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你在心口难开》再羡逍遥

10、第 10 章

　　御文集团的年会定在年底最后一个周五。
　　地点在市中心的一个大型酒店宴会厅。
　　下午四点，骆屿就跟着薛熠晓一起过去。
　　车开进地下车库，电梯直达宴会厅所在楼层。
　　一走出电梯，就能听到里面传来的音乐声和说话声。
　　“薛总。”
　　公关部经理已经在门口等，看到他们，立刻迎上来。
　　“辛苦了。”薛熠晓点头。
　　“这边请。”经理侧身，引他们往后台走。
　　宴会厅很大，中间是舞池，四周摆着圆桌。舞台在最前面，背景板上是御文集团的LOGO和“年度盛典”几个大字。
　　还没正式开始，员工们陆续进场，穿着比平时正式一些。
　　有人穿西装，有人穿礼服，还有人特意做了头发、化了妆。
　　“今天人挺多。”骆屿小声说。
　　“全集团都来了。”薛熠晓说，“还有几个媒体。”
　　“嗯。”骆屿点头。
　　后台有一个临时的休息室。
　　公关部的人正在做最后的确认。
　　“薛总，这是您一会儿要上台穿的西装。”经理让人把一套深灰色西装拿过来，“您试试？”
　　“不用。”薛熠晓说，“我就穿身上这件。”
　　他今天穿的是一件黑色高领毛衣，外面套了一件剪裁利落的黑色西装外套，长发扎成低马尾，整个人比平时少了一点冷，多了一点温和。
　　“这样也很好。”经理看了一眼，眼神明显亮了一下，“很……有气场。”
　　“那就这样。”薛熠晓说。
　　“这是您的发言稿。”经理把一份打印好的稿子递过去，“您要不要再看一遍？”
　　“不用。”薛熠晓随手放在一边，“我大概知道要说什么。”
　　“好。”经理点头。
　　骆屿站在一旁，看着这一切，心里有点紧张。
　　他知道，今晚，所有人的目光都会集中在薛熠晓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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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点半，年会正式开始。
　　灯光暗下来，舞台上的灯光亮起来。
　　主持人走上台，一男一女，都是公司内部的员工，平时在活动上见过几次。
　　“各位领导、各位同事，大家晚上好——”
　　台下响起掌声。
　　骆屿坐在靠前的一桌，旁边是薛熠晓和几位高层。
　　桌上摆着名牌，他的名字被印在一个小卡片上。
　　“骆助理。”旁边一位高层看了他一眼，笑了一下，“第一次参加御文的年会？”
　　“嗯。”骆屿点头，“第一次。”
　　“好好看。”那人说，“每年最精彩的部分，就是薛总上台。”
　　“嗯。”骆屿说。
　　节目一个接一个。
　　有部门自己排练的舞蹈，有合唱，还有一个小品，吐槽加班和KPI，逗得台下一片笑声。
　　骆屿看得也挺开心。
　　他发现，平时在工位上看起来很普通的人，一站到舞台上，都变得有点不一样。
　　有人很放得开，有人明显紧张，但都很认真。
　　“你们部门没出节目？”旁边的高层问。
　　“我们……”骆屿想了想，“总裁办就我和薛总。”
　　“那确实不好出。”那人笑，“除非薛总上去跳一段。”
　　骆屿也笑：“那估计全场手机都要举起来。”
　　“那肯定。”那人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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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七点半，主持人上台。
　　“下面，让我们用热烈的掌声，有请御文集团总裁——薛熠晓先生，上台为大家致辞！”
　　话音刚落，灯光一下子暗下来，只有一束追光打在舞台中央。
　　台下安静了半秒，随即爆发出掌声。
　　很多人一边鼓掌，一边拿出手机，打开相机。
　　骆屿也不自觉地坐直了身体。
　　薛熠晓从侧台走上台。
　　他没有穿刚才那件西装外套，只穿了黑色高领毛衣和黑色西装裤。灯光打在他身上，冷白的皮肤显得更亮，整个人像被一圈光包围。
　　长发扎成低马尾，有几缕散在脸侧，被灯光一照，发梢有一点金色的光。
　　他走到话筒前，微微低头，调整了一下话筒高度。
　　这个动作很小，却让台下不少人发出了压低的惊叹。
　　“哇……”
　　“天哪，这也太好看了。”
　　“我手机要拍爆了。”
　　“你别晃，我都拍糊了。”
　　骆屿坐在台下，看着他，心里也有一点说不出的感觉。
　　他每天都能看到薛熠晓，却还是会被这样的画面震撼。
