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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小侯爷禁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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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子,可盼着您回来了,老爷来催了三次了。”门童过来牵走霍昀昭的马,对他说。
“爹找我何事?”霍昀昭疑惑,看向何秉忠。
何秉忠目光一闪,在他耳边悄声道:“小侯爷,您下午带人围了娇春楼,这事传到太子殿下耳中去了。”
太子?狗拿耗子。
“他管这事做什么?”霍昀昭边说迈步往大堂里进。
没等他细想,刚踏进院子,就听得他爹霍正勃勃怒气的声音斥骂。一句赶一句,语速又快,霍昀昭根本听不清具体在骂什么。
不过,立马就有两个小厮过来收了霍昀昭的佩剑,腰间匕首。
“以后禁止带这些出门!”
霍昀昭立马反驳:“爹,这都是陛下许我的。”
是了,霍昀昭回京第一天,皇帝和皇后亲自接见,封赏如流水一般,嘉奖军功,还特许他佩剑带刀出入。
一听这句话,霍正怒气更盛。
“你还敢还嘴,你有什么特权,你够格吗?只不过跟着老子杀过几个人,就这般居功自傲,上一个如你一般的,已经脑袋分家。”
霍昀昭不以为意,大剌剌坐下,抓过瓜果往嘴里放。
嘴还没有合上,下一秒,凌厉的巴掌拍在他脑袋上。
这下子,大堂内一默。突然,霍正妻子沈氏惊呼!用力推开霍正,双臂环住霍昀昭,哭喊道。
“你干什么?霍正!动手打昭儿做什么?我们昭儿自小聪慧,你要给他拍成痴呆儿吗,我的昭儿……你要我下半辈子不活了,我就这一个独子,你要打他,先把我打死。”
这沈氏惯是个溺爱孩子的,霍昀昭倒是没事,从小被打习惯了。不过,有人袒护自己,他就势躲在他娘身后,有点莫名其妙霍正平白来的怒火。
霍昀昭高出他娘一个半头,已经是顶天立地的男儿遇事还躲在他娘身后,霍正感觉自己教导霍昀昭的心血都白费了!脑袋一热,直接扯过墙上的皮鞭,就抽过去。
那皮鞭从霍昀昭出生就一直挂在那处,制作精良。还是先帝在当今帝后大婚之日,赐给皇后兄长霍正的。不知先帝是何意,倒是霍正,从此把它挂在堂前,警示自己。
如今这鞭再出手,第一抽就要抽在他儿子身上。
霍昀昭心中一凛,看他爹不像是开玩笑的,慌忙把沈氏推到侍女身上,身子一侧,堪堪躲过第一鞭,鞭子落在地转上,坚硬的地砖已经出现一道裂缝。
霍正见他闪躲,嘴里不停:“你老子每天夹着尾巴做人,让你在皇城脚下招摇,老子今天就抽到你站不起来,让你再给我晃荡!”
说罢,再一挥手。
沈氏大喊,也不顾什么礼仪,哭骂道:“姓霍的,你要打死我儿吗?屁大点小事,轮到你在这儿抽我儿?!”
屁大点事儿?
霍正深呼吸,试图冷静。反问霍昀昭:“这件事是太子殿下亲派人来传,你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吗?”
霍昀昭一愣,心中了然。不怪他爹大发雷霆,原是他太过张扬。如今,霍家是皇后母家。不说隐退,也应该低调行事。
霍昀昭低下头,是他考虑不周。看见温玉珩往娇春楼去了,按耐不住追了过去。
“爹,我错了。”霍昀昭低垂眼睛,闷声道。
霍正见他这副模样,冷哼一声,说到底,没舍得真抽在他这个独子身上。但没办法,不做做派头,这事也过不去。
之后几日,霍昀昭都被强制关在府内,除了吃饭睡觉,都被他爹强制安排在书房,有禁足的意味。
啧,那又怎样。腿跑不了,心可管不住。人去不了的地方,总有东西能去。
之后霍昀昭日日写封情书,用词绵绵,不过遣词造句略显通俗。语句翻来覆去都是一个意思:我想你。没办法,谁让他没读几天书,就去边外了。
而且霍昀昭字迹跟画功一样,让人闻之欲吐。温玉珩拿到手,真不知道他哪里来的这么强烈的创作欲望,整张纸密密麻麻都是字。
前几日送来,温玉珩还会耐心认真解读,后两日,干脆放着都不拆开。
约莫算算,二人已经有五日未见。
这天入夜,温玉珩沐浴过后,解开发冠,散开头发,着一层单薄的里衣,坐在小院中的石凳上,捏了封今日送来的热乎情书。
睡前,无甚意思,不如看看这些玩意儿打发时间。
纸张抖落展开,能看出霍昀昭已经进步了。起码排篇布局工整多了。
:玉珩,今日安。……
刚勉强认出这几个字,后背一阵凉意,不像是风吹来。温玉珩还没来得及回头,就被紧紧抱住。不过一瞬,身后人便松开怀抱,坐在温玉珩旁边。
霍昀昭面颊微红,“我看你一个人坐在这里,失态了……”
温玉珩皱眉,疑惑道:“你?”
