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从》倪绕

5、五

　　一节课结束了，王亦薇看去身边的张芝芝。

　　“怎么了？亦薇。”张芝芝感觉被她看得有些久。

　　王亦薇摇摇头，说：“芝芝，这样说可能有些奇怪，但今天晚上，你能不能不要出门？”

　　“为什么？”张芝芝不理解。

　　“嗯，好像新闻里说晚上天气不太好，总之可以答应我不要离开家吗？”王亦薇搪塞过去，说。

　　张芝芝想了想，说：“行吧，反正今晚有部我特别喜欢的电影想看来着。”

　　王亦薇听后，松了一口气，说：“那明天见，芝芝，我先走了。”

　　她拿起包，走出了教室。在走廊里，她深吸了一口气，看去手机上的日期。

　　今天就是一周的最后一天，她说实话也不知道温乱，会擅自帮她做出什么，更不知道他这边算的是从零点就开始，还是白天。

　　王亦薇走到窗前，看去楼下的一辆车，那是齐衡的车。

　　她只能赌一把，温乱如果选择了齐衡，那么就可以帮她解决了这个麻烦，法院实习的机会也就手到擒来了。

　　这时突然有个男生撞到了她，她一看去，偏偏是陈留还有其他几个男生。

　　“真是抱歉呢，没看到你。”陈留一笑，说，“王亦薇同学对吧？”

　　王亦薇不安地后退了一步，“没，没事。”

　　“不用这么害怕吗。”一头黄发的陈留，笑得很不正经，“温哥放话会罩着你，那咱们就是朋友了，以后还要常联系呢。”

　　“陈留，就你那副蠢样，没看见都吓到人家了吗，想让温哥生气嘛。”红发男生打趣地过来揽过肩膀，说，“走了走了，回见。”

　　几个男生笑骂着彼此地走去，拐过了转角。陈留拿出手机，打了个电话，说：“温哥，放心，事情我给办妥了。”

　　“不过是放了个窃听器，小事小事，能帮温哥是我的荣幸。”陈留嘿嘿一笑。

　　坐在齐衡的车上，朝着某个方向出发。天边看起来有了夜色。王亦薇在副驾，从车内闻到了一股说不上来的咸味。

　　她打开包，将手机放了进去，注意力其实一直防备在开车的齐衡身上。

　　“正好你也还没吃饭是吧，正好老师知道一家旅馆，做的饭菜可香了。”齐衡笑笑，“我们在房间里学习，这样也不用到处跑了。”

　　“嗯，谢谢齐导师，我全听老师的，也会好好用心学的。”王亦薇笑得明媚。

　　齐衡看着她这张清纯的样子，咽了咽口水。

　　“说起来，最近温乱，是叫温乱的男生是吧，好像经常跟你坐一块上课，他，是你的男朋友吗？”齐衡说。

　　王亦薇摆了摆手：“不，不是的，他，只是……”

　　“没关系，老师只是问问，也不是高中了，谈恋爱很正常，只要能平衡好学习的时间。”齐衡说。

　　“不，齐导师，他真的不是我男朋友。”王亦薇说。

　　“是这样吗，那该不会是温乱有欺负你吧？”齐衡皱了皱眉，“要是有什么问题，还是要告诉给老师，跟校方说。”

　　他咂了咂嘴，“我教了那么多的学生，温乱这种混的，过去也不是没见过，不成体统，社会的渣滓，生下来就是祸害人间的。你可要多注意一下，知道吗？”

　　“嗯……可我觉得，温乱同学应该没有那么的坏。”王亦薇说，“应该没有人生下来，就是会做坏事的，不是吗，齐导师，而且，我也相信每一个人，都有好的一面和坏的一面。”

　　大学的室内体育馆里，陈留一笑，指指外放的手机说：“温哥，你听，她在为你说话啊，果然是圣母嘛。”

　　温乱用肩膀懒散地靠在看台上，没有说话，只是听着窃听到的她的温软声音。

　　王亦薇：“我相信温乱，他一定也是有自己苦衷的吧，没有人会平白无故的变坏，他或许伤害的自己更深，齐导师这么说他，就这么否定了他，我觉得不太好。”

　　“呵，温哥，这话为你说的，我都感动了。”陈留说。

　　温乱终于嗤笑了一下，看去他们，说：“好话谁都会说。”

