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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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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来的时候,王亦薇看到的是天花板,自家的天花板。
她感到有一阵异痒,低头看到身上缠着绷带,身体稍稍从床上动了一下,就惊扰到了刚走进门来的张芝芝。
“亦薇?你终于醒了,太好了。”张芝芝把一碗粥端过来,说,“我猜你也差不多快醒了。来,尝尝,我亲手做的。”
王亦薇从床上坐起身来,对昨晚或许是昨晚的记忆,仍然十分清晰。
她张望着周围,想到齐衡的手指被温乱切下,不由就想要看去卧室外面。
张芝芝以为,说:“温乱吗?是他昨天晚上把你一路抱去包扎,又把你送回家,就联络了我。”
“温乱……”王亦薇说实话有些意外。
“嗯,很不可思议对不对?温乱什么时候也会做善事了,而且这些营养品和药都是他准备的。”张芝芝说。
王亦薇看去床头柜上的东西,不知道这算不算是好事。
那个时候,王亦薇没有时间思考,摧毁温家需要靠近温乱,如果让温乱被齐衡杀掉,计划不仅会被打乱,她也可能会被温家发现身份。
温乱会做出什么事情,根本无法预料,王亦薇现在想想还后怕,但也不是没有好处,这样应该是在他面前坐稳了圣母的人设了吧?
看着身上的绷带,王亦薇觉得或许也更加靠近了他一点。
“不过,话说回来,你到底是怎么受伤的?温乱也没说,应该不会是他弄的吧。”张芝芝说。
听到张芝芝这么说,王亦薇想到齐衡的事情没有对外公开,她摇摇头,“我摔了一跤,是温乱发现了我。”
虽然理由有些牵强,但张芝芝也想不出别的原因,就没有深究下去。
“对了,这个东西是你的吗?我捡到的。”张芝芝拿出了一个像纽扣的东西。是窃听器。
王亦薇接过来,放在掌心上一看,“芝芝,可以给我去再倒一杯水吗?”
“嗯,好。”张芝芝走了出去。
王亦薇看着窃听器出神,想了想,就走到卧室窗前,拉开窗户,将它放在阳台上。
王亦薇好在只是皮肉伤,当时齐衡的折叠刀没有刺中器官,几天休息恢复,就可以继续回来上课了。
“反正再躺几天也没关系的,亦薇,真的没问题了吗?”张芝芝担心地说。
“嗯,多亏了你的粥。”王亦薇一笑。
张芝芝:“那是当然啦,我的厨艺敢说第二可没人敢说第一。”
王亦薇笑了笑,“啊,你先去教室吧,我去个洗手间。”
与张芝芝挥手暂别,王亦薇转身的瞬间收敛了笑容,在走廊里看去齐衡导师的方向。
这几天里,齐衡其实也请了几天假,直到今天才回来。断指不知道有没有接上。但这一点,对王亦薇来说倒也无所谓。
她轻轻地敲了敲门,笑容甜美地走了进去。
没有想到会是王亦薇的齐衡,一抬头吓得愣在了椅子上。双人间的办公室里,另一位老师有些困惑。
“齐导师,有关法院实习的事情,我想来问一下。可以吗?”王亦薇说。
“啊,咳咳嗯。”齐衡故作镇静,看去另一位老师,“小刘,让我们先私底下谈谈?”
被叫作小刘的老师,看看他们两个人,知道王亦薇是法学专业的才女,她只当是有关学习上的事情不好打扰,就起身离开了。
很快这里只剩下了两个人,齐衡有些防备地看过去,“你,你还想要干什么?”
“这句话,应该由我来说吧?齐导师。”王亦薇走过去。
她的一只手,放在他的桌子上,说:“有人问过你的手指,为什么会缺了一根吗?真好奇,要是别人知道了你做的事情,会怎么想呢。”
齐衡脸色僵了,看着眼前原本清纯的简直真善美的女生,此刻却判若两人。
“我直入正题好了,这次法院实习是我的,齐导师,你能做到的吧?”王亦薇说,“还是想让温乱来继续跟你聊一聊这个话题。”
齐衡差点从椅子上摔倒,护着手迅速起身躲到了一旁,“你,威胁我?”
