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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相似的腰牌 谢夫人中毒案(上) ...

  •   “楚大人,信我送到了,您可千万收好。”
      夜色渐浓,月亮似乎只敢偷偷从云边露出微弱的光芒,楚府花园的假山后面一个身穿单薄里衣的小女孩,抱着一只狸猫偷偷探头。
      楚怀义对面身形高大的男人裹着黑色的麻布长袍,宽大的帽檐将他的脸从本就微弱的月色中敛去,楚怀义身穿白日里那套靛蓝色长袍,似乎等候已久,一阵风吹过花园的草地,沙沙作响,两人再说些什么,女孩听不真切。
      只能看见楚怀义的脸色在月光下逐渐惨白,比那冰冷的月色更甚几分,楚怀义从黑袍男人手中接过那封信纸,正是这封信,隔日在楚府被皇城司搜出,让皇帝快速认定楚怀义勾结佞臣,压榨百姓,中饱私囊。月光下黑袍男人腰间的腰牌闪过一丝冷光,腰牌上的图样……
      ……
      “皇城司!” 韩望舒坐在医馆中轻呼出声,慢慢睁开那双好看的杏眼,周身一个人也没有,安静得仿佛依旧能听见那日草地沙沙作响的声音,身后的中草药柜散发出让人安心的味道。
      韩望舒深吸一口气,放下撑着额头已经有些发麻的胳膊,那夜那男人腰牌上的图样与沈毅腰间那块几乎一模一样,只不过材质不同,沈毅那块只是一个简单的木牌,而男人腰间的材质似乎更为精美。正发愣间,冬葵的声音从门口传来:“小姐,谢家谢大公子来了。”
      韩望舒稍稍整理了衣袖,站起身:“快请进来。”
      冬葵侧身引进一位体型消瘦,皮肤带着病样苍白的男人,男人身着银白色暗纹长袍,时不时掩面轻声咳嗽,身旁站着一位身穿素色长衣的丫鬟,丫鬟正伸手小心翼翼地搀扶着男人。
      “知舟兄,今日可是来看诊?”韩望舒一边拿出放在一旁的脉枕一边轻声询问。
      谢知舟轻轻摆了摆手:“你前些日子给我开的药还未喝完,今日登门,主要是为了感谢你帮我查清我母亲被杀一事,也替我证明清白。”
      说着,谢知舟从丫鬟手上接过一个精致的睡莲雕花红木盒轻轻打开,里面是一支极为精致的镂空花缠枝金簪,在红色丝绒布的衬托下闪闪发光。
      韩望舒将木盒轻轻推还回去:“知舟兄,以你我的交情这未免太客气了,况且,要我说,你呀,要好好感谢的该是你身边这位小丫鬟,素云。”
      ……
      七日前
      韩望舒正送别上一位看诊的客人,远远便听见素云带着哭腔的声音:
      “韩小姐,韩小姐,求求您,救救我家少爷吧!”
      韩望舒还没听清素云在说些什么,素云已经跑近“扑通”一声跪在了韩望舒的裙边,整个人匍匐在地上。
      “韩小姐,求求您,救救我家少爷,只有您能救他了,他……夫人……”素云泪流了满面,声音也因为啜泣断断续续。
      “你别急,你先起来慢慢说。”韩望舒和冬葵一起,俯身将素云扶起,搀进了医馆内。
      素云坐在医馆的椅子上,脸上灰扑扑的,冬葵正在给素云倒水,韩望舒递过一个帕子。“你先擦擦脸慢慢说。”
      素云摆了摆手:“韩小姐,我来不及慢慢说了,再慢少爷就要被大理寺打死了!我是偷跑出来的找你的!”
      说着素云又站起身:“他们说是少爷给夫人下毒,将夫人害死了!这怎么可能!您,您之前帮大理寺破了那么多案子,您一定有办法救他,求求您跟我去一趟谢府吧!”
      素云再次跪在地上给韩望舒磕起头来,磕得木地板咚咚作响。
      韩望舒来不及再细问其中原委,只是匆匆拉起素云的手,冲冬葵交代到:“冬葵,你留下看好医馆!走,我们去谢府。”
      “哎,小姐!……”冬葵追出去时载着两人的马车已经驶出了一段距离。
      素云坐在马车的角落,嘴里不断祈祷着可以赶上,韩望舒伸手握住素云凉的透骨的手:“你现在说说,怎么回事?”
      素云的眼神缓缓回过神,随着马车飞速行驶带来的颠簸,蓄在眼眶中的眼泪又跌落出来:“其实,具体的,我也不太清楚,大概一个时辰前,二夫人给大夫人送来了一盒自己制作的艾草糕一起分食,谁知大夫人刚吃下一个,便突然开始抽搐呕吐,很快便断了气。”
      韩望舒安抚般轻轻搓了搓素云的手:“那怎么看,二夫人嫌疑最大才对。”
      素云吸了吸鼻子努力想要平静下来:“可是,那盒艾草糕,二夫人也一起吃了,什么事也没有。所以,大理寺才怀疑是上午大少爷给大夫人煎的那碗药出了问题,因为除了这两样东西,大夫人今天什么都没吃。”
      “可是我前些日子开给夫人开的那副治疗腹水的药?”
