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从》倪绕

4、四

　　相信温乱怎么也不会想到，王亦薇在来大姨妈的时候，根本没有任何的准备。

　　而这也恰恰让王亦薇阻止了他的更进一步。

　　偷偷地观察着温乱的神色，他没有再继续下去的意思，但王亦薇还是感到深深的不安。

　　她心底里，还是害怕温乱的。了解他越多，越知道他的道德败坏。

　　他空有一副徒有其表的皮囊，底下藏着的是令人作呕的恶德。王亦薇其实也不确定，现在到底会怎么收场。

　　温乱看了一眼满手的血。她故意的？

　　但看她这幅羞耻到想把自己埋起来的样子，应该不是。

　　那么，为什么不用措施？

　　“怎么不用？”温乱直接问。

　　王亦薇无法对上他的双眼，脸红地说：“我用完了……本来要买的但是太贵了。”

　　买不起卫生巾？温乱还是头一回听，实在太像一个蹩脚的谎言。

　　他扫去了她一个人居住的室内，家具的破旧，刚才冰箱里也没有太多吃的，尽管打扫的很整洁，可只凭所有物来看好像是个垃圾场一般。

　　温乱想了想，说：“那要让我帮你买吗？”

　　他看去她的样子，咬唇，耳廓发烫，腰肢想扭动挣脱却使不上力气一般，似乎别无选择却又不愿，让她不知所措。

　　是啊，为什么不好好利用这一点呢。温乱原本困惑的双眼，变回了平时的无机质。

　　“还是你想让你的朋友来？我记得你有一个女性朋友，好像是叫张芝芝对吧。”温乱的手指，轻轻顺着血液划过她的大腿肌肤，“叫她来，帮你？”

　　他手指的血迹在灯下闪烁，王亦薇在听到好友名字时，双眼收缩，“别，请不要伤害我的朋友。”

　　温乱一笑：“放心，我又不是什么坏人。知道她的电话号码吗？我现在就——”

　　“你来。”王亦薇伸出手，突然抓在他的胳膊上，“你来帮我就好，可以吗，温乱同学。”

　　“这样啊。”温乱眼神里，浮露出了掌中之物一般的光泽，“当然。”

　　他搂在她后腰的手臂，轻轻地将她放在地上坐着，在放下前，还体贴地将身上的T恤脱下，揉成一团，垫在她的臀下。

　　“只是，你也要答应我一个条件，之后连同对我的手机的赔偿，就可以一笔勾销。”温乱说，“当然，这次的条件，相信你应该会喜欢的。”

　　“那就是，我会为你做任何事，买卫生巾，或者要我解决谁，单纯想要什么，都没问题，我都不会拒绝，完全的满足你。换句话说，你可以尽情使唤我。”温乱说，“自然，如果累计一周没有使唤我，那么我就会擅自决定为你做一件事情，这会是你的责任，因为是你给了我选择的权利。怎么样？”

　　王亦薇下意识往身后缩了缩腿，有些害怕的样子，“我不明白……”

　　“不，你明白。这就是我提供的条件，帮你买卫生巾，是你第一次对我的使唤。”温乱伸出了手。

　　“要我帮你买吗？王亦薇同学，还是让别人……”他言下之意。

　　王亦薇的眼眶泪水流出，划过脸颊，颤抖地伸出了手，与他沾满血迹的手握在了一起，“我……知道了。”

　　“很好。”温乱起身，走去说，“接下来还请尽情的使唤我，我现在去给你买卫生巾。”

　　随着高大的身影在灯下闪过，遮住了王亦薇，随后跟着门关上的声音走出去。

　　王亦薇如同泄了气的皮球一般，垂下了肩膀，胸膛起伏。

　　而后，她的嘴角上扬起来轻笑，像个没事人一样地擦去了脸上的血迹。

　　第二天上午，站在车站，王亦薇用手遮了遮太阳。

　　“亦薇。”跑过来的张芝芝，笑着说，“今天吃饱了吗？别像昨天那样手都饿抖了。”

　　“嗯，有好好吃饭，谢谢昨天。”王亦薇一笑。

　　“小事小事。”张芝芝也一笑。两人像平常一样说笑着乘上车。

　　来到大学的教室里，张芝芝说：“对了，齐导师昨天找我问过你呢，但你当时不在。”

　　“齐导师？”王亦薇把包放在阶梯式的课桌上，想了想说，“可能是法院实习的事情。”

　　“我听别人讲过。”张芝芝说，“咱们系里有好几个人，想要争取这个实习名额呢。我估计是争不过了，好在我家给我安排了个事务所的实习。”

