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她要搬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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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爱干这种无聊的蠢事，这么多年也不知长进。
不过再蠢，好像也跟他没有关系。
肖楚渝心里莫名有点不愉快，目光随即落在谢予宁脚上。因为坐着的缘故，她裙子下面露出一截脚踝，被茶溅到的那只脚背上缠着白色的绷带。
他强迫自己把目光移开，转而想，谢予宁好像瘦了不少。
上大学的时候，谢予宁是校田径队的成员，特长是短跑。引以为傲的身体部位是她修长的跟腱。在一众小女生还在赌咒不吃晚饭减肥时，黄焖鸡米饭她一个人要打两份。
对此，谢予宁有充分理由：“不吃够蛋白质和碳水会掉肌肉的。肌肉掉完了我怎么跑步？”
肖楚渝看她扒饭扒得筷子都出重影了，感慨：“要吃这么多吗？”
“那当然。”谢予宁言之凿凿，“你以为我是怎么把你追到手的？就是因为吃得多，所以跑得比别人快啊！”
“唉，你怎么都不知道害羞。”肖楚渝哭笑不得地看着她鼓鼓囊囊的腮帮子，把自己碗里的肉往她那夹：“那你多吃点，跑快点，别输了比赛又找我哭。”
没想到一语成谶，谢予宁的短跑成绩越来越好，在他最需要她的时候，她就这么轻易地跑了，再也没回头。
“她住哪？”
何旭之前跟着肖海做事，对肖家的大小私事也很熟：“谢小姐住昙华寺附近。”
“昙华寺？”他依稀记得这地方在四环外。
“对，这是谢女士早年单位分的职工房，她搬进老宅之前也住那里。”
“通勤多久？”
何旭点开导航，选择公共交通，屏幕上立刻跳出一条五颜六色的换乘路线：“呃……单程两小时。”
“爸爸没给她换个靠市中心的房子？”
“董事长确实提过，但谢小姐没答应。”
见肖楚渝不吭声了，何旭试探着问：“我们一会也去七华区，您看是不是……”
话音未落，一辆车越过他们停在了路边。驾驶座车窗降下，小李伸出一只手疯狂摇晃起来：“谢秘书快过来，这里不能停车！”
何旭：“……”
肖楚渝面无表情地关上遮阳帘：“走。”
虽然谢婉还在昏迷，但许丞曾经说过，多跟病人对话有助于刺激神经，对恢复意识有好处，于是谢予宁就坐在病床前，絮絮叨叨地说了些闲话。
从病房出来时，她恰好遇到隔壁房病人的太太。这位大姐也正要离去，碰上了，两人便干脆一起到医院后门的小巷吃了碗米线。吃完再打车回家，已经快十点了。
小区保安是谢婉就职的化学品工厂的退休老员工，脾气古怪，没登记过的车辆一律不许开进来。谢予宁在门口下了车，走进院子，忽然看到自家单元楼下停了辆黑色SUV。
她不由得多看了两眼。倒不是认识，而是眼前这台黑得发亮的车停在这朴素小区里，显得很格格不入。
刚绕过车头刚准备上楼，谢予宁忽然被一个声音钉在了原地。
“终于舍得回家了？”
肖楚渝的身影像鬼魅一样从驾驶座里钻出来。月光给他的三件式西装覆盖上一层银色的薄膜，他半扶着车门，语带嘲讽：“十点，谢予宁，你拈花惹草的本领还真大啊。”
离开公司坐的还是小李的车，回来就换了另一辆。
谢予宁自然不知道他心里的七拐八绕，只觉得莫名其妙： “我去医院看妈妈了。”
虽然背对月光看不清，但她还是隐隐感觉肖楚渝脸色有点坏：“我没兴趣知道这些。”
谢予宁：“……”
不想知道你还问，说了你又不高兴。
“好吧。找我有事？”
他有她的住址不奇怪，奇怪的是他大晚上在这干什么。这么晚了，不会是要抓她去加班吧，这是人干事？
