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你在心口难开》再羡逍遥

8、第 8 章

　　四点，公关部会议。
　　会议室里，坐了一圈人，大多是年轻人。
　　薛熠晓一进来，气氛明显变了。
　　“薛总。”公关部经理站起来，笑得很热情，“您来了。”
　　“嗯。”薛熠晓坐下，“开始吧。”
　　公关部的人开始汇报新的宣传方案。
　　“我们准备做一个‘青年企业家’系列报道。”经理说，“主角就是您。”
　　“内容包括您的成长经历、接手集团的过程、对行业的看法，还有一些生活化的片段。”
　　“生活化？”薛熠晓挑眉。
　　“就是，比如您平时工作的状态、下班之后的爱好之类的。”经理说，“这样可以拉近您和大众的距离。”
　　“我没什么爱好。”薛熠晓说。
　　“那工作之外，您一般会做什么？”经理问。
　　“睡觉。”薛熠晓说。
　　会议室里安静了一下，随即有人没忍住笑出声。
　　“那我们可以拍一些您在公司工作的画面。”经理赶紧说，“比如开会、看文件、和员工交流。”
　　“可以。”薛熠晓说，“但不要拍得太刻意。”
　　“我们会注意。”经理说。
　　“还有，”薛熠晓说，“不要给我打造人设。”
　　“我们会把握尺度。”经理说。
　　汇报到一半，一个年轻女生站起来，拿着平板：“薛总，这是我们做的几套宣传照风格，您看看喜欢哪种。”
　　她说话的时候，眼睛亮晶晶的，明显有点紧张。
　　薛熠晓接过平板，低头看。
　　上面是几张效果图，都是以他为原型做的合成图。
　　有穿西装站在落地窗前的，有坐在办公桌前看文件的，还有一张是他站在公司大厅里，背后是御文的LOGO。
　　“太假。”薛熠晓说。
　　女生愣了一下：“啊？”
　　“我平时不是这样。”薛熠晓说，“你们拍的时候，就按我平时的状态来。”
　　“好。”女生点头。
　　“还有。”薛熠晓说，“不要过度修图。”
　　“这个……”经理有点犹豫，“适当修一下，会更好看。”
　　“我已经够好看了。”薛熠晓淡淡说。
　　会议室里，有人没忍住笑了。
　　经理也笑：“是。”
　　骆屿坐在后面，也忍不住在心里想——
　　他说得没错。
　　……
　　会议结束时，已经快六点。
　　“今天就到这。”薛熠晓站起来，“具体拍摄时间，你们和骆屿对接。”
　　“好。”经理点头，“骆助理，那以后就麻烦你了。”
　　“不麻烦。”骆屿说。
　　走出会议室的时候，公关部的人都跟在后面。
　　“薛总。”刚才那个女生鼓起勇气，追上来两步，“我们以后可能会经常去三十楼拍东西，到时候……还请您多多配合。”
　　“你们提前和骆屿说。”薛熠晓说。
　　“好。”女生点头。
　　她走回同事身边，小声说：“他本人比照片还好看。”
　　“你才知道？”另一个女生笑，“我上次在电梯里看到他，心跳快了半天。”
　　“你说，他有女朋友吗？”有人问。
　　“不知道。”有人叹气，“这种人，就算有，也轮不到我们。”
　　骆屿走在前面，听着这些话，心里有点说不上来的感觉。
　　回到办公室，薛熠晓看了看表：“你可以下班了。”
　　“好。”骆屿收拾东西。
　　“对了。”薛熠晓说，“明天开始，公关部会来拍东西，你帮我盯着点。”
　　“嗯。”骆屿点头，“我会的。”
　　“还有。”薛熠晓说，“你明天早上，提前十分钟到。”
　　“好。”骆屿说。
　　他走到门口，又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
　　薛熠晓已经重新坐回椅子上，打开电脑，开始看文件。
　　夕阳从落地窗照进来，落在他身上，把他的轮廓勾得很柔和。
　　长发披在肩上，有几缕被风吹到脸侧。
　　他低头的时候，睫毛在眼睑上投下一片阴影。
　　骆屿突然觉得，这样的画面，很安静，也很好看。
　　……
　　第二天早上，骆屿提前了十五分钟到公司。
　　他刚坐下，就看到公关部的人已经在三十楼走廊里布置设备。
　　“早。”经理看到他，笑着打招呼，“骆助理。”
　　“早。”骆屿点头，“你们这么早？”
　　“早点来布光。”经理说，“薛总今天有时间吗？”
　　“九点之后。”骆屿说，“他九点前有个电话会议。”
　　“那我们先拍一些空镜。”经理说。
