了。”
      随管家看着眼前撒娇小姐,微微笑道“是,一会就给他们发”。
      众人一听先是拒绝,纷纷坦言没有银子也定会保守秘密,卜溪雪拗不过他们“轻飘飘说一句,这可不是什么封口费,这是因为看你们辛苦,辛苦钱,给就拿着。”
      一众人便不再说什么,开始各自寻找能够隐瞒身份的东西和遮挡物。
      小中气喘吁吁拿着白色纱布,卜溪雪环绕一圈硬看不见一个可以挂纱的物件,定睛一转,这蒸锅上的草帽很合适呀,武侠电视里都是这样的。
      卜溪溪接过白纱,蒸帽最上端的角上平均放平,用草线紧紧将上角固定,上端已固定,下端纱质教轻薄。“门口捡几个长扁鹅卵石给我”一面指挥手上动作也是一点没有耽搁。
      一会数十个鹅卵石已然在桌,细绳绑住鹅卵石,再从边角处白纱用刀割开小洞,将石头一个一个吊在帽沿边,这样石头产生的重力下白纱根本不可能会飞起。
      安全性拉满,只要别人卜看到容貌就好,衣服体态只需稍加遮挡就可以。
      卜溪雪为大家竖起大拇指。
      一手开始拿自制帽子,别说有点小重,毕竟草纺织的帽子平时用来蒸面食,自然水气上升湿气十足,这时一个女孩弱弱问了一句“小姐,这............这会不会有点重,伤到小姐可如何是好”。
      卜溪雪讪讪道“就这?我现在健康的堪比鸵鸟,这点不算什么,来,给我戴上一下”。
      几人面面相觑鸵鸟是什么鸟,他们从未听过,虽然疑惑但还是照坐,把蒸帽戴了上去。
      干!什么东西,那么重,这是千斤顶吧。一面安慰自己,没事,没事,距离近,不怕。
      隔着白纱不太能看清周边人的容貌只听见左方传来“小姐,感觉怎么样,可有不舒服?”
      “没事,好得很,感觉很飘逸”卜溪雪故作轻松,其实心底已经麻了,这一生就爱要强的中国人呀,话间卜溪雪催促赶紧把布料披在白色素衣上。
      虽然自己看不见什么样子,但眼前的石头总是左右摇晃,索性还稍微能看清前方的路,要是在街上这种样子别人铁定觉得是疯子。
      随伯看着一帮人在左右捯饬那个蒸帽,直到把蒸帽戴到头上,可能是失而复得的喜悦,只是笑笑便由着他们胡闹罢了。
      白纱下声音询问“怎么样,好看吧,怎么样。”
      一众小厮和丫鬟被逗的偷偷笑,不住称赞小姐是最好看的。
      一阵喧闹和打扮过后,卜溪雪回头看向随伯“随伯,带我去见父亲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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