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战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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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认珠世的前一个月，无惨带着朔夜离开了暂时栖身荒废神社。
他们开始在城市间流动，像两道影子，于夜色中穿行。
无惨需要更多关于“青色彼岸花”的线索。
他化名潜入各地的医馆、藏书阁、甚至花街，寻找矢崎医师手稿中提到的只言片语。
而朔夜则被安排待在阁楼内，翻阅着那些存摆的医书和佛经，任务是寻找关于“青色彼岸花”或类似植物的记载。
深夜，她听见了脚步声。
很轻，但逃不过鬼的听觉。朔夜立刻藏身到经柜后，屏住呼吸。
门被推开。
进来的是个女子，穿着深紫色和服，上面装饰着波浪状的淡紫色树枝和红色的花朵，腰上系着米色的宽腰带。
长发绾起，手里提着一盏照明灯笼。
烛光映着她的脸，温婉，沉静，眼瞳是浅紫色的，在黑暗中泛着幽微的光。
但朔夜闻到了——同类的气味。
淡淡的，几乎被书院本身的檀香味掩盖，却确实是鬼的气息。
女子走到经架前，开始翻阅。
她的动作很熟练，朔夜静静观察她翻找关于“解毒”“药性调和”的章节。
“ 你在找什么？“朔夜开口大声说。
夜的寂静被打破。
有那么一瞬间，两人都愣住了。
然后美丽女子开口，声音轻柔道：
“……你也是吗？”
朔夜没有回答。她从经柜后走出来，梅红色的眼睛在黑暗中发亮。
女子打量着她，目光最终落在她的眼睛上。
“梅红色的眼睛……”她轻声说，“您就是那位大人的‘妹妹’吧。”
“我叫珠世，大阪城的女医官。”
女子微微欠身道：“是被那位大人转化的鬼。”
烛火在琉璃灯罩里微微晃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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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站在经柜的阴影里，梅红色的眼睛在黑暗中发亮。
月光从破漏的窗顶照进来，落在她苍白的脸上。
很稚嫩的面容，眉眼间还带着孩童的圆润。
像五十年前。
在病榻前望着我的可爱孩子。
那个被我吞食的孩子。
鬼舞辻无惨从未提过有妹妹，但这对眼睛不会说谎。
“我叫珠世，大阪城的女医官。”
我行了一礼道：
“是被那位大人转化的鬼。”
说出这句话时，心脏传来熟悉的绞痛。
不是生理上的疼痛，鬼的躯体早已麻木，而是记忆的反射。
那个在夜色下熟睡的孩子，脸颊圆润得像初升的满月。
夫君正轻轻摇晃摇篮，哼着走调的歌谣。
烛光温暖，窗外暴雨如注，这一方小小的家，是我拼尽全部医术不惜转化为怪物也想要守护的永恒。
“我欣赏你不想死亡的研究精神。”
“你的医术很高明。”他说：
“但医者不能自医。你活不过这个冬天。”
我知道。我比谁都清楚。
我唯一愿望就是能亲眼看自己的孩子长大。
……
过程像被活生生撕碎。
骨头断裂又重组，内脏腐烂又新生，皮肤剥落又愈合。
我的喉咙在灼烧，胃部在痉挛，一种从未有过的饥饿感从骨髓深处涌上来。
我能看见夫君颈部皮肤下跳动的血管，能听见孩子心脏稚嫩的搏动声。
“我……”
我想说话，但獠牙刺破了嘴唇。
饥饿。
无法思考的饥饿。
我扑了上去。
待我清醒时，夫君已经倒在地上，脖颈被撕开，眼睛还睁着，里面凝固着最后一刻的惊愕。
而我跪在血泊里，孩子在我怀里，小小的身体软绵绵的，残破不全。
死亡对我来说太奢侈了。
我必须活着，以鬼的身份，清醒地记住那个雨夜。暗中进行针对鬼的研究，寻找机会向鬼舞辻无惨报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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朔夜将金平糖琉璃瓶小心收进袖中，问道：
“你为什么要研究这个？既然已经成为鬼，为何还想变回人类？”
书卷的纸张发出轻微的沙沙声。
“天马行空的想法罢了”
“那位大人吩咐我，研究克服阳光之法。”
珠世合上书，她的声音几不可闻。
“任何可能的方向，都需要尝试。调和药性，是必经之路。”
她再次微微欠身，提着孤灯，悄无声息地退出了书阁，身影融入走廊的黑暗。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战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