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侠传│活布·娱乐圈】摸爬滚打》困啊困lu

9、第 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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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4)
　　那声叹息惊动了沉睡中的赵活，他收回垂放在唐布衣腰上的手，放到嘴前打了个哈欠，迷糊间意识到唐布衣的清醒，嘴里睡意黏连地呢喃，落在唐布衣耳朵里却带了一分意味不明的狎昵：
　　“大师兄，早。”
　　唐布衣用力吞了吞口水，不自然地把头扭进枕头，看不见赵活之后，才闷闷地回应：“师弟早。”
　　“大师兄昨晚睡得怎么样？”赵活在床上伸了个懒腰，双腿绷直拉伸，无意识蹭过唐布衣腿侧皮肤，刺激得唐布衣马上蜷缩身体，连忙从和赵活契合的拥抱中脱离开。
　　赵活没有立即等来预期的回答，甚至怀里的暖意也被剥夺，这让他不经意间产生了某些不满，但他细看却又觉得心底那处幽黑处空而无物，只是他一瞬间的错觉。
　　“挺好的，睡得死了都没人发现，感觉是这些天睡得最好的一晚。”唐布衣夸张地回答，暗暗嗤笑，好像他此刻的退缩只是恰如其分地基于离床洗漱的需要，而非其他原因。
　　心口发紧，赵活微微皱眉，他从唐布衣显得虚伪的声音里感觉到了不适，但他因为什么而不适却难以辨别，心底莫名生出了一丝焦躁。
　　这一丝焦躁比前面的不满更有实感，赵活低下头，默默在心里记下此刻的心理体验，以待后续继续钻研攻破成因。
　　赵活偷偷观察唐布衣的神情，唐布衣似乎还沉浸在初醒的迷糊中，背对着赵活，坐在大床的边缘出神发呆。
　　赵活勉力抻出脖子才看到唐布衣一丝侧颜，昨晚撩乱他心神的长睫正快速扇动着，唇线下压，喉结滚动，像是在思考着什么的表情，看样子很苦恼。
　　赵活心头空出一拍。
　　你在苦恼着什么呢？唐布衣。
　　赵活无声地在心里发问，同时一个日常被无视的潜藏疑问逐渐露出水面，成为此刻赵活无法忽视的蔚然大物，巨大冰山：
　　赵活你在因什么而被唐布衣牵动心神？
　　赵活迟疑地眨眼，抓紧身下薄被，回头看着被窗帘遮挡的天光，心中一片沉重——
　　他预感这不会是个能够简单获得答案的问题。
　　漫漫长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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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5)
　　初醒后的尴尬推动两人刻意沉默的洗漱快速完成，两人前后脚离开房间前往酒店餐厅去吃早餐，走在前面的唐布衣一直低着头，并没有发现赵活在他身后的灼灼目光。
　　刚到自助餐厅，唐布衣就径直走向沙拉去，拿着餐盘去取绿油油的羽衣甘蓝和球生菜，赵活则先去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占好位置，等唐布衣回座。
　　早餐两人都吃得心不在焉，唐布衣干嚼着嘴里的草料，不经意间抬头，正好撞上赵活颇为炽热的视线。
　　“怎么了？我脸上沾了什么吗？”心下疑惑，唐布衣出声简单试探。
　　“沾了点贵气，还有点帅气。”赵活莫名其妙地说干话回答，大概又在哪看到了唐布衣黑粉 min 的土味情话。
　　“哦，还有……”赵活顿了顿，视线偏向窗外河景，“……最烦人的是还沾了点让人看了就忘不了的贱里贱气。”
　　“大白天你找打是吧，赵活？”唐布衣翻了个白眼，不再理他，即便心里对赵活突然激进的用梗方式感到万分疑惑也不敢细究，继续埋头对付自己身前这碗草料。
　　这酒店提供的三文鱼还行，就是吃得有点让人心慌。
　　今天是客串的最后一场戏，大概是因为终于可以回家了，赵活陷入了一种明确的雀跃中。
　　赵活缩在唐布衣化妆间的小沙发上掏出手机，开始翻查自己收藏的菜单或者美食种草，开始构想回家后的美食行程，他从今早开始便一直专注在唐布衣身上的那种冒犯感好不容易有所收敛，使得在备妆的唐布衣，因暂时看不到赵活而感到稍微能喘一口气。
　　有一个对唐布衣而言是一种恐惧的念头悄悄浮现脑海，又被他马上压了回去，他苦笑着看着镜子里显得有些憔悴的英俊面容，苦闷地跟自己重复：别想了，怎么可能。
　　冰山不会一日融化，你蹲了两年同居，陪伴了他十八年成长，都一无所获，怎么可能会在这两周的相处里变得有所不同？