　　王亦薇对她一笑，坐下却陷入了沉思。这次法院实习，不仅可以带来经济上的缓解，还能让她更加接近计划的目标，如果错失，会让计划有搁浅的可能。

　　张芝芝看她的愁眉，拍拍肩膀说：“我觉得你肯定不需要紧张啦，你可是咱们法学专业的才女，哪次成绩不是第一啊，齐导师肯定选你。”

　　“希望如此吧。”王亦薇将书本拿出来，抬头注意到有男生走了过来。

　　“圣，啊不是，王亦薇同学。”看起来是好学生的男生有些慌张，突然弯下身。

　　“那个，可以跟我交往吗？”男生伸出了一只手，紧张地闭上眼，“我已经暗恋你很久了。”

　　没想到有告白的场景上演，周围的同学们都议论纷纷起来，还有人拿出了手机想拍照。

　　“这是第几个了，咱们的圣母可真是有人气啊。”

　　“好有戏看了，这个男生难道不知道有多少人跟他想的一样吗？”

　　“温柔又漂亮，会受男生欢迎也不稀奇，但是真的美好的太不真实了吧？万一暗中其实是绿茶就有趣了。”

　　“怎么能这么说圣母呢，哈哈，小心被她的粉丝团们盯上。”

　　王亦薇没有见过这个男生，至少印象里应该在这之前没有说过话。

　　“这位同学……”王亦薇有些为难。

　　“我知道王亦薇同学你很抢手，但我真的，真的真的非常喜欢你，请给我一次机会。”男生把头低的更深了。

　　但这时教室里的声音却安静了，人们不在说话了。

　　这个男生感到身后，好像有人停了下来。

　　他慢慢地抬起头，视线里渐渐的就出现了一个高个子的男生，再往上，对上了一双无机质的双眼。

　　“能让一让吗？挡路了。”温乱说。

　　男生纯粹本能地直起身，迅速往边上靠了靠。

　　温乱无视着周围的视线，在王亦薇身边的座位坐了下来。他的一只手，枕着脸，又看去了那个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的男生。

　　“继续啊。”温乱说。

　　男生哪里还敢说什么，更是不明白为什么温乱会坐在圣母的身边。

　　温乱：“刚才好像是说到喜欢对吧？具体呢，喜欢什么，哪里。”

　　“我，我……”男生支支吾吾。

　　“想跟她上床，馋她的身子？至少也该说一说哪个部位吧，胸，脸，腿，还是？”温乱看他。

　　明明是毫无情绪的双眼，甚至他还在微笑，但男生从脚底就感到了一股寒意。

　　怎么能在圣母面前说这种污秽的话，男生想要为圣母出头，想保护她，但对方是温乱，仅仅想到这里，男生就退缩了。

　　周围的人也没有一个敢吭声的，于是温乱侧头看去王亦薇，“要我解决他吗？”

　　“谢谢，但我自己来就可以。”王亦薇起身，对那个男生说，“实在抱歉，这位同学，但我暂时没有谈恋爱的想法，比较专心于学业，但我相信你，肯定能找到那个正确的女生的。”

　　男生已经没有了被拒绝的消沉，反而感觉是王亦薇想帮他逃离，更觉得圣母真的太温柔了。

　　他点点头，就匆匆地转身走掉了。

　　温乱有些失望一般地靠在了座位上，说：“明明可以让我帮你的。”

　　王亦薇坐下，犹豫一下说：“那个，温乱同学，为什么你会在这里呢？你，也是法学专业的吗？”

　　“不是。我在这里，当然是为了你，为了我们的条件。”温乱没有在意这是公共场合，说，“我会答应为你做任何事，答应你的任何要求，当然要随时领命了。”

　　这句话在教室里立刻炸开了锅，大家虽然不敢正常声量议论，但没一个不在坐下时脑袋碰脑袋，时不时地朝王亦薇那边打量过去。

　　圣母和名声远扬的温乱，坐一起？谁能想到。

　　连张芝芝也不明白什么情况，随着教授进来上起课后，她忍不住戳戳王亦薇胳膊，说：“到底怎么回事儿啊，亦薇？”

　　王亦薇身边就坐着上课懒散的温乱，也不好开口，“我也不是很清楚……”

