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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同居?临时室友OxO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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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雨砸在地铁站台的玻璃上,噼啪作响,末班车的指示灯彻底暗下去时,我抱着帆布包站在空荡荡的站台里,指尖攥得发白。
手机屏幕亮着房东的消息:“今晚钥匙放门口消防栓箱,你自己拿。”可我刚冲进雨里,就看见消防栓箱的门敞着,里面空空如也。
我欲哭无泪。作为刚出社会的大学生,好不容易找到的实习工作,偏偏还被同事骚扰,不过事情过去了,公司也成了前公司。
就在我缩在便利店屋檐下,冻得指尖发僵时,一把黑伞忽然罩在我头顶。
一个低沉的男声混着雨声传来:“没带伞?”
我猛地抬头,撞进一双熟悉的眼睛里。是崔胜铉,我前公司的上司,那个总在我加班时默默留下一杯热咖啡,在我做错报表时帮我悄悄修正,经常照顾我的前辈。
他身上还沾着雨水,黑色冲锋衣的帽檐滴着水,眼神里带着点意外,更多的却是温和:“这么巧。”
“崔,崔总?”我下意识脸热了起来,有点结巴,下意识地拢了拢湿透的外套,“你怎么在这……”
“刚谈完事,路过。”他把伞往我这边倾斜了大半,“我家就在附近,不介意的话,先去避避雨?”
他的公寓出乎意料地整洁,灰色沙发上铺着格子毯,书架顶天立地,角落里堆着半开的文件袋——还是那副一丝不苟的样子。
我局促地坐在沙发边缘,接过他递来的热姜茶,指尖烫得缩了缩,他却转身进了卧室,扔出件干净的棉质衬衫和运动裤:“先换上吧,湿衣服穿着难受。”是他自己的衣服,带着点淡淡的洗衣液香味。
“现在在做什么工作?”他问。
“在奶茶店……摇奶茶。”我不好意思的说。
“房东钥匙没配好之前,你就先住这的客房吧。”
窗帘没拉严,雨丝借着路灯飘进来,在地板上投下细碎的光斑,心里又慌又乱——明明是第一次进他家里,却奇异地没那么害怕。毕竟也是曾经处处照顾我的前辈,那份信任感早就刻在心里了。
夜里我蜷在客房的床上,听着客厅传来他翻文件的沙沙声,还有偶尔划过手机屏幕的微光。
第二天醒来时,玄关多了双崭新的女士拖鞋,餐桌上摆着煎蛋和热牛奶。他系着围裙从厨房出来,头发还没梳顺:“钥匙的事问了房东,说可能被保洁收走了,得等明天配新的。”他挠了挠头,语气自然得像我们还在公司时那样,“要是不嫌弃,你先住着?反正客房空着。”
临时同居就这么开始了。
头三天我还总是在说“谢谢”,他递给我毛巾要说,帮我热牛奶要说,连他深夜看文件时,我端杯温水过去都要结巴半天。
直到某天凌晨,我被雷声惊醒,光着脚跑到客厅,看见他正坐在地毯上看合同,笔记本屏幕的光映着他的侧脸。
“怕打雷?”他坐在沙发上,往旁边挪了挪,拍了拍旁边的位置,“过来坐。”
我挨着他坐下时,他忽然把耳机分我一只,里面是舒缓的纯音乐,“别怕,之前熬夜看项目,就靠这个压惊。”
说完,他冲我笑了笑。
我不由得想靠他更近些。
室内的温度刚刚好,很温暖,再加上音乐舒缓柔和,不知不觉,我歪头靠在了崔胜铉肩上,昏昏沉沉睡了过去。
第二天睡醒,发现崔胜铉在我睡觉着后给沙发上多垫了一个枕头,怕我冻着,又给我抱了一层被子。
“过来吃饭吧,上次你说那家的生煎好吃,我就又去买了。”
“好。”我笑着走到他身旁坐下。
一周后房东的钥匙还没配好,我们却已经自然到能分食一碗泡面。
可惜偏偏没人去挑破那层窗户纸。
有天晚上,高中同学群发来消息:
[有人还留在B市吗?有空大家一起吃个饭呗。]
高中闺蜜米樊看到给我发消息:
[小芙,你去不去?]
[嗯…我看看吧]
[哎,听说你高中暗恋过的那个张学长也会去,想不想见见你的白月光?]
米樊这一说立刻激起了我的好奇心,这个张学长在高三时候经常来我们班讲题,是学校的优秀毕业生,才华横溢,有长得帅,不少人喜欢他。
我也有段时间被他迷的神魂颠倒。
我犹豫着,最后还是发了条:
[我去。]
同学聚会后。
凌晨一点的门铃响得格外刺耳,我踮着脚刚摸出单元楼大门,不知道崔胜铉察觉今天我这么晚会来是什么样子……
算了,先回去再说。
钥匙插进锁孔转了半圈,门“咔嗒”一声开了。玄关的感应灯应声亮起,我扶着墙晃了晃,鼻尖萦绕着股淡淡的酒气——同学会的红酒太烈,几杯下肚,脑袋就开始发沉。
“你还知道回来?”