　　“各位同事，晚上好。”薛熠晓开口。
　　他的声音通过音响传出来，比平时更近，更清晰。
　　“又是一年。”他说，“感谢大家这一年的辛苦。”
　　台下响起掌声。
　　“我知道，大家都很累。”薛熠晓继续，“加班、改方案、开会、出差，有时候还会被客户骂。”
　　台下有人笑了。
　　“但你们还是坚持下来了。”薛熠晓说，“御文这一年的成绩，离不开在座的每一个人。”
　　他没有拿稿子，说话的语速不快，声音很稳。
　　他讲了公司这一年的成绩，也讲了遇到的困难。
　　“明年，会更难。”薛熠晓说，“行业竞争会更激烈，环境也会更复杂。”
　　“但我相信，只要我们方向一致，就不会被淘汰。”
　　“我不喜欢说太多煽情的话。”他笑了一下，“我只说一句——”
　　“谢谢你们，愿意跟我一起。”
　　台下再次响起掌声。
　　这一次，掌声比刚才更热烈。
　　很多人一边鼓掌，一边看着他，眼神里有敬佩，有仰慕，也有一点说不清的情绪。
　　骆屿也在鼓掌。
　　他看着台上的薛熠晓，心里突然有点酸。
　　他知道，这些话，薛熠晓平时不会说。
　　他只会在会议室里指出问题，在文件上签字，在电话里和合作方据理力争。
　　很少有人知道，他其实也会在意员工的感受。
　　“最后。”薛熠晓说，“祝大家，新的一年，身体健康，工作顺利。”
　　“也祝大家，都能离自己想要的生活，更近一点。”
　　“谢谢。”
　　他微微鞠了一躬。
　　台下掌声雷动。
　　有人站起来鼓掌。
　　慢慢地，更多人站起来。
　　很快，整个宴会厅里，几乎所有人都站了起来，对着舞台上的人鼓掌。
　　骆屿也站了起来。
　　他看着薛熠晓站在舞台中央，被灯光包围，被掌声包围。
　　那一刻，他突然觉得，薛熠晓离自己很远。
　　远到像另一个世界的人。
　　但同时，他又觉得，自己离他很近。
　　因为，只有他知道，这个站在台上的人，刚刚在后台还在看文件，刚刚在电梯里还在接电话，刚刚在休息室里还在揉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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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薛熠晓走下台时，掌声还在继续。
　　他回到座位，高层们纷纷和他碰杯。
　　“讲得好。”
　　“很实在。”
　　“比去年还短。”有人笑。
　　“你不是说，不喜欢听长篇大论？”薛熠晓也笑。
　　“那也要看是谁讲。”那人说。
　　骆屿坐在旁边，帮他们倒酒。
　　他注意到，不远处的几桌，有很多人时不时往这边看。
　　有员工，有实习生，还有几个媒体记者。
　　“薛总今天状态很好。”一个记者小声对同事说，“等会儿采访他的时候，我们可以多问一点个人感受。”
　　“你等会儿别问太私人。”同事提醒，“他不爱说。”
　　“我就问问他对年轻人的建议。”记者说，“这种问题，一般不会拒绝。”
　　骆屿听着，心里有点紧张。
　　他知道，一会儿还有媒体采访环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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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致辞结束后，是抽奖环节。
　　主持人念出一个个名字，台下一阵阵惊呼。
　　“三等奖，是最新款的苹果手机256g！”
　　“二等奖，是双人国外游一次！”
　　“一等奖，是50g金条！”
　　台下沸腾了。
　　“我想要金条！”
　　“我想要新手机！”
　　“你想得美。”
　　抽奖抽到一半，主持人突然说：“下面，我们有请薛总，为大家抽取今晚的特等奖！”
　　台下再次响起掌声。
　　薛熠晓被请到台上。
　　他走到抽奖箱前，随手摸了一张卡片。
　　“薛总，可以先给大家看看吗？”主持人笑。
　　薛熠晓把卡片举起来。
　　“恭喜……”他念出名字，“技术部，张成。”
　　台下一片掌声和起哄声。
　　“张成是谁？”主持人笑，“来，挥挥手。”
　　一个戴眼镜的男生站起来，脸涨得通红。
　　“你知道你的奖品是什么吗？”主持人问。
　　“不、不知道。”男生说。
　　“特等奖是——”主持人拉长声音，“新能源汽车一辆以及和薛总共进晚餐一次！”
　　台下爆发出更大的笑声和起哄声。
　　“哇——”
　　“羡慕死了。”
　　“为什么不是我？”
　　“你想多了。”
　　薛熠晓也笑了一下：“恭喜。”
　　“谢谢薛总！”男生激动得声音都在抖。
　　骆屿坐在台下，看着这一幕，心里有点复杂。