肖楚渝硬邦邦道：“爸爸说下周五叫你回家吃饭。”
“啊？这种事你发个信息就好了，不用特意跑一趟吧。”
忙了一天，参加完宴会还要专程绕路过来，难怪他看着像刚吃了只美洲大蠊似的不高兴呢。
肖楚渝板着脸拿出手机：“给我你的号码——公司档案里你填错了。”
填错了？谢予宁忙道歉：“呃，不好意思啊。”
她接过手机，密码键盘跳出来。谢予宁几乎是条件反射地输入了六位数，锁一下就开了。
谢予宁怔了一下。这么多年，这人居然都没换手机密码？
她在通讯录里加上了自己的号码，嘴比脑子快，顺口问：“微信要吗？”
肖楚渝平静道： “如果你愿意把我从黑名单拉出来的话。”
谢予宁：“……”
让你嘴快！
她赶快拿出自己的手机操作，又打开肖楚渝的微信通过好友申请，无意中瞥到他的联系人界面，除了肖海何旭许小棠之外就是这个总那个总的，聊天列表里清一水中老年人头像。
谢予宁心头莫名一轻，把手机递过去：“好了。”
肖楚渝收下手机，道：“回去收拾东西，后天下午五点司机来接你。”
“啊？去哪儿？”
大周末的，暂停一下战局别折腾她了行不行。就算是要蹉跎她，下周再继续也行啊。就算她的时间不值钱，他这么点休息时间难道不是很宝贵吗？
肖楚渝拉开驾驶座的门，言简意赅道：“你要搬家。”
谢予宁看着车扬长而去，愣在原地。
搬家？她要搬家？
她怎么不知道？
谢予宁觉得自己可能因为工作过劳而产生了幻听，打算回家泡个澡再补一觉就把这事忘记。
——但她破天荒地失眠了。
搬家？去肖家祖宅吗？她之前已经回绝过几次了。肖楚渝还要让她去哪儿？总不能是搬到他自己住的地方吧。
呵！怎么可能。他见了她就像个斗鸡似的，把她放进他家，除了同归于尽，她想不出任何理由要这么做。
难不成是连这老破小都不让她住了，要找个窑洞把她塞进去？
谢宇宁越想越凄惨。不至于吧，这是谢婉的房子，又不是他老肖家的，还有没有王法有没有法律啦！
就这么醒了又睡，睡了又醒，谢予宁再从床上爬起来都下午了。闲来无事，她换了身衣服去楼下晨（……）跑。跑着跑着手机响了，是大学室友黄珊珊打来的。
“宁宁，陈昊轩说叶海广场有家粤菜很好吃，明晚一起去？吃完刚好可以去看蜘蛛侠哦，让你放松下。”
谢予宁求之不得，赶快同意：“好啊，你们不介意我当电灯泡就好。”
陈昊轩笑嘻嘻的声音传来：“不介意啊Steve。我正好发奖金，请你这个天下第一亮吃饭。”
黄珊珊切了一声：“我俩什么时候嫌弃过你啊？你是我们的夫妻共同财产好吧，离婚都要一人一半那种。”
谢予宁脑补了一下自己被切割成两半的画面，真心实意感叹：“那我还是祝你们99吧。”
第二天下午三点不到，谢予宁就鬼鬼祟祟地溜出了门，前往叶海广场。因为做贼心虚，她还戴了帽子和墨镜。
离饭点还早，她准备先到负一层的电玩城去打发下时间。
好几年没来过这附近，谢予宁不禁感叹这里居然一点都没变。从前周末的时候她也经常拖肖楚渝来这里玩——当然，那时候她还不知道这整个商圈都是肖楚渝家的资产，忽悠着少爷给自家公司变相贡献了不少游戏币。
路过一台破旧的娃娃机，谢予宁被里面的一只玩偶吸引了。白胖滑稽的娃娃长了对羊角和水汪汪的大眼睛，头发像被炸过一样，东倒西歪的。
她买了点游戏币就上手操作起来。正在和不听话的夹子奋战，陈昊轩忽然冒出来：“宁宁，你干嘛呢？”
谢予宁被吓了一跳：“你怎么一个人，珊珊呢？”
“我们诊所就在附近，我看完病人就先来了。”陈昊轩看见她的目标，大为嫌弃，“这什么玩意？丑死了。送我也不要。”
“没人送你。去去去，少管我。”
陈昊轩抱着胳膊在旁边看她操作，忍了几个回合，终于忍无可忍，把谢予宁挤到一边：“你水平也太臭了吧。给我。”