　　骆屿把他们带到会议室和办公区，让他们先拍。
　　九点，薛熠晓准时出现在办公室。
　　“薛总。”骆屿站起来，“公关部已经在外面了。”
　　“嗯。”薛熠晓点头，“等我电话会议结束。”
　　“好。”骆屿说。
　　电话会议开了半个小时。
　　结束后，薛熠晓揉了揉眉心，站起来：“让他们进来。”
　　“好。”骆屿去叫人。
　　公关部的人拿着设备进来，动作很轻。
　　“薛总。”经理笑，“我们先拍您在办公室工作的画面。”
　　“嗯。”薛熠晓走回办公桌前坐下。
　　灯光打在他身上，他的皮肤白得曝光，眼睛更亮了。
　　“薛总，您自然一点就好。”摄影师说，“就像平时工作那样。”
　　薛熠晓“嗯”了一声，打开电脑，开始看文件。
　　镜头对准他，屏幕后面的人都屏住了呼吸。
　　“好，就这样。”摄影师低声说，“稍微翻一下文件……对，很好。”
　　骆屿站在一旁，看着这一幕。
　　他发现，薛熠晓根本不需要演。
　　他只要坐在那里，就是一幅画。
　　“薛总，您抬头看一下窗外。”摄影师说。
　　薛熠晓抬头，看向窗外。
　　阳光从他身后照进来，给他的轮廓镀了一层淡光。
　　他的眼睛里有光，像盛着一片天空。
　　“完美。”摄影师小声说。
　　拍完办公室的画面，他们又去会议室拍了几张。
　　“薛总，您坐中间。”经理说。
　　薛熠晓坐下，双手交叉放在桌上。
　　灯光打在他脸上，他微微侧头，看向一侧。
　　“好，就这样。”摄影师说。
　　拍完，他又让薛熠晓站在落地窗前拍了几张。
　　“薛总，您稍微放松一点。”摄影师说，“可以笑一下。”
　　薛熠晓嘴角勾了一下。
　　那一瞬间，整个画面都亮了。
　　“好！”摄影师赶紧按下快门。
　　骆屿站在后面，看着这一切，心里有点发空。
　　他突然意识到，这样的画面，以后会被很多人看到。
　　杂志上，网络上，电梯广告里，甚至电视上。
　　薛熠晓的脸，会被更多人记住。
　　而他，只是站在角落里的那个人。
　　……
　　拍摄结束时，已经快十一点。
　　“薛总，辛苦您了。”经理说，“今天拍得非常好。”
　　“嗯。”薛熠晓点头，“后期修图的时候，别太夸张。”
　　“放心。”经理笑，“我们会保留您的‘真实感’。”
　　“还有。”薛熠晓说，“成片出来之前，先给我看。”
　　“好。”经理点头。
　　公关部的人收拾东西离开。
　　走廊里，几个女生一边走一边小声说话。
　　“我刚才近距离看他，心跳快得不行。”
　　“我也是，他看过来的时候，我差点忘了按快门。”
　　“你说，他会不会记得我们？”
　　“想什么呢，他每天见那么多人。”
　　“也是。”
　　骆屿站在办公室门口，看着她们的背影，心里有点说不清的感觉。
　　……
　　中午，骆屿去吃饭。
　　他刚坐下，就看到几个实习生在旁边议论。
　　“你们看到了吗？刚才公关部在拍薛总。”
　　“看到了，我还偷偷去看了一眼。”
　　“怎么样？怎么样？”
　　“比我想象中还好看。”那人说，“我本来以为，照片已经够夸张了，没想到真人更……”
　　“更什么？”
　　“更让人说不出话。”
　　“你们说，他到底有没有喜欢的人？”
　　“不知道。”有人叹气，“反正肯定不是我们。”
　　骆屿低头吃饭，没说话。
　　他突然想到，自己好像从来没问过薛熠晓这个问题。
　　他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敢问，还是不想知道答案。
　　……
　　下午，公司里相对安静。
　　薛熠晓在办公室里看文件，骆屿在外面整理资料。
　　快下班的时候，薛熠晓突然叫他进去。
　　“骆屿。”
　　“嗯？”骆屿走进来。
　　“你明天晚上有空吗？”薛熠晓问。
　　“明天晚上？”骆屿想了想，“没什么安排。”
　　“陪我去个饭局。”薛熠晓说。
　　“好。”骆屿点头，“需要准备什么吗？”
　　“不用。”薛熠晓说，“到时候你跟着我就行。”
　　“嗯。”骆屿说。
　　“还有。”薛熠晓说，“今天拍的东西，你觉得怎么样？”
　　“挺好的。”骆屿说，“你很好看。”
　　薛熠晓看了他一眼：“你只会说这一句吗？”
　　“啊？”骆屿愣了一下。
　　“你可以从专业一点的角度说。”薛熠晓说。
　　骆屿想了想：“光线很好，构图也不错，你在画面里很自然。”
