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三顾茅庐抓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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认识多年，谢予宁很多时候依然会被她的脑回路惊呆：“为什么突然扯到这儿了？”
“不为什么。”黄珊珊说，“你回去等我消息吧。两个月，哦不一个月，我保证给你找到一个靠谱男子。我以陈昊轩的心理咨询师资格证书起誓。”
饭后，谢予宁拒绝了黄珊珊绕路，坚持自己打车回家。半路开始忽然下起了雨，还越下越大。
谢予宁后悔不迭。出门前卷好的头发一淋雨又要塌了，下次出门前一定要看天气预报带伞。
算了算了，下雨是好事。雨水多才好出菌，到了八月才有口福呢。
保安大爷一如既往严厉，死活不肯放网约车进去。谢予宁愤恨之下真想问问肖楚渝前天到底使了什么魔法才撬开了这道门。
她把包包顶在脑袋上就开始狂奔，等跑进单元楼，浑身都湿透了。万幸的是，楼下没看到那台阴魂不散的黑车。
明天开始就是工作日了，肖楚渝应该也没空再来找茬吧？
她美滋滋地打开门锁，刚走进玄关，忽然愣在了原地——客厅里有声音。
那是一种哒哒的响声，随意缓慢，像是有人在漫不经心地摆弄着一只拨浪鼓。
谢予宁瞬间头皮发麻，僵着步子走进客厅。灯是灭的，但窗帘没关，借着灰色的月光，她看到一个挺拔的身影靠在沙发上，昨天她收拾房间时拿出来的那只拨浪鼓此刻就握在那只骨节分明的手里。
这画面实在太过诡异，谢予宁惊得失去了语言，紧紧揪住胸口的衣衫，半晌才恼怒地挤出几个字：“……你怎么进来的！”
屋里的光线不足以看清面容，但她对这个气息太熟悉了——在过去很多个黑暗的时刻，在梦里，她都会想起这个呼吸的节奏。
“我说过的吧，五点。” 肖楚渝的口吻很平和，但她清楚地知道，他此时非常生气，“谢予宁，是我表现得太有礼貌了吗，让你都敢随便敷衍我了？”
谢予宁脑中一片混乱：“我不明白。搬家是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从今天开始，你住到我那去。”肖楚渝说，“你住这里的事，HR和助理都找我问过了。我不想以后被同事议论我苛待亲属。而且，你以家远为由搭乘已婚同事的车上下班，影响恶劣。搬家以后没有通勤的顾虑，也请你停止这种行为。”
“男同事……你指的是小李吗？”
“我没有特指任何人。” 他冷冷道，“谢予宁，你在外面招蜂引蝶随你便，但请不要把手伸到办公室的男员工身上来。公司明令禁止同部门员工恋情，更禁止婚外恋。即使很想这么做，也请你忍耐。”
“……”
谢予宁沉默了好一会，忽然问：“肖楚渝，你这么关心我坐谁的车回家，不会是对我余情未了吧？”
她很清楚，肖楚渝这人自尊心奇高，脸皮又薄，最受不了这种言语刺激。故意这么说，就是想让他知难而退。
果然，肖楚渝的呼吸凝住了。下一刻，他蓦然起身过来，一出手就钳住了她的下巴。
他微微抬起她的脸，强迫她的目光与自己对视：“你再说一遍？”
“是吧。”谢予宁平静地反问，“你如果真的那么讨厌我，为什么让我搬去你家？难道你希望我时刻出现在你面前恶心你吗？”
肖楚渝一时无言。两人的距离很近，借着月光，他忽然看清了那双湿漉漉的睫毛，一眨眼，水珠落在他手背上。
这是……眼泪吗？
“等等，你别——”
话音未落，肖楚渝已经按下墙上的开关。灯亮他才看到，谢予宁比他想象得还要湿得厉害，夏天人穿得薄，打湿的衣服紧贴身体，连贴身衣物的形状都勾勒得一清二楚。
蓦然被暴露在灯光下，谢予宁有些狼狈，扭头想把脑袋从他手掌里抽走：“我去换衣服。”
肖楚渝忍住了的松手的冲动，反而捏得更紧了：“我以前怎么不知道，原来你也有不好意思的时候啊？”
他弯起指节，敲了下她的后腰：“这儿，有块胎记。”又到右肩，“这里有三颗并排的痣。还有这里——，”他的手指落在她的后颈发根处， “这里的痣，你自己恐怕都不知道吧。”
谢予宁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她深吸了一口气，又叹气：“好吧，我不该说这些的。我道歉，对不起。”
肖楚渝仿佛已经看穿了她的想法：“知道就好。你也不用故意说这些话来恶心我。你已经没法让我觉得更恶心了。”
他松开手，看着对面脸上浮现出红色的指印，忽然笑了：“知道我为什么让你搬家吗？”
“……”
“因为我也想看你被恶心到的样子。你以前好像说过……最讨厌的事是什么来着？寄人篱下？看人眼色？哦，现在可能再加一条，见到我。