他把最后两个币投入，开始熟练地操作起来，一下就夹住了目标。
“哇，有两下啊你。”
“那当然，也不看看我们家那玩偶墙怎么来的。”
两人正交头接耳，谢予宁余光一瞥，恰好对上了两双眼睛。
许小棠踩着高跟，抱着胳膊，在三米外面无表情地盯着她，旁边是何旭，还有个工作人员模样的中年人。
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谢予宁忽然有点心虚，下意识倒退一步，顿时引来陈昊轩惨叫：“啊！你挤我干嘛！完了卡住了。”
许小棠点点头就走开了。何旭笑着打招呼：“谢小姐好兴致啊，周末出来玩？”
“啊哈哈……是。你们这是在加班？”
“对，有点事。”何旭似乎还想多说几句，奈何许小棠走得飞快，他也只能匆匆告辞，“您继续，我先走了。”
陈昊轩还在惋惜：“差一点就抓到了。没币了，还玩吗？”
谢予宁看向娃娃机。被她一碰，那只娃娃掉到了玻璃罩和出货口的中间，傻傻的丑脸紧贴在玻璃上，整蛊似的看着她。
谢予宁摇头：“算了，就这样吧。”
她也只是心血来潮，忽然就很想抓住他——明知道这种东西一点意义也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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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予宁？”
“谢！予！宁！”
谢予宁抽回神智：“啊？”
“死女人！”黄珊珊忍不住弹了她的额头，疼得谢予宁吱哇乱叫，“干嘛啊怪力女，疼死了！”
五个小时的吃饭加电影，她大半时间都在发呆。黄珊珊一脸悻悻：“你还知道疼？我看蜘蛛侠把车都砸你脸上了，你都不动。”
“我睡着了。”
“你是马吗？睁着眼睛睡觉？”
“珊珊，马只是站着睡觉。”谢予宁认真地科普，“鱼才睁着眼睡觉。”
“……不要在意这些细节。话说肖楚渝是什么黑山老妖吗，你才上班一周，怎么就跟被吸干了一样啊？”
肖楚渝回来的消息黄珊珊也早知道了。她爱炒股，某天点开早间财经新闻就看到好大一个头条，什么叶海集团内部洗牌失败，董事长肖海力股东异议召独子回国接任职务云云，看得她满头黑线，预感很坏。
黄珊珊难得地纠结起要怎么开口，结果刚过了半天，就听谢予宁说她已经提了辞职了要去叶海，悬着的心总算死了。
“我累啊！你以为叶海是什么牛马天堂？” 谢予宁控诉，“他是真把我当个驴使。”
“你就是太孝顺了。就算你真的不去，难道他还真敢闹到他爸面前？”
“算了。”谢予宁耸肩，“他这人嘛你也知道，自尊心比梅里雪山高，不让他出掉这口恶气他是不会罢休的。我俩以后还得和睦相处呢。”
黄珊珊心疼地直叹气：“你为他做得已经够多了。就连你的工作……你本来可是最优秀的民俗家具设计师啊。”
“我现在不也是吗？”谢予宁笑着眨眨眼， “只是离开了一个烂公司和烂团队而已。而且这件事跟他也没关系。”
“好吧。这也没办法，谁叫他爸和你妈爱得死去活来呢。”黄珊珊妥协了，又问，“上班的时候他都让你做什么？”
“……工作？”
“还有呢？”
“倒过一次茶，但我泡得不好，他后来不让我进他办公室了。”
黄珊珊痛心疾首地拍大腿：“不行，还是得给你介绍个男人！”
谢予宁：“？”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她要搬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