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你在心口难开》再羡逍遥

6、第 6 章

　　第二天，骆屿起得很早。
　　他把那件白衬衫又洗了一遍，晾在宿舍阳台上，用吹风机吹干，又用室友的熨斗熨了一下。
　　“你这也太认真了。”室友说，“不就是个衬衫。”
　　“第一天正式上班。”骆屿说，“不能给薛总丢脸。”
　　“行行行。”室友笑，“你现在已经有‘薛总的人’的自觉了。”
　　骆屿没反驳，只是笑了一下。
　　他提前二十分钟到了公司。
　　电梯里，只有他一个人。
　　到三十楼时，他刚出电梯，就看到薛熠晓的办公室门开着。
　　薛熠晓已经在里面。
　　他今天穿了一件浅色衬衫，外面套了一件黑色马甲，长发扎成一个高马尾，看起来更利落。
　　“早。”骆屿走过去。
　　“早。”薛熠晓抬头，看了他一眼，“衬衫熨了？”
　　“嗯。”骆屿有点不好意思，“昨天只有这一件。”
　　“今天中午你去买两件。”薛熠晓说，“让行政部给你报销。”
　　“好。”骆屿点头。
　　“把昨天的会议纪要发给我。”薛熠晓说，“还有，法务那边的合同，你看了吗？”
　　“看了。”骆屿把电脑打开，“有几处不太懂。”
　　“发给我，我看一下。”薛熠晓说。
　　骆屿把文件发过去，又把会议纪要发给他。
　　薛熠晓一边看，一边说：“你写得太细了。”
　　“啊？”骆屿有点紧张，“那我改——”
　　“不用改。”薛熠晓说，“细一点也好，你刚来，多写点，以后就知道什么该写，什么不该写。”
　　骆屿松了口气：“好。”
　　“对了。”薛熠晓说，“今天下午，市场部会有人来送资料，你收一下。”
　　“是李总那边的吗？”骆屿问。
　　“嗯。”薛熠晓说，“你先看一遍，挑出你觉得有用的，整理个摘要给我。”
　　“好。”骆屿点头。
　　“还有。”薛熠晓说，“今天下午有个媒体采访，你在旁边听着，不用说话。”
　　“媒体？”骆屿有点惊讶，“要拍照吗？”
　　“嗯。”薛熠晓说，“你站远一点。”
　　“好。”骆屿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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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午的工作很忙。
　　骆屿跟着薛熠晓开了两个会，又帮他整理文件，接了几个电话。
　　他发现，薛熠晓的一天，几乎没有空档。
　　电话一个接一个，会议一场接一场，还有各种文件需要他签字。
　　中午，他去买衬衫。
　　行政部的林薇陪他一起去。
　　“你第一次买这种衣服？”林薇问。
　　“嗯。”骆屿说，“以前都是穿几十块钱的。”
　　“你现在的工资，买几件好一点的衬衫没问题。”林薇说，“助理代表的是薛总的形象。”
　　“我知道。”骆屿说。
　　他们去了公司附近的一家商场。
　　导购小姐一看到他们，就热情地迎上来：“两位要看什么？”
　　“给他挑两件衬衫。”林薇说，“上班穿。”
　　导购小姐打量了一下骆屿，笑：“您身材挺好的，穿什么都好看。”
　　骆屿有点不好意思：“普通就行。”
　　试衣服的时候，他站在镜子前，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突然有点陌生。
　　白衬衫，黑西裤，头发剪得整齐。
　　他第一次觉得，自己好像真的走进了另一个世界。
　　“挺合适的。”林薇在外面说，“你以后可以多买几件不同颜色的。”
　　“好。”骆屿说。
　　结账的时候，导购小姐看着他手里的工牌：“御文集团？”
　　“嗯。”骆屿点头。
　　“你们公司的薛总，是不是特别好看？”导购小姐眼睛一亮，“我朋友在你们公司上班，说他长得跟明星一样。”
　　骆屿愣了一下：“你朋友也在御文？”
　　“嗯。”导购小姐笑，“她说，每天最期待的事情，就是去三十楼送文件。”
　　骆屿没接话，只是笑了笑。
　　他突然意识到，薛熠晓的好看，不只是他一个人觉得。