　　别期待太多，不然落空的时候会太伤心。
　　唐布衣啊唐布衣，你太渴望奇迹了。但奇迹就是因为不可能发生才称之为奇迹……
　　当好你守护者的身份吧，别过界。
　　今天的戏份比想象中还要轻松，南宫深虽然私德一般，但在公事上还是很靠得住的，不多不少刚好两周，钱多事又少。
　　猪朋狗友还是有用得上的时候，这次服务很满意，下次还来坑。
　　糖葫芦老头在说完“你们天赐良缘，冥冥中自有天意！哈哈，有情人终成眷属，老夫又促成一桩好事。行善积德，今日终于凑够成仙三千姻缘最后一记红事，如此，我得道也！”便被吊着威亚直直升天，周围干冰烟雾狂喷，花瓣乱撒，老人人皮面具一掀，露出下面英气十足的脸庞，端的是一个仙风道骨的谪仙形象。
　　啧，帅得掉渣。
　　唐布衣听到远处山林仿佛传来一阵快门乱闪声，低头跟着导演要求随意一瞥，便看见赵活站在镜头后呆呆地仰头看着他，就好像很久以前他第一次参加唐布衣演唱会，坐在前排仰头看他的样子。
　　看不清神情，只知道他此刻全神贯注都在自己身上，让唐布衣心神顿时一凛。
　　准备已久的潇洒笑容依时对着镜头绽放，犹如罡风扑面，冰川碎裂，极具侵略性的笑意俘获在场所有人的心神，但在超清特写镜头的放大下，罡风下的如春暖意无声沁人心脾。
　　神仙也有情。
　　赵活呆呆地想，耳朵尖红得要滴血，他很想低头躲闪，但像是被慑住了魂魄，动弹不得，眼睛只能盲目地追随着唐布衣的身影，直至对方飘然落地。
　　“卡！月仙杀青！让我们感谢飞侠老师！”导演的叫停宣布了唐布衣工作的结束，话音刚落，周围立即爆发出数声花炮声，满捧鲜花被硬塞进怀里，唐布衣眉开眼笑，连连向簇拥至周围的工作人员道谢。
　　“大家也辛苦了！这段时间和大家一起同事很高兴，祝剧集大卖，也祝我的主题曲大火哈哈哈！”
　　剧集还要继续拍摄，唐布衣的客串只占据工作很少的一部分，也没必要单独开设庆功宴那么铺张浪费，唐布衣做主跟着大伙同吃剧组盒饭就当作送行宴了。
　　走前唐布衣让助理安排给所有工作人员送去一个小礼物，人手一个署了唐布衣工作室 logo 的挂脖风扇，就连扫地清洁工们也有，不可谓不贴心。
　　毕竟，秋天的影视城还是热得要死人的。
　　退完房，坐上回程的保姆车，在机场候机时，唐布衣还是觉得自己如坠云雾，当然他待会儿也要穿越云雾，觉得世界颇不真实。
　　赵活自唐布衣杀青后就彻底没有再对他展现一开始接近攻击的探究了，唐布衣在庆幸事情回归原轨之余，心里又莫名有点失落，让他狠狠唾弃了自己。
　　也不知道是不是唐布衣错觉，他总觉得赵活今天的脸一直有点红，小心翼翼去观察的时候，又觉得这份酡红在赵活颇深的肤色下并不明显，可能真的是他的错觉。
　　今天也确实挺热的，对吧？
　　运气好一点，飞机要晚点两个半小时。
　　赵活拿着登机牌回来的时候耸了耸肩，说明今晚他们俩要在机场解决晚餐，但唐布衣午饭吃得晚，并不饿，他要陪着赵活在机场寻味。
　　他欣然前往，而后随着相处，越发觉得自己这个决策的失误太严重，怕要将他推进万劫不复的境地里。
　　怎么说都是个大明星，总不能在人群里抛头露面，很容易引发人员堵塞、交通混乱，于是他们能够活跃的区域基本只有航班提供给贵宾的私人候机室。
　　他们这次选择的航司有提供点单服务，赵活点了个套餐，唐布衣点了杯低酒精的鸡尾酒，打算小酌一口打发掉航班晚点这段时间。
　　“惹，好柴。这牛被厨师这么折磨真是命太苦了。”赵活刚把主食送进嘴，脸就像吃了柠檬一样皱成一团，滑稽得让唐布衣脱口就是毫不矜持的嘲笑。
　　“你看看你的脸！皱过牛皮！哈哈哈哈！”
　　“那确实是很难吃嘛！”赵活不服气，硬要唐布衣认同自己，“不信你尝尝，你吃你也为这头牛死状喊冤！”
　　刀叉快速切割，把牛肉纤维裁断，而后将片下的肉片折上几折，用叉子戳好，直接递出，戳到唐布衣薄唇上。
　　直接，戳到，我的，嘴唇上。
　　看着赵活越过半张桌子伸出的身子，眼前赵活万分认真的神情让唐布衣顿时大脑一片空白，亲手喂食的暧昧能点燃所有暗恋者忍耐的底线。
　　“张嘴。”唐布衣听见赵活这么命令道，他的大脑意识不过来，只能乖乖顺从对方的要求，轻启自己的嘴唇，用门牙卡住肉块，食不知味地嚼。
　　唐布衣已经不知道自己是什么表情了，只看到那杯颜色清爽的莫吉托倒映着的自己，面容通红，艳若桃李，狼狈至极。
　　“……很难吃对吧？”赵活的追问听上去突然多了一丝无法理解的沙哑，听上去有几分渴意，唐布衣不敢直视，偏过视线，微微点头，认同对方的观点。
　　“嗯，很柴。”
　　又是一顿心神不宁的共餐，唐布衣觉得自己处境突然严峻了起来。
　　这两周，好像真的有什么发生了变化，可是他一无所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