“不然呢?你难道以为我来这里来找你,是想再续情缘吗。”王亦薇眼神一沉。
齐衡终于看出来了,这个所谓的圣母女生,平时只是在伪装而已。
“那么,就这样说定了,别让我等太久,齐导师。”王亦薇说完,给出了一个平时的无辜笑容,打开门走了出去。
一离开房间,王亦薇就松了口气,拿出手机照了照表情,确保回到了圣母的人设状态。
她顺便也看了看系群里的消息,有没有值得注意的,没有抬头在走廊里走着,突然感到撞到什么。
温乱站在她的面前,好像是刚去游过泳,身上的T恤是干燥的,但头发有些湿,深刻的五官看起来到了一种说不出的野性。
王亦薇一抬头,连“对不起”的话都忘了说出口,心虚的不得了。
“怎么在这儿啊?”温乱的声音平平的,却是笑着地说。
迅速想找出一个理由,结果脑袋还没转过来,王亦薇的肚子先叫出了声音。
她在温乱的眼前,脸颊一红,即兴发挥:“我,可以,跟我一起去吃饭吗?”
“嗯?”这下换温乱有些脑子转不过来了。
王亦薇有些犹豫地说:“我听芝芝说,是你带我去疗伤的,所以很想谢谢你,而且……如果你不介意的话,请当作条件的使唤……”
她稍稍抬头,看他的脸色,“可以吗?”
温乱也看着她的双眼,浅色的瞳,在走廊白天的阳光下看起来接近于透明。
原来是这样吗,她是怕了?
所以才想用小事情,来用掉使唤吗?
“好啊。”温乱答应了。毕竟,条件里他确实需要无条件服从。
王亦薇浮现笑容,“那,今天中午怎么样?”
“嗯。”温乱点头。
上课的时间快到了,他看着王亦薇说了一声再见后就笑着走去,他还站在原地,看去了她刚才来的方向。
那间办公室是齐衡的。温乱想了想,就不紧不慢地走了过去。
高架桥上,温乱开着车,陈留几个男生也都在。
车内放着劲爆的音乐,副驾的陈留扯着嗓子,跟着高唱了几句,他们说笑打闹的不亦乐乎。
但这时在音乐声中,突然从后车厢那里传来了拍打声。
“跟着节奏来嘛,老师,你会不会啊到底。”陈留扯了扯嘴。
后车座的红发男生,用力拍了两下真皮座位:“老师,能不能听见啊?来,我教你,这样才对嘛。”
“放我出来,你们放我出来,救命啊!”后车厢里的齐衡的声音,被音乐淹没。
温乱从后视镜朝后面看了一眼,就停下了车,“差不多,就在这儿吧。”
车一停,还在车流来去的高架桥的桥边,陈留和几个男生下车,打开了后车厢,把里面缩成一团的齐衡拽了出来。
“老师,你这样可不厚道啊,怎么能跟我们抢妹子呢?”陈留坏笑着说。
齐衡被推了一把,跌跌撞撞地来到温乱的面前,更害怕了。他往身后退地说:“是王亦薇的事?我没有再碰她了,是她来找我,来找我的。”
“她来找你?”温乱向前走了一步。
齐衡已经来到了桥边,伸出手阻止,包着绷带的手异常显眼,“是真的,她来找我要法院实习,就这些。”
陈留:“不对啊,这可听起来不像是圣母会做的事啊。”
“什么圣母?呵呵。”齐衡笑出声,但还是害怕,“她就是个婊子,很会演的绿茶婊!”
温乱伸出手,平静地一巴掌扇在了齐衡的脸上,扇得他认不出了北。
他淡淡一笑:“老师,说脏话可不好。我以前说脏话的话,都会被这样打的,你可以引以为戒啊。”
“所以。”温乱抓起了瑟瑟发抖的齐衡的衣领,低声说,“你到底是在撒谎,还是切掉你的一根手指,还不够?”
“我真的没有撒谎,王亦薇她……求你了,不要再伤害我,是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齐衡已经恐惧到了极点,只想求饶,“当时惩罚的还不够吗?我已经被你断了根手指。”
温乱一笑:“上次?那是王亦薇的使唤而已,这次不一样。”
“这一次。”温乱靠近齐衡的耳边,说,“是我个人的原因,单纯的不喜欢别人碰我的玩具。”
……
靠在车门上,温乱擦拭着指关节上的血迹,看去桥外的景色。
“温哥。”陈留走过来,说,“打得他都快累坏我们了,要不要待会儿去个好玩的地方?”
“不了。”温乱看去在那边趴在地上哆嗦的齐衡,说,“我还有约。”
“明白。”陈留说着,想起什么又说,“对了,温哥,你觉得他说的那些话,会不会是真的?”
“是的话,就真的有意思了,咱们的知名圣母居然是装出来的,那可是个大新闻。”陈留不嫌事大一笑。
温乱没说话,嘴角往下一弯,随后又很快恢复了平常的散漫。
“谁知道呢。”他低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