　　几乎所有见过他的人，都会在第一时间被他吸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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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午，市场部的人果然来送资料。
　　是一个年轻的女生，穿着职业装，妆容精致。
　　“骆助理。”她把资料递过来，笑得很客气，“这是我们做的新媒体方案，麻烦你交给薛总。”
　　“好。”骆屿接过，“我会先看一遍。”
　　“那就麻烦你了。”女生说。
　　她说话的时候，眼神忍不住往薛熠晓办公室里看了一眼。
　　门半掩着，只能看到薛熠晓的侧脸。
　　女生的眼神明显亮了一下，又很快收回去。
　　“我先走了。”她说。
　　“嗯。”骆屿点头。
　　他把资料拿到自己桌上，开始看。
　　方案做得很花哨，PPT上有很多图片和动效，但内容其实一般。
　　骆屿按照薛熠晓说的，把他觉得有用的部分圈出来，整理了一个简单的摘要。
　　下午三点，媒体采访开始。
　　是一家财经杂志，要来拍封面。
　　摄影团队早早就在会议室里布置灯光和背景板。
　　“薛总，这边请。”摄影师看到薛熠晓，立刻迎上来，笑得很热情，“今天状态很好。”
　　“谢谢。”薛熠晓点头。
　　他走到背景板前，灯光打在他身上，整个人像被点亮。
　　冷白的皮肤在灯光下更通透，眼睛里像有光。
　　摄影师拿着相机，一边拍一边感叹：“薛总，您真的很上镜。”
　　薛熠晓没说话，只是按照他的要求，换了几个姿势。
　　有时候微微侧身，有时候单手插在裤袋里，有时候靠在背景板上。
　　每一个动作，都好看得让人移不开眼。
　　旁边的女记者拿着本子，看得有点出神。
　　“骆助理。”她突然转头，“你每天都能看到他吗？”
　　“嗯。”骆屿点头。
　　“那你会不会审美疲劳？”女记者问。
　　“不会。”骆屿说。
　　女记者笑了一下：“我也觉得不会。”
　　采访开始后，骆屿站在角落，安静地听。
　　薛熠晓回答问题时，思路很清晰，态度从容。
　　有记者问他：“薛总，外界都说您很年轻，很有魅力，您怎么看？”
　　薛熠晓笑了一下：“我觉得，魅力这个词，用在工作上更合适。”
　　记者也笑：“那您觉得，您最大的魅力是什么？”
　　“清醒。”薛熠晓说，“我知道自己要什么，也知道自己不要什么。”
　　记者点点头，又问了几个问题。
　　采访结束时，已经快五点。
　　“薛总，今天拍得非常好。”摄影师说，“后期几乎不用修。”
　　“辛苦了。”薛熠晓点头。
　　记者收拾东西的时候，忍不住多看了他几眼。
　　“骆助理。”她走到骆屿身边，小声问，“薛总平时也这么……好看吗？”
　　“嗯。”骆屿说。
　　“你们公司的人，会不会很容易喜欢上他？”记者问。
　　骆屿愣了一下：“我不知道。”
　　“我要是在你们公司上班，肯定会。”记者笑了一下，“不过他看起来，很难追。”
　　骆屿没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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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班前，薛熠晓叫他进办公室。
　　“今天表现不错。”薛熠晓说，“比昨天放松一点。”
　　“谢谢。”骆屿说。
　　“市场部的方案，你看了？”薛熠晓问。
　　“嗯。”骆屿把摘要递过去，“我挑了几部分，觉得还可以。”
　　薛熠晓看了一会儿：“你觉得哪里不行？”
　　“内容有点空。”骆屿说，“案例不多，数据也不够具体。”
　　“你看得挺细。”薛熠晓说，“以后你就按这个标准看文件。”
　　“好。”骆屿点头。
　　“你今天中午买了衬衫？”薛熠晓问。
　　“嗯。”骆屿说，“买了两件。”
　　“很好。”薛熠晓说，“明天开始，你就是正式的助理形象了。”
　　骆屿有点不好意思：“我会注意的。”