　　“嗯。”薛熠晓点头，“你以后可以多看一些摄影方面的书。”
　　“好。”骆屿说。
　　……
　　第二天晚上，饭局。
　　地点在一家私房菜馆。
　　薛熠晓让骆屿开车。
　　“今天对方是做内容平台的。”薛熠晓在路上说，“他们想和我们合作一个新媒体项目。”
　　“嗯。”骆屿点头，“我会多听。”
　　“你也可以多记。”薛熠晓说，“他们的模式，对你以后做内容也有帮助。”
　　“好。”骆屿说。
　　私房菜馆的环境很好，包间里布置得很雅致。
　　对方公司的人已经在等。
　　“薛总。”对方负责人站起来，笑着握手，“久仰。”
　　“张总。”薛熠晓伸手，“久闻大名。”
　　双方落座。
　　张总看了骆屿一眼：“这位是？”
　　“我助理，骆屿。”薛熠晓说。
　　“骆助理。”张总笑，“年轻有为。”
　　“张总过奖了。”骆屿说。
　　菜一道道上，话题也渐渐展开。
　　张总讲了他们平台的模式和数据，薛熠晓偶尔插几句话，问得很细。
　　骆屿在旁边记，发现薛熠晓对新媒体这块，其实已经有不少了解。
　　“薛总，其实我们这次来找您，还有一个原因。”张总笑，“我们平台上，有很多用户，都对您很感兴趣。”
　　“哦？”薛熠晓挑眉。
　　“您之前接受过一次采访。”张总说，“视频在我们平台上播放量很高，评论区都在说，想多看到您。”
　　“说我什么？”薛熠晓问。
　　“说您长得好看，又年轻，又有能力。”张总笑，“还有人说，您要是开个账号，随便发点日常，粉丝肯定破千万。”
　　骆屿在旁边听着，有点惊讶。
　　他没想到，薛熠晓在网上，已经有这么多人知道。
　　“你们想让我开账号？”薛熠晓问。
　　“我们是有这个想法。”张总说，“当然，这只是一个提议。”
　　“我考虑一下。”薛熠晓说。
　　“好。”张总笑，“我们可以先做一个合作项目，您要是觉得合适，再考虑个人账号的事。”
　　“可以。”薛熠晓说。
　　饭局结束时，已经快十点。
　　“薛总，合作愉快。”张总站起来，和薛熠晓握手。
　　“合作愉快。”薛熠晓说。
　　走出菜馆的时候，张总突然对骆屿说：“骆助理，你运气很好。”
　　“啊？”骆屿愣了一下。
　　“每天能在薛总身边工作。”张总笑，“多少人羡慕。”
　　“我会好好珍惜。”骆屿说。
　　“你人看起来挺老实。”张总说，“好好干。”
　　“嗯。”骆屿点头。
　　……
　　回去的路上，车里很安静。
　　“你觉得，我应该开账号吗？”薛熠晓突然问。
　　“啊？”骆屿愣了一下，“你是说，在他们平台上？”
　　“嗯。”薛熠晓说。
　　“我不知道。”骆屿想了想，“开的话，可能会有更多人认识你。”
　　“那你觉得，我现在认识我的人还不够多？”薛熠晓问。
　　“不是。”骆屿说，“我只是觉得，如果你不想，就不用开。”
　　“你觉得我不想？”薛熠晓问。
　　“你看起来，不太喜欢被太多人盯着看。”骆屿说。
　　“你看得挺准。”薛熠晓笑了一下。
　　“那你会开吗？”骆屿问。
　　“你希望我开吗？”薛熠晓反问。
　　骆屿愣了一下：“我？”
　　“嗯。”薛熠晓说。
　　骆屿想了想：“如果你开的话，我会关注。”
　　“就这一句？”薛熠晓问。
　　“还有。”骆屿说，“你发什么，我都会看。”
　　薛熠晓看了他一眼：“那我考虑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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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到公司楼下，已经快十一点。
　　“你回去吧。”薛熠晓说。
　　“好。”骆屿点头，“薛总，晚安。”
　　“嗯。”薛熠晓说。
　　骆屿转身要走，又停住：“薛总。”
　　“嗯？”薛熠晓看他。
　　“那个……”骆屿犹豫了一下，“你今天，挺好看的。”
　　薛熠晓愣了一下，随即笑了：“你每天都要说一遍吗？”
　　“不是。”骆屿说，“就是……觉得。”
　　“嗯。”薛熠晓说，“我知道了。”
　　……
　　那天晚上，骆屿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