　　须臾，他的眼神比刚才沉凉几分，拿起了旁边的外套朝外面走去。

　　啊。

　　越来越想弄坏她了。

　　旅馆，齐衡的车停了下来。他带着王亦薇去开了个房，跟着进了房间。

　　“随便一些就好。”齐衡走去门口，将门内的锁锁上。

　　“好，齐导师。”王亦薇看了一眼这个旅馆房间，双人床占的地方很多，有一张桌子，还有几张椅子，普通的商务型。

　　王亦薇走到桌前坐下，将包放好，把那些法学专业的书籍都摆放了出来。

　　齐衡不着急，显然经验丰厚，也在她的身边坐了下来，“那我们先复习一下之前的知识点吧？好不好。”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王亦薇就认真学习，看起来齐衡也在认真教导。等到窗外的天色彻底黑了下来，齐衡停了下来，说：“学这么一会儿也累了，咱们先吃饭吧，老师请你。”

　　“谢谢齐导师。”王亦薇起身，也去给齐衡拿了一杯水，“给。”

　　齐衡看着她的笑容，伸出手，没忍住地摸了一下她的手。

　　看到王亦薇肩膀紧了一下，齐衡一笑：“王亦薇，你真的没有男朋友吗？看着真是可惜啊。”

　　“齐导师？”王亦薇不太明白的样子。

　　好饭不怕晚，齐衡说：“没什么，我去给咱们点餐。”

　　他很快下楼去点了餐，带着吃的回来的路上。他稍微停了下来，将口袋里的一小瓶春药，在她一碗的汤面里倒入进去，然后一阵阴笑。

　　然后，他像个正常的导师一样推开门，说：“老师回来了，快快，别客气，一起吃。”

　　两个人坐下来，王亦薇接过自己的一碗汤面，听到齐衡说：“吃饱了才能好好学习，吃吧。”

　　“嗯。”王亦薇拿起筷子，在汤面搅拌了两下。

　　这个变态，真以为她不知道这汤面里放了什么吗。

　　王亦薇思索了一下，装作想起来什么，说：“对了，我的包，我的手机还在包里。”

　　包在床上那边。王亦薇刚要起身，用腿撞了一下桌脚，瞬间就让这碗汤面晃荡两下，溅出了一些。

　　她吃疼了一下。

　　齐衡赶紧稳了稳桌子，说：“我来，我来给你拿，你坐着就好。”

　　“谢谢。”王亦薇看到齐衡转身去拿包，迅速就把他的一碗汤面拿过来，把自己的这一碗拿到了他这边。

　　给她拿回来手机的齐衡，看到王亦薇一脸清纯笑容地坐在那里，显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两人吃了起来，齐衡吃着碗里，看去她的碗里的。一碗汤面，被王亦薇没有任何犹豫地吃了下去。

　　齐衡才满意地吃着自己，同时在与她的聊天中，视线按捺不住地不停扫过她的胸。

　　真大啊，看起来就很好揉。齐衡看到她吃完后，就一直在等待着药效起作用。但不知为什么，王亦薇现在的样子，看起来还是很正常。

　　他已经不再掩饰地看去王亦薇的胸，脑海里已经提前想象着玩法。

　　这不是齐衡第一次搞这种事情，为了全身而退，就需要必要的步骤，先下药，再拍照，之后以此威胁。

　　但是为什么她看起来还没有发情？齐衡不明白，明明是下足了春药的。这个想法刚出现，齐衡就感觉□□一热，有些异样的感觉。

　　“齐导师，你还好吗？”王亦薇已经站了起来，退后两步，“你看起来脸色好红。”

　　怎么会，春药难道下错了碗？齐衡的理智已经在分散，刚才本来就快要压抑不下欲望，现在直接烧的旺盛起来。

　　什么步骤的什么好饭不怕晚的，齐衡舔了舔嘴唇，想揉，好想揉，好像让它们夹着什么。他突然抬起了一双兽性大发的双眼。

　　“王亦薇，老师我啊要干你。”齐衡从地上爬起来，真的像只动物一样朝着她扑上去。

　　王亦薇不知道是什么药，以为是迷药，没想到他会这么有力气，吓得绊倒椅子。随着她坐在地上，齐衡也趴在了她的身上。

　　就在王亦薇大脑也断了弦的瞬间，旅馆房间的门，被外面的人一脚踹开。

　　咔。紧跟着就是闪光灯，照亮了两个人。

　　王亦薇看去门口，温乱拿着手机拍下了照片，而后就走进来，再一脚从她的身上踹开了齐衡。

　　“老师，笑一个？”温乱声音很淡，一脚踩在齐衡身上。

　　从王亦薇的视角里，能看到温乱这一脚踩下去时，T恤下的背肌还有侧腰绷紧出一条流畅的弧线。她见过温乱在高中的时候游泳，本来就很擅长运动，大学的他只会更擅长。

　　但温乱依旧没有什么表情，语气平缓，那张具备欺骗性的开朗大狗狗的长相看起来很违和。

　　齐衡刚才吃进去的东西，被这一脚差点都踩了出来，口水横流，“温乱？你敢打我，敢打老师？”

