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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再遇美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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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君琢亲手为他拉紧衣衫,目光自下而上的投到谢允洙的脸上,有股诡异的温柔。
“洙洙,你怎么不抱着孤了,你不是说最舍不得孤吗?”话音缱绻带着几分幽怨,说话间段君琢揽着谢允洙,稍微用力把人往自己怀里带。
谢允洙还没弄明白情况,又听段君琢坚定道:“嫁给孤。”
“啊?”谢允洙胸腔涌出一股不适感,面上只能笑着说:“太子哥哥,现在时辰不早,我得回去了。”
“为什么要走?少时,不是最愿意跟孤呆在一起吗?”
段君琢捉住他的脸,逼迫两个人四只眼睛相对,见对方目光躲闪,沉默一会,肯定道:“谢允洙你的心变了。”
谢允洙气急:“什么叫我的心变了,太子哥哥,那时候我随口一句玩笑话。”
段君琢声调上扬:“随口一句玩笑话?好。”
“好什么好,我要回去了。”谢允洙说着跳下塌,起身要往外走。
殿门口的内侍神情紧张,已经时刻准备捉拿谢允洙。
谢允洙被绊住脚步,转身问道:“太子哥哥,这是什么意思?”
“送世子殿下回去。”
“是。”
终于赶在落钥前一刻,出宫了。
“殿下,人送出去了。”
段君琢点点头,挥退下人,独自坐在榻上,闭眼脑海中全是七岁谢允洙的模样。
回忆起,他与谢允洙初见,还是九岁那年。
那年,顺王携家眷入京觐见皇上,带着小小的谢允洙。因为顺王母亲是当今太后的亲妹妹,被留在宫中小住几日。于是谢允洙跟着祖母住下了。
谢允洙是嫡长子,家中娇宠长大的。性格活泼到有些顽劣,在一次段君琢给太后请安的路上,带着几位宫人捉弄这位总是一脸严肃,恪守宫规的小哥哥,二人自此认识,在一块疯玩了几日。
自那之后,段君琢才知道,原来晚上是不用睡觉的,太傅讲学是可以逃课的,御花园树上是可以掏出来鸟蛋的,段君琢跟着谢允洙满皇宫上下乱跑。
再后来,谢允洙“探险”时,不慎闯入废贵妃温氏的和庆宫,被看守宫门的太监报到皇上那处,龙颜大怒,一道圣旨,让顺王带着谢允洙滚回潘地。
封段君琢知道,赶去皇上那时,已经太迟了。只能沉默着听着皇上怒骂他懈怠功课。小小的皇子脸上,滴滴答答的泪珠挂了满脸。
终是皇后心软,许段君琢为他送行。
被赶出宫,谢允洙也不恼,最^_^笑嘻嘻的拉住段君琢,看出他的不舍。
“琢哥哥,没关系呀,等你以后娶洙洙做你的妻子,我们就能天天在一起玩了。这是我爹告诉我的,只要一个人嫁给另外一个人,他们两个人就能一直在一起玩。”
儿童幼稚的声音不知在多少夜里为他安眠,段君琢叹气,回忆真的太多了,以至于后来段君琢遇到了不少人,但比之他的洙洙总感觉逊色不少。
不过也就如此,发乎情,止于礼。段君琢吐出一口气,取出一道自己心腹前不久传来的密信。
信上内容是顺王与边夷国有染,疑似勾结,这是谋逆罪,诛九族都不为过。段君琢知道,都不用他在这封信上大做文章,过段时期,总会有朝中官员将这件事呈奏给陛下。
他可怜的洙洙,就要一命呜呼。
同时,靖国公府
霍昀昭倚在院子里的醉翁椅上,还在寻思着。
忽然灵光乍现,把何秉忠叫过来,问道:“今日太子带走的那个少年,什么身份?”
何秉忠回道:“那位是顺王世子,谢小公子。”
“顺王?”霍昀昭脑子里一时想不起来这么个人。
见他面上疑惑,何秉忠继续道;“顺王潘地是在东南边一处小城,从前不甚出名,最近几年间才富饶起来。”
霍昀昭勾唇一笑:“东南边?那么远,这……倒是让我不解,看小世子神态怎么像是跟温大人相当熟稔?查查这位小世子,尤其盯着他出入温府。”
“是。”
两日后
霍昀昭手机握着根滴墨的笔,笔直地坐在书房里,满脸不快。
面前桌子上摊开一张纸,几根墨迹未干的线条在纸上弯弯扭扭的横着,乱作一团,应当是幅画,但看不出来画的是人还是鬼。
何秉忠端着一杯茶,轻轻放在桌边。眼珠子往桌上瞟,不敢苟同霍昀昭这画技。
霍昀昭本就烦闷,刚要发作,何秉忠一看霍昀昭这神态,忙说:“小侯爷,两刻钟前,谢小世子进了温府正门,带了几个随从,面上看着挺高兴。”
“高兴?”霍昀昭皱眉收起桌上的画,小心折起。
发难道:“两刻钟前,为何才来报?”