　　他拿出手机，打开微信。
　　——【今天的饭局，挺顺利的。】
　　——【嗯。】
　　——【他们说，你在网上很受欢迎。】
　　——【你也看？】
　　——【我之前没看过。】
　　——【那你现在想看？】
　　——【有点想。】
　　那边沉默了几秒。
　　——【明天我让公关部发你链接。】
　　——【好。】
　　——【你早点睡。】
　　——【嗯。】
　　骆屿放下手机，心里有一点说不清的期待。
　　……
　　第二天，骆屿一到公司，就收到了公关部发来的链接。
　　他打开一看，是薛熠晓之前接受采访的视频。
　　视频里，薛熠晓坐在一张椅子上，穿着简单的白衬衫，长发披在肩上。
　　灯光打在他脸上，他的眼睛很亮。
　　采访内容很常规，问他的工作、对行业的看法、对年轻人的建议。
　　弹幕却一点也不常规。
　　——【卧槽，这谁啊？】
　　——【这是御文集团的薛总？？？】
　　——【这颜值，我跪了。】
　　——【他居然这么年轻？？？】
　　——【这眼睛，这鼻子，这嘴，这皮肤……】
　　——【我一个男的都看呆了。】
　　——【他笑了！！！】
　　——【救命，他笑起来好好看。】
　　——【我宣布，我以后就是御文的股东了（虽然只有一百股）。】
　　——【求他开账号！！！】
　　——【我要去投简历！！！】
　　骆屿看着这些弹幕，有点出神。
　　他突然意识到，薛熠晓的好看，已经不只是公司内部的人知道。
　　在更大的世界里，也有很多人，因为这张脸，开始注意到他。
　　……
　　中午，骆屿去吃饭。
　　他刚坐下，就听到旁边有人在说：“你们看了吗？我们薛总上热搜了。”
　　“真的假的？”
　　“真的，我给你们看。”
　　那人拿出手机，点开热搜榜。
　　上面有一个词条——
　　#御文集团年轻总裁#
　　点进去，是那条采访视频，还有几张截图。
　　评论区里，一片沸腾。
　　——【这就是传说中的“小说男主照进现实”吗？】
　　——【我不信这是总裁，这明明是明星。】
　　——【他是不是混血？这长相太绝了。】
　　——【有人知道他有没有对象吗？】
　　——【楼上别想了，这种人，轮不到我们。】
　　骆屿看着这些评论，心里有一点复杂。
　　他突然觉得，薛熠晓离自己，好像又远了一点。
　　……
　　下午，薛熠晓叫他进办公室。
　　“你看过了？”薛熠晓问。
　　“嗯。”骆屿点头，“网上的评论，挺多的。”
　　“你觉得怎么样？”薛熠晓问。
　　“你在里面，挺自然的。”骆屿说，“弹幕……挺热情。”
　　“嗯。”薛熠晓说，“公关部已经在控评了。”
　　“控评？”骆屿有点惊讶，“不是挺好的吗？”
　　“太热情，有时候不是好事。”薛熠晓说，“会引来不必要的麻烦。”
　　“嗯。”骆屿点头。
　　“你以后在外面，不要主动提起我。”薛熠晓说，“尤其是在网上。”
　　“我不会。”骆屿说。
　　“还有。”薛熠晓说，“如果有人问你，关于我的私人情况，你就说不知道。”
　　“好。”骆屿说。
　　“你今天看起来，有点心不在焉。”薛熠晓说。
　　“有一点。”骆屿承认。
　　“怎么了？”薛熠晓问。
　　“没什么。”骆屿说，“就是突然觉得，你离我有点远。”
　　薛熠晓愣了一下：“远？”
　　“嗯。”骆屿说，“你在网上，有那么多人喜欢你。”
　　“你也喜欢我？”薛熠晓问。
　　骆屿愣了一下，脸一下红了：“我不是那个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薛熠晓问。
　　“我只是……”骆屿想了想，“觉得，你本来就站在很高的地方。”
　　“你觉得，我现在更高了？”薛熠晓问。
　　“有一点。”骆屿说。
　　薛熠晓看着他，没说话。
　　过了一会儿，他说：“你站在我身边，不就不高了？”
　　骆屿愣了一下，抬头看他。
　　薛熠晓的眼睛很亮，看着他，眼神里有一点认真。
　　“你现在是我的助理。”薛熠晓说，“你每天都能看到我。”
　　“那些在网上喜欢我的人，看不到。”
　　“你觉得，谁离我更近？”
　　骆屿张了张嘴，说不出话。
　　“好好干你的工作。”薛熠晓说，“别想太多。”
　　“嗯。”骆屿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