　　“你可以回去了。”薛熠晓看了看表，“明天继续。”
　　“好。”骆屿说，“薛总再见。”
　　“嗯。”薛熠晓低头，继续看文件。
　　骆屿走到门口，又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
　　薛熠晓坐在桌前，侧脸被灯光勾出柔和的线条。
　　他突然觉得，自己好像已经习惯了每天看到这样的画面。
　　如果有一天看不到了，他可能会很不习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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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接下来的日子，骆屿慢慢适应了工作节奏。
　　他学会了安排薛熠晓的日程，学会了在会议前准备好所有资料，学会了在不同部门之间来回沟通。
　　他也慢慢习惯了，每天看到薛熠晓。
　　早上，他会提前到办公室，把咖啡放在薛熠晓桌上。
　　美式，不加糖不加奶。
　　薛熠晓来了之后，会随手拿起喝一口，然后开始一天的工作。
　　有时候，他会在会议上被薛熠晓点名。
　　“骆屿，你怎么看？”
　　骆屿会紧张，但还是会努力说出自己的想法。
　　薛熠晓一般不会当场评价，只是点点头。
　　散会之后，他会散会之后，他会单独叫骆屿进办公室。
　　“你刚刚的想法不错。”薛熠晓说，“就是表达得不够清楚。”
　　“我会改。”骆屿说。
　　“你不需要变成另一个人。”薛熠晓说，“你只要变成更好的你自己。”
　　骆屿听着，心里有一点说不出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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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公司里，关于薛熠晓的话题从来没停过。
　　茶水间、电梯里、员工餐厅，总能听到有人提起他。
　　“你们昨天看到薛总了吗？他今天穿了一件灰色西装，好好看。”
　　“我今天去三十楼送文件，远远看了一眼，他在窗边打电话，阳光照在他身上，像广告大片。”
　　“你们说，薛总到底喜欢什么样的人？”
　　“谁知道呢。反正肯定不是我们这种普通人。”
　　“你说新来的那个助理，会不会……”
　　“别乱讲。薛总不是那种人。”
　　骆屿有时候会听到这些话，有时候装作没听见，有时候会忍不住想，他们说的“那种人”，到底是哪种。
　　他也发现，公司里喜欢薛熠晓的人，确实很多。
　　有市场部的女生，每次来送文件都会刻意打扮一下；有技术部的男生，会故意找借口来三十楼汇报工作；还有高层里的某些人，看薛熠晓的眼神里，明显带着一点暧昧。
　　但薛熠晓好像从来不在意。
　　他对所有人都保持着一种礼貌的距离。
　　有人送东西，他会让助理收下，转头就忘了；有人刻意靠近，他会不动声色地拉开距离；有人说一些暧昧的话，他会淡淡带过。
　　只有工作，是他真正在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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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一次，公司组织团建。
　　地点在郊外的一个度假村。
　　晚上有个篝火晚会。
　　大家围在一起，有人唱歌，有人跳舞，有人喝酒。
　　薛熠晓本来不想去，但被几个高层拉着，也去了。
　　他坐在一边，手里拿着一杯水，长发披在肩上，火光映在他脸上，冷白的皮肤染上一层淡淡的红。
　　很多人不自觉地往他这边靠。
　　“薛总，唱首歌吧？”有人起哄。
　　“不会。”薛熠晓说。
　　“哎呀，薛总这么好看，唱歌肯定也很好听。”有人说。
