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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茶楼交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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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人衣着华丽妆容精致,眉眼间却带着明显的不屑。
“连思思,你来做什么?” 林初月的脸色沉了下来,语气带着几分不耐。
“怎么?这茶楼只许你镇安侯大小姐来,旁人都不许进吗?” 连思思不客气地回道,声音带着锋芒。
隔壁桌的客人见气氛不对,连忙匆匆结账离开。
茶楼小二见状,麻利地将桌子收拾干净,躬身请连思思上坐:“连小姐,您这边请。”
连思思也不客气,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姿态傲慢地指挥着身后的丫鬟:“给我倒杯热茶,要今年的新茶。” 丫鬟连忙应了,手脚麻利地沏茶递上。
“镇安侯府的下人,莫不是识了几个字,连主人都敢怠慢?” 连思思端着茶杯,眼神扫过钟年年和木槿,语气带着讥讽,“侯府是养人吃白饭的吗?”
林知宁听了,顿时就要发作,却被林知安按住了手腕。
林知安轻轻摇头,眼神示意他稍安勿躁。
连家如今在朝堂上风头正盛,硬碰硬讨不到好处,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林家兄妹交换了一个眼神,起身准备离开。
“怎么?我一来,你们林家就要走?这么不待见我?” 连思思连忙站起来,拦住了他们的去路,嘴角勾起一抹挑衅的笑意。
衣袂飘飘,那绫罗裙上绣着精致纹样,裙摆坠着同色流苏,风一吹,流苏簌簌晃动。
钟年年腹诽:学人精,穿的裙子纹样都跟小姐的一样。
和死对头撞衫已经够膈应了,气势上绝不能输。
林初月脸上却依旧保持着优雅得体的微笑,重新坐回原位:“哪里的话,多日不见连小姐,我是十分想念啊。”
林知安和林知宁见状,知趣地转身离开。
若是他们留在这儿,难免会被有心人曲解为林家以多欺少;他们不在,便是小女儿家的闺房私话,旁人也说不了什么。
临走前,林初月递给他们一个安抚的眼神,表示自己能应付。
连思思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声音娇脆却带着刺:“林小姐这身衣裳,颜色倒是靓丽,只是这款式…… 是好几年前的旧款了吧?京中老妇都不穿这样的了。”
她明晃晃地嘲讽林初月的衣裳过时,难登大雅之堂。
林初月脸上依旧是温婉的浅笑,语气平和:“连小姐哪里的话。这衣裳简约不繁琐,是先皇后在世时大力推崇的款式。今日是新年,我穿上它,既为缅怀先皇后的贤德,又为支持圣上治国的理念。如今天下太平,百姓衣食富足,我们更不能忘记先辈之苦,需身体力行秉行节俭之道,何来过时一说?”
钟年年站在一旁,看着连思思吃瘪的样子,心中暗自痛快。
自家小姐虽然在府里自由随性,可在外人面前,却是这般得体大方,言辞犀利,旁人根本挑不出一点错处。
不愧是燕京有名的贵女。
连思思眼底闪过一丝愠怒,手指紧紧攥着手中的锦帕,可脸上的笑容却更盛了:“林小姐真是好口才,难怪京中都说,镇安侯府上连只麻雀都是饱读诗书的。不过嘛……”
她的目光扫过钟年年和木槿,意有所指,“这女子啊,读太多书,心思难免就重了。林小姐可要小心身边人,心思简单之人,活得才痛快。”
这话已是近乎直白的攻击,明晃晃地挑拨离间。
木槿气得脸色发红,正要开口反驳,却被林初月拦住了示意她不必多言。
“连小姐率真烂漫,自是好的。” 林初月语气依旧平和,眼神却多了几分锐利,
“只是,我家丫鬟读书习字,是为了明辨是非,明白‘清闲贞静,守节整齐,行己有耻,动静有法’的道理。女子之德,在于心正行端,而非不学无术。连小姐既认为下人们不该念书,那更当管教好自己的下人,谨言慎行,以免行差踏错,徒惹笑话,坏了连将军府的清名。”
连思思的脸色瞬间变得难看,胸口微微起伏,显然是被气得不轻。
她没讨到半点好处,只好把气撒在身边的丫鬟茱萸身上,狠狠瞪了她一眼,眼神凶狠:“没用的东西,连杯茶都沏不好!”
茱萸被她瞪得心慌,吓得低下头,不敢再多说一句话。
“林初月,你别得意。” 连思思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怒火,语气带着挑衅,“三月三长公主的赏花宴,你可有胆子与我比试一番?”
“自当奉陪。” 林初月毫不犹豫地应道。
“若是你输了,便取消与我阿兄的婚约。” 连思思抛出了最终的条件。
婚约?钟年年心中一动。
她隐约从木槿的八卦中听过,镇安侯府与连将军府确实有一门婚约。
连将军府的小将军,年少时意气风发,是京中无数贵女的良人,可惜两年前一战,他不慎中了敌军埋伏,被救回来后双腿已废,再也无法站立,从此闭门不出,很少有人在见过他了。
而这位连小姐,自小敬重兄长,如今兄长变成这般模样,只想找一位善解人意、温柔贤淑的女子做嫂嫂。
在她看来,林初月牙尖嘴利,处处与自己作对,绝非良配,若是嫁入连府,定会折磨兄长。
所以她才接连不断地针对林初月,想让她知难而退。
林初月皱起眉头,语气带着几分不悦:“婚约之事,岂能成为你我口中的赌约?岂非儿戏?”
“就这么说定了,你可别不敢来!” 连思思撂下一句话,不再多言,转身带着丫鬟怒气冲冲地离开了。
“小姐……” 木槿见林初月情绪低落,脸上没了往日的笑意,连忙开口宽慰,“小姐本就不喜那连公子,为何刚刚不顺着连小姐的话应下赌约?取消婚约,岂不是正好?”
林初月垂眸,长长的睫毛在眼睑下投出一片阴影,眼中闪过一丝苦涩与挣扎。
“木槿,我虽是我,但也是侯府的小姐”
她的声音轻轻的,带着一丝无奈。
“侯府如今式微,需要这门婚事来巩固地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