　　他每天都能和薛熠晓一起吃饭，一起开会，一起加班。
　　在别人眼里，这是“奖品”。
　　在他眼里，这是日常。
　　但他也知道，这种日常，是多少人羡慕不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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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抽奖结束后，是自由活动时间。
　　有人去跳舞，有人去拿酒，有人去和同事合影。
　　媒体记者被安排在一侧，准备采访薛熠晓。
　　“薛总，这边请。”公关部经理说。
　　薛熠晓起身，对骆屿说：“你跟我来。”
　　“好。”骆屿点头。
　　他们走到媒体区。
　　几个记者已经在等。
　　“薛总，打扰您。”其中一个女记者笑，“我们就问几个简单的问题。”
　　“嗯。”薛熠晓点头。
　　“首先，想问您，对今年御文的表现，打几分？”女记者问。
　　“七分。”薛熠晓说。
　　“只有七分？”女记者有点惊讶，“为什么？”
　　“还有提升空间。”薛熠晓说，“我们可以做得更好。”
　　“那您对明年的期望呢？”女记者问。
　　“希望大家都还在。”薛熠晓说。
　　记者愣了一下，随即笑：“这是我今年听到的，最实在的新年愿望。”
　　“您平时工作这么忙，有没有什么放松的方式？”另一个记者问。
　　“睡觉。”薛熠晓说。
　　记者们笑了。
　　“那您有没有什么想对年轻人说的？”女记者问。
　　“别太急。”薛熠晓说，“想清楚自己要什么，再往前走。”
　　“就这一句？”女记者笑。
　　“够了。”薛熠晓说。
　　记者们又问了几个关于公司战略的问题。
　　薛熠晓回答得很简洁，却很有内容。
　　骆屿站在一旁，帮他看着时间，顺便记录要点。
　　采访结束后，记者们向他道谢。
　　“薛总，辛苦了。”
　　“谢谢薛总。”
　　其中一个女记者走之前，忍不住多看了他一眼，小声对同事说：“他真的……比镜头里还好看。”
　　“你今天已经说了第三遍了。”同事笑。
　　“我控制不住。”女记者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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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采访结束，薛熠晓回到座位。
　　桌上已经多了几杯酒。
　　“薛总，敬您一杯。”一个高层端起杯子。
　　“我少喝点。”薛熠晓说，“明天还有事。”
　　“就一小杯。”那人说。
　　薛熠晓举杯，轻轻碰了一下，喝了一口。
　　骆屿坐在旁边，帮他倒茶，让他多喝点水。
　　“你也喝点。”薛熠晓说。
　　“我一会儿还要送你回去。”骆屿说。
　　“那就喝果汁。”薛熠晓说。
　　“好。”骆屿笑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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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九点多，年会差不多到尾声。
　　有人提议，让薛总上去和大家合影。
　　“薛总，上去合个影吧？”公关部经理说，“难得大家都在。”
　　“行。”薛熠晓点头。
　　他再次走上舞台。
　　这一次，没有追光，只有舞台上的常亮灯。
　　灯光没有刚才那么强，却更柔和。
　　“大家可以上来。”主持人说，“按部门来，一个部门一个部门。”
　　台下的人排起队。
　　先是高层，然后是各个部门。
　　每个部门上台，都有人主动站到薛熠晓身边。
　　有人紧张得不敢说话，有人努力装作自然，还有人趁合影的时候，偷偷往他那边靠一点。
　　“薛总，我能站您旁边吗？”一个女生小声问。
　　“可以。”薛熠晓说。
　　女生的脸一下子红了。
　　合影的时候，她努力保持微笑，手却紧张得攥着裙摆。
　　拍完，她下台的时候，整个人都是飘的。
　　“怎么样？”她的同事问。
　　“他身上好香。”女生小声说。
　　“你够了。”同事笑。
　　骆屿站在舞台一侧，帮公关部的人维持秩序。
　　“下一个部门。”他说。
　　他看着一个个部门上台，看着薛熠晓站在他们中间，配合地微笑，配合地比出“大拇指”的手势。
　　他发现，薛熠晓其实并不喜欢这种场合。
　　但他还是会配合。
　　因为他知道，这也是工作的一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