“我翻墙,翻墙跳进来的。”
粗鲁,温玉珩抬手整理了一下被弄乱的发丝,静静对上霍昀昭的眼睛。
温玉珩正酝酿着该怎么敲打一下他这副流氓的做派。
还没来得及开口,被霍昀昭一把拉进自己怀里。蒸腾的体温包裹着温玉珩。
温玉珩睁大眼睛,看着霍昀昭羞答答的表情,心中震惊。
霍昀昭不自然的笑笑:“就算是春天晚上也还有冷风,你穿的这样单薄,小心寒气入体。”
沉吟片刻,温玉珩无奈:“小将军,多虑了。”
看着横在身前的两条手臂,就算嘴上语气疏离,身体还是任他抱着。
霍昀昭真的怕他冷,搂着怀里人,又紧了紧。
距离实在太近,温玉珩耳边就是咚咚咚的心跳,又快又急,像是非要跳出个好歹才罢休。
霍昀昭自己也感受到心脏在狂跳,他知道这样太不深沉,但他控制不住。
温玉珩也没有自在多少,微微蜷起来指尖不住的发抖。
紧张,抗奋,激动,还带着一丝试探完成了两人的第一次相拥。
不知过了多久,耳边心跳声趋于平稳。温玉珩站起身,推开桎梏他的手臂,罕见的,他的脸庞也浮现一丝红晕,不过被没有怀抱遮挡的冷风吹过,又恢复了如常,瓷白如玉的面庞依旧完美无瑕。
“玉珩。”
霍昀昭轻轻叫他的名字,声音柔和含情。
温玉珩向前走了两步,借着月色,去看向霍昀昭脸。
小将军剑眉星目,鼻梁高挺。这一次对视,终于没有羞涩的避开,目中丝丝情意缠绕在温玉珩身上。
“玉珩。”
霍昀昭也往前走了几步,站定在温玉珩面前。宽大的影子密密笼罩着他。
霍昀昭伸手去牵他,温玉珩掌心柔软,手指细长。反观自己,关节处都是厚茧,左手拉右手都磨的慌。
越是如此,霍昀昭更加视若珍宝般跟他十指轻轻相扣。带着温玉珩转身进屋。
只不过来过一次,霍昀昭便生出了一副主人做派。
霍昀昭扯过内室屏风上的一件外袍,给温玉珩套上。
“你衣衫上都是冷气。”
“无碍。”
就这样,两人诡异的拉着手硬生生的站着,没点烛的房中只有月漏进来的光。
实在是太奇怪了,温玉珩心道。
“天色不早了,我送你出府,小将军。”温玉珩也没甩开人,牵着他走出院子。
走到一处墙边,霍昀昭拉了拉温玉珩胳膊,“就是这儿了。”
温玉珩不解。
“马……我的马在墙外。我从这儿翻出去还快些。”
温玉珩诧异:“这儿?”
温府的墙修的要比寻常人家再高些,温玉珩昂首估量了一下高度。
霍昀昭又变成那副羞答答的模样,从嗓中挤出一声:“嗯……”
温玉珩退后一步。
霍昀昭松来两人相触热腾腾的手掌,助跑两步,当真轻松翻到墙上,然后跨坐在墙沿,没有翻下去。
墙边的马似有所召,踢哒着马蹄。
温玉珩主动道:“小将军,回见。”
霍昀昭视线流连在他身上,半响,“玉珩,你可以叫我的名字吗?”
温玉珩一怔,念出那个先前已经在心中念过的名字。
“昀昭,回见。”
“唔……”
温玉珩见他磨磨蹭蹭,墙外的马蹄踢更急促了些。
“昀昭,回见。”
这下子,霍昀昭心满意足。再抬腿,一声轻响落地。
哒哒马蹄声响起之前,一道“玉珩,回见。”从墙外传来。
做的隐蔽,这夜,靖国公府没有人发现霍昀昭走了温府一趟。
靖国公府的人没发觉,东宫的人可是清清楚楚,连他在里头呆了多久都仔仔细细禀给了段君琢。
段君琢手指捏着一张书页,心不在焉地听。
内侍说完,顺口问:“殿下,要我等出手干预吗?”
段君琢沉思片刻,勾唇道:“不必,孤的好表哥在边外哪见过像温玉珩这样的人?一见面都被勾的丢了魂。”
内侍点头赞同。
段君琢合上书,问道:“谢小世子何时回潘?”
下头人答:“顺王来信定的便是明日。”
段君琢沉吟片刻:“给娇春楼找点麻烦,留小世子多呆几日。”
“是。”
翌日午时
皇帝身边的太监传太子到永宁宫用膳,段君琢应下,坐在步辇上,路程行至一半,拐入一条街内,宫人寥寥,段君琢随意一瞥,旁边就是和庆宫。
虽说新嫔入住,没见的比往常热闹几分,还是透着废妃处死后一片萧瑟之感。
段君琢皱眉,问道:“白日内,这和庆宫怎么还是宫门紧闭?”