“我就是想看你既不痛快，又不得不小心面对我的样子，看到你不高兴，我就高兴。对，就是这个表情。”肖楚渝轻声说，“为了达到这个目的，我甚至可以忍受经常见到你。明白吗？”
谢予宁感到一股寒意从脚踝处升起来。她看着肖楚渝，眼前这张温润如玉的笑脸忽然变得很陌生，很恐怖。
这些诉苦的言语是他们曾经在最亲密无间的时候，她向他倾诉过的。彼时她对他没有防备，无比坦诚，像刺猬露出肚皮一样，丝毫不怕暴露自己的软肋。
而这些枕边话，最后都成了他反过来刺痛她的武器。
谢予宁眼里的光黯淡下去了，低头不再辩解。颊边水珠还在滴落，但这次肖楚渝看清了，不是她的眼泪。
他整晚憋着的那口气终于从嗓子眼咽了下去，但是好像又卡在了心口。在窒息带来的晕厥上涌之前，他转过身，不去看她的眼睛。
谢予宁忽然轻轻地叫了一声：“肖楚渝……
“我要是从没跟你交过心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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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小姐？”
谢予宁一边锤着酸痛的腰一边从电脑里抬头，何旭正站在她办公桌前，搓着手，一脸心虚：“要不要喝牛奶？”
何旭之前跟着肖海做事，跟她偶尔也会打照面，如今算是整层楼为数不多敢接近她的人之一——另外一个是小李。
“谢谢你啊何助。”谢予宁接过他递来的牛奶，还热乎乎的，“肖总呢？”
“肖总一直在十二楼开会。有事找他？”
“没有没有。”
她不关心肖楚渝在哪，只是对有人给自己送温暖这事PTSD了，尤其是已婚男同事。这要是让肖楚渝知道，还不知道又要怎样尖酸刻薄呢。
“对了，肖总让我通知您，明晚有个重要的宴会，让您把五点以后的行程都清空。”
“好，”明天六点有个线上会议，谢予宁理所当然地以为肖楚渝是想让她重新改时间，“我会安排的。。”
说完正事，何旭却没走，拉了个椅子在谢予宁旁边坐下来，问：“昨天……肖总后来联系上您了吧？没什么事吧？”
谢予宁一惊：“昨天他在到处找我吗？”
“是啊。”何旭挠了挠头， “昨天傍晚肖总忽然问我，除了手机和微信以外有没有别的方式可以联系到您，我看他很着急，就提到了偶遇您的事。”
他只是如实地汇报了“谢小姐和一位男性朋友在叶海广场地下一层玩抓娃娃机”而已，应该没说错什么话……吧？
谢予宁总算明白了。原来是何旭把她故意放鸽子的事捅给了肖楚渝。难怪这人昨天这么大火气！
昨晚肖楚渝把她从家里强行抓出来，上了车就在绕城高速一路狂奔。要不是知道肖楚渝戒酒多年，她绝对会以为此人是在醉驾，只敢抱着安全带祈祷。
车子七拐八绕，开进一处陌生小区。电梯入户直达四楼，一进门，她仿佛来到某个售楼处的样板房，除了活人气息以外，一切应有尽有。
肖楚渝指了指一个房间：“浴室。”又指着另一个，“洗衣房。不要让水滴在地板上！”
谢予宁战战兢兢在待在门毯上不敢动，眼看肖楚渝上楼，她眼巴巴地问：“你去哪啊？”
“我不是闲人，我要工作！”丢下这句话，肖楚渝便恶狠狠地关上了房间门。
谢予宁：“……”
谢予宁在沙发上睡了一夜。沙发毯叠得整整齐齐像个豆腐块，她一开始不敢碰，结果就做了个冬天穿着吊带在大本钟下写生的梦。大概是冷得不行了，睡梦中身体自觉地把毯子扯了过来盖上，她才继续睡了下去。
心大的人就是好，一觉到天亮，谢予宁居然睡得还不错。醒来时肖楚渝人已经走了，她扶着腰匆匆赶来公司，因为路线不熟迟到了，喜提许小棠的冷眼和打卡失败一次。
——不过说起路线，谢予宁看了导航才发现肖楚渝家离公司很近，即使早高峰也就半小时的车程。
“原来是你说的！”
何旭很抱歉：“我多嘴了。肖总是生气了吗？”
“没有，不关你的事。”谢予宁摸出手机看了看，“是我错过了电话。”
昨天是有几个未接来电，不过现在诈骗频出，她根本不接陌生电话，肖楚渝又没有给她留言，她怎么知道！
至于微信，虽然黑名单解除了，但是免打扰没关，她又不爱玩手机。
谢予宁点开和肖楚渝的对话框一看，简直不敢直视。三十几条信息和语音电话，被拍了五十多次，从五点整开始，一直到十一点多。
【下来】
【接电话】
【给你十分钟】
【人呢？？？？】
【肖楚渝拍了拍你并表示要请你吃火锅】
【肖楚渝拍了拍你并表示要请你吃火锅】
【肖楚渝拍了拍你并表示要请你吃火锅】
谢予宁：“……”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三顾茅庐抓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