　　“老师？我看你可不像那种东西啊。”温乱抓起齐衡的领口，将他整个人从地上拎了起来。

　　齐衡难以呼吸，“温乱，你想干什么？你要做过头了，就算是你爹也保不了你。”

　　“废话好多啊。”温乱轻轻笑了笑，拽着他走到门前，将门关上，又拽着他来到桌前，用脚竖起椅子，把他放了上去。

　　“温乱？为什么会……”王亦薇怔怔地看去他。

　　“到时间了，我不会忘记我们的条件。”温乱挥了挥手机，显示已过零点，“现在我要做什么，都是你的责任，是你仁慈的给了我这个擅自选择的机会，王亦薇同学。但你放心，我会帮你代劳的。”

　　“等一下，温乱。”王亦薇浑身颤抖地站起来，说，“请不要伤害他。”

　　“但他要伤害你啊，你应该知道刚才他想对你做什么吧？”温乱不紧不慢地走去一旁。

　　王亦薇：“齐导师，他，他……”

　　“已经不重要了。”温乱一笑，转身举起了一把刀，“现在，就交给我好了。”

　　“喂，喂温乱，你要干什么？你，你难道想杀人吗。”齐衡在药效的作用下，害怕的反应好像更强烈了，面色苍白到像一张纸。

　　齐衡想从椅子上逃脱，却被温乱按了回去，“老师，不要随便乱动啊，我可是会切错地方的。”

　　紧跟着，温乱已经绕到了椅子后面，抓起了齐衡的一只手放在桌子上，将刀放在手背上几寸距离。

　　“温乱。”王亦薇走上去，说，“我知道，齐导师刚才确实不对，可是伤害人也是不对的。放过他，好不好？让法律来决定。”

　　“法律啊……”温乱想了想，说，“嗯，那种东西，对我好像没什么用。”

　　话音刚落，在齐衡凄惨的尖叫声下，温乱的刀就切下了他的一根手指。

　　鲜血随着手指断开而流了出来，吓得王亦薇身上涌上寒意，倒退出一步。

　　“啊！啊啊啊啊啊啊！”齐衡从椅子上摔在地上，看着断开的手指。

　　啊……啊……王亦薇双腿发软，尽管知道齐衡不值得同情，可是目睹这一幕，还是感到残忍。

　　不要露馅。不要露馅。一定不要露馅。

　　王亦薇为了复仇早已经下了决心，这一刻为了维持圣母的姿态，还是在惊恐的表情下，迅速去包里拿出纸巾。

　　“齐导师。”王亦薇刚拿出纸巾，却腿已经彻底发软，整个人连走出一步都做不到。

　　温乱垂下眼皮，看去从地上想爬出去的齐衡，“一根够不够呢？老师。”

　　齐衡只是不停地朝着门口爬过去，断指还在溢出鲜血，听到温乱的脚步声在身后响起，齐衡也一咬牙。

　　他总是有备无患，虽然过去是用在威胁那些女生身上，从口袋里拿出了一把折叠刀。

　　这可是正当防卫啊，那么杀了你温乱也就没关系了。齐衡猛然回头，双眼瞪过去。

　　那一瞬间，王亦薇软在那里，刚被他的折叠刀的光照了一下。她注意到温乱并没有发现，这一刻，几乎无法思考。

　　“温乱，小心！”

　　声音响起的时候，齐衡已经攥起了折叠刀，朝着温乱冲了上去。

　　温乱一怔，就感到一股香气扑鼻而来，而后就是温软的身体入了怀。他稍稍地倒退了两步，低头，看着挡在了怀里的王亦薇。

　　齐衡的折叠刀，就在那一刻插进了王亦薇的后背。听到她吃疼的呻吟，温乱的气息慢了一拍。反应过来，齐衡就被他一拳打倒在了地上。

　　温乱看着怀里的这个女生，眼神里一闪而过复杂的感情。一股温热紧贴在他的胸膛上，她无力地抬起头，看着他的样子，而他的双眼也映着她展露出的微笑。

　　一尘不染，纯洁无暇，“太好了，你没事……”

　　晕厥过去的王亦薇，被温乱伸手搂在了怀里。抱着她的身体，他看着鲜血从她的后背上，打湿了衣服的布料。

　　他一动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