      素云点了点头:“正是,大少爷向来孝顺,大夫人的药每日都是他自己亲自煎过亲自送到大夫人房里,从不假借他人之手,谁知,谁知……”
      韩望舒抿了抿嘴唇,看来具体的情况还需要去谢府看一看才知道了。
      两人赶到谢府,等不及小厮通报便闯了进去,谢府的人和大理寺的人都在正厅。
      正厅上位坐着大理寺寺正冯信江和谢家老爷谢德年,右手边则坐着谢家二夫人杨韵和她的儿子也就是谢家二少爷谢知文,俩人似是吓得不轻,低着头坐在椅子上只顾看着自己的手,连抬眼都不敢,除此之外厅内还站着一些大理寺的官兵和两三个谢府的丫鬟小厮,而谢知舟则蜷缩在正厅中央的地上,素色的长袍沾染了不少灰尘和血迹。
      “谢少爷,这证据确凿,你为何还不认罪。”冯信江的声音带着些许的不耐烦,催促着谢知舟认罪,而坐在一旁的谢德年早已脸色铁青,握着红木拐杖的手隐隐发力,谢知舟显然已经说不出话了,只是一遍遍摇头。
      “冯寺正什么开始屈打成招了?还是在人家的府邸,当着人家父亲的面?”韩望舒一边迈进正厅,一边示意素云去将谢知舟扶起。
      韩望舒这番话除了不给冯信江面子多少也有些打了谢德年的脸,谢德年抬眼上下打量了韩望舒一番问道:“这位是?”
      韩望舒躬身行礼:“谢老爷,小女韩望舒,右相韩启之女。”
      “哼,韩小姐可是大理寺少卿施少卿面前的红人,这大理寺都保不齐该姓韩了。”
      面对冯信江的阴阳怪气,韩望舒懒得和他互呛只是对着谢德年说道:“谢老爷,我是知舟的朋友,实不相瞒,谢夫人这几日所服药剂正是我开的药方,今日听闻出了事情,想着前来看看,说不定能帮上什么忙。”
      谢德年轻轻点了点头:“韩小姐有心了,府内管治不严,恐怕要让韩小姐看笑话了。”
      韩望舒的目光从厅内众人脸上扫过,除了丫鬟小厮们不敢抬头外,只有杨韵依旧低着头心不在焉的把玩着手中的手帕。
      韩望舒的目光最终停留在冯信江的身上问道:“我刚刚听冯寺正说,谢少爷杀害大夫人证据确凿,是什么证据呢?”
      冯信江知道韩望舒今日无论如何都是要插手这个案件了,但他倒也不担心,因为此案凶手必是谢家大少爷无疑。
      “今日,大夫人除了和二夫人一起享用的二夫人送来的艾草糕之外,只喝了大少爷亲手熬煮的药,这下毒之人不是他还能是谁?”
      “哦?那请问大少爷为何要杀害自己的亲生母亲呢?”韩望舒踱步至左边正对正杨韵的位置坐下。
      冯信江自是料到韩望舒会问这样的问题,胸有成竹道:“自然是关系不好,人人皆知,这谢家大少爷身体羸弱,难堪重用,而府里的下人都说大夫人待大少爷又分外严苛,这日积月累两人之间的矛盾自然不少。”
      韩望舒假装恍然大悟般点点头:“所以说,这关系不好,也只是冯寺正你推断出来的嘛,那也可以推断说,谢大少爷很感激母亲这番严苛呢,毕竟也人人皆知谢大少爷十分孝顺。”
      冯信江噎了噎,随即说道:“虽说你我都是推测,但是大夫人只单独喝了药可是铁证!”
      “那冯寺正可曾检验过药液或者药渣确认里面有毒?”韩望舒继续问道。
      “那药是早上喝的,这盛药的碗,熬药的锅早就清洗过了,我如何查?”冯信江将双手抱在胸前,脸上的不耐又加深了几分,“韩小姐你不能因为谢大少爷是你的朋友就这般为他开脱吧!”
      韩望舒挑了挑眉毛:“冯寺正放心,若真是谢大少爷所为我定然不会偏袒,怎么说都是和我的药喝出了事,若是这般坏我名声,我怎会饶他?”
      韩望舒顿了顿,又看向坐在对面的杨韵:“那,二夫人亲手做的艾草糕呢,总有的剩吧,您查过有毒了吗?”
      冯信江笑出声,轻蔑道:“韩小姐,您是记性不好还是耳朵不好,那盘艾草糕,二夫人自己也吃了,怎么可能会有毒呢?”
      “每一块都吃了吗?”韩望舒的脸上看不出表情,但她的话让整个正厅都安静下来。
      冯信江的目光在韩望舒和杨韵之间来回跳转:“你的意思是?”
      韩望舒直直对上冯信江的目光:“没什么意思,只是觉得,办案嘛,严谨一点总是好的。”
      冯信江有些迟疑示意人去把那盘艾草糕端来。
      艾草糕装在一个精致的瓷白色小盘里,绿色的糕点看上去相较街头贩卖单位那些少了些精致,除此之外,看起来倒是没什么异样,除去大夫人二夫人各吃的那块,只剩下三块,韩望舒一一拿毒针试过,均没有毒。
      冯信江这才又扯起嘴角笑到:“韩小姐严谨是好事,但,过于严谨,就是浪费时间。”
      韩望舒看着手中的银针,又拿起艾草糕细细打量一番,突然送到嘴边咬了一口。
      “韩小姐!”扶着谢知舟的素云想要出声阻止,却已经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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