　　“真不会。”薛熠晓笑了一下，“你们别为难我。”
　　他笑起来的时候，眼睛弯了弯，火光映在他的瞳仁里，像有星星。
　　骆屿站在不远处，看着他。
　　他突然有点羡慕。
　　羡慕他身上那种从容和自信。
　　羡慕他无论走到哪里，都能成为焦点。
　　“骆助理。”有人拍了拍他的肩。
　　是市场部的那个李总。
　　“薛总今天看起来挺放松的。”李总说。
　　“嗯。”骆屿点头。
　　“你跟在他身边，感觉怎么样？”李总问。
　　“挺累的。”骆屿说，“但也学到很多。”
　　“累是正常的。”李总笑，“薛总对自己要求高，对身边的人要求也高。”
　　“嗯。”骆屿说。
　　“你觉得，薛总这个人怎么样？”李总问。
　　骆屿想了想：“很厉害。”
　　“就这三个字？”李总笑。
　　“还有。”骆屿说，“挺好看的。”
　　李总愣了一下，随即笑出声：“你还挺老实。”
　　他看了一眼薛熠晓，又看了看骆屿：“你以后会越来越了解他。”
　　“嗯。”骆屿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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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篝火晚会快结束的时候，有人提议玩游戏。
　　“真心话大冒险！”有人喊。
　　大家围成一个圈，酒瓶放在中间。
　　瓶口转到谁，谁就要选真心话或者大冒险。
　　玩了几轮之后，酒瓶突然停在了薛熠晓面前。
　　“哇——”人群里一阵起哄。
　　“薛总！”有人喊，“真心话还是大冒险？”
　　薛熠晓看了看瓶子，又看了看大家：“真心话。”
　　“好。”那人想了想，“那我问一个大家都想问的。”
　　所有人都安静下来。
　　“薛总。”那人笑，“你喜欢什么样的人？”
　　周围一片寂静。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薛熠晓身上。
　　骆屿也看着他。
　　薛熠晓想了想：“真诚的人。”
　　“就这一个条件？”那人不甘心。
　　“够了。”薛熠晓说。
　　人群里有人笑：“薛总，你这也太官方了。”
　　“那你觉得，我看起来像是会说不官方话的人吗？”薛熠晓反问。
　　大家被他逗笑了，气氛又轻松起来。
　　只有骆屿，心里有一点说不清的感觉。
　　他想起自己第一天说的那句“我不想欠别人”。
　　他不知道，在薛熠晓眼里，自己算不算“真诚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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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团建结束回公司后，工作又恢复了平常的节奏。
　　有一天，骆屿在整理文件的时候，发现了一份旧档案。
　　上面写着薛熠晓的名字。
　　他本来不该看，但还是忍不住翻了翻。
　　里面有薛熠晓大学时候的照片。
　　照片上的他，比现在更年轻，头发更短一点，穿着简单的T恤和牛仔裤。
　　但那张脸，已经很好看。
　　眉眼锋利，眼睛很亮，嘴角微微上扬。
　　“你在看什么？”身后突然有人说。
　　骆屿吓了一跳，赶紧把档案合上：“没、没什么。”
　　薛熠晓走过来，看了一眼档案：“你很闲？”
　　“不是。”骆屿连忙站起来，“我在整理旧文件，不小心看到的。”
　　“以后不该看的东西，不要看。”薛熠晓说。
　　“对不起。”骆屿低头。
　　“我不是说你。”薛熠晓叹了口气，“我是说，有些东西，对你没好处。”
　　“嗯。”骆屿点头。
　　“你觉得我以前好看，还是现在好看？”薛熠晓突然问。
　　骆屿愣了一下：“都好看。”
　　薛熠晓笑了一下：“你还挺会说话。”
　　“我说的是实话。”骆屿说。
　　薛熠晓看了他一眼，没再追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