崔胜铉冷不丁的声音从客厅传来,我吓了一跳,手一抖,包掉在地上,化妆品滚了一地。
崔胜铉坐在沙发上,背对着我,只留给我一个绷得很紧的背影,客厅没开大灯,只有电视屏幕的光映着他的侧脸,下颌线锋利得像能割伤人。
“嗯……回来了。”我舌头有点打结,弯腰去捡口红时,膝盖软得差点跪下。
他猛地站起来,扶住了我。灯光落在他眼里,黑沉沉的,像积了场暴雨。“喝了多少?”他的声音冷得像冰,“同学会?我看是借着同学会的名义,出去鬼混了吧。”
“你胡说什么呢……”我有点委屈,酒意醒了大半,“就是跟老同学聚聚,喝了点酒而已。”
“聚到凌晨两点?”他往前走了两步,居高临下地看着我,眼神里的火气几乎要喷出来,“给你打了七个电话,没一个接的。要不是你闺蜜发微信说你散场了,我是不是得报警找你?”
我这才想起手机落在包里,大概是调成静音了。“我忘了看手机……”
“忘了?”他冷笑一声,目光扫过我微敞的领口——刚才跟闺蜜拥抱告别时扯乱的,“那位学长也在吧?前几天总是挂在嘴边的,说他‘帅得让人移不开眼’的那个。”
我愣了愣,才反应过来他说的是谁。
今天同学会确实见到那位张学长了,发福的肚子裹在紧身衬衫里,发际线退得厉害,和记忆里那个穿着白衬衫打篮球的少年判若两人。我跟他说了不到三句话,就全程去跟闺蜜吐槽当年的糗事,没心思理会别的了。
“他是来了,但我没跟他说话啊,”我解释,“而且他现在……早就不帅了,啤酒肚,有这么大!”说完我一只手在肚子上比划着画弧。
“是么?”他被我的样子都笑,有些半信半疑,“那你喝成这样回来?脸红心跳的,是被灌了多少酒,还是被人哄得忘了形?”
“我没有!”委屈忽然涌上来,眼泪跟着打转,“我就是跟闺蜜聊天,喝多了而已……你凭什么这么说我?”
他被我吼得愣了一下,随即别过脸,往卧室走,路过我身边时,肩膀故意撞了我一下,力道不重,却带着股子疏离的冷意。“砰”的一声,卧室门被甩上,隔绝了两个空间。
我站在玄关,看着满地狼藉,酒彻底醒了。
客厅的钟滴答作响,每一声都像敲在心上。
其实我懂他的气——不是气我晚归,是气我没接电话,气我喝了酒,气那个张学长的存在,气他自己在家等了一整夜的恐慌。可他偏要用最硬的语气,把担心裹成伤人的刺。
蹲在地上捡化妆品时,膝盖碰到个硬东西,是他放在玄关的保温杯。打开一看,里面是温着的蜂蜜水,大概是等我回来时准备的,现在还带着点余温。
我捧着杯子走到卧室门口,门没锁,轻轻一推就开了。崔胜铉躺在床上,背对着我,被子只盖到腰,肩膀还在微微起伏,显然没睡着。
“那个学长……”我走到他身边,歪了歪头,声音放软了些,“他现在真的胖得像个球,头发都快掉光了,我跟他说话都觉得费劲。”
“哎呀,我闺蜜还偷偷拍了一张呢,你想不想看?真的特别搞笑。”
他没动。
“我喝多,是因为跟闺蜜聊起以前的事,太开心了……”我把蜂蜜水递到他面前,“你尝尝?还温着的。”
他依旧没回头,却从鼻子里哼了一声,算是回应。
我叹了口气,伸手戳了戳他的后背:“崔胜铉,你别生气了……我错了,下次不喝这么多了,也一定记得看手机。”
他猛地转过身,眼底的火气还没消,却多了点别的情绪,像被戳破心思的小孩。“谁生气了?”他嘴硬,目光却落在我泛红的眼角,“以后不准喝这么多酒,更不准……跟不三不四的人鬼混。”
“知道啦。”我笑了笑,把蜂蜜水往他嘴边送了送,“你喝点吧,降降火。”
他没接,却忽然伸手把我拉进怀里。力道大得让我踉跄了一下,紧接着,他俯身吻了下来。不是温柔的试探,带着点压抑的怒意和后怕,唇齿间的力道很重,像是要把积攒了一整夜的担心、生气和不安,都通过这个吻倾泻出来。
我的大脑一片空白,一时间什么都没反应过来。
他的气息包裹着我,带着淡淡的烟草味和他身上特有的雪松香,混着我嘴里残留的酒气,奇异地交织成一种让人安心的味道。
吻到后来,他的力道渐渐放软了些,只是额头抵着我的,呼吸灼热地洒在我脸上。他声音哑得厉害,带着点劫后余生的颤抖,“我真的……”
我真的很喜欢你。
后面的话没说完,他只是更紧地抱住了我,像是要把我揉进骨血里。我抬手环住他的脖子,把脸埋在他颈窝,闻着他身上的味道,嘴角也忍不住上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