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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艾草糕的秘密 谢夫人中毒案(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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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厅内的每个人,就连刚刚只是低着头不断揉捏手中帕子的杨韵也抬起头盯着正细细咀嚼艾草糕的韩望舒。
直到韩望舒将那口艾草糕咽下,并未有任何异常,素云才松了一口气,但与此同时,韩望舒的余光瞥见坐在一旁的杨韵在竟这时也松了一口气。
“这艾草糕真好吃,二夫人可是有什么独门秘方?”韩望舒轻轻掸了掸手,踱步到杨韵面前。
对于韩望舒的突然靠近,杨韵面露尴尬,偷偷看向坐在上位的谢德年,又快速收回眼神:“不,不过是寻常做法罢了,韩小姐喜欢,改日我再做一些送到您的府上。”
韩望舒紧紧盯着杨韵的双眼似乎要望进她的眸子深处。杨韵被盯的心里发毛,有些坐立不安之时,韩望舒收回了目光,又走到大夫人的贴身丫鬟面前:“二夫人送来艾草糕时,你可在?”
丫头欠身答道:“回韩小姐,当时我正在大夫人身边,二夫人当时端着艾草糕说‘自己今日学着做了些糕点,姐姐若不嫌弃一起尝尝。’”
韩望舒轻轻叹了一口气:“看来这艾草糕真是二夫人亲手所做,那我是没有这个口福了,因为二夫人你就是下毒之人!”
“什么?”
“怎么会!”
话既一出,满堂震惊,杨韵手里捏着帕子,仰头看向韩望舒,眸子里却只呆着疑惑的探究,而谢知文则在这时起身,先冲这韩望舒行了礼:“韩小姐,您虽是右相之女,但也不能空口污我娘亲清白!我们母子二人虽不是什么尊贵出生,但也是有尊严的人!”
杨韵伸手轻轻拉住谢知文的衣袖,小声交代:“莫要冲撞了右相之女。”
韩望舒看着母女二人正欲开口解释,身后冯信江的笑声传来:“什么大理寺少卿面前的红人,原来是靠空口污蔑,挑这厅内最好拿捏之人,再拿身份压人,照韩小姐您这个断案之法,这京都城的冤案就连您父亲都背不起吧!”
韩望舒回过身,双手环在胸前,好整以暇地问道:“什么叫,这厅内最好拿捏之人?”
“哼,别装了。”冯信江轻蔑的看向杨韵,“这京都谁人不知,这杨韵是个农户之女,因为怀上了谢老爷的孩子,才一步登天,做了这谢家二夫人。”
这冯信江说话,全然不顾坐在厅内杨韵的面子,杨韵听了这话,迅速低下头,将手中的帕子捏的更紧了,鼻尖似乎也有些泛红。
“这我倒是第一次听说。”韩望舒满不在乎的耸了耸肩,“不过,这和她是不是凶手没有关系。”
韩望舒踱步回艾草糕前,又拿起刚刚自己咬过的艾草糕:“甘草和甘遂,单独服用均无大碍,但一旦一起服用,则会,全身抽搐,中毒身亡。”
韩望舒说完又重新扫过杨韵和谢知文,两人皆抬头望着自己的脸,韩望舒继续说道: “前日大夫人患了腹水,我给她开了一剂药方,药方内有一味药,叫甘遂,而这艾草糕,若我没尝错,里面,有甘草。”
“什么?艾草糕里怎么会有甘草?”冯信江闻言上前拿起韩望舒手中的艾草糕。
“这,便是奇怪之处了,这世上我从未吃过加了甘草的艾草糕,所以,不难想,这大概是二夫人为大夫人特别定制的吧,但我刚刚询问二夫人这艾草糕可有什么特别之处,二夫人却刻意隐瞒……”
韩望舒冲杨韵扬了扬手中的艾草糕,又放回盘子里:“冯寺正不相信可以找人再验一验,我说的,是否正确。”
杨韵瞪大了双眼,一脸不可置信看向谢德年,又“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我,这,艾草糕,我……”
“啪!”众人还未反应过来,谢德年便已从雕花椅上起身,一记重重的耳光几乎将跪在地上的杨韵掀翻。
“你这个贱人,当初用计进入谢府不说如今,如今竟然还害死了我的婉儿,你就算不为你自己考虑,你也不为知文考虑吗!”说着谢德年撇下拐杖栖身向前双手紧紧掐住杨韵的喉咙几乎要将她掐死。
这一切发生得太突然,厅内所有人都愣在原地,韩望舒最先反应过来,她慌忙上前紧紧拉住谢德年的手腕,企图拨开他的手:“谢老爷,千万不要冲动,为了这样的人双手染上鲜血可不值得!”
许是韩望舒的话起了作用,谢德年一下松了力气,跌坐在地上:“婉儿,我的婉儿,是我害了你,是我害了你啊!”
韩望舒被谢德年带的摔倒在地,看着眼前掩面而泣的谢德年,垂了垂眼眸,似有所思。
众人这才反应过来上前将两人扶起,杨韵才渐渐从刚刚的惊吓中回过神来,她看着坐回椅子上的谢德年,又回头看看了已经被吓得愣在原地的谢知文,突然释然了一般:“没错,毒是我下的,是我害死了大夫人。”
谢知文如梦初醒一般跪坐在杨韵的身旁:“娘,你在说什么啊,虽然我们与大夫人并不亲近,但也并无冲突,您怎么会,怎么会杀了她呢,您平时,可是连只鸡都不敢杀啊!”
杨韵抬轻轻咬着嘴唇却没有回答,只是伸手抚过谢知文的脸:“今后你在这谢府要好好听你爹的话,要好好活着,要出人头地。”说着杨韵深深望了一眼谢德年,随后站起身:“你们把我抓走吧。”
冯信江示意手下将杨韵扣押,韩望舒却走道杨韵面前:“二夫人,可我想不明白,你究竟是何必呢,您在这府中,谢二少也能更好的成长,您何必,非要杀了大夫人呢”
杨韵在两个官兵的押解下低着头:“可能,我嫉妒她出身名门又能和老爷那般相爱吧。”说着杨韵自嘲一般却又带着轻蔑地勾了勾嘴角,“不过,这名门出身的大小姐也不怎么样嘛,连艾草糕里加了带苦味的中药都尝不出来。”说着杨韵便被官兵押解离开,留下韩望舒直愣愣站在原地。
“知舟,是爹不好,爹冤枉了你,但你放心,虽然你娘亲不在了,爹依旧会照顾好你的身体,爹养你一辈子。”谢德年的声音带着颤抖,脸上还挂着刚刚的泪水。
谢知舟倚在椅子上有些虚弱的撑开了眼皮,声音虚弱:“爹,你不必太过自责,娘亲,娘亲在天之灵看到您这般伤心,也会心疼的。”
谢德年伸手胡乱擦了擦脸上的眼泪,冯信江此时也走上前来:“既然已经真相大白,那冯某也带着犯人回大理寺了,这艾草糕,冯某需要带回作为证物,另外……”冯信江示意身后的人端好艾草糕,又看向站在原地的韩望舒:“韩小姐,也劳烦您跟我走一趟,做个证。”
韩望舒的眼神透过冯信江落在那艾草糕上,突然悠悠开口:“谢老爷我有一事,想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