　　没有想过温乱会跟在身边，王亦薇就比平常更需要注意不会露出马脚。

　　连续过了几天，温乱时不时都会出现在王亦薇的身边，等待她给于命令，听从她的要求。

　　拜他所赐，没有人再来敢上来跟王亦薇搭话，很多人一看到她身边的温乱，就会迅速躲远。

　　张芝芝也一样，有些怕温乱，只有偶尔上厕所和午饭时间会跟王亦薇一起。因为王亦薇一直说没关系，而且看起来温乱也没有伤害她的意思，王芝芝也只能观望。

　　硕长的身体靠在了教室的座位上，又是一天，温乱坐在王亦薇的身旁。

　　“很快就要一周了，不要忘记了我们的条件，如果再不使唤我，我就可以擅自帮你一次。”温乱看她一眼说。

　　王亦薇咬了咬唇，说：“那个，温乱同学，我很感谢你能提出这个好心的条件，但是，我们要不要就此打住呢？我不想占你的便宜。”

　　“既然答应了，就不能反悔哦。”温乱把身子向前靠了靠。

　　王亦薇为难表情：“可是，这应该很耽误你的时间和精力吧，如果是因为我，而让你在其它方面受到影响的话，我会感到很抱歉。”

　　“但是，王亦薇同学，我的首要就是你，其它的对我而言都不重要。”温乱说。

　　他用胳膊撑着脸，看去她被长发遮着的侧脸，“所以，要么使唤我，要么，我会自己来。”

　　王亦薇对上他的双眼，无话可说，只能抿唇，低头学习。

　　有人来到了教室门口，看去了她的方向：“王亦薇，可以过来一下吗？”

　　王亦薇看到是齐导师，立刻起身应了一声。她收拾着东西，想再看去温乱似的，但还是直接走了出去。

　　齐导师，名字叫齐衡，已婚男人，据说女儿都上中学了，他在这所大学有一定的声望，所以这次的法院实习就由他来负责。

　　王亦薇跟着他一起走去办公室，路上谈论着学习相关的话题，但她的心思已经跑远。

　　答应了温乱提出的条件，虽然一开始不在计划之内，但对计划会有很大的帮助。

　　然而，巨大的利益意味着巨大的风险，王亦薇不能只是伸手就要，不然圣母的人设就会被破坏。

　　她现在感觉像是在赌一把，每一步都要谨慎再谨慎。

　　办公室，齐衡一笑：“别客气，请坐。要喝点什么吗？”

　　这是一间双人办公室，另一位老师不在。桌子上堆满了很多教材和法学专业的书籍，王亦薇坐直腰背，“没关系，齐导师。”

　　“请问，齐导师今天找我是有什么事吗？”王亦薇一笑，“如果有什么我能帮的上。”

　　齐衡为她端了一杯热水，坐在她的面前，“实际上，是有关法院实习的事，这次的实习名额，咱们这里只能去一名，我呢，是觉得王亦薇同学很合适的。”

　　“真的吗？谢谢导师，如果我可以的话。”王亦薇展露笑容。

　　“当然，王亦薇同学，你是我们法学专业的冉冉新星，没有比你更合适了。”齐衡说，“只是，你也知道，预选名额中，有一名同学是和咱们大学有关系家的孩子，即便我很想选你，也需要很多工作去做。”

　　“如果是其他人更需要这次实习的话，我不介意……”王亦薇垂下睫毛，“重要的是，齐导师不要太为此操心了，为了我这份心意，我已经很感谢了。”

　　“不会不会，我还是很愿意为你争取一下的。”齐衡说着，一只手放在了她裙摆下的大腿上，“别担心，知道吗？”

　　“嗯……齐导师。”王亦薇表面微笑。

　　她心里一沉，看去他故作安慰的手放在她的腿上，倒也没有太意外。

　　学生之间早有传闻，齐衡这个导师以前就对自己的女学生不老实，应该很有手段，至今都没有人敢站出来告他。

　　王亦薇计划的一步，就是必须拿到这次的法院实习，为此也考虑过怎么应付齐衡。

　　她不知道能对此出卖身体。唯一一知道的是，这个色欲熏心的男人，掌握着这次机会的决定权。

　　“这样吧，我会帮你去沟通一下，也为了帮助你这次能脱颖而出，老师多拿出一些时间，私下陪你提升一下，好不好？”齐衡说。

　　“真的可以吗？”王亦薇说。

　　“没问题，今天你下午还有一节课是吧，结束后，来老师的车这边。”齐衡的手，一根手指已经触碰了她大腿的肌肤。

　　“利用晚上的时间，我陪你学习一下。”齐衡的表情，现在在王亦薇眼里就差流口水了。

　　办公室外，这地方很少有人来。但这次的门外，温乱面无表情地靠在门边，手指散漫地转着手机。

　　门里的声音嗡嗡的，却清楚入耳。

　　他转着的手机停了一下，看去上面的日期，一周很快就要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