何秉忠知道这位爷心里不舒坦,不敢回嘴。
“紧盯着,这小世子没道理跟温府的人走的这么近。”
何秉忠应下,拿起茶杯,抬到霍昀昭面前。
“是,小侯爷喝杯茶润润唇。”
霍昀昭心烦意乱道:“不喝!走,本候亲自盯着。”
“是。”
说罢,霍昀昭带了几个内侍,风风火火出了门。
温府中,自从前几日温云漪入宫,府中上下每个人的脸上都是苦哈哈的,温柳更是在那日出阁宴后就病倒了。
温玉珩陪侍在温柳身边,脸上淡淡的,没见得有多难过,端着一碗黑黢黢的药液,轻声道:“祖父。”
温柳撑着身子坐起,接过药碗,一饮而尽。
“珩儿,好孩子,快去外间,别让祖父给你过了病气。”
温玉珩闻言抿抿唇,回了自己房。
谢允洙刚进院子,只见温玉珩坐在窗边,歪着头,目光落在窗外,静静发着呆。
谢允洙心中一喜,哒哒跑到窗边,冲温玉珩吐了个鬼脸。
声线活泼起伏:“小玉玉!”
这郁闷的氛围被这位来客冲淡了不少。
见温玉珩目光移到自己身上,谢允洙粲然一笑,隔着窗台抓住温玉珩的手,一惊,“怎么这么热!是不是染了风寒,小玉玉。”
连忙去探温玉珩额头温度,手指还没有触及皮肤,被温玉珩轻轻躲开。
“允洙。”温玉珩唤他的名字。
声音由耳入心,这两个字仿佛一双手触过谢允洙心口,浑身为之一颤。
谢允洙飞快的跑进屋里,紧挨着温玉珩身边坐下,仿若无骨般,歪倒在温玉珩身上,身子左摇右晃,使劲把脑袋塞到温玉珩怀里,撒娇道:
“玉珩,我们好几日不见,你为什么不让我来找你啊?我过几日又要回家了,好不容易来京城一趟,你就总是赶我走,我也是会伤心的。”
温玉珩心中无奈一叹,捉住作乱的谢允洙,哪见他脸上有一丝伤心神色,总是笑嘻嘻的。
“允洙,跟你说过了,不是不让你来,只是周围最近都有人盯着,这几日避嫌总是没错。”
谢允洙张了张嘴,啊了一声,有些失落:“还是太子的人吗?”
“不像是。”
谢允洙摸不通这些门道,“哎呀,好了好了,别管了嘛,今日我都来了,我们不如上街玩会呗,这府里太闷了。”
温玉珩低垂着眸子,看向站在一旁的顺安,问道:“府外那些,可是那小将军的人?”
顺安犹豫道:“主儿,看着像。”
谢允洙疑惑,:“什么小将军?”顺安快速把那日二人相遇经历说给谢允洙听。
谢允洙一时无言,他虽不清楚温玉珩的真实身份,但从每次他来找温玉珩的困难程度而言,也能大概知道温府上下都在齐心遮掩着这个人。
谢允洙:“那还是别出门了。”
温玉珩脸上闪过一抹浅笑,“没事,你想去哪里,我陪你作罢。”
这诱惑太大了,从小到大,温玉珩陪他上街玩的机会屈指可数,谢允洙稍一犹豫,点了点头。兴致冲冲地悄悄对温玉珩说:“我爹前不久让他手下人在京中开了一见酒楼,就在不远处,听说有好多有意思的玩意儿,我们去玩玩呗。”
温玉珩点点头,更衣去了。
片刻后,他换了一身通体白色纱袍,唯有腰间一抹翡翠腰带环在身上,随意系着,略有些松松垮垮。然后顺安取来一顶帽子,帽檐一圈白纱,长度垂到胸前,将人面掩住。
谢允洙微微惊讶,真心道:“小玉玉,你生的真美。像我们那边游街的观音菩萨。”
温玉珩闻言没什么反应,拿起另外一只帽子,扣在谢允洙头上,同样的黑纱,遮住谢允洙的脸。
然后吩咐道:“把马车停到侧门。”
隔着一条街的茶楼上,霍昀昭眼睁睁看着这架马车走出胡同,往另一个方向去了。迅速撂下茶杯,站起身,道:“跟着。”
马车平稳落下,二人戴着纱帽进入这娇春楼,才发觉这是一间大花楼,不过布景是比那寻常花楼多了几分高雅。
谢允洙啧啧嘴,他还是第一次进花楼,还是自己家的花楼。直接要了一间最贵的屋。亲自挑了几个姑娘公子,一同上楼。
这贵价的屋子卖点就是位置,风景。一打开窗,就能看到这花楼人造的一处风景,瀑布,石川,花鸟,还有貌美的姑娘徐徐抚琴。
好一处高山流水。够雅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